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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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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璋简直气笑了:“好哇!跟不讲理的人确实没必要说道理。桔梗,你去帮六姑娘把她的桌子往后搬回来,还让五妹妹坐到第一排当中去。”

虽然桔梗跟六姑娘主仆有别,但是乐璋和令璋的争斗从兴州就已经开始了,两边早就势同水火,不拘丫鬟主子,全是仇人,既然三姑娘指挥,桔梗当然乐意,立刻就出手去搬,那边玉殊也赶紧挡在前边护着令璋的桌子不让她碰。桔梗干着急,但她跟玉殊身量相当,两人相互拉扯着,可是她确实没法越过玉殊。

眼看桔梗丧气地回头看了一眼乐璋,这事儿恐怕要不了了之,宁璋促狭一笑,心想好不容易开了戏,可不能这就偃旗息鼓了,得帮一把。于是宁璋从香囊里摸了颗碎银子,顺着玉殊的方向往桔梗的手腕子上一弹。她用的力气恰到好处,刚好在桔梗手腕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就像指甲挠出来的效果一样。

桔梗和玉殊正拉扯在一起,先感到疼,嘴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一看,可不得了!她何尝能想到是有人使暗器,立刻就怪到了玉殊身上,于是也耍起狠来,使出浑身力气把玉殊推倒在地,骂道:“好哇,你居然敢动手!搬不搬是主子说了算的,你居然跟我动手!”

桔梗发起狠来,跟乐璋也不想上下。她先占了耍狠的上风,推倒玉殊以后,立刻又扑到她身上扭打起来。乐璋大声叫好,令璋却见不得玉殊这样被欺负,赶紧上前拉架,乐璋也过去拉偏架,还趁机给令璋揍了几下,令璋毫无招架之力,坐到一旁放声哭了起来。

沈嬷嬷这时方进门。

她耷拉个脸,神情严肃地盯着全场。

乐璋被她这架势唬了一下,停了停手,桔梗和玉殊也不敢扭打了,只有令璋还在一旁啜泣。宁璋还保持着在一旁托腮看好戏的模样,禁不住笑,很努力地抿嘴控制自己的表情。

“怎么回事?”沈嬷嬷语气不善。

令璋哽咽道:“三姐姐要把我的桌子拉到后面去,玉殊护着我,却被桔梗一把推到了地上……”

“明明是你先把桌子往前拉过去的,我只是要帮你放回原位。而且分明是玉殊先弄伤了桔梗!”乐璋看不下去,又是一拍桌案,站起来怒斥,“桔梗,把你的胳膊亮出来。”

桔梗也不服气地拉了一下衣袖,露出胳膊上那道血痕。宁璋也搭眼瞧了瞧,很认可自己的暗器技术。

沈嬷嬷冷冷一笑,她端正坐在了正宗的教习椅子上,严肃道:“三姑娘,你先坐下,三个姑娘中你年岁最长,需得带头做个榜样,可是你今日带的什么头,做的什么榜样?六姑娘将桌子往前搬,既说了看不见,你若不同意,理当与她讲道理,哪有直接动手的?”

“我讲道理她不听!”乐璋见缝插针。

沈嬷嬷斥道:“这便是你的好规矩吗?”

乐璋心里有点怵她,梗了梗脖子,不太敢再犟。

沈嬷嬷又道:“这回大家一起学规矩,既然是以五姑娘为主,那么是否妨碍了五姑娘,原应该问五姑娘的意思,如何你来强出头?姊妹之间若是讲道理不管用,还可以讲规矩、讲礼义,若一句话说不明白就动手,那也太丢了孟家的脸面了!”

她娓娓道来一番,句句都点在乐璋的错处上,乐璋气得涨红了脸,又来扒拉宁璋:“五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啊!”

宁璋笑呵呵地说:“我也为难得很,原本六妹妹想坐第一排,我让给她就是,但我不坐在前面就容易犯懒,沈嬷嬷您说这怎么办?让吧,是不顾大局,不让吧,又不顾情面,真叫人为难。要不这样吧沈嬷嬷,不如您分开教,先教会了六妹妹,我跟三姐姐再过来学,这样一来,我坐前头,三姐姐坐后头,我也不会挡了她。”

她这回明显偏帮了乐璋,原因也很简单,颜夫人和令璋想踩着她入宫的行动已经摆到台面上来了,她不痛快,也不会让她们安安稳稳算计得逞,当然最主要还是她不痛快,她这人不记仇,因为有仇就会立刻报了。

乐璋非常欣慰,觉得宁璋长大了。

沈嬷嬷面色却很沉郁,冷冷道:“五姑娘,我前日才教过你,姊妹之间同气连枝,若出了忠义伯府,旁人不会管你们的母亲究竟是谁、你们是否关系亲近,她们只会将你们都视为孟氏女,你们这番形容要是给外人看到了,那才是一个大家族从里头开始散了!姊妹之间不和气是祸事,可今天三姑娘和五姑娘两个人抱团排挤六姑娘,那是祸加一等。”

宁璋混不吝地笑道:“我还想着是为了六妹妹好,给她出个主意呢,原来听到嬷嬷耳中就是排挤了。我不知道什么是排挤。”

沈嬷嬷冷笑道:“你一贯伶牙俐齿,今日我且得教你清楚,否则你们三个日后踏出伯府大门,若有一个旁人看到了这幅举动,只会说孟家没有家教!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被我点出来尚且不认,三姑娘、五姑娘,你们两个回去各抄三百遍《女戒》,好好悟一悟。”

“嬷嬷,刚才若是您早点进来,兴许她们也不敢这般吵。”

容璋姗姗来迟,这话点到即止地给沈嬷嬷提了个醒:方才你等在门口我可看到了,若不是你有意纵容,事情不会到这地步。

但她没说穿,所以屋里的几个不知道这话还有深意。

沈嬷嬷心里有数,知道容璋眼明心亮,不敢在她面前耍小九九,于是微微一笑:“二姑娘来啦,进来坐吧,今儿咱们就开始了。”

容璋笑着摇摇头:“嬷嬷且慢,我倒有些好奇,此事因谁而起呢?”

乐璋自恃有了靠山,立刻指向令璋道:“是她,她先把桌子拉到第一排,而且玉殊先弄伤了桔梗,我们才打起来的。”

容璋笑道:“沈嬷嬷,小时候我也有幸受过您的教,要不然我试着断一断,沈嬷嬷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沈嬷嬷被容璋拿捏住了,只能笑着由她说。

容璋便道:“嬷嬷从前教我同气连枝、俱荣俱损,今日却只罚三妹妹和五妹妹,岂不是才真正叫她们姊妹三个生了嫌隙?我想着,化解她们矛盾最好的方法,原应是在她们还没吵起来的时候就先将这势头盖下去,而不是先助长了她们的气焰,再一盆冷水浇灭,若是一味怕以多欺少,便只往多的那边浇冷水,从此这嫌隙便越拉越大了。况且乐璋是个最不长进的,若今日如此罚了,她只道还手了要被罚,从此她便成了第一个挑事儿的,这又当如何?若真论起来,原应屋里头这几个都抄三百遍才合适,可想着五妹妹也不剩几天在家的时间了,不如此事先放一放,咱们先学规矩,等后面有机会了,再说这三百遍的事,如何?”

容璋这番话说得极妙,她基本上已经踩在沈嬷嬷脸上打了,可是表面上又给她留足了面子,句句都说是受沈嬷嬷的教、让她指点。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氏还能说什么,明明能给她脸上呼扇几巴掌的事,还给了她台阶下,肯定赶紧下啊,难道还能挑容璋的理?

沈嬷嬷只好就着容璋的话称赞了一番:“二姑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番理论连我都未必想的如此周全。”

“沈嬷嬷只是不跟我一般计较,给我面子呢。”

容璋又抬了她一句,让沈氏不得不咽下这个哑巴亏,还得舒舒服服地咽下去。

宁璋在心中安安赞叹,容璋这一手可真妙啊,她跟着沈嬷嬷学这些不中用的劳什子学几天,都不如容璋亲自下场教她这一套。釜底抽薪、蛇打七寸,这是真痛快。

有容璋坐镇,沈嬷嬷自然得一碗水端平,而且她发现只要自己说的在理,无论是说乐璋还是宁璋,容璋都一言不发,完全不会跟她作对。沈嬷嬷认认真真上完了一天的课,最后不得不感叹,二姑娘还真是个讲理的人,早上确实是自己失了分寸,才让二姑娘都看不下去出手了,以后还是得仔细谨慎才好。

课罢,宁璋去垂华堂吃过晚饭,然后才回青天外。

她到青天外的时候,却见容璋今日竟在青天外,还坐在小院的葡萄架下和当归喝茶说话。容璋实在是稀客,这东园建好之后,她不仅从没来过青天外,更是连这个小山头都没登上过。今天容璋实在有点反常,她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今天居然当众驳了沈嬷嬷的面子,现在又在青天外喝茶,反常反常,实在反常。

宁璋觉得新鲜,于是笑眼弯弯地过去跟容璋寒暄:“二姐姐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容璋仰脸儿也冲她笑:“方才在绛玉轩用了半碗清粥。”

“没吃饱吧?拾雾,青天外有现成吃的吗,再给二姐姐上一点。”

虽然宁璋和当归将离私底下经常互相使唤,但在人前,即便她们两个扮作丫鬟,宁璋也从来不会用她们,也是有意让其他人知道,这两个人连她都不舍得用,别人更不能用。

容璋笑道:“不必麻烦了,我晚上一向吃的少。”

当归也点头:“二姑娘消化不好,晚上确实不宜多吃,其实偶尔不吃也使得。”

“如今还消化不好?你给二姐姐调了半年了,连消化不好都没根治?”

容璋忍俊不禁,忙拍了拍宁璋的小臂让她冷静:“我底子差得很,要不是有当归姑娘调理,如今何止是消化不好?况且我如今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我这一向承你的情,却还没有正经谢过,这不如今你要入宫了,鹿鹿和我一起缝了几件新衣裳给你入宫穿,我比着你的身量做的,不知道穿上合不合适,你跟我到屋里头试试去。”

鹿鹿手中捧着个黑漆葵纹木托盘,上头放着几件颜色收敛的织锦衣裳,她跟容璋和宁璋进屋后,放下托盘就退出去了。

宁璋见状,也叫将离和当归在外头等着,反正凭将离的耳力在门口也照样听见,她主要是想让容璋放心。

两人关起门来说话,宁璋笑道:“二姐姐定有要事,就请开门见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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