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控小车？”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了对面。对面这位，姑且称他为博士生A吧，在火锅热气蒸腾下，正满脸通红，摇摇晃晃，似乎连坐也坐不稳了。
他笑了笑：“嗯，这次一定要给那老头好看…”
但单独一个小车能干些什么？我猜测，他说不定还有其他东西藏着没说，于是我故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你想用小车追在他后面跑？打他屁股？”
A不屑的笑了笑：“哈！打他屁股，这主意不错，但我那可是更大更有趣的计划。”
“更大的计划？你吗？”我笑了笑，给他杯里倒满酒，“没事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不信？你是不是不信？”他拿起酒杯一口而尽，“我一会带你去我家，看了保证让你吓一跳。”
“我不去，八成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跟个小孩似的。”
“恶作剧…”A嗤笑了一声，“说出来吓不死你。”
他左右看了一圈，打了个酒嗝，降低了音量说道：“我做了炸弹，威力大的很，到时用小车运进那老头实验室，‘砰’，把他和他那堆仪器呀，数据呀，一起炸上天…”
这确实让人惊讶，我看向他的脸，A冲我笑了笑。“吓到了吧？”
“嗯…”我一边大脑快速运转，一边又给他满了酒，“对了，一会去不去山上看日出？”
“日出？不去不去，明天还要去接我女朋友呢。”A摇晃着手。
我接着问道：“她又出差去了？”
“嗯，现在快比我这个博士赚的还多了，好笑吧。”说完，他发出一阵像哭又像笑的声音。
“没事，看完日出赶紧回去睡觉就行，”我又补充道，“而且，在山顶喊一嗓子，可别提有多舒服了。”
“哦…”他举起酒杯，似乎是在犹豫。
我正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他一口喝下酒杯里的啤酒，点了点头：“去就去…”
“是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今晚我请客，咱们就痛快地喝个通宵。”
A拿着酒杯，手指着我：“哦哦，你小子，难得这么机灵。”
我拿起酒瓶再次把他的杯子斟满。
“说这些，别客气，多喝点。”
“这边，这边！”
刚刚登上食堂二楼，星宁就看见学姐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冲她们挥着手。
还没到饭点，食堂人很少，几个阿姨在打扫卫生，瓷砖很滑，二人小心地向学姐走去。
“真没想到学姐竟然会约在食堂里。”海萍刚一坐下就说道。
学姐脸上露出少见的疲态。“唉，毕竟实验室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竟然会来食堂很稀奇。”
学姐将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翘起腿。“是吗？我最近还蛮常来的。”
星宁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办饭卡了？”
“嗯。”学姐将另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抽出一张卡来晃了晃，“这学期办的，还是食堂吃饭便宜。”
海萍眯起眼：“怪不得，你是为了照相才把头发染回去的吧。”
“唉，别说了，想想就难受。哎呀，扯远了，还是说回案子吧。”学姐用两指捏着饭卡，上下转着把玩，“你们找到的旧行政楼，警察也追查到那里了，虽然比你们晚了点。”
不知为何，星宁对此并不意外。
“从嫌犯那里问来的？”
“嗯。”学姐微微点头，“一个大四的学生，星宁应该认识，去年那个获奖小队的队长。名字里有个‘红’字，就叫他小红吧。”
“没想到竟然是他。”星宁稍稍睁大了眼睛。因为带领队伍获得大奖，小红还获得了保研资格，可以说是前途光明。他为什么会对校长出手？
“他承认了？”
“那倒还没有，”学姐收回手臂，十指交叉放在了桌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只是目前发现的几个证据全都指向他，可以说是百口莫辩。”
虽然只是直觉，但星宁感觉学姐对于这一现状似乎不太满意。
“他在演讲的时候去过旧行政楼？”
“嗯，据他本人说是为了去补办学生证。”
星宁蹙眉说道：“学生证丢了？可真巧啊。”
“说是昨天，学生证和放在一个卡套里的饭卡都不见了。”学姐又拿起一旁的饭卡把玩着，“饭卡还好，挂失了就行，但学生证不见了他很着急，于是今天就赶紧去补办了。”
海萍露出不解的样子：“但演讲是在十点多吧，他怎么不早点去呢？”
听到这话，星宁和学姐对视一眼，笑了出来。“唔，有什么好笑的吗？”海萍脸有点红。
“抱歉抱歉，不过一看你就不经常去找老师办事。”学姐脸上仍留有笑容，“这些行政办公室呀，说是九点上班，但其实十点才会开工，去早了老师只会跟你磨洋工，有时候甚至人都不在呢。”
“是这样的吗？”海萍看向星宁。
星宁点点头，“下班也很积极，五点左右就差不多收工了，你要是那时去办公室，恐怕她们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哇，可真够轻松的，这工作。”海萍感叹道，看她这样子好像还有几分羡慕的意思。
“总之，今早旧行政楼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他进入大楼的身影，办公室里的电脑记录也证实了，十点十分，他开始办的卡，五分钟后，登记完成离开办公室，就此失去了踪影。”
“监控没拍到他离开大楼？”
“没有，这里也是最古怪的地方。”学姐用手指敲着桌面，“对此他是这么解释的：说他从六楼办公室出来，刚要下到五楼的时候，却发现楼梯口摆着两个防滑警示牌，地面上也像是刚拖过的样子，于是他又折回了六楼，从外面的消防楼梯下了楼。”
五楼楼梯口？星宁听到这皱起了眉毛，爆炸发生在十点二十，他当时只要再往前一点点的话，就会撞见正在四五层楼梯间操纵小车的凶手了。当然前提是，他说的都是真话。
“很巧吧？你怎么看？”看星宁陷入了思考，学姐开口问道。
“如果他真是犯人的话，为什么要在进入的时候被监控拍到呢？”星宁在心里将自己代入到凶手，边想象边说道，“进出都通过侧面的消防楼梯，也不需要补卡这种蹩脚理由，不会跟任何人见面，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样做是不是要更合理一些？”
学姐赞同地点了点头。“照这个思路，警示牌也好，刚拖完的地也好，都会是真凶布置，用来阻止小红从正门出去的把戏。”
“因为那样会被监控拍到，小红出大楼的时间会对不上爆炸的时间。”
“你们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但打扫卫生的大妈的确在那之后在五楼发现了警示牌和一旁的拖把。此外，我还发现了这个。”学姐从夹克兜里掏出一张彩色的纸，放在了桌子上。
是运动会开幕式的宣传海报，上面还有着时间表。星宁注意到，按照预定，校长的致辞应该是从十点整开始到十点一刻结束。
海萍发出疑惑的声音：“咦？可是十点二十爆炸的时候，校长的演讲还没结束吧？”
学姐嘴角微微上扬：“他当然不能结束，要是小红办卡稍微耽误了，错过了时间，那还怎么被当成凶手？”
星宁心里不禁一惊，她脑海里竟然闪过了舍友们的那些假说。“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那些能控制校长演讲长度的人物？”
学姐靠在椅背上，看着星宁。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解释吧。”
“等等，还是不对呀，”海萍开口问道，“凶手怎么会知道小红看见警示牌后会掉头？他很了解小红的性格？能那么确定吗？”
“比起说是性格，”学姐看了看对面的两人，顿了一下说道，“我更愿意说是习惯，像是海萍你走路时都会避开盲道，星宁开车前一定会调整一下后视镜，或许可以从这些行为里看出性格啦，但只是单纯的利用的话，就根本不用想得那么深了。”
星宁在心里不禁感叹学姐观察力的敏锐。
学姐接着说道：“最简单的情况，凶手只需看过小红避开刚打扫过的地面几次就行了。”
“啧，”海萍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恶意利用别人善良的举动，听了真不爽。”
“恶意…啊。”学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星宁则在脑海里稍微整理了一下凶手在旧行政楼里的行动。他恐怕十点就在楼里某处躲着了；十点十分，看见小红进了办公室，他来到五楼，布置好防滑警示牌，随便拖拖地，就到了四五层之间的楼梯间待命；十点十五，听到楼上传来小红的脚步声后，他开始操纵小车，驶向校长。
十点二十，‘砰’，爆炸发生。
时间线可以说是完全吻合。但这也真是巧啊，星宁不知道校长的演讲还有多久才会结束，小红也的确是非常急着要补办学生证，但他万一要是稍微晚几分钟进办公室，凶手的计划还会顺利进行吗？
旧行政楼的人不多，补卡的总务处却是学生们办事经常去的地方，但凶手似乎也对其他人没有安排防范措施，他就那么确信那段时间里不会有其他人来访吗？
总觉得，凶手的计划看似缜密，但有许多地方可以说是设想的很…粗糙？
星宁稍微顺了顺刘海，开口接着问道：“除了旧行政楼的监控录像，还有其他什么证据吗？”
“嗯？啊，有哦。”学姐快速眨了眨眼，也一副刚从沉思中醒来的模样。她挺直了腰：“从离实验室不远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小车的遥控器。”
“遥控器啊，确实是重大的证据。发现了指纹？”
学姐点点头：“嗯，小红食指和大拇指的指纹。”
“只有大拇指和食指？”海萍语气里满是不解，“要么就戴着手套，要么就扔到谁也还找不到的地方，或者至少擦个干干净净，怎么会只留下两个指头的指纹？”
“你看这个。”说着，学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的饭卡的一角，做出了一个刷卡的动作。
“啊…”海萍微微张嘴，“原来如此。”
星宁问道：“你把这些分析跟池警官说了吗？”
“说了，”学姐缓缓地点了一下头，“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警察是怎么认为的。”
不知为何，海萍看上去有些高兴。“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他们的一员了呢。”
学姐故意耷拉着脑袋。“那真是打死都不要，做这行真是劳心又费力。”
“说起来，学姐，”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星宁问了一个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能参与警方的调查？”
“啊，这个啊，”学姐挠了挠头，“院里和他们有合作，我跟他们的技术大队签了协议，担任外聘的侧写师。”
星宁不禁惊讶地感叹道：“学姐，你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虽然我想这么说，但这完全是我舅安排的，”她叹了口气，“这样他就有了一个随叫随到又免费的劳力。”
“噗，这就叫自作自受吧。”旁边的海萍夸张地笑着。星宁总觉得她今天特别开心。
“我叫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来嘲笑我的。”学姐无奈地看着笑个不停的海萍，“听了我刚才的那番话，你们现在应该是最了解这个案子的人了。”
星宁有些意外。“我们吗？”
“嗯，而且还不受任何限制，可以自由决定调查方向。帮我一个忙，继续你们的调查怎么样？”学姐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海萍稍微收起了笑容。“你可真够相信我们的。”
“嗯，当然，百分百的相信。”
“哦，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星宁发觉，海萍今天似乎有点异常地亢奋，她明明应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却很积极的参与进讨论。现在想想，刚才在调查时，她也很主动的帮自己的忙，分析各种事情，四处奔走。
你是不是在勉强自己呢？星宁看向海萍，海萍也笑着望向她。“帮她一个忙？”海萍笑嘻嘻地问道。
“好呀。”星宁也回以笑脸。
星宁和海萍再次来到旧行政楼前。这里已经被围上了警戒线，许多警察正在进进出出。
“这样就没法进去调查了啊。”海萍皱起了眉毛。
“是呀，再想想其他办法吧。”说完，星宁环顾大楼周围，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这时，她注意到楼里出来了一个清洁阿姨打扮的人。
她和送她到外面的警察说了几句后，拉开警戒线，就要离开。星宁拉着海萍赶忙追了上去。
追了几步，星宁在后面出声道：“阿姨，麻烦等一下。”
一开始对方没有反应，星宁只得又喊了一声，阿姨似乎这才意识到是在叫她。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说道：“又怎么啦？还没问完？我还急着去上班呢！”
“不好意思，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的。”
“呀，原来是学生啊。”阿姨打量着二人，“什么事？”
“我们想问问您今天早上的事。”
“早上的事？”阿姨露出警惕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星宁，“问这个干嘛？”
星宁从肩包里取出相机，“其实我是学校新闻社的，关于今早的事情，想采访您一下。”
“新闻社的？不会要登我的照片吧？”
“不会，不会，我们只想写出事件的经过。”星宁连忙否认，“您的个人信息不会出现在报导里的。”
“哦，那行吧，” 大妈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下来，“你们要问什么？”
星宁拿出笔和小本子。“您平常就是负责打扫旧行政楼的吗？”
大妈点点头：“对，还有旁边的这两栋都是我负责的。”
“那今早爆炸时您在楼里吗？”
“呵，小姑娘，你跟警察问的问题一模一样。”大妈咧嘴笑了笑，“当时我在打扫其他楼，爆炸的时候吓了一跳呢。”
“哈哈，其实我也是，我们当时还在操场上呢。”星宁附和般点了点头，“您是在那之后才去的行政楼？”
“是的呀，那时候学校里乱的不行，学生就跟疯了一样，全都堵在路上。”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大妈语气中带着抱怨，“我那时还有点着急，怕来不及呢，要是没在早上全部打扫一遍可是要扣工资的。”
“真够辛苦的。您是那时候在五楼发现的防滑警示牌和拖把？”
“防滑警示牌？”大妈语气中带着疑惑，“那不是防滑警示牌哦。”
“什么？”星宁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不是防滑警示牌，”大妈又重复了一遍，“那是禁止停车的牌子啊。”
“禁止停车…”感觉就像是在毫无准备情况下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星宁愣在了原地。
见状，海萍接过话题问道：“禁止停车？是那种黄色的警示牌吧？”
“对呀，今天不是有开幕式吗？”大妈看向一旁的马路边，现在那里停满了警车，“这里不让停车，就摆了一些那种牌子，估计是谁捡走了几个吧。”
海萍看了过来。“星宁，这是怎么回事？”
大妈看了看有些晃神的两人，说道：“还有要问的吗？没有我走了，还有一大堆事呢。”
海萍赶紧回道：“没有了，谢谢您。”
大妈转身离开了。
看着大妈离开，海萍开口道：“凶手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防滑警示牌在学校应该不难找到吧？结果竟然随便在路上捡了禁止停车的牌子？”
星宁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语气有些飘忽：“都是黄色的，小红应该没仔细看吧…”
“那也只能说是凶手运气好，要是我肯定会起疑的。”
星宁看向海萍，满脸严肃。“海萍，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凶手操纵小车场所的两个条件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当然记得啊，”海萍有点奇怪地看向星宁，“一个是不能被人看见，另一个是要能看见观众席和主席台的全貌。”
“也许我们错了，至少第二个条件我们错了，”星宁语速很快，仿佛在自言自语般，“凶手操纵小车的地点根本不在旧行政楼。”
“不在旧行政楼，怎么可能，星宁，你先冷静一下。”海萍皱起眉毛，“我们不是去其他楼里看过了吗？从那些地方都没法操纵小车啊。”
“这都是凶手的障眼法。”星宁在海萍面前来回踱着步，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现在想想，小车能攀登楼梯，并不意味着它必须要自己登上楼梯，也就是说，凶手没必要待在能看清观众席楼梯的地方。”
“不自己登？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提前把它拿上了楼梯？”
“没错，只需要提前藏在阶梯观众席和楼梯交接的侧面死角就行了。”
“剩下的就只有一条直通往主席台的直线了，”海萍明白了星宁想表达的意思，“只需要提前练习，掌握好时间就行了，凶手操纵时甚至不需要直接看到小车，”
星宁似乎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点了点头：“没错。想一想我们为什么会认为旧行政楼是凶手操纵小车的场所？两个条件，半打开的窗户，为小红精心布置的陷阱，这都是凶手设计好，为了让我们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旧行政楼的障眼法。”
“全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位置…等等，如果他当时不在旧行政楼，”海萍稍微想了想又提出了疑问，“他又是怎么知道小红从办公室出来的时间？不知道准确时间，凶手就没办法栽赃小红了呀。”
星宁看向海萍，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管小红当时出没出办公室，他都会在十点二十引爆炸弹。”
海萍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是什么意思？”
星宁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但打从一开始，对凶手来说，旧教学楼根本就无关轻重。随便捡的警示牌，稍微晚几分钟就可能失败的栽赃，对其他可能出现的人毫无防范，凶手看似对旧行政楼费劲心思，但其实态度可以称的上是敷衍。”
海萍听完连连摇头。“你的意思说，对于是否能成功嫁祸小红，凶手其实是无所谓的？”
星宁干脆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不在乎。”
“为什么？这讲不通啊。”
“我不知道，但要我猜的话，这也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星宁扶着下巴，露出思考的模样，“我之所以意识到旧行政楼是个障眼法，就是因为他的这种随意的态度。他在旧行政楼设计的粗糙，才让我考虑起了当时他人在他处的可能性。”
“真是越听越搞不懂这凶手想要干嘛了，他疯了，难道想被抓？”
星宁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过，他当时究竟在哪呢？”海萍歪着头，细数着几种可能，“操场不行，外面的人行道也不行，人太多了，阶梯观众席的楼梯旁怎么样？压低身子的话，应该可以躲着吧？或者其他建筑里？要不要再去调查一圈？”
星宁出言否定道：“观众席那里不行，两边有幕布挡着，看不清主席台，其他建筑也是，它们都看不到主席台。”
海萍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咦？可是刚才不是说了吗？那段路练习一下就行啊。”
“进入主席台前那段路是没有问题，但在那之后，凶手必须能看见主席台才行。”星宁看向海萍，眨了眨眼睛，“你想想从小车出现在主席台上，再到爆炸的全过程？”
海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星宁笑了笑。“想起来了？”
“加速！”海萍打了个响指，“有人要上去捉住小车的时候，它突然加速了！肯定是凶手从某处看到了！”
“没错，剩下的只有一个地方了。”星宁语气十分沉稳，“主席台，凶手就在校长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