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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总得混碗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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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何以见得啊?”桂卿饶有兴致地问道。

此时的他虽然远未到而立或者不惑之年,甚至是知天命之年,但是却早就明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和“欲吃桃李,休栽芋头”的基本人生道理,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似复杂多变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就其骨子里而言其实还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它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个正在生活着的和曾经生活过的生命,亦即万事皆有因果,凡是已经发生的都是应该发生的,从来都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事情,换言之就是前边种下什么树后边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子,现在结的什么果子完全取决于前边种的什么树,只是这个过程可能有长有短,或者有时明显有时隐蔽罢了。

看不懂,是因为还没看透。

看不明白,是因为看到的事情还是少。

所以,他就想刨根问底,非要把砂锅打破不可。

“有很多场合,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从表面上看他是怀着特别谦虚的态度在征求别人的意见和看法,要博采众长,想虚心接受,其实他这种人骨子里傲得很,自负得要命,结果呢,绕来绕去最后他总能把别人说得理屈词穷外加服服帖帖的,光显得他正确了。”凤贤见状直接玩世不恭地冷笑道,倾心卖弄的意味更加浓厚和粘稠了。

“因为他的官大嘛。”桂卿用一针见血地语气说道。

“其实呢,他马开江是聪明,眼光看得也远,这倒是不假,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别人就都是傻瓜吗?”凤贤特别不以为然地说道,此番说的全是藏在心灵深处平时秘不示人的话。

“难道别人身上就没有一点对的地方吗?”他继续问道。

“肯定不是啊,对吧?”他自己回答道。

“这是当然了。”桂卿连忙捧哏道。

“别人后来睁眼一看,赫然发现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不同的意见,所谓的征求意见纯粹就是走过场的,他喊他们来就是要获得更多形似上的支持的,当然要巧妙地改口顺着他的话说了,毕竟人人都会揣摩对方的心理嘛,更别说那些早就功成名就的聪明人了,结果他老人家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的口才有多好,见识水平有多高,想法有多妙呢,真是可笑至极,也可悲至极啊。”凤贤又较为具体讲道,语气听着也很是客观公正,并没有多少刻意歪曲事实的意思。

桂卿在头脑中竭力幻想着那个从外观上看十分有趣的,从本质上来讲又非常类似于指鹿为马的可笑场面,真心觉得这种情况在现实中简直太司空见惯了,只不过因为形式和情景都比较复杂多样,所以很容易被当事人忽略罢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与此同时,他那颗自以为颇有些与众不同的脑袋还油然而生地想起了一个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的故事,六尺巷,顺带着他便想起了那首千古传颂的醒世名句和喻世良言: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个看似没多大意思的事情,是因为他还知道另外几句与之有关的打油诗,那就是:若无当年秦始皇,如今中国在何方?万里长城阻铁骑,后代儿孙免遭殃。

好了,有这两首互相攻击的打油诗垫底,他就更加相信“嘴是两张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青云本地民间说法了,此种情形就如同“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一样,根本就无所谓什么对和错,是与非,黑与白,就看谁的嘴更大,谁手里掌握的实权更厉害了。

“不知道有多少城建和规划方面的知名专家,包括什么交大的和南大的,都被他这个自学成才的‘实践经验’更为丰富的‘专家’辩得哑口无言和默不作声,最后不得不非常知趣地败下阵来,就听他一个人在那里瞎嘟嘟了,结果他老人家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聒噪人,有时候甚至是强词夺理,偏激和固执得要命,他还觉得要想在鹿墟政坛有所作为,就得大刀阔斧地砍杀一番,就得有着敢为人先的巨大勇气,就得独具慧眼并且敢于力排众议,这样才能好好地施展拳脚,才能真正地如愿以偿,不让自己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虚度光阴,碌碌无为……”凤贤实打实地用“黎式幽默”痛快地揭露道。

桂卿暗暗猜测,凤贤这家伙一定亲自参加过类似的规划项目评审会或者论证会,所以才能说得如此肯定和不屑的,因为光靠编造和臆想来否定人家马开江肯定是不行的,指定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咦,我觉得你好像对风头正劲的马书记的行为很有看法啊,可是我感到不理解的是,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能那么卖力地去帮着推销他的那些可能根本就经不起历史检验的观点和构想,去想方设法地替他进行造势和进一步扩大影响呢?”桂卿换了一副腔调并带着些许戏弄的意思直愣愣地问道,他仿佛已经透过神奇无比的第三只眼睛亲眼看见请来的众人都不稀罕再搭理马开江的情景了,反正该给的报酬一分又不少,该喝的酒都喝到位了,谁也犯不着再和请客的主人唱反调了。

“其实不光你的那篇文章,你原来在《鹿墟日报》上发表的报道也很多,不都是围绕着他的意思写的吗?”他接着揭露道。

“不都是多多少少地代表着他本人的意见吗?”他继续一以贯之地有滋有味地说道,根本就没想到“骂人不揭短”这句老话。

“兄弟,你心里想干什么以及怎么想的,和你必须要干什么以及你必须要干好什么,绝对是性质不同两码事,懂吗?”凤贤语气更加诚恳地深入阐述道,说是语重心长也不过分,因为他在内心深处对马开江的所作所为也是多有厌烦的,并不像他文章里写的那样。

“说句良心话,我知道你内心里其实是非常看不起我的这种无耻做法的,但是,恁哥我开个玩笑啊,你千万别介意,有句话叫讨厌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啊,对不对?”他马不停蹄地表白道,看来也是怕桂卿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因为他并不想和马开江站到一个壕沟里去。

桂卿异常开心地笑了,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轮耀眼的红日。

“我知道,不管是在部里还是在原来的报社里,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我现在都懒得去恨他们了。”凤贤稍后故作潇洒地说道。

桂卿听后不禁心想:“有时候‘一意孤行’和‘孤芳自赏’,就是两个十足的褒义词,一个人一旦活到不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认可的程度和境界,绝对是人生的一种重大突破,值得隆重庆贺一番。”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有点两面性,说严重点是有点变态,但是我没办法啊,对不对?”凤贤接着又“呱啦、呱啦”补充道,似乎有一种十分凄恻的难言之隐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吐了更加不快。

桂卿知道凤贤开始动情了,便听得更认真了。

“我首先得生存吧?”凤贤果然十分动情地嘟囔着,就像个只知道埋头过日子,不懂得抬头看路的有几个小孩子要抚养的老妇女一样,当然也差不多快到了传说中英雄流泪的地步了。

“我总得混碗饭吃吧?”他略显可怜地倾诉道,和方才的满面春风和浓烈自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造成了强烈的反差。

“与其活得窝窝囊囊、默默无闻、猪狗不如,那我还不如甩开膀子找准机会好好地大干一场呢,你说是吗?”他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企图从更深的层次上获得桂卿的理解和同情。

“嗯,谁说不是呢。”桂卿直接调侃道,希望自己说的话和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轻松态度能让凤贤觉得开心点。

“现在,我们尊敬的马书记踏着传说中的七彩祥云来了,他一看就是那种干什么事都喜欢搞点不同寻常的动静,并希望能在身后留下点让人津津乐道的传奇色彩的人,绝不是那种没点狗出息头的愿意长期甘居人后的平庸无能之辈,那我为什么不努力发挥我的小小才能,在他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呢?”凤贤突然异常开心地说道。

这话一开始让桂卿感觉颇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后来他很快就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货绕来绕去还是想要趁势乘风而起的意思啊,亦即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是这其中绝对没有“立身需谨慎,文章要放荡”的意味,毕竟一个像凤贤这一个来自乡镇基层的主要靠耍笔杆子为生的小人物还没有达到这么高的思想境界。

“既然千盼万盼的伯乐终于来了,那么千里马怎么能窝在隐蔽的地方一动不动呢?”凤贤更进一步地说道,这回趋炎附势的意思更加露骨和直白了,就算桂卿的智商再低也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虚伪比欲望要可怕一万倍,索性凤贤此话并不虚伪。

“你这样做当然也是无可厚非的,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我听有的人私下里议论,说自从马开江来到咱青云之后,无论是电视上还是报纸上,亦或者是大大小小各种会议上,批评和批判性质的报道和意见几乎是一点都没有了,明面上全是歌功颂德和夸耀赞美的声音,你觉得长期这样发展下去是好事吗?”桂卿在沉默半饷后忽然大发感慨道,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意味很是浓烈,与他心里想的并不完全一致。

毫无疑问,这就是极为典型的牢骚和不满了。

“兄弟,你这就有点管得过宽了,操了不该操的心,要知道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你没事操那个闲心干什么?”凤贤伸着因为过于瘦弱而显得略长一些的鸭脖子直直地教训道,当然也是好心好意地教训,并不存在别的什么不三不四的想法。

“哦?”桂卿本能地反应道,他听后心中还有些不服气。

“你想想,像你我这种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小人物,正儿八经的草木之人,在人家大人物那里算老几呀?”凤贤明明白白地妄自菲薄道,完全没有那种“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的潇洒劲头。

“再说了,那些纯属负面的一看就是批评性的东西,就算你大着胆子敢写,就算你写得好,人家也不敢给你发啊,对不对?”他接着便提出了另外一个同样十分现实而严肃的问题,把桂卿头脑里本就有些杂乱的思维引向了更加深奥的也更加需要理性之光照耀的领域。

“哼,这个年月别管有意还是无意,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见风使舵或者顺水推船啊?谁敢硬着头皮往那个什么上撞啊?”凤贤随即嘟囔道,也学着刚才桂卿用过的牢骚语气发泄着心中的某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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