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萤愣了，“你知道？”
“嗯。”苏离唤点头，把手机还给舒萤，“不过我并不打算现在告诉舒医生。”
舒萤小脸一垮，手机也不打算拿了，埋怨问：“为什么？”
见她不拿手机，苏离唤索性指了指上面的时间，“很晚了舒医生，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休息，而不是再把精力放在这些上面。”
他把手机强塞给舒萤，站起身说：“明天我来接舒医生上班，我保证在明天第一时间，把这个人是谁告诉舒医生。”
舒萤仰头盯着苏离唤看，苏离唤也坦然地回望她。
对视好一会儿，舒萤败下阵来。
她从鼻腔里长呼一口气，心说被人拿捏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可是无奈，她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好吧，那我就不送苏先生了，慢走。”这话说得，多少带了点不满的情绪。
苏离唤笑了，也不生气，“那我走了，再次谢谢舒医生的晚餐，很好吃。”
走到门口打开门，苏离唤出去后转身看着舒萤，笑着道晚安，“晚安，舒医生。”
看着门外的苏离唤，舒萤终是不忍心，敷衍着吐出两个字，“晚安。”
目送苏离唤离开后，舒萤往椅背一靠，抱着胳膊盯了防盗门好一会儿，仿佛是要把刚刚输了的对视补上。
看了一会儿，舒萤开口，“还挺坏。”
说完她起身洗漱，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日出。
苏离唤的体面仅仅维持到出舒萤家的门。出了门后他快速走到消防楼梯，闪现回了自己家。此时他的身体像被灼烧一样痛苦，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吸血鬼嗅觉灵敏，隔着百里就能嗅到同伴的味道，且能分辨出是自己家族的还是其他家族的，
他现在只期望家里其他三位可以跟往常一样不来自己房间。
他们的身体无法消化人类的事物，除了觉得人类事物作呕难以下咽以外，最主要的是身体会出现排异，吞下去的食物如同火焰，在体内四处游走，直到强制吸收，所以没有吸血鬼会去尝试吃人类的事物。
有些事不是不想改变，而是无法改变。
几千年前，吸血鬼一直想跟人类和平共处，那时候有三位长老牺牲自己，挨个尝试人类的食物。其中两只都因为长时间进食各种瓜果蔬菜和肉类，生命不再永恒，而是像人类一样，油尽灯枯，直至死去。
大约在一千年前，最后一只吸血鬼也面临死亡。濒临之际，他终于试出了烈酒和番茄汁不会产生抵抗，且能饱腹，可代替血液。
此时屋内的苏离唤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尽数鼓起，满头大汗。
食物摄入过多，苏离唤的头发时而变白，时而恢复黑色，吸血鬼的狰狞暴露出来。
同一时间的舒萤又做梦了，梦中的她被人用利器抹了脖子。冰冷的利刃刺进大动脉，温热的血液随之流出。
疼痛感和窒息感一起袭击着舒萤的大脑，紧接着是恐惧，清楚自己即将死亡的恐惧。
苏离唤直到天亮情况才逐渐好转，而舒萤的梦也做了一夜，醒来后梦中的窒息和恐惧仍然明显。
她坐起身，呼吸急促，满头冷汗。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像是自己经历过一样。
坐着缓了好一会儿，舒萤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六点，还很早。
可是她睡不着了。
起床收拾完，比以往早了半个小时。可她到楼下的时候，苏离唤已经等在了门口。
他这个人，加上那辆幻影，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二百。
舒萤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早啊苏先生。”
“舒医生早。”
苏离唤给舒萤打开车门，“请上车。”
两人都上车后，苏离唤甚至还没有启动，就听舒萤迫不及待地问：“昨天那个人，苏先生在哪里见过？”
苏离唤看着舒萤，不禁笑了，无奈地说：“安全带！”
舒萤快速系好，然后又转头看他。
看她这样，苏离唤觉得自己如果不先说了，怕是走不了了。于是身子往舒萤的方向转了转，轻声开口。
“萧宜很喜欢刷一个人的小视频，我看昨天照片上的人跟那个人很像，一会儿去了医院，你可以问问她。”
“小视频？”舒萤皱眉，“还是个网红吗？”
苏离唤点点头，垂下眼帘，“应该是，我当时只看了一眼，记得那条视频的点赞量有两千多个。”
舒萤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的是，人果然不可貌相。”
这句话仿佛提醒了苏离唤什么，他歪头看着舒萤，语气里带了笑意，“舒医生这句话，我听着好像不是特指他一个人。”
舒萤也不心虚，转头大方承认，“没错，这句话里还包含了你和Win。”说完，她又想起什么，连忙补充，“啊，还有Ezra。”
“……”
有想过她不会客气，但没有想到她这么不客气。
苏离唤自知理亏，没再接话。扭头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开往医院。
医院更衣室里，萧宜换了一半衣服，正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那专注程度，舒萤进去都没有发现。
“嘿！”
舒萤见她没注意到自己，难得玩心起来，轻声吓了她一下。
“啊！”萧宜抬头，一看是舒萤作势就要打过去，“你干吗吓我啊萤姐！”
可最终不忍心，抬起的手在距离舒萤肩膀五厘米的位置停止。
而舒萤一早就知道她压根不会真的打自己，所以连躲都没有躲。
她打开自己的柜子，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你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说起这个，萧宜眼睛瞬间亮了。她把手机关了揣进兜里，往舒萤身边靠了靠，“诶！我跟你说萤姐，我发现了一本特别好看的小说，是吸血鬼类型的，男主超级帅……”
说到这里，萧宜立马双手握拳放在下巴，满脸花痴憧憬相。
换好衣服的舒萤无语地看了一眼花痴的萧宜，把包放进柜子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我说几遍，你没事多看点宠物医书不行吗！”
然后不再搭理萧宜，径直走出了更衣室。
萧宜不死心，连忙跟上去，铁了心的要给舒萤种草吸血鬼的好，“你不知道萤姐，那小说里描写的吸血鬼可帅了！白到极致的皮肤，冷到吓人的温度，主要是五官，精致到妖孽啊！”
走在前面的舒萤听了萧宜的话突然一顿。
白到极致的皮肤，冷到吓人的温度，精致到妖孽的五官。
这描写，怎么有点熟？
就在她想细细回想一下的时候，苏离唤过来了，“问萧宜了吗？舒医生。”
舒萤抬头，“啧”了一声，“哎呀，忘了。”然后拿出手机翻找跟袁丽的聊天记录。
“问我？”萧宜看向苏离唤，“问我什么啊？”
苏离唤耐心回答，“问你一个人。”
此时舒萤正好找到了照片，放大举到萧宜面前，“你见没见过这个人？”
萧宜接过手机仔细打量了一下照片，皱眉说：“嘶，看着好眼熟啊。”
“你前两天看过他的小视频。”苏离唤指了指前台，“就在前台。”
被苏离唤这么一提醒，萧宜想起来了，“啊！对，我想起来了。他是一个搞笑博主，拍了挺多搞笑的段子。”
说完，她身子前倾往舒萤的方向靠了靠，“怎么萤姐，你对网红感兴趣了啊？”
“不是。”舒萤把手机从她手里抢过来，退出聊天界面，翻找自己的社交软件，“你把他社交软件的名字告诉我，他可能在虐猫。”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啊？”
舒萤用最简短的话解释说：“上次警察带来的那个孩子就是被他引导的，五一和他去郊游的时候拍到了照片，就是我刚刚给你看的那个。”
萧宜听完连忙拿出自己刚刚塞进口袋里的手机，“你等我找一下那个人。”
翻了一会儿萧宜才找到，“这个，汤姆泡面。”
“汤姆泡面？”舒萤听了一脸嫌弃，“什么鬼名字。”
嘴上嫌弃，手上还一点没停地在搜索框里打上了这几个字，“行了，你快去忙吧。”
“那个……”萧宜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见舒萤好像不打算跟自己透露过多信息后，她就没再追问，转身去忙了。
苏离唤也拿出手机搜到了这个人，他看舒萤站着刷这个人的视频，关了手机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去坐着看吧，舒医生。”
舒萤回神，“好。”
两人去了窗边的休息区刷视频，另一边沙发区也有两个刷视频的人。
苏离芯和Win今天来得很早。
其实自从在舒萤的医院里工作开始，他俩就一天来得比一天早。
最初Win是想在舒萤心里留下个好印象，所以来得比较早。可苏离芯见他来得早了以后，好像不服输似的，也开始早来。
从最开始的卡点，到提前十分钟，再到半小时，最终到现在的提前近一个小时。
今天两人一起到的医院门口，只不过是从两个方向来的。
苏离芯看着站在门口不进去的Win，冷哼一声，“呦，侯爵这是晒太阳呢？”
Win也看着苏离芯，毫不生气，笑着回答，“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