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成绩其实是玄沧刻意为之。

如果他想，名次其实可以更高一点。

该学的他都学了，别看他最近学习好像很不在状态的样子，那也是因为老师现在教的，他都会了。

上课听不听讲对他来说，根本也就无所谓了。

毕竟他这个大脑不是普通人类的大脑，而是可以做到过目不忘的大脑。

之所以还将自己成绩维持在高二期末的水平，主要是因为感受到了凌翎似乎在学习上面有点压力。

凌翎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中无意之间还是透露一点她想跟玄沧上同一所大学却又觉得两人成绩可能有点差距的意思。

玄沧也不想凌翎追的太辛苦。

有动力当然是好事儿，但也要维持在一个度内。

等凌翎的成绩先追上他，他再考虑进一步吧。

凌翎对此毫不知情。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小龙君可是胜负心很强的。

哪怕是虚拟人物形象，也要一争高下的人，怎么会明明能考班级第一却还要自己成绩把控在第8名左右呢？

不过凌翎在学习方面，还是比较专注自身的。

主要是，她成绩又不如玄沧，怎么好意思对玄沧的学习方式指指点点。

好在，凌翎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原先成绩就不差，基础还是比较扎实，脑子也还算好使，又有动力，肯努力，成绩想不提高都很难。

终于，一学期下来，凌翎的成绩迈入了班级前十，甚至还比玄沧高上一名。

寒假在即，凌翎捧着成绩单，喜气洋洋，感觉今年势必能过个好年。

凌翎又看了眼玄沧的成绩单，各个科目都很均衡，总得来说都还不错，班级成绩和年级成绩也没有退步。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的成绩终于靠近了！

不过，凌翎也不确定这对于玄沧来说是不是个好消息，她私心里是挺高兴的，但刚拿到成绩单时，当着玄沧的面，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胜负心很强的小龙君被她超过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打击。

好在是她想多了。

玄沧根本没有多看他自己的成绩，相比较他自己的，他更关注凌翎的成绩。

在看到凌翎的成绩后，玄沧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这次考得不错。”

凌翎偏着脑袋，仔细观察着玄沧的表情，确认他没有不开心之后，才松了口气笑道，“刚考完我就觉得还行。”

“放假可以好好休息了。”玄沧也转头，看着凌翎瘦了一圈的小脸，有些心疼，“都瘦了。”

凌翎摸了摸下巴，“瘦了吗？我前两称体重没变呀。”

玄沧又看了眼凌翎身上鼓鼓囊囊的羽绒服，“穿着衣服称的？”

凌翎嘿嘿一笑，没否认，心说同桌还真不好糊弄。

“穿我给你的毛衣了吗？”玄沧问。

凌翎直接拉开羽绒服拉链，露出里面粉嫩嫩的针织毛衣给玄沧看，“穿了！巨暖和！”

玄沧视线顺着凌翎拉开拉链的动作自然而然落在了凌翎的胸口起伏处，顿时呆滞，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挪开视线，严寒的冬季也格外燥热起来，结结巴巴道：“看，看到了。”

凌翎看着玄沧白嫩的耳廓慢慢染上红色，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是有点豪放了。

凌翎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转过身，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苗苗过来喊凌翎一起去上厕所，就看到这两人端正笔直的朝前坐着，这要是上课时间也就算了，姿势标准，老师们很爱，但下课时间还这个姿势，就显得格外诡异。

尤其两人神色似乎都很不自然，脸上还都有着可疑的红晕。

林苗苗原本已经张开准备喊凌翎名字的嘴又默默闭上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两人终于从双向暗恋转为明恋了？！

凌翎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玄沧之后，很快就憋不住告诉了她唯一的好闺蜜林苗苗同学。

林苗苗听闻之后，也毫不惊讶，还给凌翎回了一句，我早就看出来了。

凌翎当时就很震惊。

她自觉表现的还挺正常的呀，怎么就早看出来了？

……那玄沧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林苗苗则让凌翎安心。

所谓当局者迷，也就是她这个旁观者，又认识凌翎很多年，对凌翎很了解，才看出来凌翎和玄沧在一起时得体举止背后暗藏的小心思，其他人顶多就是随大流瞎猜，而玄沧本人，更是不可能看出来。

不可能三个字，林苗苗还有重复了一遍。

凌翎对此非常好奇，为什么林苗苗能那么肯定。

林苗苗回，要是玄沧能看出来你喜欢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克制？你俩肯定早在一起了！

凌翎：“……”

她其实不是很懂“克制”这个词出现在这段对话里究竟代表什么含义……但最后一句话，还是蛮有道理了。

按照玄沧的性子，要是知道她的心意，起码会先把“龙王妃”这事儿再提出来说上几遍。

就是很可惜不能把她的奇幻经历全都说给林苗苗听，让林苗苗一直坚定的认为玄沧之所以对她这么特殊是因为喜欢她。

不然凭林苗苗多年吃瓜八卦的经历，在情感问题上，其实很能给凌翎出出主意。

林苗苗站在两人座位旁没说话，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一点端倪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但就这么干看着，确实没什么用。

然而林苗苗又怕贸然开口，毁坏了玄沧和凌翎之间微妙暧昧的气氛，说不定待会儿这俩还有后续呢。

要是被打断了，后续就接不上了啊。

所以，此时此刻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可能是悄悄离开。

哪怕真的很好奇，林苗苗也不想破坏好闺蜜的大事儿，打定主意之后，就动作轻巧的准备默默转身离开。

最后还是凌翎按捺不住，转头准备悄咪咪看一眼玄沧的反应时，余光扫到了林苗苗鬼鬼祟祟的身影，喊了声，“苗苗！”

林苗苗眉头一皱，感觉坏事儿，转过头来，看向凌翎，小声朝她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凌翎：“……？”

继续什么？

这丫头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回来！”凌翎叫住她，“上厕所？”

好闺蜜之间还是有点默契的，都不用林苗苗开口，凌翎就猜到这个时间点林苗苗来找她干什么。

“嗯！”林苗苗点头。

凌翎从座位上站起来，玄沧看到凌翎要出去，也跟着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凌翎站起来时莫名腿一软，身子就朝旁边歪了一下。

玄沧眼疾手快，倾身过来扶住凌翎。

两人之间距离瞬间拉近。

凌翎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玄沧，瞬间脸颊更热了。

本就不太自然的气氛顿时更加微妙。

“……小心点。”玄沧好歹是不结巴了，小声提醒了句。

凌翎强装淡定的站直身体，也低声回了句，“……好。”

林苗苗激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无声大喊——

卧槽卧槽！

这满是粉红泡泡的氛围？！

这要是没什么她名字倒过来写！

然而。

等她和凌翎手挽手出了教室，林苗苗立刻八卦问道“你俩怎么回事儿？”时，得到的却是凌翎信誓旦旦的说“没什么，你别瞎想”的答复。

林苗苗顿时失望。

她倒是不觉得凌翎在骗她，毕竟，凌翎暑假的时候就在微信上跟她承认过她喜欢玄沧的事情了，两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也没有必要瞒着她。

“你们也太能墨迹了吧！”林苗苗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都一学期过去了，怎么还没有进展！”

凌翎：“……”

怎么感觉你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着急？

“我着急啊！”林苗苗紧跟就道。

凌翎惊诧的看了眼林苗苗，一瞬间差点以为这丫头学了什么读心术。

不过应该就是碰巧。

“你有什么着急的？”凌翎不解。

“当然急啊！”林苗苗说，“这马上寒假了，高三下半学期本来又短，而且学习压力更大，留给你们俩谈情说爱的时间肯定更少。”

凌翎简直哭笑不得，“……你想多了吧，都快高考了，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林苗苗：“所以我才急啊！以我这成绩，肯定没法跟你们考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我还怎么现场磕糖！”

凌翎：“……”

感情这丫头还是她跟玄沧的cp粉呢。

“别想了姐妹。”凌翎伸长胳膊，搂住了林苗苗的肩膀，“高考之前都不可能，我可是要好好学习的人，谈恋爱只会影响我学习。”

“所以高考之后就可以了？！”林苗苗眼睛亮了起来。

“……重点错了！”凌翎无奈。

林苗苗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知道你是要考清北的人，肯定不能让男人影响你拔刀的速度对不对。”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像话吗？”凌翎都忍不住笑了，“我哪里配得上清北，随便考个985或者211就行了。”

林苗苗转头，冲她竖起了大拇指，“我姐妹牛逼！”

凌翎按下她的手，“别太崇拜姐。”

“你这毛衣颜色还挺好看的。”林苗苗刚刚一转头，就看到了凌翎敞开的羽绒服里穿着的浅粉色毛衣，顺嘴夸了句，“在哪儿买的？”

“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说起这个，凌翎还有一点不好意思。

“谁呀？”林苗苗有点好奇，“怎么会想起来给你送毛衣啊？还是粉色的呢。”

“……我同桌。”凌翎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骗人，说了实话。

虽然，这个实话说出来，一定会收到——

“卧槽卧槽！？玄沧！”林苗苗激动地脚步都停了下来，还拉着凌翎，一副凌翎不交代清楚坚决不让她走的架势，“还说你们两个没什么？！他都给你送毛衣了！”

“小点声。”凌翎看着走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带着林苗苗往边上靠了靠，“就是送个毛衣而已，又不是送戒指。”

“你还想让他给你送戒指！？”林苗苗眼睛整个亮了起来。

“……你正常点。”凌翎扶额。

“我懂我懂！”林苗苗傻呵呵笑了笑，“毛衣呀，多温暖，是比戒指更实用多了。”

凌翎：“……”

虽然但是，确实很温暖。

这毛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穿上似乎能自动调节温度。

如果不是这大冬天的，只穿一件毛衣在室外走动仿佛脑子被冻坏了，凌翎其实完全都不用再多加一件羽绒服在外面。

“那你帮我问问玄沧，他在哪里买的呗？”林苗苗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粉，很清新，“不用别人送，我自己去买就成。”

“这可不是买的哦。”两人身后突然传来龟岁岁的声音。

凌翎和林苗苗齐齐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看到龟岁岁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她俩。

凌翎顿时紧张起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和苗苗刚刚说得那些，不会被龟岁岁都听到了吧？

她应该没说什么过于暴露心意的话吧？

一边说着，凌翎还一边勾着脑袋四处看了看。

还好，没在走廊上看见玄沧的身影。

若是龟岁岁真的听到了什么，就强势威胁他不准说出去！

其实如果真想听的话，哪怕玄沧和龟岁岁此时此刻都坐在教室里，也能听见她和林苗苗的谈话。

但能听见她们说话，也就代表能听见中间这么长距离中所有人的说话声。

那么多人齐齐发出声音，太吵了。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龟岁岁和玄沧都会专门封闭五感，只保留正常人类水平的感观能力。

很明显，现在并不属于特殊情况，龟岁岁只在靠近她们两个时，才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刚刚才过来。”龟岁岁狐疑的看了眼凌翎，感觉她好像反应有点过度，“你们难道刚刚在说我坏话？”

“当然没有！”凌翎见他一脸茫然，放心了不少，“你哪里有坏话可说。”

龟岁岁羞涩一笑。

“不是买的！？”林苗苗可还一心记挂着之前那件毛衣呢，“那是自家织的？”

“嗯！”龟岁岁点头，看了眼凌翎，“阿沧没跟你说吗？那是他亲手织的呢。”

凌翎顿时愣住。

亲，亲手织的？！

“他没跟我说啊……”凌翎喃喃道。

“我去！”林苗苗直接捧着脸，真的是要磕疯了，“玄大少爷居然还会亲手织毛衣！也太浪漫了吧！”

虽然她刚刚猜测是自家织的，但也只是觉得是玄沧他们家里的阿姨织出来的，可真没料想是玄沧亲自动手的成果。

龟岁岁心说，小龙君居然还不好意思告诉凌翎啊。

那这个功劳他帮他邀了。

“阿沧他也是第一次织这个东西，织了好久呢。”龟岁岁冲着凌翎道。

凌翎这会儿压根注意不到龟岁岁十分刻意的语调和眼神。

她低头，看了眼正穿在身上的毛衣，心情复杂，又酸又甜。

一瞬间，她都想干脆直接告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