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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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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听得皱眉。看了看东墙,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时,三个人都站了起来,走到东面洞壁的最左边,用手指量了七尺的距离,看看那部分有什么东西。

然而七尺之后,还是岩石表面。

无数墨绿色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

“天真,那上面写的东西,会不会已经被掘出来了?”

“似乎,也有这个可能。”

但再想想,吴邪脑子里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念头。

回到神龛前,把地上的香灰收拢起来,放回香炉里,然后拿着到那块岩壁前,抓了一把,在上面涂抹。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但等涂了几圈,一些奇怪的线条开始出现。

好像,是某种东西的轮廓。

“有了!”

矿灯打开,然而,他们并没有从岩石的脉络,看出任何和那轮廓有联系的形状。

可即使如此,吴邪还是感觉遍体发冷,内心已经知道,岩壁里肯定有东西,否则,轮廓不可能刻在这儿。

“有人要把这里的东西挖出来,所以做了大概的标记。可为什么看不到?难道是方法不对?”

想着,吴邪就问,“你们谁知道采玉矿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过程?”

胖子摇头。

“不是用炸药吗?”

闷油瓶却道,“先用火烧,然后用冷水泼,使石头自然裂开。”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吴邪立即冲到一边的洞里,把脱下来的潜水服裤管打结,往里面装水,再背回去,和胖子抓着往岩壁上泼。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证明什么,但心中有一股极强的直觉告诉吴邪:他们,碰到关键了!

就这样,两人连泼了十几次。

岩石的颜色因为渗水而变深。

此时再退后几步,再看。

岩石表面玉脉的部分变得模糊,其他部分也变得光滑通透。

然而,除去这些正常部分不说,那块岩壁中,恍惚透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是一个人影。

“那是什么玩意儿?”

吴邪刚分辨出的一瞬,还以为是自己的影子,动了一下,却发现对方并不跟动。

瞬间,三人犹如掉入冰窟中,看着那玉脉中的人影,有点站立不住。

“鬼才知道。不过,好像......好像是个人?”

“怎么可能是人?”,吴邪道,“如果是人,那他是怎么到这岩石壁里去的?”

胖子看了看他,哆哆嗦嗦地问,“天真,你有没有听说过石中鱼的传说?”

“石中鱼?”

石中鱼,一般是志怪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故事。

说一块完整的山石,被人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空心的,不但有水,水中还有一条活鱼。

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也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活下来的,石头中没有任何的食物。

这种现象往往被认为是神迹。

石中有鱼,既然不是从外面进去的,那就是石头自己产生的。

传说吃了这种石鱼能长生不老,但也有人说吃了即刻毙命。

石中鱼的传说很广泛,各地都有,似乎不是杜撰的。

但现在胖子突然提起,吴邪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知道归知道,自己实在无法相信那种说法能用到这儿。

“不可能。这肯定只是看着像人的阴影。”

胖子皱眉。

“既然石中可以有鱼,那为什么不能有人?”

“是不是,继续泼就知道了。那地上写的,这东西可不止一个。”

说着,三人立即故技重施,很快把周围的四面墙全部泼满水。

随着所有的岩石都被浸湿,三人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

胖子重新坐下。

“真是见了鬼了!难怪要请雷王神,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吴邪毛骨悚然地看着,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见附近的岩石里,真嵌满了人形的影子,而且,它们都有各种不同的动作。

数了一下,和地面上记载的完全一样。

“难道,是昆仑胎?”

胖子摇头。

“昆仑胎到底只是个传说,而且据说都是非常大的山体,这些影子形状诡异,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我们刚才可能判断错了,天真,你看这些影子的动作,是不是和那些铁俑非常像?”

吴邪皱眉,胖子继续说,“我知道这很惊悚,不过这些工具,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你是说,这些铁俑不是运输工具,而是用来封他们挖出来的这些影子?”

胖子纠正他,“恐怕不止这么简单。这些铁俑,大概是他们处理过后的东西。那些人可能先在岩壁面打孔,然后住里面灌入铁浆,把里面的人冻住,最后再砸出来。”

“可如果是这样,那这里得挖出了多少这种东西?”

想到在古楼的地下室里看到的无数铁俑,吴邪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胖子道,“就是现在把这块石头砸碎,看看里面这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的石工锤。

“以前总听一些关于镇妖传说,而且,古代不是老是说,老天镇妖,喜欢把妖怪镇在山下?咱们开一个看看,就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吴邪一顿,此时的他,其实早就生起了剧烈的好奇心,但伴随着那种莫名悚然,他还是摇头。

“不行胖子,以前的工匠用那么费劲的方法来处理,显然这些人影的真身非常骇人和不祥,甚至非常危险,我看,我们还是不动为妙。”

胖子默默把头转向闷油瓶,像是想征求他的意见。

“小哥?”

闷油瓶没有理会,死死地盯着那些影子,过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们和它们......其实一样。”

“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吴邪悚然道,“至少我们现在有这么大的活动空间,而且还活着,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性。”

闷油瓶皱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

胖子道,“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闷油瓶看着吴邪,吴邪一顿,对于闷油瓶的反应,说实话,他有点意外。

以前,自己一直感觉和他们有一种默契,但在这里,他有点跟不上闷油瓶的想法了。

这家伙好像想到的东西比自己快得多。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里没有被挖出这么一个矿坑,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

吴邪想了想,感觉大脑有点迟钝,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胖子一顿,接着,两人立即也反应过来,后脑头皮一炸。

“卧槽!”

“对呀如果这里不是一个矿坑,那么,会是什么?”

这里是岩壁,大山的内部。

如果三人以同样的方式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里,那么现在,就可能是嵌在岩壁中,和那些影子一模一样。

吴邪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这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嵌在大山深处的岩壁中,动弹不得,必须直到死亡,那真的太恐怖了。

闷油瓶继续说,“反过来想这件事情,也许,我们现在活着,完全是一种巧合。”

“那么这怪事也许是这山中的一种神秘现象。”,吴邪道,“在山里可能不是第一次发生。就算当年没有人在此地挖矿坑,事情同样会发生,而我们现在的处境将更加的匪夷所思。”

“所以,这些就是我们的前辈?是以前碰到同样事情的受害者?”,胖子咽了咽唾沫道。

“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性。”,闷油瓶淡淡说,“不过,我宁可相信是这样。”

“天真。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传说里,有没有这种事情?”

吴邪想了想。

“过去从来没有在任何笔记小说中,看到岩石里出现人影的记录,当然,也许是我自己涉猎还不够广。”

胖子就道,“传说刘伯温墓附近的山里,有人只走了一天,出来的地方距离进山的地方相距一百多公里,好像在一瞬间就从一个地方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他们把这种现象叫做‘山鬼背’,以为自己是被山鬼背着走,所以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有人叫‘走山’,说是山在走路,你说,会不会这里也有类似的现象,不过走的方向不一样?”

吴邪摇头。

“这说法不成立。他们是在山的表面,我们现在在山的内部,不是什么背和走,是被山吞了。而且,这事有一点蹊跷的地方,特别难理解,就是这矿洞是封闭的,四周没有任何崩塌,但这矿洞本来肯定有入口,哪儿去了?就算碰‘山背鬼’或者‘走山’这种可能非常特殊的什么自然现象,也不会连入口都消失掉。”

随着水分逐渐蒸发,那些影子逐渐淡去,很快就看不清了。

吴邪用脚把先前在地上刻的‘铁俑’画掉。接着,又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胖子偶尔蹦出一个想法,但很快就会被否决。

于是,三人又重新开始把刚才想的事情从头琢磨了一遍,包括所有的细节,看看还能否带出什么来。

如胖子说的,那些铁俑的作用应该就是是封墙里的影子。

那么考古队的动机倒是可以解释,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些影子的遗体碎片,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对他们有什么用处。

矿工在开采玉矿的时候,挖到这些人影,能肯定地是,开采并没有中断,对于玉石的渴望使得他们一边祭祀雷王,一边继续挖掘。

之后,到了某一天,有某个人在雷王的神像前留下信息。

看留言的内容和石壁中人影的情况,显然他的指示没有被执行,可能他离开之后,开采就终止了。

使他们终止开采的可能性非常多,可能是战乱,可能是灾害,当然也可能是这个矿洞的入口莫名其妙的消失,甚至可能,那些矿工也遭遇了一样的情况。

这里说不定不只有一个矿洞,那些人被困在了其他地方。

而玉矿开采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之后,是他们的故事。

所以乍一看,吴邪觉得这样的缝隙非常的清晰及合理。

但仔细一想,三人还是会发现其中出现了一个很难察觉的矛盾。

如果采矿的所有活动都没有发生呢?那么,这里会发生什么?

没有人发掘玉矿,就没有矿坑,那么胖子和闷油瓶在水下,是否也会遇到事情?

如果,采矿活动不发生,那么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实心的岩壁,如果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力量是一种自然现象,那么,即使这里是岩壁,事情同样会发生,因为力量本身是自然的,而他们只是奇怪现象的受害者之一。

但反之,如果不是自然现象?如果这矿洞并不存在,这件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吴邪的感觉是,可能不会发生。

因为他和闷油瓶都认为,这件事情背后似乎有着某种意识,目的肯定不是杀死他们。

这种带他们到这里来的这种行为背后,必然有着还不被知道的目的,而实现的前提,就是要有这个坑。

否则他们被困死,就等于被杀死,这对于“它”就没有意义。

于是根据以推断,把事情分解开,首先能知道,那个意识,知道有这个矿洞的存在。

另一方面,这个矿洞并不是经过规划的,它存在于这里是个偶然,那也就可以证明一点,那个意识的神秘目的,产生于这个矿坑行成之后。

是先有了这个矿洞,才有这个目的。

那么,事情就很牵强,有点讲不通。

这怎么看,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

而且这种行为,起承转合,有板有眼,目的性和操作性太强,简直和人的思维完全一致。

对方不可能某天饭后溜达着溜达着,就发现这里的岩层正巧有一个洞。

吴邪并不排斥世界可能有某些神秘力量存在,但他认为这种力量肯定是超然的,不会如此功利和浅薄。

但如果这个力量不是魔鬼,是一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有一个人知道这里有个矿坑,发现其可以利用,便设计了一个阴谋,使用某种手段将胖子和闷油瓶在湖底迷昏,再用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带进这里,以便实现他的计划。

这听起来就非常的合理。

那这人不是不靠谱,相反非常的处心积虑,必然之后会有更大的阴谋。

有一个哲人说过一句话:当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后,再不可能,也是事实。

这正是吴邪一直感觉这件事情很奇怪的原因。

“也就是说,弄不好,我们也就是在一个‘人’设置的阴谋里。只是这个阴谋太巧妙了,无法理解。”

说着,吴邪看向闷油瓶,他一定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根本就不来参与他和胖子的假设,但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因为这终归只是一种感觉,无法证实。

胖子开缝的计划暂且搁置,接下来的几天,三人一直在等,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吴邪刚开始无法适应,饿得天昏地暗,但三天之后,人体自动转入体内消耗,逐渐就精神起来。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时间好像凝固了。

胖子把篝火压到最低,四周只有不断的水声,火光下的岩壁呈现非常暗的黄色。

这种身在山洞中的封闭感,让人无时无刻不觉得焦虑。

所以吴邪只得学闷油瓶每天打坐才勉强熬得下去,否则非疯了不可。

胖子那种性格更是待不下去。

也是不知道胖子之前那两个礼拜是怎么熬下来的,但这家伙几乎每天都会想个新花样出来。

地面上的划痕,有些还有先前的人休息之余经常会在地上画的一些东西。

有简易的棋盘,还有很多的字,但都没有任何价值。不过其中一条很有点意思,那是在洞壁之前的地上,大概是一个矿工休息时刻的,刻了好几个同样的名字,叫赵翠姐,估计是相思所致。

但看着这个,吴邪不由想起地面的阿贵,估计这家伙更崩溃了。

到了第三天。

吴邪开始不由自主地自己的想法产生自我怀疑。

想着,这么漫无天日地待下去,会不会最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又或者,那个魔鬼已经把他们忘记了?

闷油瓶还是老样子,军刺已经被他拿去,横插在了腰间。人几乎不动,一整天都靠在篝火边,看不出有一丝的焦虑。

虽然他之前就一直是这副样子,但吴邪感觉这一次,这人有点镇静得过了。

有时候甚至有错觉,他好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于是平静一直持续到第五天。应该是半夜,如果自己的手表还准的话,四周忽然就起了变故。

吴邪醒过来,浑浑噩噩的,发现闷油瓶不在原来的位置,惊了一下,下意识往四处去看,就发现他站在一边的岩壁前,正看着什么。

胖子在一边打呼噜。

吴邪看了看表将他踢醒,两人打着哈欠走了过去。

“小哥,你干嘛呢?”

等走到岩壁前一看,只见墙上的人影竟然又出现了。

一开始,两人还想闷油瓶半夜看这种东西干嘛?

但再一瞧,发现岩壁上没有被打湿,而且,那诡异的人影,看着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胖子拿来矿灯,打开,把整块岩壁照亮。一下,吴邪就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那岩壁中所有的影子,现在居然都能清晰地看到。

强光下,影子离岩壁表面的距离,已经比之前近了很多。

胖子一惊,“卧槽!怎么回事?”

闷油瓶缓缓回答,“它们在朝我们移动。”

“移动?”

胖子似乎没睡醒,还没弄明白。

“之前它们埋在岩壁中三尺左右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尺不到了。”,闷油瓶道,做了一个手势,“五天时间,它们朝我们前进了两尺多,再有一天半.....”

此时,闷油瓶没有再说下去,但吴邪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

“所以,这些东西其实是活的?”

闷油瓶摇头,继续直勾勾地看着影子,那动作,似乎在和影子对视一般。

墙壁中的影子,有些连动作此时连动作都有了奇怪的变化,头往前诡异地伸着,好像努力想从石壁中探出来。

吴邪所有的睡意,都在那一瞬间消失无踪。

“我去!难道这就是那个东西的目的?”

“什么目的?”,胖子还是迷迷糊糊的。

吴邪摇头。

“我不清楚,但也许是一种仪式,我们是祭品,或者,是一种饲喂,我们是食物,或者这是种捕猎,我们是诱饵......总之,我们是为这些影子准备的。”

胖子皱了皱眉,呆了呆。

“不会吧!”

吴邪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忙看向闷油瓶,却见他如入定了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胖子从一边的工具堆里掏出一把石工锤,丢给自己。

吴邪一顿,问道,“胖子,你干嘛?”

“先下手为强,让你胖爷来,打到它们连妈妈都不认识。”说着就要去砸,吴邪忙一把拉住他。

“胖子这些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砸几下不一定砸得死,反而把它从里面放了出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收拾!”

胖子啧了一声。

“我真受不了你这个笨蛋!你不会砸条缝出来先看看?”

说着,吴邪还是感觉不妥,再看闷油瓶,他仍旧完全不理他们。

胖子以为这事他也同意,直接举起石工锤,朝其中一个人影就砸了下去。

他好几天没吃饭,体力不支,第一下只砸出个小凹坑,但这里的石质非常脆,一下就裂出了细缝。

胖子呸了几口,随即又是一下。

瞬间,细缝顺着那墨绿色的玉脉,竟然裂进去一条深缝,一股非常浓烈的气味从石头里传出来,几乎无法让人呼吸,立即后退几步。

胖子还想再砸,吴邪再次把他拉住,因为这时,裂缝深处明显露出了一团东西。

等气味稍微消散了一些,两人便靠过去。

起初,他们只看到墨绿色的一团,好像也是岩石,但无法辨别那是人影的哪个部分。

本来也没有多么害怕,但凑近的刹那,那团东西转了一下,接着,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从裂缝后面转出,直看向吴邪。

瞬间,吴邪几乎窒息。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任何的定向,但你就是能知道,它在看你,从裂缝中看着你,这情形实在太诡异了!

而且,那东西不是人!

两人一炸,倒吸了口凉气根本不敢再看,猛然把头转开,胖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邪看着他,意思是,‘你不是要打得它连妈妈也不认识吗?’

胖子猛摇头,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从裂缝里传出一声婴儿般的叫声,无比尖厉,同时,一双极细的爪子猛地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吴邪的脖子。

那速度太快,谁也来不及反应。

吴邪被扯向裂缝,狠狠撞在岩壁上。

闷油瓶反应比胖子都快,一下扑过来抓住人,另一手,军刺就朝裂缝捅进去,刺到那双爪子的手腕,连刺三下,那东西才放手。

吴邪摔出来,迅速被胖子拉离。

很快那双爪子又伸出来,连抓几下都抓空。

胖子抡起锤子砸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到,爪子又缩了进去。

一边,闷油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到篝火旁边,拿起一个筐子,抄起一盘火炭。

“帮忙。”

吴邪一边点头,知道闷油瓶想干什么,但还没等细想这样做是否妥当,对方已经把一盘子火炭全倒进砸出来的那条缝隙。

缝隙离里面的东西此时还有些距离,胖子紧随其后,又是一盘。

后灌入的火炭把已经在缝隙中的东西往里推了进去。

顿时,石头中传来一阵阵声音,酷似婴儿哭啼,尖锐的要命,凄惨无比。

按道理说,把这种恐怖的东西弄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但吴邪听着,还是感觉心被揪起来,相当不忍。

到底它现在完全处于弱势,完全只能任人宰割。

闷油瓶面若冰霜,毫不犹豫地继续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就是之前铁块中的“死人味道”。

石壁中的影子依旧不停地抖动,但后来逐渐就停了下来,凄厉的叫声也变得模糊不清。

虽然刚才差点被抓住,但这么活生生地把一个人形的东西弄死,吴邪自己还是无比的难受。

胖子倒没有这么迂腐,虽然也有点犯嘀咕,但并不扭捏,干笑几声。

“来生投人胎,别投错了地方。”

最后,那影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剩下石头上的缺口,仍在冒着青烟。

吴邪颓然坐倒在地,长出一口气,刚想缓一下,闷油瓶却道,“还没有结束。”

抬头一看,只见另一边的岩壁,还有三个人影已离表面非常近了。

“我们一定要这么干吗?”,吴邪问道。

闷油瓶没有回答,看了一眼胖子,点了点头,两人举起锤子和凿子,走向另外一个人影。

胖子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又动手开凿,很快,刚才发生的事情便重演一遍。

等转到第三个的时候,胖子也受不了了,满头是汗地在那影子前站了很久。

“小哥,咱们能不能歇歇再干?”

闷油瓶摇头,看了看四周,冷冷道,“不用再干了,没时间了。”

说完,吴邪跟着转头一看,顿时凛然。

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岩壁中的人影,已经全部贴着壁面显现了出来,一眼看去能数的清的,又多出了起码十具,而且能用肉眼看见。

那些东西,正向石壁的表面缓慢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们发现了我们的企图,加快了速度?”

闷油瓶没有言语,拿起军刺,反手握住。

胖子二话不说操起石工锤。

吴邪手无寸铁,看了看,从地上拿起一根钎杆,三个人背对着背,注视着四周。

胖子已经兴奋起来。

胖子这种人如果真的要干仗,才不会管对方是阿诺还是石头妖怪。就听他骂了几声。

“他娘的我真受不了在这儿待下去,饿死不如这么死光荣,咱们大干一场!”,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一脚把那神像踢飞,“不给面子!老子拜你不如拜个屁!”

“胖子,这么死有什么光荣的?他娘的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结果刚说完,忽然后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好像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吴邪一顿,吓得赶紧跳开一摸,一看,是一些岩石的碎片。

‘卧槽!忘记了头顶也是石头。’

抬头一瞬,只见离头顶不到两拳的岩顶已经开裂,缝隙中出现一个浑身绿色的东西。

闷油瓶和胖子一把将他拉开,岩顶几乎在同时裂开,一团绿影猛地从上面挂下,一阵凄厉的叫声,刺耳穿膜。在探灯光圈里停留了半秒,撞在下面的篝火上。

篝火被撞散架,火星和炭火被撞得到处都是。

此时,集中的光线完全被撞散,四下顿时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无数小的火点在燃烧。

这个变化还真是始料不及。

吴邪用探灯追着那东西照,但只能扫到残影。

胖子反应最快,抄起地上一根还燃烧着的柴火,可才拿起来火就熄灭了,剩下一截暗红色的炭。

胖子大骂,但字还没完全吐出就变成一声闷哼。

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扑倒在地,接着是一连串扑打的声音。

吴邪立即循声把探灯照去,就见胖子和一只东西扭打在一起,忙转开去照闷油瓶,可手电筒一转,没找到他,却一下照到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孔。

那样的冲击,真的远大于直接看到。吴邪顿时吓得,条件反射地连连后退。

“不好,又出来一个!”

但害怕归害怕,手里的钎杆已经朝那方向扫了过去,闷响中好像敲到了什么,但没有吃到力气。

钎杆是全铁的,非常重,仅凭单手,他也无法再打第二下,只好抽回来,再用探灯去照。

还没照清楚,背后被猛地一撞,整个人就直接摔了出去,一滚到地。探灯一下脱手,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爬起来便知道糟糕,什么都看不见。

闷油瓶大喊一声,“趴在地上,不要动!”,接着又是一阵凄厉惨叫,一团东西重重摔在自己身边。

吴邪抱头缩到一旁,周围几拳的地方嘶声连连。

黑暗中能听到“咔嚓”的颈骨折断声音,惨叫声戛然而止。

另一边,胖子那儿还没结束

只听那一下接一下用力锤着,每锤一下就是一声惨叫。

如此连锤四下,也没了动静。胖子用力呸了一口。

吴邪也看不清那里的状况,周遭一下安静了,忙问。

“都解决了?”

闷油瓶厉声道,“别说话,听!”

说着,吴邪立即屏气,就听到黑暗里传来爬行的声音,数量之多,无法估计。

回忆一下先前在地看到的话:十六、七、十、四,一共是三十七。

刚才那两个已经被烧死了,那么......还有三十五个。

虽然自己看不见周围的情形,不知道胖子他们有没有挂彩,但吴邪也不敢多想,同时也没有精力胡思乱想,死死抓着钎杆,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耳朵里。

胖子离他和闷油瓶很远,很可能已经被隔开,身边没人,有点沉不住气,呼吸声非常紧张。

果然,没僵持多少时间,胖子那里先炸起来,只听一声闷哼,然后大叫。

“卧槽!开干!”

瞬间,呼的一下,吴邪也不知道砸到了什么,有东西叫了起来,同时四下好比惊飞的鸟群般响起嘶叫声,乱成一锅粥,全部朝胖子的方向去。

“胖子!”

吴邪抡起杆子想尽快上去帮忙,结果上前两步不到就撞到一团东西,滑腻腻的。

没等反应过来,黑暗中一场尖啸,劲风四起,人一下又被撞翻在地,身上好几个地方立即传来剧痛。

用手一抓,抓到一支爪子,立刻脱手,匆忙用手乱挡,很快手就被抓得一塌糊涂。

不过没几下就听一场闷响,那东西又被人踹了出去。

忙立刻慌乱地爬起来,却被身边的闷油瓶一把按住肩膀。

“不要说话,你不要动!”

说完,便如一道劲风朝胖子那边去了。

“小哥。”

忽然,肩膀上的感觉让他感到很不对,一摸之下,刚才被闷油瓶按住的地方,竟然全是血。

那种血量不会是自己划开的,肯定是受了重伤。

吴邪心下凛然,方才那阵搏斗,黑暗中听着似乎闷油瓶占尽了上风,但显然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另一边,胖子撕心肺的惨叫,也不是占据上风的,而是被逼入绝境的怒吼,听得人魂飞魄散。

有很多时候,吴邪都会忍不住想像,要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如果出现意外,会是什么情形?

但想归想,只要闷油瓶在,总感觉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然而现在,这种感觉烟消云散了,胖子很可能就会在这里被干掉。

“二爷。”,一旁的伙计道。

“搜山的人还没有发现您说的那条裂缝,要不,我们直接开进去!”

营帐中,吴二白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沉着。

“继续等,时间.....还不够。”

“退到墙边去!”

闷油瓶的声音出现在胖子的位置,随着话音落下,状况变得更加混乱,惨叫声、倒地声,胖子的叫骂声,混成一团。

吴邪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抱着钎杆无法动弹,只能听着那边的动静,知道自己过去也没有用。

那里情况之混乱不是他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身手极好的人,凑上去甚至会被胖子误杀。

之后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了多久,忽然,困境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

吴邪仍不敢动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突然,“啪”的一声,探灯在一边竟亮了起来。转头一看,是闷油瓶。

他一手架着胖子,一手拿着探灯。

一瘸一拐地和胖子走到自己身边,把胖子放下,坐了下来。

两个人浑身都是口子,淌着血。

在那几乎遍布全身的血污中,他的麒麟纹身又出现了。

这一次不仅是肩膀,闷油瓶的半身几乎都已经烧起来,蔓延到全身。

吴邪看得目瞪口呆。面前的人把探灯递给他,按抓着他的手,把探灯指向墙壁的一个口子,是那些石中人出来的裂口。

“这是这种东西活动形成的通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通道也许可以通到外面。你带着工具,快点离开。”

吴邪立即点头。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如果没事,我们马上走。他娘的,我还以为这次我们凶多吉少了。我真服了你,没想到你厉害到这种程度。”

闷油瓶往后面的石壁一靠,淡淡道,“我和他,走不了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时,闷油瓶忽然朝他笑了笑。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吴邪一愣,那一刻,他顿住了。

“你——”

闷油瓶一震,吐出一大口鲜血。

吴邪的脑子嗡地一声。

对方仍微笑着看他,头缓缓低下来,坐在那里,好像只是休息。但,四周完全寂静了。

看着安静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吴邪此时心中的滋味无法形容。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脑子里想了什么,肯定有无数的念头在涌动,但他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立即哆哆嗦嗦地去摸闷油瓶的手腕。

伸出这支手,几乎用了他自己全部的力气。

还好,还有一些体温,脉搏非常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忙转头去看胖子,发现胖子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肠子都挂在外面,脉搏更是微乎其微。

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都是划伤,显然是那种东西的长爪子划的,十分密集,可见是无比惨烈的搏斗。

流血过多,心力衰竭,死亡几乎是无可逆转的。

那一刻,吴邪有一些绝望、无助、懊恼、悔恨,他无法形容的感受一起涌上来,眼泪几乎要从眼眶冲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魄力。

下一瞬,立即把这些感觉都推了出去,突然冷静下来。

就连自己,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冷静吓了一跳,像是心中有另外一个自己,暂时否决掉要来的情绪。

不知道在经历这种时刻时,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样的体会。

此刻,他的脑子里忽然无比的清晰。

‘他们还没有死去,我自然不可能撒腿离开,但又不能在这里眼看着他们死。我必须做点什么,做我最后的努力。’

他站了起来,开始琢磨怎么办。

首先找来香灰,把两人最深的伤口全都抹上,把血暂时止住,然后把胖子的肠子一点一点的塞回到肚子里。

那种感觉,吴邪一辈子都不会忘。

弄完之后,拿来潜水服,撕成几条绑成绳子,拿来一旁的木框,绑了一下,做成一个拖拽式的单架,把两人绑了上去。“就是死,你们也给我死在地面上。”

说着,咬牙弄完,拿好探灯,拿起一旁的军刺,看了看四周。

地面上全是绿色的液体,也许是那种东西的血液,更多的是血肉模糊的人体,总之一片狼藉。

吴邪没有细看,也不敢细看,反而转向四面的岩壁,想找闷油瓶说的洞口。

但只一眼,他就呆住了。

只见石壁之内,竟然还隐隐约约地透着影子,而且比刚才看到的更多,不过远比刚才看到的要小,都是一些小孩的影子。

他看了一圈,不禁毛骨悚然,当即不敢耽搁,拖着两人,朝着闷油瓶说的那个口子探了进去。

胖子本身就极重,加上闷油瓶的重量,吴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拖进去。

果然如闷油瓶说的,那口子里是条通道。

墙里的东西好像可以腐蚀那些玉石,在玉中慢慢移动。

一路走,四周全是上好的玉脉,如果有任何玉商在,肯定会疯掉。

吴邪用力拉了片刻,发现通道很长,同时,看着通道的岩壁,感觉很是不对,岩壁中不时出现一张张模糊的面孔,好像是岩石中的人正聚拢过来,注视他爬行的过程。

吴邪此时的神经早就已经怕到了极点,索性不管,咬牙拖着胖子和闷油瓶,只顾自己爬着,完全不在意四周多余的变化。

通道没有任何分岔,但是非常曲折,有些地方甚至是垂直的。

那段路,吴邪足足爬了十几个小时,几乎累昏过去仍然没有到头。

也不知多久之后,探灯的光都快灭了,忽然,他听到了水声。

那一刻,人几乎是发了狂似地往前爬,猛然手下一空,没按到想象中的地面,差点摔下去。

探灯勉力一照,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断层,是一道不规则的山体裂缝,不宽,两只脚撑开就能保持平衡。

而裂缝上方,水如瀑布一样跌落下来。

他喝了几口水,探灯往前照,前头再没有通道。

‘这里好像是这个通道的起点,那些玩意儿可能是从这裂缝爬下去的。’

想着,吴邪再上下左右照了照,裂缝断层的表面全是像被蛀出的洞,而且全在同一面,这些东西跟山里的蛀虫一样。另一面,却什么都没有。

放下胖子和闷油瓶,现在,吴邪也没法管他们到底情况怎么样了。

攀着那些洞一个一个爬下去,看看哪个可能通往外面。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辨别,只能一个一个地探。

突然,似乎哪里有风吹进,吴邪心中一喜,立即循着感觉找去,果然找到一个有空气流通的洞口。

于是又爬了回去,解开一条绳子,把胖子还有闷油瓶一个一个地送下去。

他已经饿了好几天,其实没什么体力,这一路极端的煎熬,到中途时,经常一用力就觉得天旋地转,并且开始干呕。

这是体力极度透支的迹象。

吴邪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晕过去。

但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之后,他最起码又用了六七个小时。那几步路的距离才算完成。

他缩了进去,之后又是天昏地暗的拖曳和爬行。

不过能肯定的是,这段过程中,四周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因为耳边到处是奇怪的声音,但是,吴邪他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心理波动,麻木得一塌糊涂。

就算是这个时候死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就这样了。

后来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现光。

也许这种希望在最后时刻,人都是可以奋不顾身的。

可惜吴邪连加快速度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继续行尸走肉般爬着、爬着.....

然后,一瞬间,他听到了风声和水声,看到了久违的地面。

那一刻,他几乎反应不过来,还没等辨别出这是什么地方,就看到几个人出现在周围,抬头一看,是面色阴鸷的村民模样的人。

他们将他从洞口拽出来,而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湖滩另一面的一座山坡上全是人,入耳全是长沙话。

此时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吴邪一被拉出来就感觉头晕目眩,接着,有个人带着一群伙计朝自己过来。

看天色,似乎是晚上,四面灯火通明,全是汽灯。

还有人拿着对讲机在不停地叫喊。

“找到了!找到了!”

吴邪看着人群,而那个带着人向自己走过来的影子,很快就到了视野内。

远远看着,竟然.....是二叔,后面跟着潘子。

他们都一脸急切,可没等二叔到跟前,吴邪就失去了知觉。

“小三爷!”

.......

“一个月....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人,就在湖底......”

.......

此时幽深晦暗的山洞之中,男人一身黑色雨披遮挡,完全看不到脸。

随着水潭里的东西缓缓回入筒中,对方看着潭底镜面上的一切,意味深长的一笑,表情越发狰狞。

“任务,完成。”

与此同时,湖底,远比古寨还要更深的黑暗,一团巨大的东西逐渐苏醒。

吴邪一睁眼,已经回到阿贵家的房间。

云彩在一边照顾他。

外面非常嘈杂,可以说,自己完全是被吵醒的。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体力不支。

他坐起来。云彩看到,立即给递了水,然后到外面去叫人。

不久,潘子走了进来,问,感觉怎么样?

吴邪没有看到二叔,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劈头就问,“潘子,胖子他们怎么样了?”

潘子点头。

“小三爷放心,二爷已经在第一时间让人把他们送到医院去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如果不幸挂了,那也没有办法。”

吴邪点头,“反正送医院去,那至少还有希望。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在这儿?”

潘子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说。

“没什么,小三爷你就安心养伤,二爷不让我们和你多谈这些事,他人现在还在湖边,等他回来会亲口告诉你。”

说完,胖潘子就出去了,似乎外面非常的忙。

阿贵家附近的几个高脚楼都被二叔包了下来,里面有很多二叔、三叔以前的伙计,足有二十多个。

想起先前在湖边看到的,估计这次来了几百人。

阿贵早就从崩溃中走了出来,穿针引线地忙活,问他情况,他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一直在阿贵家休息了两天,等身体完全复原之后,二叔才从湖边回来。

和二叔一起出现的,还有好些人,竟然都是长沙的几个表叔,有几个是跟着三叔混的,都是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吴邪看着奇怪,心说怎么回事?怎么吴家人都到这儿来了?

但他没敢问。因为二叔和那些亲戚的脸色并不好看。

大家寒暄了一下,就发现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古怪。

二叔气色很差,折腾了一番后亲戚们散了,二叔看了看他,勾住自己的肩膀就问。

“身体,没事了吧?”

吴邪点头,“没事,不过二叔,这是什么情况。”

对方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跟着自己出去逛逛。

两人来到村旁的溪边。

一路逛来二叔也没说话,吴邪也不敢主动提,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那幢被烧毁的老房子前,二叔才开始说话。

“你的E-MAIL,我已经看到了。”

他顿了顿,“你相信你在信里写的内容吗?”

吴邪回答。

“怎么说呢?我想不信,但又不敢不信,因为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但这是别人说的,三叔没亲口否认,所以,我不是没有怀疑。不过二叔,你和三叔相处了这么久,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二叔点起烟,看着他,皱着眉头不说话。

“你不用怀疑了,我告诉你,这确实是真的。”

“确实?”,吴邪一顿,皱眉,“你怎么确实?”

“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

瞬间,吴邪呆立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早就知道?”

二叔继续说,“小邪,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也有很多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可如果你们知道,你们怎么让这事发生了?”

二叔站着不语,做了个手势,继续走,顺手递过来一张东西。

吴邪接过来一看,是一张照片,“这是?”

“烧掉那栋房子之前,我留了一张。我想,现在给你看,比在当时给你看,要合适得多。”

吴邪一愣,一下懵了。

“二叔,那是你干的?”

结果还想说话,对方摆了摆手。

“那些事情,我们就不提了。这就是楚光头想让你看的。我找一张最能说明问题的留下来,想着如果最后还是没办法,还得让你知道的话,物证会比我的嘴巴更能说明问题。”

“就是这个?”

那是一张非常普通的黑白照片,也是一张合影。

仔细一看,上面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正和文锦说着什么,后面是考古队的其他人。

中年人不是以往见过的照片中的人。非常白,非常消瘦。不过,看着有些熟悉。

吴邪有些无法理解,问道,“这照片有什么问题?”

二叔说,“你不认识这人?”

说完,他指了指照片上的那个陌生人。

吴邪一顿,看着那照片上的影子,忽然就想起对方是谁,不由得“啊”了一声。

如果是这样,那当时那只考古队的规模,就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种地位,难怪会有人护送。

“我不能告诉你细节。”,二叔继续说,“但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小邪,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它就是一个故事,仅仅是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吴邪点头。

接着,二叔又点了一根烟。

“你读的书不比我少,秦始皇的本纪你读过吧?人性是传承不变的。不管你站在什么位置,到了一定的时候,一样会看到死亡向你靠近。但是,所谓长生秘诀和传说,越靠近现代越模糊。很多帝王都认为,长生术的线索存在于古代方士的墓葬里,所以,自然会出现一些队伍帮皇帝进行实地勘探。这种队伍往往挂羊头卖狗肉。

而这些队伍里的人,当然也有民间最厉害的高手。

自古土夫子,南北地仙、摸金校尉,某些时候,在很多情况下也由不得你不效忠,为了家里老小,他们只能低头。

不过,这种事情始终见不得光,所以历代这些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另外,在这种队伍中,总有人想摆脱那种无孔不入的控制,而且长生这种事,不仅对帝王将相有吸引力,对这些寻找者也是巨大的诱惑。

当他们真的发现一些线索时,心中不免会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想法,他们往往会告诉自己的兄弟或者家人,这些家族的成员都是见过风浪、刀尖上滚的人,胆子都很大,于是,就会产生一些计划,以实施这些想法。这些计划有些失败了,有些成功了,有些也不知道是失败还是成功,但能肯定的是,一旦被发现,那么,这些人的末日就到了。

不过,有些计划能瞒很长时间,甚至改朝换代。

当这时候,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没有人希望它被捅出来。特别是‘它’。”

吴邪不敢说自己完全听懂了二叔的故事,但他明白了二叔究竟想说什么。

说实话,他也完全没想到,这些事情背后会有这种范畴的东西。

难怪楚哥会和自己说,不能再查下去了。

“那么,这里的事情,也是‘它’所进行的活动中的一处?”

二叔点头。

“恐怕是,所以我很早就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一听潘子说你到了这里,就觉得不妙,立即叫他带着人过来。凡是那批人去的地方,必然凶险万分。”

“那你知道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可能是密洛陀。”

“密洛陀?那是什么玩意儿?”

二叔解释,“密洛陀在瑶族的神话里,是他们的第一个女神,从山中产生。我估计,你遇到的这种怪物就是密洛陀的原型。”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铁块。

“这个女神第一次造人,造出来的就是铁人,但是铁盒女神的神力相克,没能成功。当时那些矿工用铁封石中人,显然都是听过这种传说的瑶人,你的估计应该差不离。

至于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恐怕没人知道。听你的描述,这件事很像一件宗教仪式,你们被当成祭品,等在那里。那些东西存在于山底很深的地方,要弄下去得花很长时间,我感觉,你们碰到的事,可能是别人安排的。”

“可是,那个矿洞没有任何的出口。”

二叔想了想,拍了拍吴邪,表情平静无波。

“我以前和你说过,已经发生的事,不管你看到的现象如何,它就是发生了。你既然进去了,那必然就有入口,找不到不能说没有,入口肯定就在那里。”

吴邪苦笑,之前胖子说的时候,他自己也是这种想法,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突然,二叔的对讲机响了,他接起,只嗯了几声就挂掉。

吴邪继续问,“二叔,那你来找我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这也太夸张了!他们现在在湖边干嘛?”

二叔面色铁青,只道,“是有一些事情,这一次,还亏得有你,否则我们真找不到这里。至于来这里的目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事情证实了,你自然会知道。”

说完,他看着手表。

“这里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和三叔有关吗?或者,和‘它’?”

二叔笑笑,“别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其实是多么微不足道。现在不要问,也不要去打听,你要找那小哥的过去就尽管去找,但我这里,你少来你那套。我和老三不同,我不会让你乱来的。”

说完,二叔没有再和他说什么。

和三叔不同,吴邪不会和面前的人磨什么嘴皮子,那完全没用,二叔会说到做到,说事情证实了会告诉自己,就绝对不食言。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可以在这儿等,去其他地方走走也行。不过,以后要随时报告行踪,不能乱跑,明白吗?”

吴邪点头。

因为惦记着胖子和闷油瓶,他在一个星期后离开村子,去了防城港的医院。

云彩和阿贵带着他找到了两人的病房,两人都没事。

医生道,“其实他们两个人受的伤都不算致命。只是失血太多并且发生感染,好在他们的体质都非常好,加上用香灰止血也同时又隔绝细菌的作用,所以只输了血就救了过来。那些香灰真的非常关键,如果他们再流多一掌那么多的血,可能就是大罗神仙也管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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