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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对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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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一将厨房收拾得锃亮后,跟向容借口家里有急事要先回去。向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招呼方时绪送她。

方时绪嘴上应着好,偏偏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大步流星将她落在身后。许初一走到车库时,车钥匙已经插好,而他已经坐上了副驾驶。

“我不想开。”方时绪的语气像她欠了他几百万。

许初一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忍一时风平浪静:“行。”

她还没来得及扭钥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许初一看着明晃晃的“方时绪”三个大字,骂道:“我就在你旁边,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方时绪看着那无差别的三个字眼睛晃得生疼,冷冷问道:“上午,谁打电话找你?”

“盛丰。”许初一如实道:“他从缇远寄了几箱冬枣和橙子给我,提醒我记得去拿。”

“他怎么知道你住哪?”

“不知道。”许初一猜测也许是荣欣,什么方式都有可能。

“他是不是有病,都分手了还无缘无故给你寄东西是几个意思?”方时绪说着气冲冲地下车:“出来,我来开。”许初一被他从驾驶位换下来,他怕她开他的车去拿那几箱橙子。

许初一见他又开始没事找事:“他家里果园产的吃不过来,再说他年年都这样四处寄给别人。”

“你现在打电话问他多少钱,还有要他今后再也不要寄过来了。”

“方时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把手机放进口袋,显而易见不准备打这个电话。

“你倒是先好好跟我说说,周诠今天跟你跟了一天,做了什么?”他不断质问着,怒火难以平息:“我昨晚都说了要你离他远点,结果今天你跟他先是去逛超市,而后讲的话怕是比你一辈子跟我讲的话都要多。我听见他喊你一一小姐,你喊他周大师,我就想吐。还有盛丰,既然只是寄水果,你干什么要心虚地出去接,谁知道你跟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许初一,你是不是当我死了?”

他的话如雷雨般趋近于咆哮,额头的青筋隆起。许初一环顾四周,照他这么喊下去,屋里的人都要被引出来。

“你让我先上车,路上再说行不行?”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方时绪打算一直跟她这么僵着。

“我今天真的很累。”许初一拿被冻得冰凉的手背去碰他的手背:“所以,你是存心要报复我,让我被冻死?”

肌肤相碰的那一刻,像寒冬的一道阳光,照耀在结冰的河面。

“你可以说了。”上车后,方时绪几分不自在,生出几分别扭来。

许初一的确是为了骗他上车,汽车驶离别墅,她敷衍两句:“没什么好说的。”

方时绪微微张着嘴唇,一时看清她的态度却难以接受,他说:“许初一,你连应付都懒得应付我了。”

“你不觉得累吗?”她某种意义上的心力憔悴。

“那昨晚算什么?”

“并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你要真觉得应该有点什么,那就当怎么开始怎么结束。”

“所以,你在玩我。”方时绪以为她在说笑。

许初一决心做个了当,这种决心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蛰伏已久。她冷酷时甚至觉得与他的千丝万缕像是自己的无计可施和将计就计:“你给我一个继续的理由,无论是喜欢你还是跟你凑合,你帮我想个理由。”

“你对我好,是你作为滥好人的习惯吗?夏天的开始,不是我你会有勇气换成别人吗?”方时绪反而彻底地平静下来,从而语气更加坚定:“许初一,你对我真不浪漫,好像你的上一段爱情死了,你的情趣也跟着死了。”

“你少跟我高谈阔论爱情。”

“我谈的并非爱情本身,它只是感情的一种载体或者表现形式,就像友情。但我和你做不成朋友,13岁是,现在也是。”

许初一很不喜欢他这些歪道理:“你少用你那副眼睛看到的东西来洗脑我,你知道爱情是几个人的事吗?你眼中是两个人心之所向的事,但我不是。就像你还在卧室睡觉的时候,我要应付你家里那七七八八的客人,就像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我高攀了你,就像我向你低头的解释你永远不听。我和你在一起要么只有我一个人,要么充斥了一堆人。”

方时绪继续他的说教,甚至最后带着稳操胜券的得意:“你总要去面对这些事,况且我随时会给你善后,不然你觉得你今天能这么快脱身?”

“呵!”许初一不屑道:“我吃太多苦了,我倒还不如真的死了好,死人需要别人替她做棺材吗?是活人需要!所以你总是喜欢在最后当救世主来美化你让我单枪匹马的行为,牌桌上是,今天也是。”

车内的平静被彻底打翻,方时绪拔高了音量:“你跟我谈现实,却又在逃避现实。”

“你觉得你好得到哪里去吗?你妹……”许初一半路闭嘴,想到方念时,她有愤怒但没了要跟他非得争个高下的胜负欲。

“我妹怎么了?”方时绪疑心立起。

许初一伪装得无事发生,说:“你妹妹今天借我的毛衣我会洗好后再还给她的。”

方时绪把争吵拉回正轨,像在发表什么重要的科研成果:“许初一,你这是第二次准备甩了我了,理由倒是一次比一次充分。但你再来多少次我都不在乎,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是这样的人,你甩我是一回事,我当不当回事是另外一回事……”

方时绪有意地喋喋不休时根本轮不到许初一有插话的机会,他干脆地把车特意停在路边,回忆的进度条从夏天段天的那场婚礼到冬天荣欣的这场婚礼,陈词激烈,许初一成了这场官司的被告。

“到现在,盛丰揍我那拳我还没还回去,都是因为你拉着。还给你寄橙子,我呸!你倒好,还以为我是多大气的人?你要真爱吃,大不了背着我偷偷吃一个半个,非要诚实地告诉我是他寄的来气我……”

“你那房间真是夏热冬寒,你妈倒知道招待盛丰睡有空调的客房。还有你那出租房也不怎么样,另外你楼上漏水,你让霍日白去是什么意思?我是死了还是遇水会融化?”

“我就不该跟你搞什么迂回战术,暗示那么多次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参加你朋友的婚礼。盛丰倒是好,转眼就在朋友圈晒起你在婚礼上的照片。你也倒是好,照片上那个开心劲是从来没这那样对过我,跨年又是去缇远看他妈,又是把你们那些死了的东西带回来。我都不知道应该先替自己打抱不平,还是去你爸妈和我爸妈那里告状。”

“你要是真跟盛丰有联系,叫他少来气我,然后再拉黑了他,你连我都能随时拉黑,凭什么留着他的联系方式?”

“还有周诠,你再喊什么周大师,我明天就叫他滚蛋。反正我家现在够糟够乱够焦灼够落魄了,供不起他这位大师。”

“还有当初许安康因为我跟你搞在一起打我的那一拳。如今连他都没意见了,我好不容易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你现在又是把我当笑柄白白送给他,你甘心我倒还不愿意。”

……

许初一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问:“所以你给我吃过期面包也是你报复的一环?”

“那是因为你一周多没见我了。”

“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大一袋?是以防如果我没有被过期食物毒死,就让我撑死?”许初一又随便拿出一个过期的面包啃起来,上午周诠在车里说要吃还被她阻止了,倒真多此一举了。

“你喜欢。”方时绪见她吃得起劲,没了赌气的劲头:“你别吃了。”

“我不敢,这可是你的良苦用心。”许初一揶揄道。

方时绪听到这玩笑话变得哑口无言,许初一猜准这人又在生气了,更没道理的一方竟好意思先委屈,但总算轮到她开口,于是神色平淡地说:“我跟盛丰大学就认识,我在安贵无亲无故,很多事多亏了他。既然我都跟他分手了,偶有来往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根本不重要。我要是真的对他还留存恋想,他这么好的条件,我何必把他跟我的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你一而再再而三为了盛丰的事情跟我吵架,先是前一阵子把我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还有你以前那些意义不明的阴阳怪气和无端猜测,今天,你又在疑神疑鬼地不满意地对我吹毛求疵。故人故事,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反而总拿这些事来激我。”

她接着说:“再是周诠,我喊他周大师,是因为他疯疯癫癫跟村口算命的一样。早上陪我去买菜的本应是你,念时叫了你,你起床气太大,阿姨以为你累了才喊的周诠。还有他在我身后的神神叨叨,不用我说你大概也应该知道是哪一类话,但我不说不是因为别有隐情,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爱听。”

许初一说了太多话,好像这辈子都没跟他说过这么多话。她并非心软他方才情绪激烈的坦诚,只是不想再与他两败俱伤,产生本可以被避免的争执。

可方时绪却一定要跟她较劲:“许初一,你解释这么多,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听什么的。”汽车平稳朝前开着,他就像一头饿狼,安慰远不够。他明明最知道口头之言就像脆弱的玻璃瓶,经不起推敲。可不吃到那句出自她之口的承诺,难以善罢甘休。

许初一把被折叠成正方形的塑料包装在捏在拳头里,一用力正方形菱角仿佛要刺进血肉之中。她看到他不甘心的面孔后,转身埋头中气不足地说:“我刚刚跟你解释这些并不是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什么?”他无法分神,赶在绿灯的最后一秒驶过路口。

她中气十足:“分手……”

方时绪把车停在路边,一掌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他把两人中间那袋面包扔到后座去,如雷霆般地怒吼:“许初一,我在你这里是不是谁都比不过。你前男友,你弟弟,甚至是一个认识才两天的男人。”他比出右手小拇指,痛与怒交织成网,蒙住了他往日沉稳的风范:“我是你末尾中的末尾吗?”

“别人的事你永远是紧巴巴的,对我总是简单的打发。我永远对你心甘情愿,你对我则总是不情不愿。你对我说一两句好听的,对我多笑一笑,我都觉得特别欢天喜地了。可你不说,你从来不说。”他眼睛通红,分不清是自责还是谴责:“我真想弄明白你,明白你的内心活动、你的微表情、你的习惯,是不是其实也是爱我的。”

“方时……”

许初一的话被方时绪在今天第无数次打断。

他在狼狈中,不知道是脑袋晕了还是冷静下来了,呢喃道:“我知道你对我一定有爱情的成分,可是你总让我……”

许初一打断他,无穷无尽的低落蔓延进她眼底:“方时绪,你了解什么是爱吗?你觉得你很爱我吗?”

争吵总像一把烧红的剑刺进水里,变成滚烫的黑水,空气里弥漫着水蒸气的厌恶,只有心冷却下来。

“当然。”方时绪记起,自己也稀少地说过爱她:“毫无疑问,我当然爱你。”

那个“爱”字,令许初一的心热起来,好像有了这个字,她的心再度动摇。她一面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坚硬下去,一面又心软地想,她心中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成了这个字的败将。

无论如何,许初一卑微地把这个字珍藏进了脑海,她希冀方时绪不要反问自己,她希望他这次看明白自己,她说不出爱这个字眼。

还好方时绪什么都没问,他重新发车上路,带她去到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饱了。”许初一没下车的意思,心想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没几口。”方时绪把她手里攥着的塑料扔开,牵她下车:“昨天就订好了位置,也取消不了。知道你今天劳累,我承认我庸俗,想让你给我妈撑撑面子,我保证下不为例。”

他漫不经心的话出口,许初一被他握住的手,食指主动紧紧抵住他的掌心。

方时绪眼睛亮起来,要笑不笑地说:“许初一,你是不是手抖?”

许初一生气的手蠢蠢欲动,他握紧了,接着得意地说:“中午的清炒牛柳,这次怎么这么半碗都是辣椒?”

这个傍晚,平城开始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他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外面便是江景。许初一往外望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渺小,这座城市不再像是陌生的庞然大物朝她扑过来。

“第一次?”他笑着问,觉得她柔软而和煦。

“第一次。”她把食物小口小口放进嘴里:“谢谢,你请我。”她停顿,清了清嗓子,说:“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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