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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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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一个人托着腮帮子在廊下坐了很久,直至暮色四合,他才磨磨蹭蹭地进屋里。

这是他第一次来伤魂的私人居所,满心好奇,四处张望。可惜这里的陈设实在简单,连一只多余的花瓶都没有,缺少风雅。

就像伤魂这个人,对什么都淡淡的,身外之物更不在他眼中。

云荒用了十几年,才让伤魂注意到自己,眼里有自己。他看到屏风后趺坐在窗边的人影,走了过去,轻声叫道:“伤魂。”

窗边的男人双目合起,腰杆笔直,双腿交叠,坐在一张草席上,格子纱窗很低,窄窄的,一面墙共有八扇,全都打开了,凉风徐徐刮进来,带走屋中的最后一丝燥热。

伤魂睁开双眼,淡色的眸中映着逐渐暗淡的夕辉,与群山,他的目光是那么空,就像神俯瞰人世。

云荒蹲下来,拽了拽他衣袖,像是怕他飞走。

伤魂便侧过头来,一张俊秀的脸跌进他眼睛。云荒也从他眼睛里看到颠倒的自己,顿感安心,说:“我困了。”

从青荒连夜赶来,又与护山大阵周旋半天,他想休息。

伤魂说:“床在里面。”

“是你的床吗?”

“嗯。”

“那你睡哪儿?”云荒又有了精神,伤魂居然让自己睡他的床。

伤魂淡淡说:“我打坐。”

云荒鼓起腮帮子,“你都那么厉害了,还要修炼?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你?”

伤魂道:“这两件事没有直接关系。”

云荒心想,关系可大了,这样下去,他恐怕一辈子都追不上伤魂。

伤魂却说:“学无止境,但人有极限,终有一日,你将超越我。”

云荒一听乐了:“你真的这么认为?”

“自然。”伤魂的语气平淡而认真。

云荒心痒难耐,黏人地挨近伤魂,头上犄角都冒了出来,“那我比你厉害之后,你要做我的人。”

伤魂望着他,没答应,也没拒绝。云荒就当他答应了,往后修炼越发刻苦,发誓要成为大妖。

他知道伤魂是个什么性子,来天机门的前几日,一直老老实实的,没作什么妖。但每日都跟伤魂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云荒很难不想干点什么。

于是时隔五年,他又给伤魂下□□了。

伤魂不曾设防,喝了茶水,如常入定,云荒在一旁紧张地瞅着他。过了大约半小时,伤魂薄唇抿紧,睁开了眼睛,气息略有凌乱。

云荒下意识撇开视线,装模作样打坐。

“……你给我下了什么?”伤魂嗓音沉沉,透着一丝撩人的喑哑。

云荒睁开一只眼,再睁开另一只眼,打量身边这个如高山之雪般的男人,微微一笑:“□□,怎么了?”

“……”

上次□□没用,这次他就加大剂量,卖药的说了,这药能让一匹病马变成种马。

伤魂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就算不这样,我也……”

云荒心中一动,“你也怎么样?”

伤魂却是身形一闪,直接原地消失。

云荒呆滞一秒,紧接着反应过来,飞出窗户,找了半个山头也没找到。他心里着急,伤魂这样,万一被别人捡漏,他就亏大了!

碰巧遇见伤魂的徒弟阿拙,他就问:“你师父平时喜欢去哪儿泡澡?”

阿拙了然一笑:“师父喜欢去冰泉修炼,你去那里找他。”

“冰泉在哪儿?”

阿拙指了方向,云荒连忙飞了过去。

冰泉在天机门最高的山峰,海拔高,温度低,这冰泉底下更有万年玄冰坐镇,寻常弟子是无法来这里泡澡的——当然,他们也无福享受。

这冰泉如其名,冰寒刺骨,一汪深泉。云荒一到这里,就被冻得一激灵,何况是泡在冰泉里的伤魂。

入了这冰泉之水,再高涨的火焰也给你扑灭了。

伤魂泡在水里,身上只有一件中衣,贴着冷白的皮,隐约可见肌肉线条,修长的脖颈下锁骨凸出,清冷禁欲如一尊神像。

云荒想亵渎他,蹲在泉边却说:“我再也不敢了。”

伤魂神色微动,终是没说什么,他说什么都是徒劳,云荒想做什么,都是做了再说。

云荒捧着脸看伤魂,伸手试了一下泉水,温度在他接受范围内,便问:“我可以跟你一起泡吗?”

“随你。”伤魂淡声说。

云荒脱下鞋子与衣服,一个欢呼跳进来洗鸳鸯浴,然后他傻了,因为他萎了。

伤魂这才解释:“冰泉有绝情断欲的效果,多泡会儿,对你有好处。”

云荒:“……”

总而言之,在与伤魂相交的前一百年,云荒与伤魂斗智斗勇,就是想吃到伤魂这朵高岭之花,却总部如意。他又不敢闹得太过,怕伤魂真的恼了自己。

众妖恨铁不成钢:“王上你怎么还没拿下他啊?”

云荒只能吹牛皮:“急什么?等我比他厉害了,分分秒秒让他当我王后。”

于是在情书不断的情况下,云荒隔一段时间就去找伤魂约战,想要分出个高低。毫不夸张地说,伤魂就是当时世上的第一人,云荒天纵奇才,苦练多年,也没追上他。

不过云荒并不气馁,以妖族的寿命来算,他还年轻,有很多的岁月可以挥霍。而伤魂修为已臻化境,只差一步登仙。

云荒怕他哪天飞升仙界,就再也见不到,暗搓搓地问:“你会成仙吗?”

人间时代更迭,王朝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伤魂始终是国师,有他坐镇,人间才得以安宁。他说:“不会。”

“为什么?”

伤魂轻若鸿毛地一瞥他。

云荒心跳加快,问:“你是为我留下的吗?”

伤魂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世间一日不太平,我便一日不走。”

云荒:“那我是不是应该让妖族跟人族打仗?这样你就永远不走了。”

“……”

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伤魂看到云荒头上的犄角已经变得成熟而优美,状若寻常地打坐。

云荒当他又在入定,捧着一只大大的水蜜桃,一边啃,一边翻看人间新出的小说。看了几页便哈哈笑起来:“伤魂伤魂,这是我们的同人小说。”

“同人?”伤魂不解。

云荒没事就四处溜达,对人间的变化居然比伤魂还熟稔,含着一口果肉说:“同人就是以我们为原型,同名同姓写的小说。”

伤魂问:“写这个做什么?”

云荒嘿嘿一笑:“他们爱看啊。”说着凑过来,犄角差点戳到伤魂的脸,伤魂偏了一下脑袋,垂眸看去。

“你看这里。”云荒白皙透粉的指尖按在一页上,念道,“……正在这日,少年妖王偶见国师伤魂沐浴,顿时色心大发,强扑过去。国师岂能让他如愿,一手握住妖王腰肢,一手掐住妖王脖子,差点将妖王掐死。”

“……”

“还有这里:妖王云荒死性不改,邀请国师伤魂把酒言欢,趁机下了□□,却被国师调换酒杯,误饮春酒。妖王燥热难耐,却被国师拒之门外,一气之下挥刀自宫……???”

伤魂:“……”

云荒啪的扔掉书,气得脸都红了:“写的什么破书,我怎么就挥刀自宫了?我唧唧好着呢!”

伤魂一弹指,那书便飞进香炉化作灰烬,说:“是吗?”

云荒愣了说:“是呀。”

伤魂看着他,“我不会将□□调换与你。”

这个云荒是相信的,就算伤魂知道水里下了药,最多不喝,不会刻意报复他。

伤魂又说:“我也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云荒点点头,“我知道……”蓦地一顿,什么意思?伤魂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拒之门外,就是会接受的意思?

云荒唰地看向伤魂,眼睛比宝石还亮,脸上透出薄红,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已经自作多情了太久,都快不敢相信伤魂会被自己打动。

伤魂叹息一声,说:“你长大了。”

第一次拒绝云荒的时候,伤魂说,你还小。现在他说,你长大了。

意思很明显了。

云荒眼底沁出湿意,在没有落下之前,两片清凉柔软的薄唇贴了上来。

伤魂吻他的眼,他的鼻梁,然后是他的嘴巴。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云荒手脚都没处放似的,也不知道换气,辗转厮磨一个吻完了,他早已憋得脸蛋通红,双目迷离,看上去更想让人欺负。

伤魂目光深深,教他换气,然后逐步侵略到最后一寸肌肤。

……

直到天亮,云荒才陡然想起来:“为什么是我在下面?!”

伤魂波澜不惊取来一盒淡绿透明的药膏,说要给他涂药。

云荒疑惑道:“我没受伤啊,涂什么药?”

伤魂:“消肿的。”

云荒反应了会儿,倏地整个人如火烧云般。

此后,云荒写给伤魂的金片越发挑逗起来,伤魂从以前的两三个月才回一次信,到一个月回一次,有时还会悄然来到烟峦宫。

为了与伤魂秘密私会,云荒专门将烟峦宫最高处的房子改造成宫殿,取名云树台。不久后,东渊皇宫也出现了一个至高的建筑,名为登云台。

云荒听了一秒脸热,登云登云,这是要登他啊。

伤魂并不常来云树台,多数时候,还是云荒千里送屁股。两人恩爱缠绵的几百年,两族前所未有的和平,就算有什么动乱,以二人的武力,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共同压制下来。

直到云荒得了一枚灵果,这灵果据说是上古大妖的内丹,四海大战时陨落,内丹遗失在海中,如今被灵蛇族寻来,献给云荒。

灵蛇族是青荒最古老的部族之一,与蛟族同出一脉,因此云荒没有怀疑,为了增强功力服下灵果,果然法力暴涨,可与伤魂一战。

于是他兴致盎然地就去找伤魂了。

却在中途失去神智,回过神来,他已站在一片血海中,满城尸骸。

云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头却看到自己浑身浴血,手上的刀冒着浓郁的魔气,正在贪婪地吸食这城中的怨灵。

云荒心跳很快,他知道那是亢奋的感觉,这让他如坠深渊,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这些人是他杀的,这座城是他屠的。

道宗十二门的人赶来,围住他,冷声怒斥他,云荒一概听不见。他们打来,他也看不见,只凭本能地回避,身体却先一步杀意毕现,越杀越兴奋!

他被这种感觉迷惑了,一会儿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本就是妖王,大开杀戒有何妨?一会儿又被自己冷酷的想法吓到,他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的!

妖王云荒统治妖族一千年后,入魔屠城,杀尽道宗十二门。

两族震惊,妖族最先反应过来,无条件支持妖王,一声号令杀向人族。人族惶恐,皇室惶恐,唯一的希望就是国师伤魂。

云荒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了整整八天。最后,他坐在白骨垒成的王座上,看云卷云舒,等一人来。

他手边的魔刀隐隐振动,仍在渴血,他座下的妖族纷纷颤栗,俯首跪拜,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秒死的是自己。

他们比谁都清楚,妖王云荒变了,他不光杀人族,也杀妖族,谁不如他意,他就杀谁。

比如前两天来看好戏的灵蛇族,云荒甚至没等他们辩解一句,就杀光了,他说:“如你们所愿,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妖。”

腥风血雨下,妖族再无人置喙云荒。

云荒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唯一让他有耐心的,就是追伤魂、等伤魂这件事,就算入了魔,也是一样的。

终于,他看到了伤魂,这个他爱了千年的男人。

云荒笑起来,一如初见,“你是来救我的吗?”

杀他,就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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