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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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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下得楼来,做妈的招呼一双小儿女过来跟哥哥打个招呼,小妹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悯,笑嘻嘻的不说话,当弟弟的大概到了叛逆期,头往边上一扭哼哼“我有自己的哥哥,不稀罕!”叶悯知道他说的是叶家养子,也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只对着妹妹和亲妈友善的笑了笑。小姑娘突然害羞的捂住了脸,看得叶副司令大笑,过去把闺女揽在怀里,撸了撸小脑袋,小姑娘又是得意又有点害羞的冲叶悯笑了。叶悯被她笑的心软软的,过去就从父亲怀里把小妹妹捞出来,抱着举了个高高,小姑娘终于笑出声来,银铃一般清脆,听着就像心里的花儿开了一样。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娇娇软软又爱笑,欢喜团子一样,叶悯抱着就不想撒手了,小妹妹也不抗拒这个新来的大哥哥,乖乖让他抱着。叶悯想初次见面,干抱着小妹妹有点不像话,就从随身背的挎包里,其实是空间里拿了几块大白兔奶糖投喂小姑娘。没有小孩不爱糖,大白兔成功吸引了小少年的目光,他瘪着嘴跟自己较劲,不好意思看着叶悯,就用眼角扫一下、再扫一下;等着哥哥来哄。有香香软软的小妹妹在手里,要小倔驴弟弟干嘛?叶悯才不惯着臭小子呢,同性相斥、懂?叶家的小公主一向很娇气的,除了家里人,是绝不愿意让其它人抱,这么快就接受叶悯的投喂撸毛加抱抱一条龙服务,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叶庭轩叶副司令在边上看着、看着,就,酸了。叶悯用眼角余光瞄着那位有一双湿漉漉大眼睛的女孩子,正含羞带怯的一会偷偷瞄着自己这个方向一下,就不知道她瞄的人是父亲,还是自己?要看得是爹那就太有意思了,这哪里是没有存在感?分明是处处推广她懂事胆小乖巧的人设,这女的来这一手究竟是生存智慧还是另有所图,且看着罢,反正来日方长,就不知道那位养子跟她是同谋呢,还是一个人独美?

本来想住招待所的叶悯,被父母挽留时候还有点不自在,小公主一句娇滴滴的“不要大哥哥走嘛!要走就带上我一起!”顿时心里暖暖的,脚就迈不出去了,顺势住了下来,做父母的欣慰的望着失而复得的好大儿,感觉人生终于圆满了。叶悯知道自己一旦把话摊开来说了,他亲爹妈只要真的重视他,就不可能不去查究竟是谁要害他。一大早,叶悯就被敲门声惊醒了,跟着敲门声的,是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叫大哥哥的声音。叶悯赶紧穿衣服起床,放她进来。一进门,小团子拍拍胸口呼了口气,“哎呀,吓死我了,以为昨天做梦有了个大哥哥呢,原来是真哥哥啊!”叶悯一把抱起来,逗她“所以今天觉都不让哥哥睡了是吧?”小团子笑眯了眼,对着手指头“也没有啦,人家喜欢哥哥嘛。”说完不好意思了,一头扎进叶悯怀里。叶悯好笑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先下来好不好,让哥哥刷个牙、洗完脸,收拾干净再抱我们宝宝行不?”小团子边“好的呀!”边手忙脚乱往下出溜,然后嘴里“快点快点”手上推着叶悯去洗漱。她才不要臭哥哥抱哪,讲卫生的帅哥哥才是好哥哥!我是好娃娃,当然要好哥哥抱咯!

吃完早饭,叶悯就被他亲爹叫到书房。叶庭瑄满意的看着大儿子,问他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叶悯想想现在大学里,有真材实料的老师不是在牛棚就是在干校,同学里面文化程度也不一致,连文盲都有,一天天也不正经上课,学不到什么东西。他感觉亲爹有想法,干脆摇摇头。我的意见是,你能不能考虑去当兵?我这边可以,你妈那边文艺兵也行。我们手里有名额的,不算搞特权开后门。如果体检合格,只能保证录取,前程得靠你自己挣,我不能把别人拉下来,扶你上去,那吃像太难看,既不公平也不合规矩。当然,你要作出成绩,我也不会硬压着,要你发扬风格;把立功受奖的机会让给别人,明白吗?叶悯心道,太明白了有没有?你那意思就是你不会到处嚷嚷我是你儿子,让人各种照顾我,前程得靠我自己挣。但是,如果我表现出色,你也不会让人昧了我该有的立功受奖机会,你能给别人公平,自然也能还自己儿子一个公平。叶悯替养父母瑟瑟发抖一下下,如果自己落到他们家,是买的也好,捡的也好收养手续没大问题,亲爹不会去追究自己成长过程中受的委屈,毕竟不是人亲生的,没法说这个理!如果他们要是跟那位表妹有关联,那肯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看着一脸关切,等他回话的生父,叶悯不由得乖顺的回答“我听您的。”叶庭轩高高兴兴地盘算一番,开口问你从军是想文职还是下连队?叶悯回答,下连队吧,我想看看能走多远。叶庭轩欣慰的笑了。

高处不胜寒,可高处风景也独好。只是风景再好,谁也不能一直占着,时候到了也是要退下来的,若想在高处长长久久,就得后继有人才行。有远见的家长对自己子女各方面的教育,从小就比较重视,抓的也严格。二代们成人之后从军、从政伊始,只要没有被霸凌,他们的家长一般都不会太关注,一则是家长的地位越高,自身工作就越忙,没心思管这些鸡毛蒜皮、有的没的。二则,家长们当初,也都是从小萌新的阵营里脱颖而出的,能站到他们如今的地位,个人的能力、眼光、胆识还有抓住机遇的本事都缺一不可。所以,自己的下一代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溜溜,让孩子们经经风雨,见见世面,再看看有没有发展潜力,是应有之义。三则都是初入新手村,那种凡事掐尖要强,敢仗着家庭出身搞风搞雨的人,在上位者眼里,出息也有限,根本不值得栽培。计划生育成为国策之前,各家孩子都多,谁家都免不了摊上那么一两个不够伶俐的。对于这一类孩子,做父母的常规处置,一般是想办法安排个清闲点的工作,然后经济上再贴补点儿,让孩子能养家糊口不闯祸就行。只有行事比较张狂的人家,才会不管不顾的放任子女。只不过,这种人家往往结果也不太好罢了。叶庭轩既然选了今天跟他开口谈这件事,等于说打算栽培他,如果叶悯能力足够,那么叶庭轩经营了一辈子的人脉,也会交给他。

没过多久,叶悯从大学校园里消失,来到位于深山里的军营。新兵连三个月里,他并不突出,但综合素质位于中上。此时的军营里,大练兵和大比武基本不搞了,注重的是思想学习。叶悯因为是高中毕业生,长得不错,训练成绩也说得过去,被警卫连挑走。恰好政委的警卫员退役了,他被分给师政委当警卫员。对见过世面的叶悯来说,做首长的警卫员,不算什么。可对于一般士兵,等于是打开了一条上升通道。到年限穿上四个兜(干部军装),跟到年限退役回家,几乎是半对半的概率。警卫员跟在首长身边的时间往往比首长家人还要长。其中聪明伶俐的,时间久了,往往会被首长视为子侄一般,不自觉的多加关照些,提干的机会自然随之而来。当警卫员的,需要的是能听党的话,大是大非不糊涂,再有就是嘴巴要紧、眼里有活、对首长安全负责。叶悯担任警卫员,跟随的这位政委年纪不过四十多岁,小八路出身,经历过抗战、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算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一位老革命了,不知道是做他警卫员的士兵资质不够,还是这位政委原则性强,他的警卫员都是到年限退役,没有一个有穿四个兜的荣幸。叶悯报到之后,政委提了个要求,没事请离我远点。叶悯明白了,就是他们家的事儿别掺和,也别有事没事的献殷勤,做好本职就行。叶悯问政委是不是他下班后,送他进了家门,自己就可以回警卫连呆着?政委露出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回了句如果有事需要你跟着,我会往警卫连打电话的,算是认可叶悯的提议。叶悯紧绷的心弦咻地松了,看来,一旦摸准了脉,这人也不是太难相处。叶悯的分寸感,让政委感觉十分舒服,渐渐开始有点依赖他了。

送走叶悯,叶庭轩打了报告,向组织汇报了找到长子叶悯的经过,同时提出长子养父母的疑点,请组织核查。组织出手跟叶悯自己调查自然不同,叶氏夫妻的过去,被事无巨细的挖了出来。这对夫妻并不普通,叶悯这个儿子是他们为了方便潜伏从熟人手上买的。在上海潜伏没多久,两人就假戏真做生了个女儿,随着抗美援朝的胜利,他们对上峰画的饼失了望。夫妻俩想平安终老,谋划脱钩,就跟人对调了工作,带着两个孩子从上海跑到北方蛰伏起来。而那个表妹,也被查了个底朝天!她先嫁了个军官,没多久那军官死于战场。后来,她在安庆遇见了一个男人,英俊儒雅不逊于叶庭轩。叶庭轩她求而不得,这个男人却待她以温存;自此,她一颗心全落在这个男人身上。彼时,男人知道大势已去,一心想谋一条去台湾或者国外的路而不得,反而被安排留下来做潜伏人员,还让他负责一个情报网。这个男人没想到能在安庆这个小城市,遇上这么个傻狍子,他不过逢场作戏而已,她却托付一腔真情。套出她娘家有人在解放军里,他就干脆娶了傻狍子做为掩护。没想到,傻狍子为了报复她表哥当初不娶之恨,居然下手偷了亲戚家的孩子。这个特务头子为了不暴露自己,让手下把这孩子处理掉。手下后来告诉他自己不想再作孽,已经把这孩子卖给了熟人,他知道了,也就没再管了。那会儿他正在为自己的潜伏忙着隐匿踪迹。最后,他决定还是跟傻狍子一起定居安庆算了,就在当地找了份工厂会计的工作。当这个特务头子听说傻狍子的娘家表哥叶庭轩,就是被偷孩子的父亲,已经是解放军团级干部的时候,觉得找到这个孩子,把他训练成特工,再让这孩子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应该是个特别棒的主意。他就留意上了叶庭轩,想看看他究竟能走到什么高度。同时,他也想好了,一旦叶庭轩转业,只要这个人没能进重要部门,他就放弃找回那个孩子。叶悯养父母再怎么掩饰行踪,也敌不过有心人的追查,他很快找到了这一家子,却并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让人盯着,又嫌身边的傻狍子疯疯癫癫有点碍事,就顺便丧了个偶,又娶了个同行。这期间,叶庭轩突然脱离了他的视线,这个特务头子也就对叶悯养父母这一家子没什么兴趣了。过了若干年,叶庭轩却以出任某军区副司令的强硬姿态又出现了,这时候叶悯已经十几岁了,再把人捞过来培养成特务不现实,他开始考虑狸猫换太子之策。现在,这一伙特务已经一网打尽了,案情正在审理中。之后的事,叶悯跟叶庭轩说过,叶副司令也跟组织交代清楚了。看到有关部门给自己的情况通报,叶庭轩长舒一口气,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叶悯就死的无声无息,而他是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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