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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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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苏大强那一世,当前夫哥倒真像是来度假的,既不费力也不烦神,一不小心还搭上前妻的顺风车,实现了金钱自由、甚至都没有动老本的机会。公司上了轨道、生意也顺风顺水,陈俊生知道自己离开的契机,会随着平儿的成长、随时都可能到来。估计系统不跟他商量就给他找活的德行不会变,周秉昆那一世要啥没啥的日子给他搞怕了,再不想落到那境地。他一高兴,顺势又往空间里装了点各色干果、零食、咸菜以备不时之需。果然,眼一睁,这回又换场子了。统子主动汇报,这次没有穿剧,没有穿文!宿主只要求活出个人样来,其它啥也没提,全凭叶悯自由发挥就是!根据统子的尿性,没说的,这位必是大冤种!统子交代完了之后,宿主生平开始进入叶悯的记忆。看完宿主遭遇,叶悯觉得自己有句MMP想讲。时值民国初年,正是风云激荡,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时代,是中国知识界少有的各种主义流派纷呈、新旧思想冲突激烈、巨匠频出、连文坛也群星璀璨的时代!这个宿主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炮灰、跟叶悯同名,是苏南地区一个出身乡绅人家小官僚的庶子,他的母亲虽得宠,无奈早死。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人死恩消,他也就没有沾上亲娘什么光,连亲娘的体己都不知道被谁收了去。好在他爹的大小老婆们陆陆续续生的都是女儿,于是,他这个庶长子就成了这家的独子,后来他被充做嫡子在家谱上记在了大老婆的名下。因为亲娘死的早,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只要面上做出一副生性乖巧的样子,就可以少吃些苦头。平时为了少些麻烦、不沾是非,他对家里一众姐姐妹妹的也多有忍让,嫡母看在眼里、知他天性温柔敦厚,渐渐的待他倒也不薄。只因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实在是她这个做大老婆的只有一个亲生女儿,指望日后等女儿在婆家遇上事的时候;这根独苗念着自己待他的好,肯作为娘家兄弟去给她撑个腰。

叶悯亲爹能耐不大但善于钻营,长得也好,家里的这些孩子们不管聪不聪明,脑子够不够使,也都传了父亲和各自母亲长相上的优点,包括叶悯在内全都是肤白貌美的绝色佳人。做父亲的对这些儿女们并没有多少舔犊之情,她们在他眼里都是可以待价而沽的物件,叶家地位不高,靠联姻是满足不了叶老爷的上进心的;可不求名分的把他们送给军阀或者高官、以作进身之阶倒是使得。为了让要攀的高枝们觉得物有所值,他把子女都送进新式学校,至于成绩,无所谓了,又不是出不起学费,他们学到那步算那步咯。小姐们为了迟点被送出去做玩物或是姨太太也是很拼的,个个读书都超用功,以便坐实才貌双全的名声,这样至少能进个相对不错的人家,后面的事情就看各人自身运道如何了。这个世界的女主是嫡母的女儿,叶悯名义上的亲妹妹;男主同样出身自官宦人家,是个革命者、也是女主的领路人。这是一对在革命洪流中成长的情侣,他们克服了千难万险,最终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这两个人活出了一段佳话,更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奇,问题是故事里面有个炮灰叫叶悯,这就让他不免要嘤嘤嘤出声了。这个同名的炮灰重生了,他觉得自己就算再来几回也是送菜,不一定能躲得过厄运,干脆委托别人替他活出个人样儿来!叶悯梳理了一下本尊的记忆,发现有一个疑点,在他的脑海里那一溜排同父异母的背景板似得姐妹中,除了嫡母生的妹妹,还有两个人物不能不提,两个都是曾经以他亲娘为踏脚石、同为父妾的表姨所生的女儿。大的那个有着如牡丹般艳丽张狂的美,表现出来的性格,也给人以妖娆妩媚、热情奔放的感觉。小的则如深谷幽兰,清丽脱俗,似乎微微一笑便是很倾城的样子,一副端庄娴雅的姿态、从小就看着比嫡妹更像嫡出的姑娘,很是惹嫡母不喜。在叶悯的记忆里,一共有两次认错家中姐妹,一次是三年前的除夕,全家吃团圆饭的时候,自己把精心妆饰后的嫡妹,误认是表姨生的小女儿。一次是不久前清明祭祖,把表姨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突然洗尽铅华的小女儿,差点认做嫡母生的妹妹。这个有重大疑点的记忆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叶悯悚然一惊,这是不是暗示自己炮灰本尊的死因,有可能跟他自家姐妹有关?他思索了一下,发觉在原主记忆终止的时候,那俩还活得好好的,堪称裙下之臣无数。那个时期、大的是上海滩炙手可热的名媛,小的是有民国之花美称的话剧明星,两人皆是拥趸甚多。他暗自思忖,原主死的那个时候、他那嫡母所生的妹妹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的话她当时是在哪里?叶悯属于有了疑问,看谁都可疑的人,他把怀疑的重点放在表姨的两个女儿身上。叶家其实是小富人家、钱财十分有限,并不能给这些小姐们和叶悯这个少爷提供什么像样的资源,好在他们此时都是十几岁的初、高中生,属于未来可期阶段。所以往往老爷在家吃饭的时候,姨太太们在饭桌上就会为了各自的女儿开始卷起来,她们也不是不知道家花总是不如野花香,老爷对着她们这些看了多少年已经腻了的脸,再加上听得多了也觉得烦,就越来越不稀得回家吃饭了;随着老爷回家吃饭次数越来越少,叶家饭桌上就卷得越来越厉害。

清末民初流行京戏,受众极广;从达官贵人到贩夫走卒都爱听戏,跟后来人们都喜欢的流行歌曲似的,不少人觉着能学着唱两句便是极时髦了。妹妹们被各自母亲带着,读书之外还要在琴棋书画上用功,唱戏也要学一点,这个惠而不费的,可以跟着名家唱片学,本来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其它姨娘们都是把家里的留声机排出时间表来,趁老爷不在家的时候,每房轮流用这么着的,倒是少了些许纷争。可看了表姨的做派,叶悯不由心中微惊,原来她这么早就开始筹谋了么?表姨悄悄花钱给她两个女儿从戏班子请了角儿教唱戏,除了唱以外还得要学手眼身法步,特别是眼神、得学会运用自如。又另外花了一大笔钱从上海请了家庭教师。来教她俩外文、钢琴、仪态跟跳交谊舞。看来这位表姨不晓得从哪里知道,在十里洋场的上海,读过教会学校、会拽几句外文,还会弹钢琴、跳交谊舞、再加上如同西方那种待人接物的做派、落落大方的淑女出来交际、在上流社会通常被称作名媛。若没有具备外语、礼仪、艺术修养和学历这些标配,单靠美貌或是出身是没有资格当名媛的。难怪表姨总是抱怨不够钱用,一个名媛的养成是无数钞票堆出来的,她还花本钱一培养就是两个,哪里是叶家这种小富人家供得起的?问题来了,那么表姨用来培养女儿们的钱从何而来?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浮现在叶悯脑海里,也许原主不是不知道亲娘的体己钱去了哪儿,只不过是明白就算自己摆出了证据,钱也拿不回来而已。看来他不光是想自己活出个人样来,还要保全嫡妹吧?那么问题又来了,那个传奇之女主肯定是他的妹妹没跑了,关键在这位到底是哪个妹妹?是的,叶悯一直坚定的认为原主记忆里,不会无缘无故的强调两个妹妹的相似之处。其实叶悯是真的想多了,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初,名媛是褒义的,特指出身教养学识皆出色的女性,其中代表人物;社会名流有廖仲恺夫人何香凝和初露锋芒的宋家三姐妹,文坛有林薇因、陆小曼,凌叔华等人。他那表姨原本想得是将自己两个女儿培养成新式太太,嫁个有权有势的好人家。只不过是用力过猛跑偏了,连带着姑娘们一起奔着交际花养成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而已。

叶悯印象里的嫡妹,是个活泼开朗,志向很远大的聪明姑娘,对嫡母强调的“女儿家要勤修德言工容、以贞静为要,学学女红针指即可,放脚读书,男女同校什么的哪是正经人家姑娘能做的?”这种论调很不赞同,无奈这话是慈母的老生常谈。她对母亲又是同情和依恋的,更不忍让她伤心;除了坚决反抗裹脚那次之外,再没顶撞过亲娘、对嫡母的唠叨多是撒娇耍赖的混过去或者干脆就靠打岔避而不答。日子久了,嫡母也只得随她去了,直到有一天,得到了她跟同学上街参加学生爱国运动,一起被抓进了监狱的消息。叶悯看着嫡母没头苍蝇一样又急又慌的转磨磨,好心上前提醒她,赶紧找人、花钱把妹妹捞出来要紧,最好别过夜。不然好好一个小姑娘,在监狱哪怕是过一夜,在这小地方就别想要名声了!还有,去接妹妹时喊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跟着,防止妹妹犟起来,不肯回家;非要跟那些学生一起坐牢。嫡母感激的按叶悯说的安排下去,就匆匆忙忙想法子救女儿去了。及至带着女儿回来后。嫡母着人喊他过去,郑重其事的谢了他,果然女儿不肯回来,带着的那些婆子们很是派上了用场。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嫡母问他有什么法子?叶悯说干脆送妹妹去上海读书,见识多了,自然不会人云亦云的跟着跑。嫡母觉着很有道理,虽说叶家没什么钱,可她自己嫁妆不薄。叶老爷不知道,太太明面上嫁妆是商铺跟田地,抵叶家全部家财的一半,暗里还有她娘给的压箱底的金条跟银圆,数倍于叶家家产,这是她娘家因为她执意低嫁,给她跟她的孩子未来的一份保障。这次她干脆让叶悯一起去上海,一来报答叶悯对自己母女的维护之情,二来兄妹之间有个照应。带着嫡母准备的行李跟钱,叶悯领着妹妹上了去上海的小火轮。嫡母怕女儿受苦,给他俩买的一等票,是个有两个卧室共用一个小客厅的套间,还配了独立的卫浴设备,有一个侍者负责这间客舱,他会时常在不打扰客人的情况下过来看看,好随时提供服务,满足乘客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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