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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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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胖子捏了吴邪一下。

吴邪转过头去,闷油瓶还是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些架子。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点疑惑。

“小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闷油瓶没有理他,只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眉头皱得更紧了。

吴邪和胖子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在后面静静看着。

只见他侧着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皱眉。

“不对。”

胖子奇怪,“什么不对?”

闷油瓶捏住自己的眉心,似乎在用自己所有的精力去回忆。

“不对,这个房间,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对。”

胖子啊了一声,“难道,这不是你的房间?”

闷油瓶摇头,忽然,他的目光集中向了那张床。立即蹲下去,去看床下。

吴邪也跟着一起趴了下去。

床下一片漆黑,闷油瓶回头,胖子非常识相地把打火机递给他,打起来,往床下伸去。

那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很多蜘蛛网。

但闷油瓶不死心,还是往里面爬。并开始在木头地板的缝隙中摸着什么。

摸着摸着,只见他手指一钩,抓住一块地板,直接掰了起来。

闷油瓶力气惊人,吴邪只听到一声恐怖的木板断裂声,整条木质地板硬生生被他掰下来一块。

吴邪和胖子都蒙了,两人一时间完全不知道他要干嘛。

闷油瓶把掰下来的部分一扔,继续去掰,动作之大简直是疯狂。

“小哥,就算不对,你也不用拆家啊。”

但是没用,闷油瓶还是没有理会。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当口,人已经在床下的地板上掰出一个大洞。

吴邪这时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只见闷油瓶把手伸到洞里,从里面拉出一只黑色的铁皮箱,用力往外拖。

“我靠,有东西!”

两人兴奋起来,也爬了过去帮忙,就见木地板下面,竟然有一隔层,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暗格。

“看来找到关键了。”

两人立即帮闷油瓶拉住这只箱子,用力拉出来。

那箱子沉得要命。

胖子把箱子抬起来,放到床上。

“小哥,这是什么?这么沉,难道是你的私房钱?”

吴邪皱眉,“怎么可能?别瞎说。”

说着,立即吹掉上面的灰,仔细去打量。

“看上去,像以前地主人家的东西。”,他道,“可能还是个古董。你们看这上面的老式扭锁,这箱子可能是民国时候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用来放衣服的,或者是戏院放戏服的箱子。”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问闷油瓶,闷油瓶看着那箱子没回答,眼神一片迷茫,似乎自己也有点迷惑。胖子叹气。

“看来,小哥也只是想起一些片段,不过他能想起来这件事,说明这箱子是他自己藏起来的,看来里面有相当重要的东西,可能就有他背景的线索。要不打开看看。”

胖子说着就要去拧那箱锁。没想到还没动手,闷油瓶一手按住箱面。

“千不要打开!”

吴邪给他吓了一跳,只见闷油瓶脸色苍白,似乎非常紧张。

“小哥,怎么了?”

闷油瓶皱着眉,看着箱子,好久才道,“不要打开,我的感觉......很不好。”

两人顿了顿。

“小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这个箱子为什么不能开?”

“我不知道。”,闷油瓶回答,“只是有非常不好的感觉,开这个箱子,肯定要出事。”

两人看着他的脸色,吴邪发现,这人冷汗都下来了,不由自己后背也冒了冷汗。

所以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连闷油瓶都能紧张到这种地步。

该不会,是个炸弹?

想着,吴邪立即就让胖子把拧锁的手收回。

胖子道,“我靠,小哥你别吓我。你到底记起什么了?”

闷油瓶捏住自己的额头,有点痛苦。

“我没法形容这种感觉。”

胖子啧了一声。

“难不成这箱子,不是普通的开法,里面有机关?咱们这么一开,可能会射出毒针,或者会流出毒液?”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吴邪道,“小哥对机关了解相当深,这铁皮箱子是他的东西,里面似乎又放了相当重要的东西,如果我们不知道窍门,开启会有很大的危险。”

“那怎么办?”

“只有先把这个东西带回去。找几个高手看看,然后在这里的其他地方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说着,吴邪再次看向四周,胖子敲了敲铁皮,还是有点不甘心。

“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东西打开,说不定得半年。要我说,要不咱们干脆点。找阿贵去要把刀来,从铁皮上撬进去。”

吴邪还没摇头,闷油瓶已经摇头。

“不对,应该不是机关的问题。”

说着,他用他奇长的手指,按住那扭锁,稍微拨动了一下。

“没有机栝的感觉,锁没有问题。”

“如果不是机关,那为什么不能打开?难道这箱子里的东西有问题?”

闷油瓶再次摇头,胖子嗨了一声。

“这能有什么?难不成里面是条毒蛇?关了这么多年,早就成蛇干了。要不这样,你们全部退后,胖爷我来,老子命硬,我就不相信我能被一箱子干掉。”

吴邪一听,立即制止。

“不行。不说是活物,里面可能有什么剧毒的东西,你一打开,不仅连累我们,可能整个寨子里的人都可能受你牵连。”

胖子骂了一声,一下坐在床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送炼钢厂熔了吧,咱们都假装没这回事。”

吴邪笑着拍了拍胖子让他少安毋躁,不如再敲敲地板,看看这下面是否还有夹层。

“看小哥掰断地板的方式,这夹层做的时候使用了整条木板钉死,说明短时间内他不准备取出这个箱子,这种隐藏夹层的做法工程浩大,可能不止一个。”

于是三人再次开始东敲敲,西弄弄。不过那房子是架空的,怎么敲,他们都觉得木地板下面有东西。

高脚木楼的地板不是工业铺装,只是用长木条简易搭起来的。

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大。胖子趴在地上,用眼睛往下面瞄。

下面一般是用来养鸡的地方,能看到泥地。

结果一点一点看过来,搞得浑身是泥,但毫无收获,似乎那暗格只有那么一个。

胖子拍了拍衣服就道,“行了,该找的找不到,该开的开不了,我看啊,咱们还是收收东西先撤吧,免得阿贵他们起疑心。什么人,能给一破房子拍照拍这么久。而且,这东西不能见光,我们现在搬出去,阿贵见我们空手出来,搬这么大一东西回去,不好解释。如果事情传出去,可能会传到陈皮阿四那些人的耳朵里。反正也开不了,不如我们还是把箱子放回原处,等临走的时候再找个晚上搬出来。”

吴邪点头。

胖子说着就爬到床下,把箱子再次推进那个洞,把那些木板草草盖上去,给洞掩上。

这时,吴邪终于想起照片的事,转头看向一边的桌子。打算收了照片文件放进包里,带回去好好查看。

正走过去,刚要收着,忽然,又听见敲地板的声音。

“胖子别敲了,你不是说要走了吗?”

胖子一顿,他早就爬出来了,站在在一边抽烟,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敲。

吴邪也一愣,再一看闷油瓶。

他正在将那些盒子和一样一样放整齐,微微侧头,显然也听到了敲地板的声音。

吴邪和胖子都愣了一下。

“那是谁在敲地板?”

三人凝神静气,仔细去听,就发现那声音来自于床下,很轻微,但是很急促。

胖子比了一个手势,掐掉烟头。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去看床底。

床下肯定没人,这不用说。

“难道有老鼠或者鸡跑到这高脚木楼的下面去了?”

吴邪正小声说着,忽然,只见盖着那铁箱的木板碎皮,竟然动了一下。

那场景,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吴邪立即朝那暗格爬去,一边用力拍了两下地板,想让老鼠逃跑。

下面的东西果然一听到动静,声音便开始急促起来。

胖子皱眉,完全不在乎是不是老鼠。

刚才就憋着一股闷气,这下正好发泄,嘀咕了一句,越过吴邪。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打听打听你胖爷爷我是属什么的。”

说着,一边调整位置,一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块木板,拱起身子,单手抓了下去,连抓两下,一激动脑袋就往后仰,一下撞床板上,疼得他马上缩了起来。

只见那暗格里就一阵扑腾。

吴邪是真害怕老鼠惊了之后会碰掉扭锁,也顾不了这么多,接上胖子的动作也伸手下去,一阵乱摸,就想把那东西逼出来。没想到一抓,忽然抓住了一条碗口粗细的东西,那东西立即挣扎。

那一刻,他脑子嗡了一下。

胖子问道,“怎么了?”

吴邪转头,“胖子,这好像不是老鼠,似乎是,蛇。”

胖子一听,瞬间来劲了。

“那就更要抓住了,别放手!”

说完,胖子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两人合力把那东西给硬生生拉了上来。

“他娘的,也算有收获了,等一下给阿贵炖......卧槽!这什么东西!”

胖子一下放手,只见被他们从那暗格里拉出来的,竟然是一只灰色的人手。

吴邪惊讶大叫,“胖子!”

对方猛缩回到暗格里。抓住那铁皮箱子开始扯动,动作极大。

扯了两下扯不出来。就直接去掰四周的木板,把吴邪和胖子都看愣了。

胖子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靠,釜底抽薪!贼啊!”

“原来刚才的动静是因为有人在地板下面,想偷这只铁箱子。”

说着,胖子大怒,骂了一声,一下抱住那铁箱子,从暗格里拖出来。

暗格一边的木板已经被掰断,那手就是从那洞里伸进来的,只不过洞口太小,箱子拉不出去。

只是对方一发现箱子被抱走,马上就往洞口缩了回去。胖子立即上去抓,猛地拉住那手腕。

“天真,你丫倒是快来帮忙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没等吴邪反应,对方一下挣脱胖子的禁锢,消失在洞里。

接着地板下传来一阵撞击声,那人显然狂爬而去。

胖子忙爬出床底,对闷油瓶大叫,结果闷油瓶早就破窗而出。

“天真,看着这箱子!”

说着,胖子一抖肥肉也冲了出去。

吴邪还没开口,瞬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哥,左右包抄,左右包抄!”

胖子在外面大叫。

吴邪听着动静,立马拉着箱子从床下出来。

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

喘了半天,不知道是这里湿热的气候还是什么,脖子又酸又胀,忙拉着箱子靠到一边。

外面,胖子还在大叫。

“他娘的,人呢?遁地了?”

此时,周围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显然是跑开了。

吴邪深呼吸几口,转头看了看帘外,也想去帮忙。突然,就听床下又发出一声木板的断裂声,他愣了一下,忽然就意识到不妙!

‘我靠,难道那人没走?调虎离山?’,忙低头往床下看。

只见从那暗格中,竟然钻出一个人,正朝他爬过来。

吴邪一把抱起箱子,就想跑出去。

但那箱子实在太沉,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抬动,硬是推着挪了几步。手忙脚乱加紧张,箱子不知道为什么卡在地板上动不了。回头一看,对方已经从床下爬出,浑身是泥,简直好像从泥沼中爬出的文锦。

这时候吴邪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又不是粽子,这是人啊,我这么害怕干什么。’

想起胖子刚才玩的锄头,立即跑出去,拿上锄头又冲回去。

结果回身一看,对方已经抱起铁皮,跌跌撞撞朝他冲了过来,估计是也没想到这箱子会这么沉。

吴邪抡起锄头便打,对方一毛腰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

接着肘部用力顶了他的后背,吴邪一阵剧痛差点扑倒在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抄起锄头又追了出去。

“站住!”

外面,胖子正蹲在一边往高脚木楼下面看。

那人力气极大,抱着铁箱跌跌撞撞就从胖子身后跑了过去,吴邪一边喘气一边对胖子大叫。

“胖子,后,后面!”

胖子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头一看,瞬间反应过来,抬手拉了一下,正好拉住那人的衣服。

画面非常戏剧。

那箱子实在太重了,对方给胖子这么一拉,一下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箱子被摔了出去。

但他立即爬起来就去抢,胖子一个泰山压顶,将他再次滚倒。

吴邪趁机冲到箱子边上,死死抱住。

但在当时,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他那时候首先应该帮助胖子将对方制伏,因为抓住了那人,箱子自然就没危险了。

可是形势太急他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一整个人趴在那儿,努力护着箱子,结果胖子没把对方压住。

那人一个滚身一看,抢箱子再没指望,直接站起来就跑。

胖子大吼一声,立刻追过去,吴邪随即也跟上,却发现,那人跑得极快,几下冲进村子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寨子里的房屋纵横交错,都由青石小道相连,不是本地人很容易迷路,根本不知道他是往哪儿跑的。

胖子喘气叉腰,奇怪这人怎么从楼里跑了出来,就问吴邪是怎么回事。

吴邪把事情一说,两人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总感觉莫名其妙。

心说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来抢那只铁皮箱子?

“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对手,来这里也没多少人知道啊,难道是普通的毛贼?”,胖子道,“不过这毛贼的手法也太新奇了。”

吴邪没空搭话,扶着膝盖摆了摆手,胖子一直在骂骂咧咧,这时闷油瓶也赶了过来。

他刚才给胖子指示到另一边蹲点去了,如果有他在,吴邪估计那家伙肯定逃不了。

于是三人简单一说各自的情况,重新走回房子边。

此时那铁皮箱子摔在泥地里,沾了一大块泥。

“幸亏老天保佑,这箱子没散开,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现在看来,这东西不能放回原处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带回阿贵家里,给他点钱他自然也知道怎么做。虽说最危险地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实在。”

吴邪点头同意,胖子说着,二话没说就去搬箱子。

扣住箱缝刚往上一提,“咔”一声,箱子的扭锁竟然和箱体断开了。

箱子摔在地上,翻了开来,里面的东西一下滚出。

那事情发生得很快,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转眼箱子已经在地,箱盖大开,一块拳头大小的东西从里面滚出,定格在胖子脚下。

吴邪一顿,想起之前闷油瓶说过的话,下意识就抬手缩腰,做了个防御的动作。

胖子也没时间做更多的反应,只是缩了一下脖子,三个人一下都定在那儿不敢动。

吴邪原本以为会爆炸,当时也没有时间多考虑,一切都是条件反射。

然而,他们咬牙缩着脖子等了几秒,却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爆炸,也没有暗器飞过来。

胖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自己脚下。

那摔出来的东西好似一块木头,长满了疙瘩,奇怪道,“难道是小哥记错了?还是因为时间太久,以至于过了保质期没了危险性?”

吴邪从来没有见过,但看胖子的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危险物,人也渐渐放松下来。同时,两人也齐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显然也吓了一跳。

这就好比是一只爆竹哑火,谁也不敢第一时间去看是怎么回事。

僵了片刻,吴邪大着胆子凑过去。

那东西形状有点像葫芦,大概有广口杯那么大,表面有一些脓包一样的疙瘩,好像癞蛤蟆的皮,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但仔细看后就会发现,这只癞皮‘葫芦’脓包里夹杂着金属锈迹的光泽,竟然像是铁的。

胖子想用手去拿,闷油瓶制止了。

从边折下一片南瓜叶,包住‘铁葫芦’拿了起来。

从他拿‘葫芦’的手感来看,吴邪能确定,那东西确实是铁的,而且重量还不轻。

胖子看着纳闷。

“什么玩意儿?跟炮弹似的,难道是古代的手榴弹?”

吴邪摇头。

“别瞎说,你把手榴弹埋床下面啊?那做着做着梦,就真的长眠了。”

“那得看做的是什么梦。”,胖子一阵挑眉,“这要是那什么,诶,那也不亏啊。”

吴邪懒得理他,转头继续看闷油瓶手里的东西。

‘葫芦’表面的那些铁疙瘩像是被强酸腐蚀过或者铸的时候夹了大量的气,红色和黄色的脓斑是铁锈的痕迹,能看到面有一些古代的花纹,已经非常模糊了,隐约能感觉这是件古物。

闷油瓶颠了颠,闻了闻。

吴邪问他,刚才危险的感觉是否还在?

闷油瓶没说话但神情异样,看着那铁葫芦停顿了一会儿。

“这东西只有一层皮是铁的,真正的东西被包在铁皮里。”

“何以见得?”

“重量太轻。”

胖子惊讶地看着,“我靠,小哥,就这,你他娘的能掂量出来?”

“这不奇怪。”,吴邪道,“一般经手古董的人,这种手艺都是必练的,而且掂量过纯铁或者做过模具的人都会知道,一块铁的重量和普通人的预期是不同的,铅笔盒大小的铁块,力气一般的人用两个手指可夹不起来。所以,像你这半路出家的,基本功不行,这种手头的功夫,我们或多或少都要练几家子。”

胖子呸了一声。

“嘁,胖爷我花这么多闲工夫练这个干嘛,买只电子秤才多少钱。”

吴邪做了个鄙夷的表情,接着问。

“小哥,那什么东西要被包在铁皮里保存?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印象?”

闷油瓶摇头,胖子就道,“嘶,这个,胖爷倒是想起以前有一种铁包金,运输的时候金块外面包铁皮,不显眼,不过这东西的铁皮看样子是铸上去的,而且重量还轻,里面肯定不是黄金。”

‘铁包金?’

吴邪倒没听说过,他只知道有一种叫铁包金的藏獒,爷爷有过一只,因为水土不服一直养不起来,后来被村里的牛踢死了。胖子说的事不知道是胡吹的还是他真见过。

只是让他在意的是,那面模糊的花纹。

既然有花纹,那么这东西至少有装饰作用,不会是单纯的铸件。它肯定有确实的用途。

“我对铁器的认识不深。”,吴邪道,“但铁器易生锈,在古墓中很难保存,所以市面流传得远不如铜器和瓷器。铁器的价值一般也不高,大部分搞古董的人都不熟悉。不过既然是古物,还藏在小哥床下,那这东西肯定有点来历,应该和他在这个村子里经历的事有关。

胖子,还记得昨晚阿贵和我们说的事吗?根据我们的猜测,这羊角山附近可能有一个古墓。那么事情的经过也许是这样:小哥当年可能在文锦的考古队里,这‘葫芦’可能是他们从那个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小哥把这东西藏了起来,否则很难解释其来历。”

胖子点头表示同意,皱了皱肥眉。

“不瞒你说,胖爷我也推测是这样,那么当年小哥把这东西藏起来,显然是在提防什么,当时的情况恐怕非常复杂。”“有提防必然有敌对。说明考古队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像阿贵说的那么单纯。文锦在这里出现,少说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正好是三叔他们西沙事件发生前后。那么文锦在这里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在西沙出事前没多久——他们很有可能离开这里之后才去的西沙。

我当时没有看到照片有其他人,文锦是否是跟着另外一支队伍还是和西沙考古队来的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小哥在这里被越南人绑了当阿坤,时间应该是五六年前,中间差了十五年,这十五年,他在干什么?

我总感觉这其中很有问题,以小哥的身手,那几个越南人定然不是对手。

就算对方有枪,他想要逃脱总不是问题,何至于被捆着当人饵?

难道他和陈皮阿四的见面,是被设计好的?”

胖子就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小哥对当时的事也完全没记忆了,你这问题还是未解,只是刚才抢咱们东西的人,你说,会不会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吴邪皱眉。

“你们刚才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胖子道,“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别说脸了,连屁股都没看清楚,只看到这人蓬头垢面的,体形和你差不多,一溜烟就没影了。等下咱们问问阿贵,那人像疯子一样,指不定他知道什么。”

说着,胖子继续看向闷油瓶手里东西就问,“那现在怎么办?咱们拿这个铁葫芦也没辙,要不等下找个铁匠看看能不能熔开一部分。”

吴邪点头。

“这种东西我知道有一种处理方法,可以使用硫酸一点一点把铁壳子溶薄了。你看这些烂铁疙瘩,估计有人已经这么干过,不过由于某种原因没有成功就停止了。说不定,这么干的人就是小哥。我有一个感觉,小哥对于这东西有危险的印象,可能正是他在溶解铁封时发现的,当时他可能忽然发现了什么危险的迹象,让他印象非常非常深刻,使得他立即停止了作业。现在他虽然什么都忘了,但是那印象还留在脑海里,让他觉得不安。当然,这只是一个我的推测。具体还是先让小哥仔细看看。”

“行,那不管是不是小哥,这事情就先这么定了,硫酸好办,胖爷我去化肥站要一点来。”

吴邪心说那玩意儿还是不要轻易去动的好,于是对胖子道,“你还是悠着点,等一下可以带到阿贵那里我们再仔细琢磨琢磨。”

“行吧。”

说着,闷油瓶已经将铁葫芦放回到箱子里,翻盖子,胖子立刻抱起。

“今天算是有收获了,这玩意儿现在胖爷我得贴身看着,你们赶快再进去翻翻,那闺女等下就回来了,抓紧时间。”

想起楚哥和自己说的照片还没看呢,吴邪一拍脑袋,心说那才是正事,立即起身往窗户走去。

但刚站起来还没走两步,闷油瓶一下拉住他。

吴邪一顿,看他的眼神,立即感觉有点不对,忙顺着视线一看。

只见一边高脚楼后方的山坡上,站着几个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正满脸阴霾霾地看着他们。

‘他们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吴邪心里猛地咯噔一声。因为一直生活在城市中,习惯于平视一切,到了这里,一般人不会想到去注意山头,所以最早来的时候,这山坡有没有人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如果这些人早就在上面,那么刚才他们爬进高脚楼,肯定就已经被发现,这就有点不妙了。

看那些人的表情,似乎都很不善,有点冷目观望的感觉。

很像以前黑白电影里,老百姓看反派的表情。

胖子看得皱眉。吴邪一下也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也停下来和他们对视。

这几个人都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山民生活艰辛普遍显老,所以实际年龄可能更小一点。

有两个人挑着扁担,好像刚从山上收了什么东西下来。

有几个人则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

吴邪之前在长沙老家并不受欢迎,以前也经历过这种场面,知道这种表情意味着他们对自己有很大的警戒心,但还拿不准自己是什么人。

看来刚才的举动极有可能都被看到了。

在山村里,绝对不能得罪当地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胖子在后面打了几个音,暗示快走,别和他们对着看,这有点挑衅的意思,当心把人家惹毛了人家冲下来。

吴邪本来就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这时候被胖子一说,心跳更快了,一下紧张起来,感觉有一股压力从山上压下。

但看了看那高脚楼,又觉得不能走,这唾手可得的东西却不能得到,好比看小说眼看谜底就要揭开,结果又被绕起圈子,太让人难受了。

所以那一时半会儿,他并没有挪步。

胖子上来架住他。

“天真,听我的,咱们晚上再来,现在差不了这几个小时。”

说着,一边拖着他就往后拉。

闷油瓶看了看那些人的方向,转头,三人绷着身子,尽量自然地离开。

走入村中,他们走了好一段距离才回头,看后面村民没有跟来,松了口气。

这情景,让吴邪回想起小时候和老痒去果园偷橘子的事。

当时偷完出来正好碰园主,两个人兜里全是橘子心里怕得要死,只好佯装路过。

那种紧张感让你的脚都迈不开,现在当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害怕,但感觉也不好,甚至还有点好笑。

之后凭借着记忆,三人绕了几个弯路回到了阿贵家里,阿贵不在,他的大女儿在编簸箕,看到他们就问。

“几位老板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胖子一边扇风,一边喘气。

“不行,太热了吃不消了。”

吴邪径直回到房里,和胖子将铁箱子藏到床下,感觉这件事情才算完全过去,坐倒在一边长舒一口气。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咱们白天别那么猴急,得先观察环境。我看,我们也得在阿贵那儿打点一下,他是地头蛇,咱们得拉他进伙,关键时候好有个人替我们说话。”

“恐怕也没用啊。”,吴邪道,“这浑水怕他不肯蹚。”

胖子就笑,“这事,看你胖爷我的。”

说完话,胖子出去找水,吴邪一直惦记着那些没有看到的照片,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神不宁,躺下来,努力逼自己静心。

没多久,听到胖子在问阿贵的女儿,那木楼后面的山路是通到哪儿去的,平时走的人多不多?

阿贵女儿说,“那儿是山里的瓜田,夏天了,西瓜熟了,所以有人经常山去摘西瓜。那老木楼老早就在了,以前听说有个老太婆住过。”

“老太婆?”

吴邪躺在那儿想着,默默看了看闷油瓶,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难道闷油瓶以前是和一老太婆同居的?

所以,他那空白的十五年搞不好是在那里被关着,那未免太悲惨了。

接着,又诧异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龌龊念头,大概是一路过来听胖子的笑话听多了,用力晃头。

之后,胖子又问了阿贵女儿那个蓬头垢面男的事。

一问之下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这疯子从她刚出生就在了,也不知道是谁,村里人都叫他“阿玉儿子”,好像以前也是个猎户,不知道怎么的就疯了。

阿贵女儿道,“这人住在山的一间破屋子里,有时候看到他下来捡一些剩饭吃,现在不怎么看得到了,可能老了走不太动了。有老人可怜他,会把吃的东西放到山口用一只缸罩起来,他晚会把缸搬开,把吃的东西带回去。”

吴邪听了就觉得奇怪。

今天看到的那人狂奔如牛,一点也不像老人。

‘难道,是我们城里人的体质连山里的老人都不如?’

不过也确实有可能,因为说是老了,也不知道到底多老,说不定只有四十几岁,因为没吃没喝风吹雨打所以显得非常老,但就冲着常年在山生活,他的体质肯定异于常人。

胖子问完之后拿着水杯进来。

“听到没有,现在是收西瓜的季节,那边人太多,你得沉住气,这里不比荒郊野外,你想怎样就怎样,与其冒那个风险,咱们不如稍微等等。我看咱们等到后半夜最合适,小不忍则乱‘大便’。”

吴邪坐起来,算了一下,心说不行,如果确实是个疯子,那他的行为是不可预测的,难保他不会爬回去看看。

对于他来说,爬到一幢村里的废弃老屋里不算什么大事,谁知道他会在里面做什么,就说等不及了,待会儿吃了中饭自己还得去转转,能进去,就进去把这心事了了。

胖子苦笑,“行吧,随你。”

于是长话短说,吃了中饭,吴邪和闷油瓶又去了老屋外头。

门口的大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着几个老鬼在纳凉。

这故事和现实生活的区别就是,故事你总能在关键时候加快节奏,但现实生活总会出现各种意外。

吴邪蹲在一边的树下,等那几个老头离开,等到脑门油都晒爆了,那几个老头反而越聊越欢快。

他很难形容那种堵在胸口的焦虑,又不想回去被胖子笑话,就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几个小时。

胖子后来找了过来,看两人这么久没回,以为被逮住了。结果还蹲在外围,连门都没进。

吴邪此时已经逐渐冷静下来,或者说是“热”静。

因为烈阳高照,空气中翻起潮湿热浪,就算手里拿着芭蕉叶扇凉也不顶用,人都给晒蒸发了,热得没了动力。

闷油瓶真是让人佩服,即使这么热,他也岿然不动,一点也看不出烦躁。

但同样浑身汗湿。冰山一样的酷哥同样挡不住广西的大太阳。

胖子奚落了吴邪一顿,吴邪也没力气反驳。

胖子在北京待久了,完全没法习惯这里的湿热,一起身,满身湿汗。

“走走走走,别干等着,咱们出去找条溪涧泡着,否则你胖爷我非馊了不可。”

吴邪也实在吃不消了,一听就感觉合意。爬起来,想起之前村外的一条溪涧。

当时看见就觉得,那儿肯定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从寨里怎么走才能到达。

于是三个人一块过去。沿途问了几个村民,村民给他们指了路。

胖子摘了芭蕉叶挡头,一路骂太阳一路七拐八拐走出了寨子。

然而三人刚走,树下的几个老头也纷纷起身。

大家各自放下自己的水烟筒,慢慢往回走。

随着一行人缓缓离开。楼上,阴暗的房间里,有人踩上木板,直接撩开帘子走进去,径直来到满是灰尘的桌前,一扫上面的积灰,露出下面大量的黑白照片。

踢过一边的东西,火柴一划。

一双深邃的明眸,黯然沉寂.....

寨子和溪涧基本相邻,山区的寨子基本都建在溪涧的旁边,寨子和溪涧之间是石头滩子,下大雨的时候水会漫来,石卵可以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溪涧中,戏水的人还不少。看来当地人也不是不怕热。

碧弯弯的水流比当时在下游看到时平静。

走到溪边,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胖子一下就来劲了,三两下脱掉衣服就往水里冲。

阳光下的溪水有点暖和,吴邪走到石头下的阴凉处。闷油瓶没有下水,坐在一边的树下纳凉。

看着两人的方向,吴邪泡在那里待了片刻,暑意就全消了。一种悠闲的惬意扑面而来。

胖子在远处和那些孩子嬉戏,闷油瓶打起了瞌睡。

吴邪趴在那,抬头往寨子望去,能看到闷油瓶的高脚楼就在不远的地方,这比在阿贵家里干等要舒服多了。

只是刚才的焦虑,让他都觉得有点可怜自己,心说不要紧张,这一次不是倒斗,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生,不会有粽子,慢慢来就行了。

于是慢慢躺下来,把身子浸在水里,闭眼,舒展身体。

可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自己都还有点蒙眬,就听一边有人在叫。

刚坐起来,一溜水直接拍到他脸上,人,一下就泼醒了。

“天真,快醒醒。”

吴邪抹了一把脸,转眼一看胖子,就见那些戏水的孩子全都跑回了岸,朝着一个方向叫着跑去。

“怎么回事儿?”

他站起来,看到远处的寨子里的某处,竟然冒起了青烟。

胖子道,“好像有房子着火了。”

两人看向那个方向,顿时觉得不妙。

此时吴邪还只是有不祥的感觉,但内心还是告诉自己,不可能这么巧合。

这种天气里木制的老房子发生火灾的概率很高,可心中的不祥感渐渐强烈到让他有点窒息。

闷油瓶早就注意到了。

三人跟着那帮小孩跑,直冲向着火的地方。

结果越靠近,吴邪就越觉得不好。

等到冲到跟前,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只见闷油瓶的高脚楼里冒出滚滚浓烟,火势极大,热浪冲天,根本没法靠近。

这一看就知道,已经烧得没法救了。

高脚楼后面的山也烧了起来,灌木丛一片焦黑,火势还在蔓延。

村民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冲到山上去扑火。

这火的源头似乎在山,闷油瓶的高脚楼就在山脚边,于是受到了殃及。

但吴邪呆立在那里,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

火势太大,他们到溪里去才多少时间,就算被雷劈中也不可能烧得这么快。

而且最明显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煤油味。

这里没有消防栓,所有的救火设备只有桶,但是桶的数目有限,村民又是从水缸里舀水,等山火扑灭,闷油瓶的房子肯定烧得一点也不剩了。

于是情急之下,他就想冲进去,胖子一把把他拉住。

“天真!已经没办法了,进去太危险了,犯不着把命丧在这里。”

“可那里面.....”

胖子死死看着吴邪,吴邪一顿,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跪倒在地。忽然,边上人影一闪,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闷油瓶冲了过去,冲到火房前,往高脚楼底下的隔空处滚了进去。

“诶!别进去!”

吴邪和胖子大惊失色,直接一个箭步也冲了过去。

“小哥,回来!”

那几个村民完全拉不住他们。

要知道在这样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冲进火场,绝对是重度烧伤,没一点情面可讲。

不是说你不碰到火就没事了,火场中心的温度高达千度,在里面待着一瞬间就熟了。

有村民立马大叫救人!

吴邪用力推开前面阻挡的村民,和胖子立即冲过去。

但才挨近房子五六米处,滚烫的热浪就扑面而来。

他的汗毛立即就被烤卷了,眉毛头发发出啪啪的声音。

两人咬牙忍住皮肤的灼痛,冲到房子边,蹲下去,立刻发现根本不可能进去,里面的高温犹如火龙的呼吸涌出,趴下去勉强看到地下有潮湿的泥巴,闷油瓶裹了一身湿泥,正往里爬。

“小哥!快出来!”

可此时再想仔细看已经不行,两人被热浪烤得没法睁开眼睛,只得连滚带爬地退出。

旁边救火的人赶紧再次冲来把他们拉住。

“别靠近了!这样很危险!”

结果刚被扶起来,就听到火场里传出一声东西垮塌的巨响。

接着闷油瓶也从高脚楼的隔空处滚出。

浑身都冒着白烟,跌跌撞撞爬起朝两人跑来。

吴邪和胖子看得大叫,“小哥。”

旁边,立马就有人去往他身上泼水,一边说疯了疯了。

吴邪冲过去,只见他浑身裹满了房下的烂泥,不知道有没有烧伤,但能看见左手有几处全是黑灰,显然闷油瓶是豁出去用手掏了。

“你不要命了!”

胖子忙扶起他就问,“小哥,怎么样?”

闷油瓶面无表情,只冷冷道,“全烧没了。”

说着,他看了看忙着救火的人,“全是煤油味,连地板都烧穿了。”

吴邪一顿,他这动作的意思不言而喻,胖子也看了看救火的人,面色不善地看着。

“天真,看来这村子有点问题。”

吴邪现在心里没空琢磨这些,看着闷油瓶的伤,旁边立即就有人对他叫道,“快带他到村公所找医生,烧伤可大可小,那房子没人住,学什么救人啊。”

“走,先去村公所。”

远处山林中,一行人站在那里,正拿着望远镜看着高脚楼一边的情况。

胖子找了一个围观的小孩带路,两人带闷油瓶到村公所后,那小孩让他们待着,自己去叫医生过来。

吴邪光是想起刚才的事就后怕,忍不住埋怨闷油瓶。

胖子让他别烦人了,小心被人听到。吴邪这才闭嘴。

但心里堵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种郁闷,实在不想形容。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早知道自己当时宁可当场被逮住打一顿也要先进去看了再说。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闷油瓶似乎根本没在意身的伤口,只是在那里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

气氛凝固了四个小时,村里人才把大火扑灭,很多人都烧伤了。

不久后,那里来了一个赤脚医生,用草药给伤员处理伤口。

闷油瓶一检查倒还好,大概是因为地下的淤泥隔热,他的烧伤虽然多但都不严重,只有左手烧伤得有点厉害。

那赤脚医生似乎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紧张,慢吞吞地给他们了草药。

“只要坚持换药,一点疤都不会留下。这里夏天山火频发,村民自古对于烧伤就有很多的经验。”

吴邪和胖子都不说话,回到阿贵家里一清洗,那眉毛头发都焦得直往下掉。简直惨不忍睹。

闷油瓶彻底陷入了沉默,房间里满是烧伤草药奇怪的味道。

吴邪很难过,也很自责。

胖子道,“你也别难过,既然有人放火那咱们肯定早被人盯了,出事是迟早的。这次烧的是老房子,如果咱们看到了照片,那他们烧的可能就是我们了。而且当时那种情况,是人都不会硬着头皮进去,光天化日之下,你爬到人家房里,胆子也太大了。只是胖爷我看这事,咱们就是没办法,我估计他娘的早就设计好了,不然我们不可能这么倒霉。

偷箱子那疯子,我看可能是别人装的,也是放火人那一伙的。

你想他偷箱子的时候动静那么大,还故意敲了地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肯定就是把我们引出去。然后他的同伙在外面,我们一出去看到他们,就肯定不敢再进去,等我们一走他们就放火烧房子.......他娘的,肯定是这么回事儿。”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临时发现了我们,情急之下把我们引了出去的。”,吴邪道,“如果早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们早该采取措施,不会这么急切和极端。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放火的很有可能就是当时在山坡看着我们的那几个村民...那他们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他们也不应该会认识我。”

胖子道,“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找照片,只要把照片拿走烧掉就可以了,不需要把整栋房子烧了。不过这些人也不聪明,露了脸了,胖爷我就不信我们拿他们没辙。天真,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

吴邪摇头。

“我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毕竟当时那么远的距离也实在不能认全,肯定会有些困难,于是不由叹气。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而且这房子一烧,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这村子里肯定有人知道什么,而且不会是普通的事,不管怎么说,这算条线索。”

胖子点头。

“只是,不知道是否那批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会不会对我们有所行动。”

胖子道,“应该不会来害命,否则没必要烧房子,直接杀了我们就行了。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以后必须多长个心眼。”

说着,胖子去阿贵的院子里里拿了几把镰刀回来藏在床下防身,顺带还搞了几只杯子,挂在门窗。

门窗一动就会掉下来发出声响。

吴邪总觉得心神不宁,有一种预感——既然有人在阻挠,那阿贵帮忙找当年那个老向导的事情也会出变故,有人不想让他们继续查下去。

山火最后不了了之,听阿贵说起来,好像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具体怎么烧起来的还不知道,反正这里每年夏天都会有山火,只是离村子这么近还是第一次,幸亏烧了的是废弃的屋子,没有太大的损失。

两人心中暗骂,心说我们的损失可大了,这样一来,楚哥说的线索全断!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后想办法逼楚哥开口。

这肯定不是容易的事,而且必然要使用胁迫的手段。说实话,吴邪并不想用武力解决。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戏,只要楚哥不被烧掉就可以了。

之后,他和胖子说了说。

“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多少时间胖子,找了老向导之后,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我们可能就得回长沙,因为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所谓的羊角山倒斗,可能只有下回再说。”

胖子也很无奈,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他们这一次过来什么工具都没有带,要去羊角山也不是很现实。

但他还是坚持要去山里看看再回,于是最后就定了个再议。

之后吴邪一直忐忑不安,总觉得老向导的事情肯定也会出岔子,想着作最坏的打算,以便到时候真的发生,自己能好受一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向导的事情非常顺利。

阿贵回来后就说,“人,已经约好了。明天就可以到老猎人家找他。只是那老头脾气有点怪。我和他说是你们是政府的人,这样老头可能会积极点,只要几位老板到时候别露馅就行。”

胖子一看就不是当官的料,于是一商议,就让他别去了。

胖子也点头,说他去化肥店想办法讨点硫酸,看看能不能溶掉那只‘铁葫芦’,看看其中是什么东西,再去烧掉的废墟里扒扒,说不定还能够扒出点什么来。

吴邪觉得这样分头行动也不错,但还是千叮万嘱。

“硫酸讨回来后千万别轻举妄动,要等我们一起的时候再琢磨,这‘铁葫芦’还是有点危险。”

“放心吧天真,你胖爷我又不是小孩。”

之后商议妥当,大家便各自去睡觉。

一夜无话,各怀心思。到第二天天亮三人分头行事,吴邪和闷油瓶由阿贵带着去找老猎人,胖子则直奔化肥店。

本以为不会出岔子,没想到到了之后老头却放了鸽子,说是昨天晚进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猎人打猎那是满山游走,根本无处寻踪。

吴邪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约好的突然就进山了,难道还是被自己料中?

老头的儿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老头老糊涂了。

“我阿爹两年前突然就开始有点不正常,时不时不打招呼就进山,也不知道去干嘛,谁说了都不听,说去就去,第二天多重要的事情都不管,你看□□都还在墙挂着,肯定不是去打猎,等等就能回来。”

阿贵看了看两人,心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等。

于是刚在老猎人家坐下来,忽然从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进来就问,“盘马老爹在吗?”

盘马老爹就是老向导在这里的称呼,看来还不止一个人找他。

不过,让吴邪惊诧的是,这人说话一口的京腔。

阿贵和他朝外望去,就见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绕进来。

盘马老爹的儿子立即就迎了去,阿贵对他道,“这是盘马老爹的远房侄子,听说是个大款。”

‘大款?’

吴邪听他的口音,京腔纯正,心说这远房亲戚也够远的。

就见那中年人似乎对这里很熟,也没什么犹豫径直就入了院里。给老爹的儿子递了根烟,看到了吴邪,面露疑惑之色。

“有客人?”

老爹的儿子用乡音很重的普通话说,“是,也是来找我阿爹,这两位是政府的。”

那中年人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立即打断他问道,“老爹呢?”

老爹的儿子面露尴尬,又把他老爹行踪不明的事情说了一遍。中年人听了,啧了一声,点头。

“老爹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在,老让我吃瘪,我和老板那里怎么说啊。”

说着,他看了看吴邪,面有不善。

“你这孙子该不是嫌钱少,又另找了主顾,想诳我?”

老爹的儿子忙说,“不是不是,这两位真是找老爹的,政府里的人。”

“政府?”

那中年人又看了一眼,半信半疑的模样,走到吴邪跟前。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这镇里的人我还都熟悉,怎么就没见过你们?”

这就问得有点不客气了。

吴邪抬头看了看他,也不好发作。

“我们是省里的,找老爹做个采访。”

“省里的?”

对方眯眼思索了一下,怀疑地打量着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隔了一会儿,转头对老爹的儿子道,“得,那你再劝劝你老爹,我老板开的价不低了,留着那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用对?别固执了,卖了绝对合算,拿点钱老头子享几年清福多好。”

老爹的儿子不停点头。

“是是是。”

这时,那中年人又道,“行了,既然你们有客人,我扎堆在这儿不好,我先撤了。”,说着又笑了,“事情成了,我带你们去风光风光。多用点心,晚找我喝酒去,我先走了。”

说完,出了院子,头也不回,风风火火地走了。

吴邪看得莫名其妙,转头就问。

“这人是谁啊?他想干什么?”

老爹的儿子看对方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叹气道,“这人是我们一个远房亲戚,是老爹的侄子,我的堂兄弟。这人是个地痞流氓,一直在北京混日子,我们和他早就不来往了。只是不知道最近跟了哪个老板,跑到广西来收古董,到处让他介绍人,这人自来熟,特别虚,我们又不敢得罪。”

“听他的意思,他看中你家什么东西了,想收了去,难道你家还有什么祖传的宝贝?”

老爹的儿子唉了一声。

“说这事我就郁闷,我家老爹手里有块破铁,一直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说是以前从山里捡来的,是值钱东西,以前一直让我去县里找人问能不能卖掉,我也就当他发神经。不知为什么前段时间这事被那远房亲戚知道了,他还真找到人来买,出的价钱还不低,结果还真是有病,老爹来了劲了又不卖了,惹得那小子就是不走,一直在这山沟里猫着整天来劝,给他烦死了。”

吴邪看了看闷油瓶,心中有所触动。

看来那老头爽约不是因为他们,而是为了避开这远房侄子。

只是铁块?难道那老头手里也有从闷油瓶床下发现的东西?

阿贵在一边抽烟笑道,“你就不能偷偷从你老爹那儿摸了去,换了钱不就得了。”

老爹的儿子道,“不是我不想,这老头贼精,我有一次说要把那东西扔了免得他魔怔,他就把那东西给藏起来了,那时我就找不到了。哎,想想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想到那块破铁真的值钱,要是真能做成这买卖,那是天掉下的金蛋,我儿子学的事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吴邪听着暗自感叹。

表面看这儿子有点不像话,有点腻歪老人的意思,但看得出,这家人确实是有困难,只是这种家务事他们也不能插嘴。

这时闷油瓶忽然就问,“你父亲把东西藏起来,是不是在两年前?”

他儿子想了想,点头。

“哎,你怎么知道?”

闷油瓶看向吴邪。吴邪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道,“你父亲肯定是把东西藏到山里去了,老人心里不放心,所以隔三差五去看看,这就是你父亲反常的原因。”

对方一听,哎了一声。

“有道理。”

阿贵道,“那你老爹对这事还真铁了心了,你还是再劝劝,要真把它偷了,你老爹非拿枪毙了你不可。”

“那是,我老爹那爆脾气,我也懒得和他吵,实在不成也就算了。就是我那远方亲戚实在是缠人,我怕依他那秉性,这算是挡了他的财路,我们家以后就不得安宁了。”

之后几人一边闲聊一边等着盘马老爹回来。

老爹儿子对吴邪说了不少盘马老爹的事情,这也让吴邪对这个老头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盘马是当地的土著,在这片土地繁洐了好几代,是现在硕果仅存的老猎人之一,他们的下一代大部分汉化了,一般只在农闲的时候打打猎,更多时候都出外打工,女孩子也都嫁到外地去了。后来这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了,情势又有了变化。

“说起来,盘马老爹在当地也算是个名人。”,阿贵道,“枪法好,百步穿杨,而且身手利落,爬树特别厉害。以前逢年过节盘马都是大红人,都得靠他打野猪分肉,后来经济发展了,他年纪也大了,也就慢慢不被人重视,所以开始有点愤世嫉俗,为人又特固执,和子女都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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