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壹-葬‘单孤刀’
李莲花轻轻环住阿秀腰身,低‘唔’一声。
可以看出他昨夜睡的很是酣然餍足。
两人理了衣衫打开门准备出发,就看到门外方多病正看着笛飞声,目光探究。
听见开门声,方多病向门口的方向看过来又‘咦’了一声。
走到近前,仔细打量一番。
“你们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么?”
看来方多病那根时灵时不灵的筋又搭上了。
李莲花微微一笑,“哪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找到故人遗骨了却憾事,自不同于前朝。”
【注·前朝zhao:以前,之前的那些日子】
“是吗?”
方多病依然狐疑,看向笛飞声:
“那他呢?”
“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木着一张脸,活像被人欠债两万两的样子。”
李莲花猜他可能是发现真的冲不开修罗草,正在气头上。
一把拉住还想上前的方多病,省的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加速他的死期。
“时间差不多了,别误了时辰,我们抬棺上路吧。”
这么一说,方多病立马想起身后自己那便宜舅舅来。
“好。”
走到棺椁旁,方多病刚想伸手就看阿飞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得喊一声:“阿飞。”
听到方多病的叫喊,笛飞声才不情不愿的挪动过来。
算着时间,将单孤刀的棺椁下葬。
自古左为尊,看着正在让方多病行叩拜礼的李莲花,阿秀心里一疼。
‘阿萏他,真的很在乎他师兄啊。’
而看着方多病叩拜的李莲花也对着墓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师兄啊,你先陪师父,替我尽尽孝道,等我下来一定好好告罪。’
方多病三礼拜完,站起来看向正在缅怀的李莲花,有些试探的问道:
“李莲花,你能给我讲讲我师父和我舅舅的往事吗?”
也许,生怕李莲花再找借口,方多病又追一句:
“你能吧我舅舅葬在他恩师旁边,你一定知道他们的往事。”
“虽然他们是我的亲人和师祖,可我却只能在江湖传闻中听说。”
“我对他们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就和我讲讲吧。”
李莲花看着面前的少年,不自觉的想起当年。
也罢。
总也是要面对的。
“那时候的单孤刀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却在街头捡到了个四岁的孤儿。”
“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照顾。”
“风餐露宿,连偷来的馒头也因为一顿毒打消失无踪。”
“要不是他们的师父漆木山将他们收养,也不知道这两人能活多久。”
方多病看着单孤刀的墓碑,想象这当时的情景。
“那我师父,一定很感激我舅舅吧?”
李莲花闻言笑的略带嘲讽:“李相夷,本应该很感激的。”
“这他这个人,生下来就桀骜不驯,我行我素。”
“从小到大,他的师兄对他那么好。”
“可他长大之后却越发的目中无人,将他的师兄给气走了,伤透了他师兄的心。”
“什么天下第一,什么四顾门门主,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徒罢了。”
方多病闻言差点跳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我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
“若没有我师父,我现在只怕还摊在轮椅上。”
“小时候所有人都欺我,辱我,只有师父鼓励我,教我习武。”
“更何况,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是因为舅舅惨死在金鸳盟手下,师父彩盒金鸳盟决一死战的。”
“他们俩的关系好得很才对,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说完,一撇头就见笛飞声站在一旁嘲弄着笑的讽刺。
登时心情更加不爽利起来:“你又笑什么?”
“我师父舅舅都是武林高手,轮得着你这武功还没入门的看笑嘛?”
方多病的吵闹难得的没有听到李莲花劝架。
回过头就见李莲花看着单孤刀的墓碑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多病走到李莲花身边,在他耳边大叫一声:“李莲花!”
将李莲花唤回神来。
但依旧不满道:“你这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
是四顾门成立之初双手交握的真心相对。
誓言兄弟齐心匡正江湖。
还是和平条约兄弟离心推杯拭泪一言堂。
间接害死师兄,撕毁盟约一决死战。
咽下喉间苦涩,李莲花安慰自己已经过去。
但眼中一闪而逝的泪还是让阿秀看了正着。
所幸方多病那根筋又飞走了,没有注意到李莲花的失常。
只坐回原来的石头上:
“你别不是被我拆穿了,不知如何辩驳了吧?”
闻言,李莲花差点被气笑,但也略微庆幸心大的方多病。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哈?”
方多病傲娇仰头:“那是自然。”
“他们关系好的很。”
“下次不许在造谣了啊!”
“这次就先饶你一命。”
李莲花见方多病还随棍上,登时便知道给他几分好脸他还喘上了。
随意‘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方多病,省的再被蛮缠。
一边的笛飞声看方多病和李莲花聊得火热,只觉心气更加不顺,站起来就朝山下莲花楼走。
原地只留下一句:“该走了。”
也不知是提醒方多病该回去交差了,还是提醒李莲花该给他祛除经脉异草了。
方多病被突然而来的一声惊得怔怔,又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李莲花,这个阿飞认识我舅舅,那他应该也认识李相夷吧?”
李莲花一听就知道方多病又要大笛飞声的主意,赶紧劝告:
“这个阿飞和李相夷不熟,你不要找他去打听李相夷的事啊。”
“别人也就算了,这个阿飞我还非打听不可。”
“这个阿飞,武功那么差,脾气也那么差。”
这话一听就知道方多病不打算听李莲花的,准备去给自己的死期加加进度。
让李莲花实在是无奈。
方多病见李莲花还想劝他,赶紧岔开话题:
“走了,和我去百川院。”
说着拉起阿秀就朝山下走。
不得不说,方多病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这不,挟持了阿秀,李莲花很顺利就忘记了刚刚想说的话。
从方多病手中‘解救’出阿秀后就将‘为什么去百川院’问出了口。
见李莲花终于问出口,方多病得意的伸出三根手指:
“加上采莲庄,我已经破了三庄大案,是时候去百川院领领一个真正的刑牌啦。”
听到此处,李莲花也很是高兴。
这毛头小子也总算是有着落了。
只要再解了笛飞声的修罗草。
他和阿秀也能天高任鸟飞了。
“恭喜恭喜。”
方多病听着李莲花的恭喜也回了两句‘同喜’。
“李莲花,我的搭档以前是你,以后也只会是你。”
“这样我们三人就像师父和舅舅以前在四顾门一样。”
“一起查破天下奇案,一起匡扶江湖。”
李莲花闻言笑笑没有回答反而朝着阿秀递了个颜色。
阿秀会意,从腰间解下这段时间攒下的银子递到方多病怀里。
方多病解下钱袋,微一掂量:“这么多钱?”
说完知道从阿秀这儿问不出什么,也猜到阿秀是个家管严。
所幸转头直接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你这是发财了还是发烧了?”
李莲花无奈撇嘴,“这不是马上要动身?”
“不做好准备怕是要饿死在路上。”
“这钱你拿着快去买干粮。”
说着,李莲花看着方多病那还是写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很干脆的将手伸到方多病面前:
“怎么?不需要?那你还来。”
看到李莲花伸过来的手,方多病‘哎’了一声,将钱袋赶紧往袖笼里藏。
“难得看到铁公鸡拔毛。”
方多病‘嘿嘿’两声,朝着李莲花便是一拱手:“自然却之不恭。”
“我这就去镇上采买。”
说完方多病就想往山下镇子上去,没走两步又反身回来,神秘凑近李莲花和阿秀:
“对了,你俩记得盯紧阿飞。”
“等我回来定要好好查查他。”
看着方多病走远的身影,阿秀与李莲花不由失笑。
原因无他,只是想到了那个酒肆掌柜的话头小儿子。
某一程度上,方多病与那小滑头还有着几分的相似呢。
阿秀伸手从李莲花腰间解下‘月光吟’,轻泯一口:
“原就是我想吃的酒,生生在你腰间虚度了这些个光阴。”
李莲花将月光吟从阿秀手中结果,自己也泯了一口:
“在我腰间也算虚度?”
阿秀看着李莲花被酒渍浸染的盈润的唇,眼神都有些迷醉:“不算。”
在李莲花的嘴角印下一吻。
真的,不算。
将阿秀的手牵起,两人便继续往莲花楼走去。
莲花楼前,李莲花和阿秀能感觉到笛飞声就在附近,却不知为何没有现身。
回到楼里,李莲花执笔写了三封信,新建内容让阿秀忍俊不禁。
“阿萏,方多病看了你这信件,只怕是要气的炸毛。”
李莲花朝着阿秀放了一记软软的眼刀子,拿起信烟就朝外走去。
徒留心脏狂跳的阿秀愣在原地。
屋外,李莲花找了个空旷独木的地界儿绑好信烟,将它点燃。
一旁的笛飞声看着这一幕,哪里还不晓得李莲花的打算。
知道方多病不在附近,笛飞声不再藏身,从树林中走出:
“我们也该出发了。”
这话说得切切,眼中的着急之色让李莲花有些莫名的忧虑。
但转念觉得若是自己突然被人禁锢到手无缚鸡之力,想必会比他更加着急。
这般一想,李莲花便也释然了。
回到莲花楼,笛飞声便自觉的坐上驾车的位置,朝一开始就准备好的疗伤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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