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贰-暗道
石水爆声骤起,吓得方多病抖了个激灵从愣神中缓过神,连忙和稀泥: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着,方多病看向阿秀和李莲花,“这剑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秀原本不再想理会在场之人,不过方多病的话还是让阿秀撇了一眼断剑。
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把无主之剑。”
这话让方多病听得疑惑,也直接让石水的暴脾气起来了,拿起武器就想朝阿秀攻来。
所幸李莲花解释的即时:
“哎?这剑是假的啊。”
原来,从断剑的截口处,李莲花发现这把剑是新铸的。
再仔细观察一番,便能确定,这剑,是假的。
“我听闻,李相夷十五岁得少师,自此五年剑不离身,可这把剑却没有丝毫磨损。”
说着,李莲花将手中剑柄递还百川院众长老:
“不信你们看。”
长老们传阅发现确实如此,最后传入乔婉娩手中。
乔婉娩拿到剑柄立马仔细看去,随后惊呼道:“这剑是假的。”
刚刚众人只是怀疑,但乔婉娩却语气中充满肯定。
纪汉佛闻言看向乔婉娩,“你这话可当真?”
乔婉娩点头:
“当年相夷与无忧剑客一战,相夷反手用剑柄抵住无忧的杀招。”
“这把剑剑柄上却毫无损伤,确实是假的。”
“这不是我寻回的少师。”
说着乔婉娩正色看向纪汉佛:“纪院主,剑被掉包了。”
此言一出,百川院众人皆惊,不过阿秀和李莲花到是摘出来了。
李莲花领着阿秀下台,转身却看见方多病还傻站在那里。
李莲花叹一口气,朝方多病后背轻拍一下。
“走了,假的。”
方多病回过神才发现,众人已经要前往剑室查看。
方多病用力甩甩头,将‘这剑怎么就是假的。’的想法抛诸脑后,跟了上去。
阿秀实在是不想管这些,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在凉快地界发会儿呆。
但阿秀也知道,不管是少师、乔婉娩、亦或是百川院众人,李莲花是一个都放不下。
他是各个都想管。
没办法,阿秀抿了抿唇,跟着李莲花随众人向前走去。
纪汉佛将众人领到剑室,指着剑室中间的剑架道:
“三日前,肖大侠和乔女侠将剑带回百川院后,剑就一直被存放在此。”
“剑室管理严格,这几日,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此地。”
“今日赏剑大会开始前,是我和石水一起将剑取出的。”
“应该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将此剑掉包。”
在纪汉佛说着话的同时,阿秀用神念将屋子扫视一遍。
虽说是浪费灵力,但刚刚接受甘霖洗礼,又实在不想在百川院多费时间。
阿秀比较想闯荡江湖,四处游玩。
或许,和李莲花,会更好玩一点。
所以在听到纪汉佛说‘应该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将此剑掉包’后。
阿秀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嗤笑一声,随后走到剑架前,一掌将剑架打飞。
原本剑阿秀突然动手,在场众人具是警戒。
但看到地上的地洞,这才反应过来阿秀刚刚是发现了剑架下的隧道。
江鹤白看着地道喃喃自语:“好家伙。”
“这哪儿来的地道?什么时候挖的?”
纪汉佛皱眉看了一眼江鹤白,江鹤白立马接收到纪汉佛的意思,看了眼尚有外人在的周围,赶紧闭嘴。
但单纯的不知江鹤白,还有方多病。
“这地道也不知通向何处,要不要下去看看。”
幸好说话的最后,问的是纪汉佛,不是李莲花。
要不然纪汉佛真的很可能赏剑大会过后就让方多病回家。
肖紫衿看着地道,神情游侠担忧:
“晚娩,这地道空气不好,你就别下去了,别激起你的喘症,你在上面等着我们把。”
谁知看着性子温软的乔婉娩,此时却坚定的摇头:“不。”
“少师是我千辛万苦寻回来的,让我在这里干等着,我岂能甘心?”
“走吧。”
说罢乔婉娩便率先跳下了地道。
乔婉娩这番举动倒是让阿秀另眼起来。
‘好一个烈性的小姑娘,既果敢又坚毅,身上还有几分凌厉剑意,还真担得起一声女侠。’
‘难怪乎,李莲花思之不忘。’
天机山庄对暗道机关最是了解,所以下地道后方多病一路探查。
不知不觉,一路敲敲打打的走到了众人最前边。
“这地道看起来是半个月前挖的。”
说着方多病看向身后众长老,“可是,少师剑不是三天前才被送回来么?”
“难道还有人未卜先知?”
乔婉娩闻言喃喃:“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我已经写信给纪院主,议定好少师剑的存放。”
“嗯。”纪汉佛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旋即话锋一转:
“能接触我们信函的人并不多,看来我们要从身边人查起。”
随着不断深入,半晌众人便走进了岔路口。
石水看着脾气火爆,可也是四顾门李相夷下第一女刑探。
虽然比不过术业有专攻的方多病,但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这地道够长的啊。”
说着石水手指岔路的一端:“你们看,这里有明显的分界。”
“我们刚刚走过来的是新挖的,但往这边的可就有些时候了。”
石水摸着地道泥土,勘察周围,得出个‘地道起码十年’的结论。
江鹤白听了石水的结论问到:
“所以是有人就着老地道挖了一条通往剑室的路?”
“十年前……”
当其他人在谈论思考推理着地道的时候,现场有三个人神色各异。
李莲花和乔婉娩神情别扭自然是因为这地道是当年李相夷挖来找乔婉娩的。
还有一个人便是阿秀。
感受到地道中属于李莲花的气息,阿秀可以肯定这条地道该是李莲花挖的。
至于为什么挖,看着李莲花和乔婉娩两人的神情,阿秀能能猜个大概出来。
要不是真切能感受到此刻李莲花确实没有心动的感觉。
阿秀少不了还得重伤一番。
听着江鹤白问众人已经再次常驻十年,可有人知道这地道。
众人尽皆摇头,只有一人除外。
乔婉娩看着地道愣神,下意识便想将‘这地道是当年李相夷为了来见她挖的’脱口而出。
但反应过来后,乔婉娩便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肖紫衿意识到乔婉娩的异常,赶紧关心:“怎么了晚娩?是不是不舒服了?”
乔婉娩摇摇头,想推开却到底没有将肖紫衿推开。
阿秀看过去,发现俩人手上居然已经缠上了红鸾线。
一时间阿秀竟想回去嘲笑无了和尚。
这哪里来的苦局?
若是李莲花真的表明身份,那才是另一场苦局的开始。
不过说到底,这不是李莲花的错,只不过是世间之人逃不开因果而已。
贪嗔痴、爱别离、生老病死、求不得、放不下。
主人如此,世人也如此。
可为何他修剑心通明,已经修道证剑仙,主人却说他错了。
他明明,也没有错啊。
他只是觉得,一动不如一静。
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不如留在原地不动妄念。
纯粹,才该是他的本性初心才对。
“李莲花!”
一声惊呼,将阿秀唤醒。
就是不知道唤醒阿秀的是这道惊呼,还是呼唤的人。
‘这是,心魔?’
阿秀暂时压下异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是方多病发现了一具尸体。
李莲花已经开始上前查验:
“死了、当胸一剑、两个时辰左右。”
看完,李莲花刚想站起,就看到乔婉娩站在他身边,“阿柔。”
闻言众人看向乔婉娩。
内鬼这就‘死’出来了?
李莲花将位置让给乔婉娩。
“这是我的婢女,阿柔。”
“难怪我从今日晨起就找不到她。”
乔婉娩看着阿柔的尸身,红了眼睛。
但一旁云彼丘圈地自封十年,早已执念至深,难以外物所动。
此刻说起话来,也格外冷情:
“她可知道少师存放在密库剑室之事?”
乔婉娩闻言,轻拭眼角泪珠,“阿柔是我贴身随侍,我与纪院主或各位的信件往来大多由她传送和寄出。”
十年前,石水便时常与李相夷对剑,或者说单方面挨打。
所以,石水对少师还是有些了解的。
“伤口薄而锋利,是少师剑留下的。”
说着石水又指着尸体旁的痕迹道:“这处有两种鞋印。”
“鞋印并不凌乱,两人并没有发生争斗,他们相对而立,阿柔应该是猝不及防被杀害。”
纪汉佛看着脚印,猜道:“该是阿柔与人合谋掉包盗走了少师,却又在地道中被合谋者杀害。”
阿秀看着鞋印上的气息与狐狸精叼玩的纸包一样。
忍不住走到李莲花身边,“李莲花,这人在……”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莲花打断。
他不是不知道阿秀想说什么,他只是,不想阿秀太过的暴露在人前。
这对阿秀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起来,藏在普度寺啊。”
“你怎么知道?”
看着百川院众人的怀疑,李莲花无所谓的笑笑:
“这说来也巧啊,这普度寺的和尚呢,都是穿的自己编的小草鞋,外面可没有。”
“半个月前呢,普度寺来了个新的厨子,哄的无了老和尚每日平白多吃一碗饭,见天的念‘罪过’。”
方多病闻言一下便抓住了重点:“半个月前?这也太巧了。”
李莲花点头,“是啊,这太巧了。”
一边听着推理一边勘察周围的石水,在一面墙上发现了一条裂缝,招呼道:
“快看,这里有一条裂缝,似乎能与外界想通。”
说罢,也不等众人劝阻,甩出腰间玲珑鞭,卷起地上物事儿就朝裂缝砸去。
李莲花看着从自己头顶擦过的皮鞭,无奈转头。
果然石水就站在自己身后。
李莲花真的很无奈,这姑娘,十年了都没有变。
阳光洒下,背光的李莲花让石水看不清面容。
看着李莲花轮廓,以及那熟悉的无奈神情,石水脱口而出一声:“门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利多卡因的建议,我个人,今日卡文许久,认真思考了您的建议以及要不要修改文章方向已经如何修改。
但可能是我写文一向随心,我今日才发现,可能不是我在写文,而是笔下有灵。
我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希望阿秀和李莲花都有美好爱情而写的,但是就目前四十章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我突然发现,我写文一开始的单纯爱情初衷变得充实了许多。
不止爱情,他们(包括配角)的友情、亲情、爱情都在我笔下再次被呈现,即使是写作的过程中也能为他们感慨。
也许,并不是我在写这个故事,而是这个故事正在平行世界中发生,只是借由我的手将它写出。
我原先设想的结局,今日再行思考也发现可能不再作数,一切的后续,可能要看他们自己的发展。感谢在2023-09-19 21:16:06~2023-09-20 22:3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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