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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闷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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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达歉意,午饭是夏煜桉做的。

虽说她是京城千金,从小到大家里都有打理的阿姨,但父母对她从来都不是娇生惯养,基础的能力还是必须得拥有的。

简单吃了个饭,夏煜桉便跟着江浔野下楼。今天的青城天气依旧晴朗,她拍了张天空。

夏煜桉有些强迫症,看见手机软件上的小红点就要点掉,所以干脆把红点显示给关了。没想到再次点开社交软件,在发动态前,视线先一步落在消息处几千人的点赞评论。

正想看看评论都是些什么内容,江浔野就喊她上车。

“一会儿我得带着阿茹娜去趟学校,得提前让她了解一下,开学她对环境熟悉起来也快,顺便再看看要不要面个试。”江浔野把车子发动,转头看她,“你在蒙古包等着?”

夏煜桉想了想才道:“我想去。”

“行。”

下午到了草原,夏煜桉把之前超市买的东西放进蒙古包,与伊吉简单交代了几句,就领着阿茹娜上了车。

阿茹娜即将就读的小学在山上,车程半小时。

建在草原上的学校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学校大多陈旧,工作条件艰苦,师资是最头疼的问题。后来有多所大学派研究生前往支教,教师队伍逐渐壮大,质量也不断提高,学校也开始建设起来了。

公路盘旋至校门口,学校只有单独一幢教学楼,正对着塑胶跑道操场,基础设施还算齐全,只不过外观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变得陈旧了些。

夏煜桉跟着江浔野进了学校,进入走廊时,发现墙壁上挂了许多照片。

让她意外的是,里面有许多江浔野的痕迹,照片里有篮球场上和孩子们打篮球的他,有在课桌前弯着腰耐心教孩子们做手作的他,也有帮忙一起大扫除的他。

在草原的哈丹身上,总有京城江浔野的影子,他们分明是同一个人,夏煜桉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变了。

感觉他曾经的那些锋芒,被磨平了。

走廊到头,夏煜桉收回视线:“你经常来这里吗?”

江浔野抱着箱子:“嗯,把做的一些手作品分给孩子们,留着也是留着。而且我时间多,就想顺便教孩子们点东西,手艺能传下去是最好的。”

与手作社合作的品牌对作品的需求数量并不多,供大于求,最终大多数的手作都被低价甚至无偿送去各个学校。这已经是江浔野与学校合作的第三年了,这回来学校除了解决阿茹娜上学的事,同样也是送手作品的。

校长室门口,江浔野停下敲了敲门。

夏煜桉刚才在走廊的板报上见过,校长叫温禾,是土生土长的草原女孩儿,放弃了外地优越的条件,在风华正茂的年纪主动调回草原,五年里始终带着一腔热血,用在外头学到的知识建设学校,不忘初心,始终如一。

温禾与夏煜桉打了个招呼,就没后文了。

江浔野似乎和温禾挺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夏煜桉说不上话,从小到大的教育又提醒她插嘴是无礼的行为,于是就只好带着阿茹娜在后头心不在焉地跟着。

阿茹娜拉了拉夏煜桉的袖子:“姐姐,你上次来草原是和哈丹一起的吗?你们现在分手了是吗?”

分手这种事没什么好瞒的。

夏煜桉点头笑道:“娜娜聪明欸,怎么猜到的?”

“因为姐姐好像在吃醋,但是又没办法。”

像是心事被戳穿,夏煜桉一愣。

其实……也不算是吃醋吧。

就是有些难受,有些闷。她只想知道,她究竟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别人,他要这么对她,一声不吭就把她丢了。

夏煜桉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干脆闭嘴不说话。

阿茹娜直接冲前头道:“哈丹,我要跟温姐姐走。”

夏煜桉还没反应过来,阿茹娜向来率真,把江浔野拉到她身边,直言道:“姐姐不开心了,你哄哄。”

话落,一字一字砸在走廊内,走廊里安静,甚至还带回响。夏煜桉回过神来,连忙摆手,冲温禾解释:“没有没有,我跟江浔野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其实刚才温禾和江浔野只是在聊手作的事,江浔野这人向来有分寸,和她总保持距离,虽然加了微信,每次聊天的内容也都是和手作相关。温禾自然明事理,笑着把阿茹娜领到身边,给两人腾出位置。

走廊在此刻显得漫长,走不到头。而走廊本身就狭窄,于是两人的距离就又近了些。

感觉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一下子又尴尬了起来。

以前她只要不开心,江浔野就会哄她,她一听他开口就会忍不住掉眼泪。这回,夏煜桉没看江浔野,她不知道现在他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喊她“桉桉”,但至少得避免落泪,省得弄得双方进退两难又暧昧不清的。

所以,她并没有给江浔野开口的机会,倔强地看着他:“江浔野,你没必要解释,我也不想听。我说过,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她顿了顿,眼中情绪复杂。

“比起解释这个,我倒是更想听听,你欠了我七年的解释。我只想听这个。”

对这件事,夏煜桉固执。

话落,江浔野的手逐渐攥了攥。

他还记得,他高三的时候,也是黎宛精神最崩溃的时候,她像疯子一样整天拿着打火机到处挥,谁都不认识。她那副模样,至今都如同藤蔓般绞得他喘不过气,无时无刻都在抓挠刺痛他,缠绕着他,像梦魇一般折磨着他。

他按住她,稳定她的情绪,她就拿打火机烫他。

在别人眼里,黎宛是疯子,是乡下人,可那是他的妈妈,是他温柔漂亮的妈妈,是草原上的天之骄女。

京城不要她,周家嫌弃她,他得带妈妈回家。

江浔野避开了夏煜桉探究的视线,良久,压抑着心底的情绪,平静如水:“夏煜桉,我给不了你未来,也遵守不了曾经的承诺。”

“你记恨我也好,骂我也好,让我重新选一遍,我还是会在那时决定回来。”

-

学校的学生并不多,大多都是留守家庭的孩子,放假又没人照顾,就留在学校,和同学老师待在一起,也轻松快乐许多。

音乐教室内学生正在上课,夏煜桉注意到,里面有来自西方的钢琴小提琴,也有草原的马头琴四弦琴,学生在唱的应该是来自草原的山歌——是空旷的,是嘹亮的,沧桑却又豪迈坚毅。

歌曲的感染力总是极强的,经过温禾的同意后,夏煜桉录了条视频。

“虽然条件比不上镇里和别的大城市,但我们也在慢慢靠近,咱们教室里已经安装了多媒体设备,音乐教室的中西乐器都配备,教学活动也很丰富,绘画、舞蹈、唱歌、魔方。”温禾介绍道。

比起校长,温禾更像是孩子的朋友。一进门,学生都亲切地喊她“小禾姐姐”。

刚才往音乐教室走的时候,温禾说,这里每个学生身上都有独特闪光点,他们需要拥有让人生出彩的机会,他们和大城市里的孩子没有区别,他们只是少了机会被发现。

下课后进到教室里,夏煜桉才理解温禾的意思。

教室里的学生,个个穿着自己民族的服饰,脸上带着笑,自豪地歌唱着家乡草原的歌。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怯意,并不会因为自己来自偏远草原而自卑。他们打心底对自己民族的文化感到自信。

江浔野把带来的手作服饰和玩偶放前面,有序安排学生上前领,他跟孩子王似的,一群小朋友围在他身边,叫他“哈丹哥哥”。

“你应该注意到学生身上的配饰,帽子,头饰,腰带,这些都是哈丹和他的团队做的,很漂亮,学生很喜欢。”温禾感慨道,“不过可惜了,只有我们草原人才懂。”

“温禾,你有没有想过,把孩子带出去?”夏煜桉问。

温禾是从外面回来的,跟夏煜桉和江浔野一样,深知外头与草原的差距,这不是几天里依靠几个人就能改变的。

她道:“想过,但太难了,不切实际,只能等将来他们自己闯。”

“那假如反过来,让别人进草原呢?不是真的来草原,而是把草原人坚守的东西传出去,让他们对草原的民族文化感兴趣,主动了解草原文化。”

“这很难,看哈丹你就能知道。”

夏煜桉看着她,十分坚定:“所以我想帮帮手作社,也想请你和孩子们帮个忙。”

她只是突然想到早上看见的那几千个赞——这不是单单来自国内的,而是来自世界上不同肤色的人。

她不知道那些评论是好是坏,也不知道浏览过的人究竟有没有注意到自拍中她手里拿着的手作玩偶。只是一想到草原上那么多人默默的坚守,想到新一代人对民族文化的自信,她就想向所有人说说草原的好。

前些天在研究产品推广时,她就注意到直播带货的兴起与繁盛。而她在国际性的社交软件上又拥有一些粉丝量。

或许,她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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