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磊不理解：“水下有一具空棺材？是水葬吗？这是什么操作？这里可是后现代社会的伦敦啊！”

“不，不是水葬。这副棺材甚至不是用来放置尸体的。”老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沉声说：“【诡秘档案】里记录了一场特殊的SSS级战役，你们有印象吗？”

“击杀德古拉。”

“不错。”老爷子看向说话的zero：“德古拉伯爵，欧洲历史上最有名的血族，也是【不详刀剑】的锻造者。当年他随军队征战在外，他的妻子伊丽莎白惨遭陷害，打为巫女。

“那个时代的人们，害怕所有和魔力相关的事情，到处捕杀巫女，伊丽莎白最终被钉死在木桩上，而木桩就放置在军队凯旋归来的大门前。

“德古拉伯爵的本名，是‘弗拉德·特佩斯’，德古拉这个名字在血族的语言里，恰巧还就是恶魔的意思。

“传说他用伊丽莎白的骨作为剑身，发缠绕作为剑柄，血染上不详刀剑，怀着对人类极强的恨意，转化成了吸血鬼。这则传说后来也被当做调查线索，录入各个组织调查部的加密档案里。”

屏幕上，老爷子的语气幽幽，徐应磊不禁多看了两眼身侧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说：“大晚上怪瘆人的。部长，那把剑真的是用那个女人……做成的？”

老爷子撅嘴：“这个我哪里能知道？不过不详刀剑在历史记载里，是的确存在过的，而且还被名剑客弗朗斯得到过。

“弗朗斯仰慕名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它，恨不得和它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当然，我个人怀疑他确实是这么做的……”

老爷子看到zero无奈的表情，改口说：“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嘛。咳咳，一开始并没有发生任何事，直到那把剑沾到血。

“弗朗斯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起初还在正常可控的范围里，他只是变得好战好斗，也总是能赢。

“不过渐渐的，他不再满足于和人类搏杀，在罗马的斗兽场上，他用那把剑杀死了所有的困兽，因为实在反常，他也被教会盯上了。

“在一次例行调查中，教会派去的人并没有从弗朗斯的家里回来，于是教会下达了批捕令。据当时的文献记载，弗朗斯在那个时候，表现得非常不对劲。

“教会还特意派了斗士去，可斗士们无一生还，全部被钉在木桩上，流尽血液而死，五官扭曲可怖。”

徐应磊兴奋地说：“这个我听说过！是德古拉伯爵的诅咒吧？就好像埃及法老的诅咒那样，属于神秘学范畴。”

老爷子沉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zero突然问：“所以水下这具棺材，是为了封印德古拉伯爵？”

“反正总不会是让他老人家安息的。”老爷子的视线望向zero手里的书，正是一本《圣经》，以这样的书陪葬一位吸血鬼伯爵，那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明摆着不安好心吗？

更何况，根据文献记载和资料部提供的情报，德古拉伯爵的陪葬品，应该是不详刀剑和【血族王戒】才对，当然，前提是那时的血族葬礼，依旧流行着陪葬制度。

徐应磊问：“德古拉伯爵是怎么成为吸血鬼的？他本来应该是欧洲中世纪时代，极为杰出的一位军事家啊。”

老爷子说：“这个嘛，他是近代吸血鬼的源头，目前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他把伊丽莎白剩下的血肉吞噬掉，说不准是由此转化成血族的。

“不过其实直到今天，人类对于【异族】的认知，他们的成因等等，仍旧一知半解，怎么说都有可能。”

zero问：“会有谁拿走了不详刀剑和血族王戒？”

“我只知道我们的任务无法完成了。杳杳，磊磊，你们回来吧，任务暂告一段落。”老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手上的资料：“我得连夜赶出报告，再和景泉研究一下秘卷。”

zero看上去还不想放弃：“那还有谁知道秘卷？”

“除了你们两个和【高级机密研究员】，就只有上头的几位BOSS了，都是内部人员。”老爷子耸耸肩，无奈：“至于谁在我之前看过秘卷，那我就说不准了，这得去秘卷的发现地调查，才有可能知道。怎么样啊杳杳，要不要走一趟罗马尼亚？”

徐应磊连连哀嚎：“部长！伦敦这一趟都还没有回去呢，您就想着给我们安排其他任务了！好歹让我们回家待几天吧！”

“公费旅游还不好？再说磊磊你又没有女朋友，回家干嘛？年轻人多往外跑跑，没有坏处的嘛！像我，想跑都跑不动了，你看这里的景色多美啊！哦我的上帝~我发自内心地赞美你~再别康桥~”

徐应磊嘴角抽搐：“这里是克茨沃尔郡，哪里来的康桥啊喂……”

老爷子一看被拆台了，立马蛮不讲理：“啊我心脏病复发了！你得让让我！我说是康桥就是康桥嘛！尊老爱幼是人间美德！”

“啊呀行行行，是康桥是康桥。”徐应磊无奈，心说执行部老小孩，果然名不虚传。

“走吧。”一回头，zero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徐应磊拿起电脑，边走边陪老爷子说白烂话。老爷子希望他们马不停蹄地去一趟罗马尼亚，完事再回家，不用多折腾。

徐应磊则表示上一次任务结束后，老爷子就是这样哄骗他们的，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专员出任务并不能联系家人，他的父母很想他。

“这年头的年轻人啊，少有这么恋家的。”老爷子砸吧嘴，忽然注意到沉默的zero停下脚步，正转头看向刚才的小溪和木桥，不免好奇：“杳杳，你的想法呢？杳杳？你在看什么？”

zero回过头：“哦，没什么。还是先回总部吧。”

“！！”徐应磊暗暗挥动拳头。耶耶！给力的偶像！

“哎呀——”老爷子还想再劝。

“他需要回家。罗马尼亚我一个人去就行。”

老爷子愣了愣，半天没说话。

徐应磊也哽住了：“前……zero……”

zero已经独自走了，电脑里传来微弱的叹气声：“唉，磊磊，那你就先回国吧。”

虽然跟着本来就没有用，但好歹是老爷子照顾他，给他分了个大佬做搭档，这不跑腿还白拿钱的事，徐应磊心里过意不去：“可是前辈他……”

“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罗马尼亚又不像英国势力那么鱼龙混杂，去了只是调查秘卷，他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是。”

三个人越走越远，在他们身后，月光被乌云遮挡得越发惨淡，小溪上残破的桥下，一颗脑袋从水里伸出来，又消失不见，水面只留一尾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