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内，颜淡一脸气愤地抱怨道：“应渊这个小人，他表面温文尔雅的，但实则呢？肚子里一堆坏水。”

“本来凌瑶仙子已经为我求情了，他倒好还是让我抄百遍天规，这也就罢了。但他打着放过我的旗号又罚芷昔去衍虚天宫，他分明就是想整我们。小人。”

芷昔在一旁若有所思，并没有说话。

录鸣却用着近乎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众人眼中如此完美的帝君，还有这样一面。”随后，他又笑呵呵地道：“这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丰满了一些。”

芷昔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颜淡听了录鸣这话，将袖子在他面前一甩，不满意地说道：“哎！你到底和谁一伙的你。”

芷昔在一旁，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闹着，笑着劝道：

“好了颜淡，帝君翻龟不过是童趣之举，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你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小人，他还能一笑了之，可见他宽宏豁达，是个正人君子。”

颜淡听完，一脸不可思议，她双手搭在芷昔的肩膀上，摇晃着她道：“芷昔，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这是色令智昏啊你！他还要罚你去衍虚天宫听候吩咐哎！谁知道他会不会刁难你。”

芷昔却不觉得这是个苦差事，毕竟她也真的很想再近距离看应渊帝君一次，上一次仙阶晋升大典，她只是因着凌瑶仙子的解围，才匆匆看了帝君一眼。

她双手扶住颜淡，温柔地安慰颜淡，道：

“多少人想进衍虚天宫还进不去呢。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应该珍惜才是。你不用担心的，他是帝君，总不可能欺负我一个小小的副掌事。”

颜淡恨铁不成钢地对着芷昔做了个鬼脸，随即转头叹了一口气。

……

衍虚天宫内，应渊君站在亭廊内，看着不远处的天河从青石崖一泻而下，廊亭内的一阵清风拂过，吹起了他的衣袖和发带。

青崖前，凌瑶抱膝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任凭一些细小的水花随着清风飘落在自己的脸上和身旁。

自从天刑台回来，凌瑶就这样呆坐了一个时辰，而身后的应渊君也是这样站了一个时辰。

此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仙侍陆景行礼，道：“帝君，妙法阁芷昔求见。”

“叫她进来吧。”

陆景行礼退下。

凌瑶此时终于有了一点动静，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随即撑起地，踉跄地站了起来。

应渊伸出手，随即瞬间移动到凌瑶的面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凌瑶知道自自己回来坐在这的时候，应渊君就在身后，但她确实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丝璇的死，让她很难过。

凌瑶看着自己胳膊上修长的手指，顿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哽咽地说道：

“帝君……，我…我好难过。我没…没能救下丝璇，反而让她神行…俱灭了，我本来…本来不想这样的。”

此时的几滴泪，恰好滴在了青石地板上，溅出了一朵朵泪花。

凌瑶心里很难过，也很自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能说服自己劝住眼泪，可是真的当应渊过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不听话了。

应渊看着满脸是泪的凌瑶，神色动容。

他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泪迹，温柔地说道：“情罚不可违逆，冰锥刺骨之刑，非常人所能承受。你虽未救下她，但至少化了她的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若真有机缘，丝璇也未必就一定消失了。”

私自保下罪仙元神有违天条，原谅我不能将真相告知于你。丝璇，愿你能顺利度过忘川重新开始，也不枉，我们的心意。

“真的吗？”凌瑶扬脸问道。

“真的。本君向你保证。”应渊坚定地回答道。

“走吧，妙法阁的芷昔还在等着我们。你上一次不就说过，想要看看如今的她，心境是否有所变化。”应渊随即，扶着她往前走。

“原来帝君是因着小仙的这句话，才让芷昔来衍虚天宫的。”凌瑶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应渊。而应渊不语，则代表默认了。

应渊，你真的很好。虽然你在外人面前冷冰冰的，但跟你相处时，才会知道你只是面冷心热，只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埋藏心底。

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动了情，你会狠下心来送我上天刑台吗？

不，如果有那么一天让你两厢为难了，我一定会自己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无桥。

……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的感觉，眼泪这个东西，在亲近的人在的时候最忍不住。我想我写的女主也是这样子的，毕竟目前来看，她和应渊接触的时间最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