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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幻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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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祈受了些外伤,右腿是一道血淋淋的撕裂伤,左臂有处骨裂,浑身狼狈,看上去像被某种野兽追逐撕咬过。

卫绮怀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为他处理了伤口,又用神识探了探识海,确定聂祈没怎么受内伤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想起来探查周围情况,抬头细看,发现了更多横七竖八的人影,多身着弟子服,而身后脚步声渐近,原来殷无息已经在附近走了一圈回来了。

卫绮怀道:“师叔,那些人怎么样了?”

殷无息摇头:“并无大碍,不多时便能醒来。”

卫绮怀问:“共有多少人?都是哪家弟子?”

“十二人。多为宸阳殿弟子,有四人为天门墟弟子。”

卫绮怀正要再问,却听见身后聂祈忽然动了动身体。

“我……”

乍然转醒,他只发出了如同呓语般的一个音节,似是想要动身,然而牵动了伤口,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禁不住闷哼一声。卫绮怀急忙凑过去,道:“阿祈,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聂祈抬手虚抚眉弓,似乎觉得日光很是刺目,半晌才把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轻声道:“阿怀?你也来了?”

“先别乱动,你的伤我给你敷上药了。”卫绮怀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你受了这样的伤?”

“……有妖异,我们都对付不了。”聂祈神智未清,说到此处仍然有些后怕,“我被一条怪鱼咬了一口,才伤成这幅模样……对了,他们呢?”

“有几人和你一样,被冲到这个岛上了。”卫绮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聂祈眼睫颤动一阵,呼出一口气。

卫绮怀问:“究竟是什么怪鱼?你们合力都敌不过它?”

“不止一条怪鱼,模样狰狞,控水自如,似是受人驱使。”聂祈从他褴褛的袖中找出一粒晶莹剔透的淡蓝色珠子,似玉非玉,“我从伤我的那一条鱼的口中掏出了这个,应当是内丹,不知算不算什么线索。”

妖兽内丹居然能手动掏出来吗?

卫绮怀皱眉研究了一会儿,没研究出来什么门道,只好让他收回去,等着此行结束后,再回宸阳殿鉴定。

“阿怀。”聂祈忽然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语气虚弱,“我累了。”

卫绮怀才想起体谅伤员,忙道:“那好,你先歇着,我给你设张护法阵,再去看看别人。”

聂祈点点头,不再说话,安心闭目了。

卫绮怀给这里的伤员设下护法阵,又见殷无息踱步回来,便问:“师叔,可有什么新发现?”

殷无息:“岛上溪水众多。地势崎岖,穿过此林向西,可见一城废墟,荒芜百年,宗祠尚在。”

卫绮怀:“可有邪祟?”

殷无息:“未曾见到。”

卫绮怀:“您看过别处了吗?要不您再去远处瞧瞧?”

殷无息:“巡遍此岛,两刻钟足矣。”

卫绮怀:“奇了,既然这岛上没什么东西伏击,那聂祈他们究竟是在哪里受到袭击的?”

殷无息目光在聂祈的脸上轻飘飘地掠过,只道:“不知。”

卫绮怀道:“方才您说宗祠?这里也曾有过人迹?带我去瞧瞧。”

两人又探入花林,走了一会儿,忽觉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一座古城遗址现于眼前。

殷无息说是废墟,其实应当只不过是些年久失修的荒宅而已。

卫绮怀四处张望着,发现此处有几座亭台楼阁,也有不少阔宅,依稀可见当年繁盛光景,看得出曾经有人在此聚族而居。城中没有开垦过的田亩,每家每户门前都凿了水井或者水渠,引的水渠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像一张巨网,只不过大多都已经干涸了。

她觉得,既然是隐匿在这大海深处的孤岛里,那将此处说为城市不太妥当,也许是个大族聚居之地或者寨子的可能性更高。

不过,卫绮怀也没见过海盗的水寨,并不知道他们的寨子能否有这等规模。

城中屋宅并无暴力毁坏的痕迹,只不过现在这些宅子都已经覆上层层藤蔓,藤蔓枝叶灰白,枯死多年,与蛛丝苔藓缠绕得不分彼此,最上层被雪白花瓣掩盖,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卫绮怀本想走过去探一探屋内,好不容易在这落花蛛网、衰草枯藤下摸索到门板,轻轻一推,却听见悠长而脆弱的“嘎吱——”一响,朽木断裂出声。

她悻悻地收手了。

城市正中立着一间高大的宗祠,卫绮怀走过去,知道为什么殷无息把这座建筑单独拎出来说了。

这间宗祠比其余房宅要新。

墙壁上没有枯死的、密布着的藤网。虽然也落了厚厚一层的梨花,但落花下的建筑表面如同被蜡膜覆盖,光滑干净,似是用了什么养护木料的特殊涂料。

卫绮怀想了想,抬脚走入,岂料刚一迈入门槛,就听见耳边聂祈虚弱的传音:

“阿怀,这里来人了。”

卫绮怀远路返回,就见花树下立着一抹倩影,聂祈撑着身子坐起来,正欲行礼。

“秦四小姐。”

她走过去,按住聂祈,让他乖乖躺好。秦绍衣抬眸望过来,唇角挽起一个微笑,寒暄道:“卫姐姐,好巧。”

卫绮怀上下打量了她片刻,见她没受伤,才把她拉到一边儿:“你为何也来了?”

秦绍衣反问:“我来不得吗?”

卫绮怀沉声道:“我不跟你兜圈子,以你的修为就不该冒险——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秦家怎么许你这样孤身一人前来?”

奇了,秦家不是很宝贝这个女儿的吗?

秦绍衣笑道:“卫姐姐好生关心我。不过我能来此处,自然是凭着我的本事。我可是随行医师,卫姐姐忘了?”

“至于此地,来之前我确实略有耳闻,听闻是传说中的十方乾坤阵罢?”她从容道,“神印之中既有宝物,那么为此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原来还是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传闻。

神印中的宝物?

见鬼的宝物。真要有这东西,我上次怎么没见着?

卫绮怀拧眉:“那也要看这个风险你受不受得住才好。”

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善,秦绍衣又笑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为无上至宝,铤而走险者多如牛毛,我也不过其中一个庸人。为何卫大小姐偏就可着我数落?”

卫绮怀哑口无言,自觉没有立场多嘴,索性闭了嘴:“算我多管闲事罢。”

秦绍衣笑得更愉快了:“我秉性如此,卫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每次都要多此一举。”

这固执的、毫无遮掩的野心。

一定要有这么典型的恶毒女配发言吗?

卫绮怀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都是恶毒女配,她真的没有跟我撞人设吗?”

【并没有。宿主,您的人设是恋爱脑恶毒女配,秦绍衣是恶毒女配。并不冲撞。显然,在您的人设中,恋爱脑加成更大,行事动机也皆出于此。】

好了好了,不要再强调恋爱脑了!

卫绮怀又折回去看聂祈,问:“你何时认识这位秦四小姐了?”

聂祈一边想要站起,一边道:“此次出海同行。”

卫绮怀给他搭了把手:“既是同行,为何你们两人上岛有前后之分?”

秦绍衣说:“海上遇了妖异,船触礁沉没,我们各自漂流,许是我选择错了方向,绕了远路,这时才登岛。”

卫绮怀下意识道:“漂流?”

她目光忽然锁定在了秦绍衣身后不远处那块形状可疑的木板上。

看着像被强拆下来的船板。

秦绍衣神色不变:“是。”

在这一刻,卫绮怀对她肃然起敬。

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能抱着块板子在海上漂流半天,到现在也不喊累不叫苦,当真是吾辈楷模。

不过,话说回来,海上遇见了妖异……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怪不得她和殷无息在岛上没发现别的什么东西,原来是伏击聂祈他们的东西不在岛上。

卫绮怀转身,与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殷无息对上视线,后者会意:“船。”

她颔首:“辛苦师叔去海岸边探查一番了,请务必小心。”

殷无息转身离开,卫绮怀被聂祈轻轻一拽袖子:“阿怀,拉一下我,我伤好些了,应该可以走动。”

卫绮怀拗不过他,便扶他起身,秦绍衣看着,问:“卫大小姐与聂道友相识已久?”

聂祈点头,友好地邀请道:“我们打算探一探这梨花岛,不知秦姑娘意下如何?”

秦绍衣莞尔:“自当奉陪。”

“……且慢。”看着这两人相谈甚欢,似乎已经说定了,卫绮怀正色,及时制止道,“我有三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聂祈不解:“阿怀?”

“首先,这梨花岛是个什么岛?”

“就是这座岛,我现取的名字。”聂祈指了指四周连绵如雪的花海,“这里开满了梨花,叫它梨花岛,你不觉得很合适吗?”

“合适。”卫绮怀点点头,继续问,“第二,‘我们’又是指谁?”

“自然是你、我,还有秦姑娘。”聂祈睁着一双天真无邪岁月静好的眼,茫然发问,“怎么了阿怀,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卫绮怀不打算问第三个问题了,只抬手扶额:“你们清醒一点,你俩一个负伤、战力打了大半的折扣,一个是位医师,平时战五渣,全靠法器撑场子。我直接说吧,你们就这样还打算冒险?”

她若是带上他们去,那时间估计够她从这里跑三个来回的了。

秦绍衣并不知这“战五渣”是何意,却自知实力不如她,于是低眉顺眼地示弱,语气似乎也颇为懊恼:“卫姐姐这是嫌我们令你束手束脚了?这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有事卫姐姐,无事卫绮怀。她倒是能屈能伸。

卫绮怀道:“务实一点儿,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我可没跟你们客气——”

“可是,阿怀。”聂祈道,“你也说了此处危险,我们若是留在这岸边,万一又遇上从海中追过来的妖异呢?”

秦绍衣微笑着附和道:“聂道友此言有理。卫姐姐若真是为了我等安全着想,更应该把我们留在你身边了。”

卫绮怀面无表情,油盐不进:“这里一旦出了什么事我师叔就能赶回来,用不着我出马。更何况此处有这么多伤员呢。按你们的道理,我是不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带在身上?”

“求你啦,阿怀。”聂祈说不过她,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态度诚恳、双手合十地拜托道,“十方大阵中的东西,谁不想一睹为快呢。”

秦绍衣也学他拜了拜,半是讨好半是玩笑道:“卫姐姐,通融通融罢。”

说实在的,这画面有点儿可爱。

“……好吧。一起。”卫绮怀没脾气地妥协了,却又道,“秦小姐自然可以,但是聂祈,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吗?没问题吗?”

聂祈浑然未觉事情的严重性,道:“自然没问题。”

“好吧。”卫绮怀松开了扶着他的手。

她说:“没事儿你走两步。”

聂祈抬脚,落地,身体一歪,趔趄。

卫绮怀眼疾手快地将他及时捞住,见他四肢动作僵硬得如同回炉重造,索性伸出两只手来:“要背,还是抱?”

秦绍衣看着他们,神色微妙,欲言又止:“……抱?是否有些不妥……”

聂祈柔弱地倚在卫绮怀臂弯里,也轻声细气地问:“是我想的那个抱吗?”

“对,横抱,公主抱。我觉得没有不妥。”卫绮怀回答得十分冷酷无情,“我背你的话估计你的腿会拖在地上,那姿势很受罪,横抱比较方便——这时候你就不要在意好不好看这种没用的东西了吧?”

秦绍衣神情更加复杂了。

“我倒是都可以。”聂祈说,“只是阿怀你抱着我,双手腾不出空来,若是遇见了麻烦,该如何拿剑?”

“先这样再说。”卫绮怀见他不反对,没有犹豫地将他拦腰抱起,又对秦绍衣点头示意,三人这便往林子中走去。

虽说这画面有些奇怪,他们却走得十分稳当,对此聂祈又真心实意地对卫绮怀的臂力夸赞一通,然后道:“方才阿怀你去探路,可曾见到什么?”

“岛上有许多废弃的荒宅,还有宗祠,建筑风格似与大陆无异。大抵曾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城池。”

“古城?”聂祈说,“该是海上水匪的藏身之所吧。”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到了那片荒宅,其余两人见到那陷在雪一般的落花里的古老建筑,还有那间鹤立鸡群的宗祠,不由惊呼诡异。

聂祈决定要亲自在此处探索,迎着卫绮怀质疑的目光,他掏出了一副桃木拐。

卫绮怀:“……”

秦绍衣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笑道:“既如此,聂道友方才为何不拿出来?”

聂祈摸了摸鼻尖,有点儿不好意思:“腿没怎么折过,不太熟悉,刚想起来。”

秦绍衣又笑了笑。

卫绮怀说:“那好,你若是用它也能行动自如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分头行动一会儿,都别跑太远。”

他们分开在旧城里搜寻。

眼见着那两个都毫不犹豫地探进了摇摇晃晃嘎吱作响的老宅,不惧蛛网尘灰,还毫无怨言。卫绮怀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敬意。

聂祈那摇摇晃晃拄着拐、身残志坚的背影,在她眼里登时高大了起来。

卫绮怀敬佩不过三秒,转身走进了那座最为干净的宗祠。

高大的门楼和照壁并无玄机,她走得相当顺利,几步之后,一座奇特的祭坛出现在她面前。说它奇特,是因为这座祭坛并不如何高大,却占地极广,大约有寻常七八座祭坛合并那样的大小,坛中空空荡荡,祭坛四面绘满曲水纹的浮雕。

鉴于上次见到祭坛这东西还是在飞红城,卫绮怀对它没什么好印象,走过去动手捻了捻祭坛里焦黑的灰土,又翻看了底下的地砖,看不出什么蹊跷。便绕过祭坛,去往后方孤零零的正殿。

她推开殿门,还未来得及看清殿内全貌,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咔嚓一声——

卫绮怀后退一步,眼前便有什么重物落地,扬尘四起,她抬头一瞧,殿顶房梁空了一块儿。

年久失修,塌下来也不足为奇。

卫绮怀越过挡路的房梁,四处张望。

大殿空旷,供桌倒地,蒲团七零八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谓是家徒四壁,像是匆忙间举家迁离,又像是夜里遭了劫掠。可最引起卫绮怀注目的还是那神龛——神龛里没有祖宗牌位,也没有神佛塑像。

看来是举家迁离。

毕竟,若是遭了劫掠,劫匪没道理会把人家的祖宗带上。

见这殿里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了,她转身原路返回,岂料刚出大门,就听见有人厉喝一声:

“谁在里面?!”

一柄红鞘长刀迎面砍来。

老相识了。

这是钟如星的佩刀,名叫千仞。

千仞是钟家流传的古刀,相传其发挥最大威力之时,刀光所至,地陷千仞。

卫绮怀举剑拦下,从容后撤:“表妹,你脾气忒差,这还没见着是谁,就要出刀?”

她跨出门槛,刚打算当着钟如星的面刺她两句,却见一行四人齐刷刷地站在那里,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她。

卫绮怀登时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一个。

崔晏,谢凌屿,钟如星,还有周承岸。

这主角配角团,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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