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城散布变异因子确实可以造成恐慌，对我实现报复。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黎不解：“你和他有仇，并且还拿他的命刀做诱饵？”

“时机不对。”接话的不是金今而是刚进来的赵东升。几天忙下来，拥有丰富经验的老队长也有着同样想不通的地方。他坐下来，给自己泡了杯茶：“正好这点我也想不通。大家一起来盘盘。”

“金晓晨是一个逃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想要报复我是肯定的，但是不是第一优先。”女巫先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

“因为你拿他的命刀做诱饵？所以他气急败坏？”苏黎这时候没动脑子，就顺嘴说了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理由。

“如果真的很在意，他当时应该尽力去抢夺。”金今否定了苏黎的回答：“那天他虽然派了一个王级的异类，但是对方早就失去了晶核，空有架子。就像……”说到这里，女巫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就像是应付差事一样。这个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派了一个看起来很强的人来，以显示命刀对我的重要性。但是到底能不能抢到他并不是很在意。”

她的话让苏黎想到了火车站的一幕：“确实，在候车室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一开始的对象非常可怕，后面又很具有传染性，咋看之下真的非常恐怖。但是一个靠谱的大巫出来控场，灾害性立马就得到遏制。”苏黎倒不是拍金今的马屁，他实话实说，当时面对那些感染者自己真的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结果女巫一到，直接丢个时停的巫术，后面基本上就是手到擒来，一点危害都没有。当时苏黎真的非常佩服。大巫到底是大巫，比自己对上的那些所谓的准大巫厉害多了。巫术不在乎大小，关键是精准有用。

“是的，那次的袭击恐怖威慑要大于实质性的伤害。”赵东升点点头：“那么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做一个这样的威慑。如果是为了后面在大学城下手做预告的话，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命刀？这种威慑根本不可能对金巫有什么压力。金巫的使命是抓住或者杀了他，越是这么做，就越只能证明他的危害性大。”

“而且他的威胁反而提醒了我们提前预防。在大学城的那些布置虽然花费了我们几天时间，但是有效地杜绝了大面积爆发的危险。再过两天，基本上就可以彻底排查清楚。”李锐刚进门就听见里面的讨论。他拿来了两份检测报告，分别出自国立研究院和海市的分院。交给金今的时候顺便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几天的忙碌也让他产生了怀疑。

“再过几天……”苏黎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时间？其实他们主要的目的是争取时间。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大学城，这么多人，这么多检测，从准备到检测完毕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我们的注意力会在被转移。”

虽然觉得苏黎的话有道理，李锐还是有点想不通：“他要这段时间做什么？修复伤势？”

这个时候金今已经开始翻看两份检测报告。她的脸色铁青：“他要繁殖。或者说进化。”

从两份检测报告来看，这些异变因子确实有感染作用，但是代际递减效果也比较明显。传播几代以后就没有危险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问题不大。但是两边都做了逆向推演。结论惊人地相似。

第一，这个异变因子里确实有金晓晨的基因。也就是说，母体是金晓晨。第二，作为母体的金晓晨激素可能出现特向变化。有可能进行繁殖，或者是以繁殖为基础的进化。虽然金晓晨是男人。但是他之前吞噬融合了多个异者甚至还有一个大巫。男女的基因都有，繁殖不是不可能。第三点最为重要，这种繁殖需要吞噬大量优质的生命为前提。最好的自然是异者或者巫，其次就是年轻充满生命力的□□。那么大学城几乎是不二选择。

听完女巫对报告的总结，赵东升不确定地说：“你的意思是，他明面上是传染大学城的学生，实际上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其实躲在里面暗自发育。只要我们注意力都在检查血液做检测。那一旦混乱起来，压根不会注意到死去的学生到底是感染变异的还是被吃掉的。”

“有道理，确实大学城最满足他的需要。”李锐也点头表示赞同。

金今和苏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总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这个时候，一个队员走进来向赵东升请假：“队长，今天我必须回家了。我妈病了，我妹妹还在幼儿园。我得去接她。”

异者的家里人未必是异者。就算都有异兽的血统，能够觉醒的也只是少数。绝大部分人最后依旧是平平安安无惊无险地过完一生。

赵东升点点头，这种事情也没办法的。现在不是人手问题是工作方向问题，留着下面人加班确实没必要。

幼儿园？小孩子。苏黎张口：“孩子？”

金今却说：“婴儿。”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年轻的□□，大量的聚集，方便潜伏，并且容易采摘。除了大学城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海市的妇幼产业聚集地，专门的人造岛——赤子岛。岛上有着全国最出名的妇幼医院，配套的月子中心和婴儿护理医院。完善的婴幼儿护理保健医疗中心。还有很多婴幼儿相关的服务和配套项目。岛上常年处于满负荷状态，时常保持在3000-4000个婴幼儿左右。虽然比不上大学城，但是这也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更重要的是，这些孩子绝大部分都很健康。而且他们毫无自保能力。就连岛上的工作人员和医务人员也是七成以上的女性，一旦出事，基本上就是灾难级别的。

苏黎马上站起来：“他在赤子岛？”

金今摇摇头示意少年坐下：“只是有可能。虽然现在大学城的情况比较明显，但是我认为赤子岛也需要关注。”

赵东升苦笑一下：“我们的人手已经严重短缺，大学城和赤子岛只能顾上一头。”

女巫站起身：“这样，你们还按照原计划进行排查筛选。另外注意大学城里可能出现的异变。”之前制定的计划详细周密，金今不想随便破坏安排：“我自己去赤子岛。我们保持联系，无论哪边找到金晓晨立刻发送消息。”

金今的安排目前来看是变动最小的。唯一担心的是万一找到金晓晨的时候金今不在，可能在她赶回来之前是场苦战。但是赤子岛上情况更加复杂，没有人会拿几千个婴幼儿的性命去赌。所以，就算是空跑一趟也是必须的。而且以金今的战斗力，就算正面撞上了金晓晨应该也有办法应付。换其他人基本都是送人头。

苏黎这个时候也赶忙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关键时刻需要一个传话的。”他边说边朝着赵东升看去，那个意思非常明显。

赵东升点点头，苏黎的战斗力确实不错，但是最近状态太不稳定了，跟在大巫身边对他更加安全。而且，没有守护者的大巫再强也是有着致命缺陷的，派一个异者在身边也是应有之义。

出了驻地，金今直接跳上一辆越野车，苏黎很有眼色地跳进车内，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当女巫发动的时候，他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接下来，少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陆地飞车。金今那副冷淡疏离的外表下始终有着一个过于奔放不羁的灵魂。

雨还在下，还是很大。但是金今一路油门踩到底，数次与撞车翻车的危险擦肩而过，开得那个惊心动魄，导致过于年轻的苏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下车，少年就不顾形象地扶住车门大吐特吐。

金今顾不上察看苏黎的状态。现在的情况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因为连日的大雨，原本连接赤子岛的桥梁已经被淹没。现在风高浪大，也没有过去的船只。从现实看，这座人工岛已经被物理隔绝了。

“现在怎么办？”苏黎刚才问过附近的人，临时搭建的浮桥材料要明天才能到。最快的搭建速度至少要一天。但是金今等不了这么久。现在的他们是分秒必争。

站在岸边的灯塔上，金今默默地观看着海面的状态。海市市如其名，是一个沿海城市，也是出名的港口城市。因为历史原因都是围海造地。人工岛距离陆地的距离不算远，只有几十公里。但是这短短的几十公里在这样的暴雨天气里，却是几乎不可能过去的天堑。

沉思良久，金今对身边的少年说道：“我先过去，你在岸边等着。明天浮桥搭好，你再过去。”

苏黎没反应过来：“我现在和你一起走。”

女巫摇摇头：“多带一个人消耗的太多，没必要。”言下之意，苏黎在战斗的时候帮不上自己，多带他一个消耗掉的力量不合算。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对于少年来说确实有点打击。

苏黎耷拉着脑袋闷声答应。女巫转过头，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有那么点撸狗的意思：“我能搞定的。”随着她的说话，金今的身体逐渐开始虚幻，她在进入灵界。作为次空间的灵界是绝大多数巫的禁地。并且不断流动的空间也会造成进去的大巫迷失。但是金今有自己的定位办法。从灵界走可以避开海水的阻挡，直接空间折叠转移到赤子岛。

作者有话要说：在震旦，人是非常重要的。所以非常看重生育率，对于产妇和婴儿的护理也是非常高水平的，补贴啥的也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