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开学时间在四月份。

即使开学，组织也有能力做到让霜月“全勤”。

所以。

“和我一起去东欧吧，那里应该会有你感兴趣的事情。”伏特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心虚，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知道普拉米亚吗？”

希望白羽没发现地球淑女队周边、希望白羽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没发现……

不，伏特加，你的心声已经快要溢出来了，甚至有点吵眼睛，但凡你用电话沟通都不可能那么明显。

恰好在基地碰到伏特加就被对方拦下的霜月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普拉米亚，活动于欧洲多国的连环爆炸杀人事件的杀手，据说拥有一种神秘的特制炸弹。”她点点头，“在报纸上看到过，伏特加前辈知道那种特殊的炸弹是什么样吗？”

心里不断碎碎念着，伏特加表面上继续说道：“这次的目标就是普拉米亚，只要任务成功，随便那是什么炸弹都可以尽情研究，你就当去散心吧。”

“为什么带上我？”白羽随手卷起胸前的长发，这让伏特加想起了贝尔摩德，“那个特制炸弹很麻烦吗？”

伏特加心虚地目移了一下，不过还好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东欧那边也没有那个炸弹的情报……或许大哥是想让你见见世面？”

明明自己的周边还在白羽安全屋里，却要拉上对方一起去做任务，偏偏她说不定对此次任务还能起作用……

也就是说，是琴酒示意伏特加带着她一起去出任务。

“好啊。”白羽笑眯眯地回答道，“我也想知道，先生让我特地去向爆破专家求学，是因为世界上还有多么有趣的炸弹呢。”

虽说她在爆破上有不俗的天赋，但那主要是因为与「毁灭」的亲和让她能够轻而易举感觉到炸弹的配比和使用时机，换句话说——她制作炸弹其实并没有什么固定的配方，全靠直觉，这也是出自她之手的炸弹在别人手中没办法发挥预期效果的原因，也许是欠了些时机、也许是欠了些设置方式，甚至可能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角度。

后勤部那些人应该察觉到了那些炸弹的不听话，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可经过成员们的「赴汤蹈火」证实了这一点，因而才有了后面让她接近ICPO爆破专家的任务。

她摸了摸脸上的白色面具：“不过，我们要去的是哪个国家？”

东欧的国家太多了，每个国家所使用的语言也各不相同。

“……俄罗斯。”伏特加略微停顿，面色似乎有些紧绷。

“我可不会俄语哦？”白羽接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将目光停留在伏特加脸上。

他的情绪变了。

伏特加脸皮抖动了一下，声音沉了几分：“不用担心。”

————

南洋大学图书馆。

尽管她的语言天赋不错，记忆力也向来很好，但要在短短几天内掌握一门完全陌生的语言仍然有些勉强，尤其是难度不低的俄语。

组织手机端的软件太匮乏了，以至于她习惯性寻找翻译软件却搜了个空，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古老的工具软件和小游戏。

霜月踮脚拿起书架上层的基本日常用语以及常见姓名，决定背下两本就算成功——毕竟俄文名字太复杂了，每个名字都有正名和别名之分，而别名又有许多形式，会在不同的场合下进行丝滑的切换，以至于人们在阅读俄文文学作品时经常遇到「这是谁」和「这么长的名字又是谁」的疑惑。

虽然南洋大学的图书馆向普通群众开放，但将书籍借阅出图书馆就必须拥有本校的学生证，霜月还没有正式入学，也不想偷书，自然就只有向宫野明美借用学生证。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已经完善了「神代奥菲利娅」这个身份的外貌变化，以用于日常出行——只是改了几处特色而已，与原先的样貌差距并不大，不过随着年龄增长，脸部轮廓一点点成熟，最终这张脸就只会变得有几分相似而已。

她翻了翻书本，走向借阅处。

“宫野桑……诶？”图书管理员疑惑地看了看霜月，又疑惑地看了看学生证。

学生证上只有姓名，但对方一看就不像是大学生。

更重要的是，他认识宫野明美。

“帮、姐姐，借书。”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称呼，最后霜月还是选择了最合理的那个。

图书管理员先生恍然大悟：“噢，你就是宫野桑的妹妹……是志保，还是奥菲利娅？”

“……”霜月捏着学生证的手微微收紧。

她和宫野明美从见面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两三个月而已，对方却愿意和他人提及自己……

————

图书馆的另一侧。

戴着兜帽的少年抬手从书架顶端拿下一本书。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是生长得飞快，他比起几年前已经长高了许多。

白泽希光一面应付着越来越不知足的父母，一面拼命参加各种比赛以赢取奖金偷偷支付妹妹的治疗费，也在比赛中认识了不少前辈，因而他有幸能够借阅大学图书馆丰富的藏书。

说实话，如果不是希实明亮清澈的眼睛，他都有点想利用自己的天赋和能力寻找赚钱的歪门邪道了。

在这个信息技术飞速发展、又偏偏保护程序不完善、群众防范意识薄弱的时代里，他想要做些什么并不困难，或许连指向性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希实前几天才抱着啃完了双语版的《飞鸟集》，几乎能把里面的诗全都背下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这次白泽希光来图书馆的目的除了寻找进一步深入的书籍以外，还背负着帮妹妹借诗集的任务。

《新月集》，就是它了。

等会还要去帮希实买东京铁塔新出的明信片。

他随手翻了翻诗集，走向门口。

「慈母心中小小一角就可以容纳无穷的欢乐，被母亲逮住了紧抱在她慈爱的双臂里……」

白泽希光的脚步忽然顿住，眼里染上几分阴郁。

明明都是父母亲，为什么他们就是和别人的父母不一样呢？

从希实被诊断疾病后，他们匆匆忙忙地办理了出院手续，对外宣传去遥远的地方求医，实际上却哄骗着把她丢到了陌生的地方。

如果不是他察觉到不对劲偷偷翻窗出去寻找，希实她早已经……

自那以后，他瞒着父母为希实治病，各种考试的参赛费、住宿费、训练费，他到处寻找零工，以帮助同学补习为交换赚取费用，赢取各种各样的奖学金。

希实的病还需要更多、更多的治疗费……

只是比赛的奖金已经很难填满缺口了，他需要更多能赚钱的工作，什么工作都可以。

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只能尝试一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了。

白泽希光握住胸前的挂坠，里面是一枚干枯的花草编成的戒指。

那是他的妹妹，他绝对不会放弃。

————

数日后。

机场。

候机室。

“……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衣柜里不是还有很多衣服吗？”

他可是把各种漂亮颜色的裙子都买了一遍，全部挑选的偏大码以防小孩子生长太快。

自从上次给白羽买了一屋子的书和衣服以后，伏特加已经有几个月没见过对方了，那间安全屋里留下痕迹也早就被清除，最多还有些备用的武器零件和保养工具，送给白羽也无可厚非。

但他严重怀疑那间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可能塞着炸弹。

他的限量版周边啊……

伏特加又忍不住想起了他的限量版周边。

白羽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疑惑地低头扯了扯风衣领子：“不可以吗？您和琴酒前辈不都一直这么穿吗？”

那只是因为黑色衣服沾血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很方便融入黑夜，他们穿着黑色西装还可以装成商务人士。

说到底，黑西装很适合伏特加。

而对于一个从脸庞就能看出稚嫩的小家伙而言，黑风衣就显得有些……装大人的感觉了。

伏特加短暂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还能纠正一下白羽的审美，于是从旁边的杂志架上捞了一本时尚杂志，随手翻了两页。

片刻后，他将杂志递到白羽面前：“还有半个小时才登机，看点东西打发时间吗？”

翻到的那一页是几件款式可爱的衣服，角落里还有配饰的插图。

白羽瞥了一眼杂志，嘴角微微下撇，并没有伸手去接：“抱歉，前辈，我不喜欢看这些。”

伏特加遗憾地收回杂志，这一部分的主题是「清新少女色」，一整页都是糖果色的服装，他还以为能让白羽有些兴趣。

组织里一天到晚都是些奇怪的女同事——贝尔摩德的确很漂亮，却总是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基安蒂性格直爽，但总有些疯疯癫癫的；库拉索一直冷冰冰的，不喜欢聊多余的话题……

难得有个除了喜欢在家里装炸弹以外平时不难接触还有礼貌的成员，尤其是那种仿佛没怎么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小家伙在身边，让他有种养女……咳，培养后辈的感觉。

他还年轻着呢！

既然白羽拒绝，他也不再坚持，自己翻看起了杂志。

这个时间点的候机室里人很少，大家都秉承着不给别人带去麻烦的原则，各自远远地分散在角落里，只有偶然传来的低语声。

也许是周围环境安静，伏特加没多久就看着杂志角落里的边角故事入了神。

半个小时后，机场广播传来了最新消息——航班延误了。

飞机航班经常因为气候原因出现延误，伏特加并没有多在意，正好这篇边角故事的连载杂志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杂志架上，他还能看上几个小时。

直到两个半小时后，伏特加合上杂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整整两个半小时都没有想起白羽！

那小家伙不会耐不住性子跑去哪里玩了吧？比如觉得候机室太安静就去放点小炸弹听个响……

回忆起白羽打着消灭指纹的由头将炸弹装到配枪上的事，伏特加忽然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

然而当他扭过头时，却发现白羽正一如两个半小时前那样坐在他身边，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来，他甚至会忽略对方的存在。

她捧着一部外形朴素的翻盖机，指尖迅速按动着几个按键。

伏特加认得那是组织旗下的一家科技公司发行的翻盖机，凭借组织内部的技术在市面上占有一席之地，这样的科技公司在国内外都有好几家，不过在代号成员手中大概率意味着那是一部连通组织内部系统的手机。

而白羽……正在用那部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他发誓自己没有想偷窥别人的屏幕，毕竟这在组织里足以引发一场冲突，但右上角那一串富有冲击力的分数让他忍不住开口：“你玩了多久？”

“唔，两个半小时。”白羽瞥了眼时间，随口回答道。

不知道是哪个信息组的成员制作的小游戏，还做了排行榜系统，每一局游戏结束后都会跳出弹窗询问是否愿意公开分数。

她原先没有公开分数的想法，直到发现排行榜上已经有了一位名为「Crc」的玩家，并且分数还不低。

……还真有这么无聊的代号成员吗？

“叮咚……各位乘客，航班xxx将于十五分钟后开启登机，请……”机场广播响起。

注意到右上角的分数已经比那位「Crc」高出一大截，白羽按下暂停键，选择结束游戏并公开分数。

昵称嘛……就随便取一个好了。

这样一来，排行榜上就有了两个玩家的数据。

能进入组织应用商城的都是代号成员，没几个会像她一样把时间花在俄罗斯方块上吧？

看到自己的分数超越「Crc」排到了第一名，白羽满意地收回电量已经消耗一大截的手机，抬头看向伏特加：“前辈？”

尽管似乎无意隐匿自己的气息，但当白羽与他互动的时候，伏特加才会觉得这人正切实地在他旁边——不愧是大哥都赞叹过的能力。

他摇了摇头：“你可以再玩一会儿，还有时间。”

虽然琴酒让他带着白羽去执行任务，但他没指望对方会俄语这种形式变化极其复杂的语言，顶多就是在必要的时候潜入或者充当爆破手。

说到底，他在白羽这个年纪还只会和朋友们偷拿家里的猎枪在森林外围打猎，再怎么天才的人精力也总是有限的。

“……伏特加前辈，你好像故事里那种溺爱孩子的爷爷奶奶。”

眼神瞟过杂志架上歪歪斜斜的童装杂志，白羽忽然蹦出一句。

伏特加顿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1.最近几章的小过渡章把一些人拉出来遛了遛，后面会一个个写到的。

霜月的爆破非常我流，是那种别人学不来的随心所欲（？），本来上面是看中爆破威力非常可控的特点才让她给后勤提供炸弹，不过嘛……没被炸到的布拉德已经算是幸运了_(:з」∠)_。

2.俄语的名字是真的麻烦，翻一页称呼就不一样了，有些别名和正名差不多的还好，但有些以我们的思维感觉完全搭不上边……（小声）。

3.希实啊……她会好的。

4.每每写到老伏都在心里暗念b格b格b格……

5.还没想好下一卷的卷名（瘫）。

——以下与正文无关——

6.某杰（瞥了眼中医）：金木水火土……？火不克木？

我：金克木！火克金！这个我知道！

某杰：木克水……嗯？？木克土？

我：嗯？草不克水吗？但草克地面也很合理……

某杰（翻书）：是土克水。

我：？？？不是水克地面吗？

某杰：鉴定完毕，玩宝可梦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