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肆-再见乔婉娩
将李莲花听在离慕勉山庄不远的隐蔽处后,李莲花带着在小镇上买的面具下了楼。
决定此番送完礼后就带着阿秀走。
谁知刚下楼,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转身看去,不是苏小慵是谁。
“李大哥?”
苏小慵见李莲花停下,才确定认对人。
“李大哥,真的是你啊。”
“干嘛戴着面具啊?”
李莲花轻笑:
“我这个江湖游医结下的梁子自认也是不少的。”
“戴着面具啊我心里不慌。”
苏小慵了然:“原来如此。”
“这两日慕勉山庄上下来往的都是江湖人。”
“你这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李莲花点头:“是啊。”
原本就想着该如何进山庄的李莲花此时看着苏小慵,忽然就有了主意:
“我听说这个慕勉山庄景色堪称一绝。”
“就想上去感受一番。”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去。”
苏小慵闻言笑道:“那李大哥怎么不问问我?”
“我可是正好要去拜访乔姐姐呢。”
李莲花装作惊喜诧异道:
“哦?”
“你认识乔姑娘?”
苏小慵点了点头:
“关大哥和肖大侠之间有交情。”
“他们之前带我去小青峰游玩的时候认识的乔姐姐。”
说着苏小慵便想起当时乔婉娩那憔悴的样子:
“唉~”
“那时候,乔姐姐她正等了十年,才确认李相夷已经身亡的消息。”
“还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
“十年,多么漫长的岁月。”
“肖大侠就这样守护在乔姐姐身边。”
“如今修得正果,实在是不易。”
李莲花闻言却不知此时作何心境,有遗憾也有解脱。
十年的等待对他来说是负担,是承重的枷锁。
让他喘不过来气。
也让他对十年前那份让他顾得不能自已的断情书···
想起那日,李莲花心中不免泛起波痕。
与此同时,在莲花楼内闭关的阿秀亦是灵力一滞。
压制的心魔找到空隙疯狂的开始反扑。
阿秀不顾的其他,将事先练好的极阳丹墟鼎内逐个化开。
大不了烧了神魂,他决不允许自己伤害李莲花。
阿秀最重还是决定调动体内残余炼火,一极阳丹辅助。
他要以肉身为鼎,剑身充作火石,极阳丹作为燃料。
重炼神魂。
他就不信他化不了心魔。
最后看了眼印在神魂上的契约印记。
阿秀决绝移开目光,将那片神魂割下封入墟鼎。
不舍才要舍。
阿秀眼中发狠,‘那么开始吧。’
一时间在极阳丹的作用下,炼火来的几位凶猛。
将阿秀剑身烧的通红。
心魔的黑气也在不断消散。
属于他的情感亦在不断融入神魂。
感受着神魂的进展,阿秀终于松下一口气。
如此下去,心魔的消散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李莲花也释解心怀,对着苏小慵宽慰道:
“逝者如斯。”
“说着的人才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说着便想起了南胤文的事:
“对了。”
“你之前说你已经查到了南胤文?”
苏小慵闻言‘哦’了一声,就往随身的布包里面掏:
“我正想找机会给你呢。”
“差点给忘了。”
苏小慵将掏出的几张纸递给李莲花:
“你看,这就是那南胤文的意思。”
李莲花打开纸张,冰片上的四个字对应的是‘燃汝之躯’。
而生灵鼓上的印记则是南胤的一种邪神标记。
代表着复仇与吞噬。
最后一张则是邪神的神像。
李莲花看回第一张纸上的四个字:
“燃汝之躯?”
“这很像献祭祭文啊。”
“这有出处吗?”
苏小慵一脸惋惜道:
“爷爷也这么说。”
“只可惜关于南胤的史料记载实在是太少了。”
“他还没有查到来历和出处。”
“不过。”
苏小慵将第二张纸抽出:
“你看这个,爷爷查到了你拓印下来的标记。”
“这个标记叫燧弇,说是南胤的一种邪神标记。”
“这个标记代表这复仇与吞噬。”
“爷爷说,他跟祭文是一致的,他在往这个方向查。”
复仇?吞噬?
南胤文?南胤香?
金鸳盟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些有到底和师兄有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但有至少有了线索。
李莲花将纸张揣进怀里。
“苏姑娘,时间不早,不如我们先进慕勉山庄?”
苏小慵闻言点头:“也好。”
“我们走吧。”
慕勉山庄。
苏小慵带着李莲花直接去了乔婉娩的后院客厅。
乔婉娩见到两人赶忙起身相迎:
“小慵,你和李先生怎么一起来了?”
苏小慵见到乔婉娩笑的甜美:
“乔姐姐大婚我自然是要来沾沾喜气。”
“正好李大哥也在。”
“我,我就。”
乔婉娩见苏小慵说着说着就越发脸红。
连眼神都不敢再往李莲花身上看。
当下便笑道:
“原来,李先生便是你所说的意中人么。”
李莲花却没有接茬,乔婉娩见状不免有些尴尬。
苏小慵赶紧解释:
“乔姐姐。”
“李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说着又连忙岔开话题:
“乔姐姐明日就是婚礼了,你可欢喜?”
原该是个极为开心的话题,哪知乔婉娩却突然情绪低落起来:
“我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李莲花见状,忍不住开口道:
“相知相守难得,恭喜乔姑娘了。”
“我带了点喜糖作为贺礼,不成敬意。”
乔婉娩接过喜糖,温声道谢:
“多谢先生,先生有心了。”
两厢眼神对视,李莲花虽装作无事回避过去。
心中却依旧不免泛起涟漪。
正值关键时刻的阿秀直觉墟鼎内一阵撞击。
内里刚刚撕裂下的神魂再受重创。
霎时间心魔找到破绽历史反扑。
阿秀只能将体内灵力调出尽皆压制心魔。
没了灵力保护的五脏六腑筋骨经脉尽皆忍受炼火锻体之痛。
血气逆行,一口燃着神魂的精血沿着嘴角溢出。
分不出精力管肉身,阿秀知道。
此刻只有除了心魔才能永绝后患。
李莲花不想继续与乔婉娩共处一室,借口想要观赏一番山庄中的景色。
有一开始的尴尬在,乔婉娩紫菀不会挽留:
“李先生自便,留小慵与我说会儿话就好。”
不提女儿家的私密话。
李莲花走在这四顾门旧居。
想起曾经的幕幕,心中多是唏嘘。
树下舞剑对决,相互喂招,多么的畅快。
那时候婉娩就是站在此处廊下,静静的看着他与师兄和肖紫衿对招。
再走过廊亭,在这议事厅里聚餐时。
当年佛比白石催着自己娶乔婉娩的玩笑更是历历在目。
当年便说过,最甜的喜糖是留给他的阿娩的。
“我已将糖送到了你的手中,就是不知你是否还会觉得这糖是最甜的那一盒。”
同一时刻,阿秀再吐精血。
他猜到了,此时他的阿萏,在回忆曾经的眷恋。
在心魔极力的放大下,阿秀心中想要将李莲花所在身边的想法越来越炽烈。
但他更知道此时不除心魔。
他耗尽体内炼火后怕是再也奈何不得心魔。
将心中情绪压下,阿秀再化极阳丹,炼火的温度再次翻倍。
灼体之痛亦是翻倍。
他要快点,再快点。
才能好好地去找他的阿萏。
所幸的是,李莲花此刻已经来到单孤刀的房门前。
推开门,看着熟悉的景象。
李莲花心底多了一丝放松。
“还都是老样子。”
循着记忆,李莲花回到自己房间,将单孤刀的遗物端上书桌。
‘当时师兄出事后,我便将他身上的物件都收到了这里。’
他此来还有个目的,便是要看看单孤刀是不是查到了一些事才被灭口的。
东西当年都查过,如今没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
李莲花从中将南胤香取出,收在了怀里。
‘看来,线索还是要从这南胤香开始查起。’
门外,方多病正在缅怀父亲。
听到响动朝后一看,竟是李莲花。
几步走到李莲花面前:
“哟,这不是李神医么?”
“你来这里是有那什么东西了?”
方多病闻言就想说:“这是我。”
父亲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险险的住了嘴。
“这是我师父和舅舅的故居,我在这儿很奇怪吗?”
“倒是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进我师傅房间干嘛?”
李莲花刚想找借口,就见方多病一手指头指向他的鼻子:
“别又说什么迷路了。”
李莲花无奈:
“机会难得。”
“我只是借机观赏一下四顾门的景色。”
“看完之后呢我觉得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走了。”
说着抬腿就像往外走。
方多病见李莲花还嘴硬,伸手拦住李莲花的去路:
“你向来对江湖琐事不感兴趣。”
“怎么会突然对四顾门感起兴趣来了?”
李莲花吸口气看向方多病,语气坚定:
“机会难得,一时兴起,不可以啊?”
方多病却怀疑更甚:
“你回来乔婉娩的婚礼就很奇怪。”
“你之前说你是为了单孤刀的遗愿寻找骸骨。”
“偏偏又认识销声匿迹十年的笛飞声。”
“现在鬼鬼祟祟跑来这里。”
“难道这里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地?”
李莲花见方多病不负重望,再次想岔,深感欣慰。
方多病看李莲花笑的虚伪,生气道:
“李莲花!”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嘴里能不能又句实话啊你。”
李莲花无奈摇头:
“你骗上瘾了吧你。”
“我没有兴趣跟一个小朋友打哑谜。”
说着错开方多病的身子就朝外走去。
方多病看着李莲花的背影暗道:
‘你是不和我打哑谜,你是根本不屑和我多说一个字!’
‘不过,你不想说难道我就逼不出来么?’
想到这儿,方多病朝着李莲花大声道:
“金鸳盟有阴谋,和一品坟有关。”
“也跟被抢走的冰片有关。”
“单孤刀的死同样牵扯其中。”
“这些事别以为就你能想得到。”
李莲花闻言便知道方多病一定是在天机山庄查到了些什么。
毕竟凭借师兄当年和何晓兰的关系。
说不定天机山庄真的会有线索。
思及此,李莲花回身看向方多病道:
“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