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嘴突突的，比他父亲的火箭炮还凶猛。
宋凛川有片刻的语塞。
垂首瞧了康涟洏数秒，又过去坐下。“客观地说，情侣能做的事多了去。不是我这个甲方挑刺，你扪心自问，你作为女朋友，都做了哪些？”
“对！跟您的努力相比，我简直咸鱼。您就差没把我放到动物园去展览、送去拍卖会拍卖了！”
康涟洏把手机啪地摔在桌上。
手机里，两张照片来回跳动。正是酒店里的那次和老家的那张。
宋凛川淡扫了眼:“角度找得不错。”
康涟洏调整下呼吸，默念《莫生气》。“宋总，我落后的哄男友招数生产力跟不上您日益增长的契约女友标准需求。您另请高明吧。”
“知道自己没达到要求，就该更努力。临阵脱逃，可不是富婆的必备素质。”宋凛川直视着她，深眸中水波微漾:“还是，你吃醋了？”
宋美艳这是什么脑回路？她吃空气的醋吗？
康涟洏翻了个白眼，“我也不费力跟您掰扯合同的效力问题。反正您是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这份不定期合同，我现在通知您解约。需要赔偿多少钱，您尽管开口。我砸锅卖铁，也还不起，您别憋坏了自己。”
这丫头，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不但骂他，还一副“有本事你把我拆吧拆吧卖掉。”的倔样。
这要搁战场上，绝对是一宁死不降的女英雄。
宋凛川抬指钳住她的下巴，不怒反笑:“康涟洏，你凭什么跟我硬气？觉得我对你不一样？还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您也可以把鞋脱掉。”康涟洏拍掉他的手，蛮力上来，竟一把掀得他后仰过去，斜倚在沙发扶手上。
这么身娇体柔易推倒吗？
康壮士震惊。
随即狐疑地打量着四周，“今天的视频录了吗？照片拍了吗？您打算什么时候再放出去？”
宋凛川慢慢起身，继续刚才的话题:“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你父母吧？你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你躺平了，他们怎么办？”
“宋美艳！”康涟洏暴吼一声，又把他推倒，还整个人压了上去，让他先躺平了。“你不要太过分，我忍你很久了！”
“是吗？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宋美艳扬睫轻笑，分外妖娆。不但没把人推开，还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唔，又细又软。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比女人还美。我不做点什么，好吃亏哦。”康涟洏以指尖悠悠描摹男人的面部轮廓，最后按在他的唇上。
棱角分明，又微丰弹润，看着就很好亲。
康壮士怒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慢慢低头下去。
“川儿，妈妈敲了几次门你也不应，是在休息--吗？”
清脆的高跟鞋声入耳，康涟洏憬然抬眸，与立在待客室水晶门外的精致女士大眼瞪小眼。
气氛稍显尴尬。
她吸吸鼻子，慢慢地从宋美艳身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露出程式化的微笑:“宋先生，您的口腔卫生良好，请继续保持。再见。”
随即收好自己的东西，稳如老狗地往外走。
经过精致女士身边时，还礼貌地朝她低了低头。
宋凛川目送康涟洏开门出去，才慢条斯理地起身，边整理仪容，边打招呼:“妈，您怎么过来了？”
“对啊！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要去隔壁大厦的嘛！”
傅风华眨眨眼回过神，转身就走。
“傅总，您这就走--”
江特助眼见一道紫影风一般地刮出董秘办，招呼都没打完。
傅风华迅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等在楼下的秘书打电话:“你喷点香水，盯着出口。见到一个粉毛衣白裤子，背着白色书包的小姑娘，就去把香水送给她。记住她的反应。”
掐了线，傅风华喜不自禁地笑了一会儿，才折回董秘办。“江特助，回头给你老板准备些营养品，人参鹿茸什么的，提醒他按时服用...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准备吧，你又催不动他。”
无辜被嫌弃的江特助:“...”
见傅风华又往外走，忙跟上去。“您不是找老板有急事吗？”
“那事不重要，不问也行。我得赶紧回家准备聘-多聘一些家佣。以后川儿带朋友回家玩，我们才能不失礼。”
傅风华说着说着就进了电梯，徒留江特助风中凌乱。
傅总平时就雷厉风行，遇上关涉老板感情的乐事儿，就越发具有行动力。
想到方才微红着脸从总裁室奔出的康助理，江特助大胆判断:傅总一定以为自己见到儿媳妇了！
赶紧敲了总裁室门进去，“老板，夫人似乎对您和康助理的关系产生了误会。”
“什么关系？”
宋凛川笑望他一眼，又低头去看手中的东西。
就冲这异常温和但明显憨痴的一笑，江特助就知道，老板又被康助理捋顺毛了。
不对！老板有什么立场生气？他应该哄康助理啊！
“夫人好像以为，您交女朋友了。”
江特助低声道。
“是啊。呐，定情信物。”
宋凛川抬高手臂，捏着木章显摆。
真的假的？是他不明白，康助理变化太快。
江特助眨眨眼，一整个魔幻了。
宋凛川收起木章，同时也收回笑容。“瑞泰银行那边，尽管让安百业去贷。单笔不超过五千万，累计不到五十亿，不用跟我说。”
“好的。”
江特助应声，思忖道:“今天的新闻爆出后，安总不趁机搅动舆论，而是径直去了瑞泰申请巨额贷款。如此紧盯时机，又沉得住气，倒是难得。”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明知有些东西一搅就散，自然会趋利避害。”
宋凛川敲打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耶？
往时提到安家，老板总是难掩嫌恶。这次阵仗搞这么大，眼看着要偃旗息鼓，老板竟十分不以为意。
他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家多金要跟我分手。”
下一刻，江特助家大老板就直视着他，开始答疑解惑。“如果安家今天没按捺住，我便可以就势解了婚约，同时解除与多金的协议。”
这...
是他在没有扣奖金风险的情况下能听的吗？
江特助一时激动得有些迷糊，下意识说:“这不是好事吗？”
被冰刃般的目光一刺，瞬间清醒。“对，您在合同里表明了，要在适当时候跟康助理说清楚真正的意图。如果今天就解了约，等于您违约了。”
“是啊，眼下的结果刚好。”宋凛川笑了下，目绽柔光:“我不想对多金违约。”
江特助打了个寒噤，觉得老板这样比目露凶光还瘆人。“但客观上看，康助理不会介意的。一则可以早点解约，二则能拿到一笔违约赔偿金。您多给些，心里也就过意得去了。”
“说得好，江特助。”宋大总裁如他所愿地凶气毕露:“那么我就跟你解除劳动合同，再给你一大笔违约金？”
“哎哟，手机怎么静音了？樊律师来电也没接着。这一连两个，莫不是安氏有重大情况？我得赶紧回一个。”
“让樊澄查查多金父母的情况。特别是她暑假回家以来，一家人及与亲友近邻相处的细况。”
“哎！好。”江特助立刻收起装模作样，出去联系樊律师了。
宋凛川拿起手机，把编辑好的一段文字删了又改，增了又减，最后变成简洁明了的一句话。
【照片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回答他的是红色的惊叹号。
“就违约，不怕社死你就拿着合同去告我。”
公交车上，康涟洏按下删除键，顿觉好友列表分外和谐，窗外阳光十分灿烂。
她忍不住深呼吸，下一秒就惊天动地地咳起来。
那位颇有精英范儿的靓丽小姐姐把香水当成保湿喷雾用不说，还想带着她一起保湿。感动得她当场就连打了三个喷嚏，夺路而逃。
还有那位撞破她跟大老板奸情(bushi)的精致女士，应该就是馥华的董事长了。
看到她，就知道宋美艳那张脸是怎么来的了。
传闻这位傅董事长思维开阔、行事飒爽，理论上来说不至于把她当成为求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预约成功的信息传到，康涟洏欣喜地点下确认，心情更轻松。
成功是需要后天努力的，所以明天打工女王决定放松一下。
-
回到寝室，姚黄告诉康涟洏帮她取了快递。
“可能是商家发的样品。”
康涟洏取了小刀开始拆封。
“不像哎！你看这个包装，过于精美了吧？”
姚黄双眼bulingbuling地凑近:“碧野上城，盛。。。华州来的快递。你在那里有姓盛的朋友吗？”
“是盛老师。”康涟洏已经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手机。“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手机丢了吗？他说想办法帮我找回来。”
“天呐！现在的教授都这么热心肠的吗？别的不说，我是没见过被偷了的东西还能找回来的。”姚黄双手捧心:“你不该请盛老师吃个红烧牛肉面之类的表示感谢吗？”
“有道理。”
康涟洏举起手机准备给盛寒时发消息。
对方的语音电话却先一步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