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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地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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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绮怀以为自己回遇上劲敌,可当她全力以赴地与之交了手,才发现对方是如此的……如此孱弱。

难道是她虚张声势,又占了先机,才将他打得这样措手不及吗?

但细想过后,她又认为这是一个并不值得意外的结果。

从始至终,她们都未曾与这位右国师正面交锋。

刺杀靠的是刺客,软禁谢荻雪靠的是落井下石,对付谢凌屿靠的是与魔族勾结 。

也许是老了,也许是早已习惯了权柄,又被这缰绳反制。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们的这位对手,如今确确实实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

打晕了谢登后,吕锐将手中缚灵索收紧,抬眼注意到友人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看上去卫道友尚未尽兴?”

“没什么,就是觉着有些太轻松了……”卫绮怀放下手中的剑,看着网中晕过去的俘虏,提出先前的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去觐见国主?还是说我们抓到的这个是冒牌货?”

“他是替身的话,又何必特意用谢登面目来此?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吕锐偏向于她们抓到的正是谢登本人,“不过如此说来,他来此地的用意就十分可疑了——他为何甘愿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也要遮遮掩掩地来到这里?”

卫绮怀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释:“无非是昨夜听见谢道友‘回到’国师府后,怀疑被他设计的谢荻雪逃出来了呗,所以才连忙赶来这里确定。”

“所以那位谢国师就被困在这里?”吕锐将视线投向那座飨天釜,犹疑道,“可是谢登既然如此忌惮她,又为何没有直接取她性命?”

“我也好奇这个,”卫绮怀一马当先,走入那扇小门之中,“走吧,当面问一下谢荻雪,她总该知道自己性命值得几斤几两的。”

两三步路,柳暗花明。

能够抓住谢登确实是个意外之喜,连带着卫绮怀见到谢荻雪时的不快心情都被驱散了几分。

但谢荻雪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让这种感情卷土重来,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是你。”

她像上次一样,周身并无枷锁,在落满灰尘的釜中垂眸打坐,唯有一只夜明珠摆在她面前,照亮那尊石像一般漠然而苍白的面容。

面对不速之客,她的第一句话是,“你又来了。”

这让卫绮怀打了半天的腹稿登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又’?”跟在她身后的吕锐闻言一怔,“卫道友?这是……”

“你我素不相识,阁下说的这是什么话。”卫绮怀沉默片刻,微笑道,“莫非国师以前在哪里见过与在下容貌相仿之人?”

谢荻雪抬眸,专注地瞧了她一会儿,打碎了她微笑的面具,“我们不是上次才见过面的吗。”

卫绮怀:“……上一次?哪一次?”

“昨日,或是明日?”谢荻雪用她冷淡的语气提醒道,“怎么说都可以。”

天杀的。

你是个真神棍啊???

卫绮怀从未有过这样,无可奈何与怒火中烧并行的时刻。

无可奈何是因为对方是个货真价实的神棍,连“上次轮回”的记忆都有,并且不为此质疑自己。

怒火中烧是因为对方显然在上次之前,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棍了。

明明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却清楚飨天釜阵法逆转的“时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阻止,从“时间不重要”到“不要走了”……

为什么在她眼中时间为什么不重要?

因为她知道时间会被重置,对吗?

卫绮怀又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

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卫道友且先平心静气。我听先辈说,那些可窥见天机之人,受天道所挟,不可对旁人说破自身所见,否则便要折损寿数。”吕锐的手搭在她臂弯,温声劝道,“因此我想,这位谢姑娘隐瞒她所知,也是情有可原?”

折寿?

当时被这谜语人来来回回地吊着,她自己还怕折寿呢。

卫绮怀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冷冷道:“若只是不说破天机也罢,可她明明洞见一切,却放任自己被软禁在这离危险最近的地方——”

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危险,也给转世而来的谢凌屿险些带来了杀身之祸。

她差点儿就要怀疑谢荻雪是故意和谢登搞的仙人跳了。

吕锐无奈叹道:“好在这一切还尚未发生,或许我们可以互通有无?但望谢姑娘不吝赐教。”

“我倒是想和她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毕竟她知道那么多。”卫绮怀抱臂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可她知道怎样离开这里吗?”

“……”闻言,谢荻雪拂袖起身,径直向她们走来。

卫绮怀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做什么——”

谢荻雪绕过她。

谢荻雪走向吕锐。

谢荻雪俯身下去。

谢荻雪在昏迷的谢登身上信手摸索。

似乎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谢荻雪站起,周身灵光一闪,无限浮尘从她衣上被斥退。

与此同时,地上的阵法符文也瞬间黯淡下去,隐入石缝之中,像是从未存在过。

她转过身,“可以了。”

卫绮怀:“……?”

卫绮怀:“就这样?”

这一关的boss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

简直显得上一次四处躲藏的我像个笑话好不好?

“掌握窍门,任何难关都会迎刃而解。”谢荻雪举起手中东西向对方示意,也许她自己意识不到,但她确实深谙火上浇油的窍门,“易如反掌,要我教你吗?”

“……我学这东西有什么用!”卫绮怀恼火起来,但看见她手中的东西,竟然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回过神,一时间还有些结巴,“等等,你、你手里这东西,怎么来的?为什么只有半个?”

能让卫绮怀按捺住自己的脾气的,不是别的,正是那颗不死神木。

蔚海楼代代相传的宝物,其中半颗,就在对方手中。

“你知道它?好罢。”谢荻雪自问自答,“如此看来,我们确实应当互通有无。”

*

离去的路上再无风波,直到押着全须全尾的谢荻雪坐在谢凌屿对面时,卫绮怀才对这次的顺利感到几分后知后觉的庆幸。

何止顺利,这简直太顺利了。

“她就是谢荻雪?”

“你们就这么把她带回来了?”

燕春梧讶异而好奇的眼神在两个相似的人之间徘徊,最后选择向卫绮怀传音。

谢凌屿一言不发,目光中满是警惕和防备。

“咳……就是这样了。”吕锐任劳任怨地讲述了来龙去脉,“这两位国师都被我们‘请'回来了。”

“大胜利!”燕春梧举手欢呼。

“两位道友辛苦了。”谢凌屿并没有问起面前的贵客,而是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谢登?”

燕春梧抢先道:“拿他过去与那替身对峙呀,欺君之罪,总足够那老国主将他下狱的吧?”

吕锐忧心忡忡道:“只怕我们该先准备好解释我们自己为何去凤凰台的说辞,还要防备他反咬一口。”

“卫道友呢?”谢凌屿转头征求她的意见。

“就这样绑着吧?”卫绮怀扫了一眼自己的俘虏,“或者先将他监禁起来?”

她知道,燕春梧和吕锐都是相当纯善的人。

这当然是很好的品德,卫绮怀欣赏这样的品德,只是,她总觉着“善”往往代表着它是被规定在公序良俗之内的。

忠诚于此者,公序良俗会成为她们的武器,也同样会成为她们的束缚。

她们不免会在这种框架之中无意识地信任师长,信任权威,信任秩序的裁决者。

而这里,秩序由谁裁决?

他可信吗?

得了,谁知道那老国主会不会被谢登几句花言巧语糊弄过去。

更何况,老国主惦记着涅槃大典,说不定还会因为这该死的仪式感而暂时放他一马。

“那,”吕锐有些迟疑,“那若是监禁他,而后该如何……”

“如何向那老国主解释?这不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毕竟谁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啊,是不是?”卫绮怀笑了笑,“或许也可以直接杀了他,一劳永逸。”

“我亦不放心把自己的敌人交到别人手上。”谢凌屿点头认同了这个建议。

燕春梧愣了一下,眨眨眼回过神来,“那也好,一定要做得干净一点儿,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得快刀斩乱麻。啊对,先问一句,这国师府里没探子吧?”

她说着,脸色又忍不住有些发白,语气弱弱地小声请教:“人该怎么杀?先放血吗,是不是还要毁尸灭迹……”

“……你在紫云宫倒是被保护得不错。”卫绮怀轻飘飘道,“不过,没你想的那么麻烦,我们有化尸粉。”

燕春梧倒吸一口冷气,大概想到了什么化学物质造成的惨烈画面,而后又意识到不用放血,才如释重负地将浊气慢慢呼出:“好,那现在动手吗?”

“……”你才是真的活阎王啊。

“卫道友,你就不要再捉弄燕道友了。”吕锐按了按眉心,打断了这场催命,“谢登的确留不得,但我们还要先从他口中探听到不死神木的消息。”

“不死神木?”谢凌屿问,“这又是从何谈起?”

卫绮怀一指谢荻雪袖底,将问题抛给她:“国师大人,请。”

“你们说它?它不是神木。”谢荻雪张开五指,现出那半颗宝物,兀自摇了摇头,“它叫仙人胎。”

“胎?”燕春梧禁不住咋舌,“怎么叫这么个怪名……不过确实比叫什么‘不死神木’更形象一点儿,最起码它看上去就不像个木头。”

“左右不过是一颗卵。”谢荻雪淡声说,“只不过是大有来头的一颗卵罢了。”

“大有来头——”卫绮怀一拍掌心,鬼使神差地想通了一点,“等等,你说的这个仙人该不会是那个神木之子吧?这卵是他的胞衣?”

“胞衣?”燕春梧听得有些迷糊,“那他到底算是胎生,还是卵生啊?”

卫绮怀:“……”都是妖了还惦记着这个做什么?!

“不错,正是神木之子。”谢荻雪道,“他是妖异。”

“哈哈。”卫绮怀不冷不热地刺了两句,“贵国真是卧虎藏龙——正派国师是神棍,副国师和魔族勾结,捧上神坛的神木之子还是个妖异。”

吕锐道:“慢着,莫非他便是前段时间引起城中鬼怪传闻的妖异?”

虽然卫绮怀跟她们说起过这个猜测,但谢荻雪在前,她还是要问个清楚。

“什么传闻?”谢荻雪似乎没能预言到这些,但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过,他确实可以扰人心神,也确实在前些日子被劫走了。”

“……能让这么一个扰人心神的东西留在国主身边,”卫绮怀又感叹道,“您真是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股肱之臣啊。”

谢荻雪没理这样的阴阳怪气,反倒是谢凌屿追问道:

“被劫走了?他是何等妖异,竟还会被劫?”

“一个没开灵智的妖物,仗着几分天生的神异,才误打误撞得了个名号。”谢荻雪道,“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他若只是一把刀,那如今的乱象,怕不是这把刀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的结果。”这语气之中暗含的蔑然让燕春梧不自觉地提出质疑,“就算他不足为惧,那将他自宫中劫走的人总不能说不足为惧了吧?”

吕锐则补充道:“他是何时被劫?又是为谁所劫?可查出来了?”

“在我继任前夕,神木之子遭劫。”这次谢荻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到吕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问得太急的时候,才缓缓道,“应当是我师姑所为。”

卫绮怀:“啊?你知道啊?你继任国师之位是什么时候来着?”

吕锐:“我记着,差不多是一个月前。”

燕春梧:“这么说的话,还是熟人作案?你师姑是哪位?应该不难追究吧?怎么一个月还追不回来?”

谢凌屿:“你说‘应当是’?看来并无实据。你为何会怀疑是她?”

谢荻雪:“……”

谢荻雪肃容,睨了她们一眼:“七嘴八舌,聒噪。”

“咳咳。”卫绮怀也肃容,屈起指节在桌上扣了扣,“您也别给我们摆什么架子,喏,您现在可就在我们的包围圈里。”

谢荻雪颔首,却颇为尖锐地指出一点:“你们亦是在我的府邸内。”

“您还记得这个呢?”卫绮怀挑眉,“您怎么不提您把这堆烂摊子甩给谢道友这事儿呢?”

说到这里,燕春梧紧随其后,语气不知不觉变得紧张起来:“对了,关乎她的事儿,您还预言了多少?”

“……燕道友,”谢凌屿无奈叫住她,“即便世路艰难,但我仍不需要虚无缥缈的预言为我保驾护航。”

这下真是七嘴八舌了。

“诸位,稍安勿躁,先别算账了……”吕锐轻叹一声,好在她早已习惯了调和,“一个一个来吧,谁先?”

四人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卫绮怀举了举手:

“国师大人,你师姑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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