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内心的恐惧是什么，你都要尝试坚强。

这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指引着沈龙杳从神泉的池水里浮上来，眼前也不再是天堂的景象，而是黑珍珠湖泊。

神无月星佑正站在他面前，神情担忧地地摸着他的额头，仿佛害怕他呗烧坏脑子一样：“zero！你醒了吗？”

刚才……沈龙杳迷迷糊糊地回忆，刚才他好像是附身在撒旦的躯壳上，从神泉的池水底看见穿着现代装的神无月在剜心！！

想到剜心的那一幕，沈龙杳不由得发怒：“小佑！你为什么要——”同时一边生气，一边去摸神无月的身体，摸了一通才后知后觉：神无月星佑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受伤。

家主被他摸得莫名其妙，看他的动作慌乱，神色也不正常，强行按住他的双手：“zero！那些你刚才看见的，都不是真的，都是贝利尔制造的幻觉！”

一直连着说了三四遍，沈龙杳才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他，突然把他紧紧地抱住，力气大得像是想勒死他似的。

神无月猜测，大概是幻觉里他又发生意外，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又”，但总之肯定是把沈龙杳给吓着了，他连忙顺着沈龙杳的脊背柔声安慰，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缓过来。

“我看见你在伤害自己！！”沈龙杳说话带着颤音，被神无月扶起来，全身都湿透了，刚才他就倒在黑珍珠湖泊的浅滩里。

神无月轻快地说：“怎么会？你这么想，我这副身心，都是你的，我只有暂时保管权，没有自己处置的权利，除非是你叫我这么做。”

沈龙杳愁苦着一张脸，好歹算是笑了一下：“我叫你这么做，你也不能这么做……”

见他笑了，神无月才松了一口气：“也是我大意了，我明明有龙血印纹，可以感觉到其他恶魔在周围的。”

却还是让贝利尔把他们给暗算了！

沈龙杳的脑子一团浆糊，异常混沌，慢慢才回想起来，是啊，在玛门离开黑珍珠湖泊以后，他们和赶来的爷爷、霖、苏生还有徐应磊会和，一起在湖水岸边听爷爷讲玛伊雅弥和魔王的往事。

……怎么突然就溯洄到撒旦的过去了！对了，还有爷爷他们！

神无月知道他担心，给他指了指身后：“我们本来在听爷爷讲玛伊雅弥和魔王的事，我一时大意，没有察觉贝利尔偷偷出现，你们几个就像突然发了疯一样，全都往水里冲，拦都拦不住。

“先是爷爷，我拉住他还没来得及往回走，你们也都下来了，我实在顾不上，只好都打晕拖到浅滩上。”

沈龙杳往他指的地方看，湖泊浅滩上，四个人果然正并排躺在水里，不省人事：“过去多久了？”

神无月说：“就是刚才的事，事发突然，我还没有搞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你就醒了。”

刚才的事……沈龙杳愕然。幻觉里，他溯洄撒旦的过去，那可是几乎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在现实里只是一瞬间吗？

“我在幻觉里再次经历了撒旦和路西法的过去，简直就像是无意识地看着他们生活了几个月一样，直到被路西法放进神泉。”沈龙杳说着，仿佛又身临其境，打了个冷颤，再次抱紧神无月。

对神无月星佑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对他来说，可是分别了足足好几个月。

“我在。”神无月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是能感觉到沈龙杳的情绪，只管哄着他：“还好你们都没事 。这次如果不是我因为有龙血印纹，没有发生幻觉，恐怕连路西法也救不了我们。”

沈龙杳说：“你刚才说的贝利尔，是七宗罪之一的怠惰恶魔贝利尔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幻觉能力会让目标陷入自身心底的恐惧。”

神无月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尽快醒过来？”

沈龙杳说：“必须依靠自己，克服恐惧。”

这么说……沈龙杳心底的恐惧是害怕他会死了？神无月星佑默默地想，也可以说，还是他不够强，置身险境的时候，他不足以给沈龙杳安全感，况且在他看来，事实就是这样的。

“你怎么了？”沈龙杳注意到神无月紧蹙眉头：“幸好你有龙血印纹，不会陷入幻觉，否则应该会在幻觉里看见蛇吧？你别害怕，我——”

神无月沉声打断他：“不，我会保护你。”

“……”沈龙杳想说，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们一路走过来，彼此依赖就很好，至于他心底最害怕的事，就像那道特别像撒旦的声音说得一样，尝试坚强吧。

不过他还没有说出口，身后躺着的霖突然怒吼一声：“我不是你的儿子！！”

他们忙赶过去看霖，霖还没有醒，刚才只是在梦呓。

神无月问：“什么意思？”

沈龙杳知道关于霖的过去：“大概，是对异火族的老圣主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