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小公子将茶水一口而尽,李莲花便指向了外面的躺尸。
毕竟算着时辰,他再不救人,妙手空空真的要试试逝世了。
“不知方少侠怎么处理妙手空空?”
方小公子闻言摆了摆手,“没事,我已经传信百川院,让他们派人来带回去。”
说到妙手空空,方小公子便想起了白日里风火堂的话。
“李兄,为什么风火堂的人一口咬定你能起死回生啊?”
李莲花看着对面眼神逐渐迷离的小公子,呆木在一旁的阿秀,微微一笑:
“世间当然有起死回生之术,因为有时候,死人未必是死人啊。”
闻言方小公子立马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晕到不清醒的脑子,软绵无力的身子都在告诉他自己中招了。
“你!这茶水。”
看到小公子不敢置信的神情,李莲花眼中都多了一分同情:
“这么多年没有遇到过百川院刑探,没想到第一次遇到就是你这么个生瓜蛋子,百川院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方小公子闻言直接涨红了脸,想拍桌而起却又跌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
李莲花看得出方小公子对百川院的信念与执着,这很像当年的自己。
所以在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有回过头来提点一句:
“看在你出手相救的份上,我就多和你说两句。”
“你刚下百川院就犯了第一个错误,太容易相信别人,该打。”
“第二个呢,就是验尸不专业,还是该打。”
明明只是想提点一句,可看着如同当年自己一般赤忱的少年,李莲花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不是我说你啊,这个刑探不适合你,玩两把就回家吧。”
“还有,出门还带着丫鬟仆从,你可真是太不招摇了。”
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看着李莲花离去的背影只来得及说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彻底晕了过去。
阿秀看着倒在桌子上的方小公子,又看了看屋外,放下茶杯便跟上了李莲花的脚步。
院外,李莲花一惊将棺木打开,阿秀不知道李莲花要做什么,便站在了他身边。
李莲花感应到有人,刚想回身警戒却闻到了白日里他卖的膏药的味道。
是阿秀。
果然,阿秀只怕是百毒不侵的。
既然是阿秀,那便暂时不用管,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还是先将人唤醒要紧。
李莲花抽出银针,将几处闭气的要穴疏通,扎完最后一针后,李莲花便叫声:“起来吧。”
话音刚落,棺材里的人便睁开眼睛坐起身子大口呼吸起来。
这边没什么事了,李莲花便看向阿秀。
阿秀眼里没有一丝以外,排除他心智不全外,更是他一早就知道这妙手空空是活的。
甚至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能看出妙手空空行功的最后期限。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妙手空空喘过气来,便朝着李莲花嚷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你知不知道归息功最多只能撑三天。”
李莲花看着杵在自己眼门前的三根手指头干咳一声,“小声一点。”
“这不是来了么,好了没有?好了赶紧走。”
妙手空空闻言赶紧从棺材中爬了出来,“哦哦,好好好,走走走。”拉起内力不济的李莲花运起轻功就往外走。
李莲花回头想叫上阿秀,却发现阿秀已经跟在了妙手空空的身边。
步伐与妙手空空一般无二。
唯一的解释便是,妙手空空的轻功阿秀只看了一边就会了。
李莲花见状放下心来,专心指路。
不一会便到了李莲花之前安排好退路的悬崖边。
悬崖下的矮脖子树上赫然系着两批壮马。
妙手空空看了刚想夸一句‘花儿,想的好周全’,便听到后面风火堂的人马追来了。
来不及多聊,李莲花抓住阿秀就往下飞去。
这一飞更是让李莲花诧异,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用内力,完全是阿秀在带着他‘飞’。
是真的‘飞’,虽然看起来阿秀的步法与李莲花别无二致,但阿秀没有运用内力。
或者说阿秀根本没有内力。
李莲花猜测刚刚的轻功阿秀估计也没有用内力。
至于用的是什么,李莲花就不得而知了。
骑上快马,飞驰而去。
远远的就将风火堂的人甩在了后面。
这边风火堂的人正在跳脚,那边刚刚清醒的方小公子也赶到了。
跳脚的风火堂领头之人指着方小公子的鼻子直接开骂。
“你不是说人死不能复生么?你不是说他要是能将人救醒你就跟他姓么?”
“这笔账我会和百川院好好算算的,你给我等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悬崖边。
方小公子看着悬崖下一阵咬牙切齿,从牙齿缝隙里挤出了‘李莲花’三个字。
再说回李莲花散人,一路跑到了无人的荒郊野岭才歇了马。
在仔细一看,不远处不是莲花楼是什么?
原来,狐狸精早就赶着马将莲花楼挪到了这里。
那两匹壮马便是狐狸精引到悬崖边,以作不时之需的。
三人下马后,妙手空空便笑的跟点了笑穴一般,上气不接下气。
一边笑还一边拉着李莲花,“花儿,你刚刚看到没有,那群人在那里就和二傻子一样,那脸臭的呀。”
“哈哈哈哈哈哈。”
李莲花没有接茬,还拉着阿秀离远了妙手空空一步。
“今遭便算是将你的人情还清了吧?”
妙手空空闻言连连摆手,“清了清了清了。”
“我和你讲,这风火堂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年前强行借了施家的秘籍据为己有,最后没办法只能找我来拿回。”
话说的冠冕堂皇,却没有办法改变他梁上君子的事实。
只是,自己都已经躲到这里了居然还是被他找到了。
想必那莫须有的神医之名也是施家和妙手空空搞出来的幺蛾子了。
真是麻烦啊。
妙手空空完全没有感受到李莲花的嫌弃,还在喋喋不休。
“花儿啊,还好有你,不然这场戏啊还真唱不下去。”
李莲花没有理他,朝着妙手空空便张开了手,“我的东西呢?”
妙手空空也不在意,从怀里掏出荷包就递给了李莲花,“给。”
李莲花将荷包张开一看,银钱可不止五两,李莲花也不多拿,拿了五两银子便将荷包还给了妙手空空。
“花花,你也真是奇怪,我给你一半银钱你不要,只拿五两和食谱。”
“说你不扣吧,谁欠你个三文钱,你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来。”
一边说,妙手空空一边摇头,很是费解的样子。
李莲花捏着手里的银子在妙手空空面前晃了晃:
“我的诊金呢是五两银子,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可。”
“至于,我之前让你帮我拿的菜谱呢,那是我师父的私房菜,我就好吃这一口,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那些人手里。”
闻言,妙手空空顿时好奇起来,认识李莲花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听李莲花谈论过自己的过往。
“那你师父是谁啊?”
“你也别研究了,我不过就是一条孤魂野鬼罢了。”
李莲花的话一听就是在扯淡,不过妙手空空也不和他计较就是了。
不过他的功夫心法除了考眼力见儿还有一样最重要的,那便是直觉,他的直接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既然他把李莲花当成了朋友,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妙手空空眼珠一转,嘿嘿坏笑起来,“李莲花,你是不是再找金鸳门的人?”
‘金鸳门’这三字一出,李莲花眼神中的剑意差点化为实质,惊得妙手空空浑身一颤栗。
如果说,李莲花的变化让妙手空空震惊,那么后头那剑芒毕露的阿秀,则是让李莲花和妙手空空都汗毛倒立起来。
那种感觉就仿佛在明晃晃的告诉李莲花和妙手空空:
‘你们不是我一合之敌。’
就是这个,当初李莲花捡到阿秀时所释放的剑气。
可等李莲花转头专心看向阿秀时,阿秀的剑意已经已经消失无踪。
阿秀茫然的看了李莲花一眼后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趁着李莲花急忙去扶阿秀的空挡,妙手空空留下一句:
“嘉州、灵山道场、说不定有你要找的东西,告辞。”
便运起轻功飞驰而去。
李莲花闻言也不管妙手空空的去留,将阿秀扶上马后边往莲花楼走去。
窝在马背上的阿秀在李莲花看不见的地方开始虚化,接着若隐若现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的模样。
而前头李莲花,一边牵着马一遍开始思索阿秀的谜团。
就这么突然地看到了包扎过得马腿,以及马腿布条上的血迹。
‘这人不会以血为生吧?’
这般一想,李莲花便准备上手一试,所幸这里是山林。
野物颇多。
一个时辰后,李莲花一身血污的坐在了阿秀身旁。
很是有些丧气。
原因无他,就是昨日阿秀塞给他的内里用的差不多,打来的猎物也不少,但是没一样动物的血能喂到阿秀嘴里的。
白瞎功夫,浪费内里啊。
李莲花恨不得仰天长叹,最后还是只能用水囊里的水凑合得洗了洗手。
他要试试最后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