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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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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的那场巧遇或多或少地让直子的心境有了波澜。但在回到禅院后,她便立刻又投身于各种等待她批阅的文件和汇报中,再也没了多余的心思思考其他。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正月中旬后,高专开学为止。在抓紧时间处理过那些必须由她来决断的事务后,作为高专的一名学生而非禅院家继承人的她干脆地把那些非必要的东西甩给了禅院家的其他人,接着愉快地去高专摸鱼(上学)了。

其实直子最初并没有去高专读书的想法。在前世,她的教育是在被收养后由老师来完成的,今生则是在禅院的家庭教育里长大。与最初启蒙时的女德教育相比,在被确立为下一任家主候选后——禅院直未在高专毕业后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候选身份,选择了去东京发展自己的乐队事业,完全不沾染禅院的相关事务,于是直子几乎没有争议地被默认为了下任家主继承人——她所学习的各种课程也都是为此服务。

直子本人喜静的天性也在这样的环境里得到了助长,如果不是某个个性跳脱、只是心血来潮就能不分时间跑来拉着她出门还总是喜欢惹她生气的家伙的存在,她的性格会变得比现在的她还要阴暗(糟糕)。这是直子心里明白却绝不会承认的事。

而对像她这样出身咒术界世家的术师来说,咒术高专教授的那些针对普通人出身的未成年术师设计的特色教学内容是他们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就会接触和学习的东西。就算咒术高专(占比不高)的文化课老师全都是超高薪聘请的名师,有条件得到同样甚至更好的的教育的他们也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学校学习。

实际上,即使京都校历代的大部分学生都是通过家系入学(正式接收非家系入学的学生是从日下部笃也那一届开始),真正抱着学习知识的念头入学的却是极少数。有的人是因为家族内部那些不好言明的隐私,有的人是为了增长实践经验,也有人是单纯讨厌家里的氛围……总之,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观念传统的世家术师不屑于靠高专“镀金”,也正因如此,与咒术界给人的保守(刻板)印象相反,京都校的学生们往往富有个性,人数虽不多,却是各种思想齐聚,离经叛道者大有人在——直子也是在入学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同样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辅助监督的来源不同,相当一部分辅助监督在意外接触到咒术界以前并不了解咒术界,这份工作本身也需要一定的培训后才适合上岗,所有辅助监督在正式进入「窗」之前都会在两所咒术高专接受包括各种理论知识和结界术学习等辅助监督需要的专业技能在内的“速成培训”。(说是速成,但根据个体差异,期限通常在6个月至18个月不等。截至目前为止的最快毕业记录则是由禅院吉次创下的三个月又十八天。)

这些都是她能把握(利用)的东西,而此前一直待在禅院的她在进入高专前并没有深刻的认识。让这样的她察觉到自己有必要接触高专这个渠道的契机是加茂绵。

……

“你有想过去高专上学吗,直子。”两年前的秋分节时,趁着假日邀请直子出门吃饭的加茂绵如此问道。

彼时的京都已经进入了红叶季,大街小巷间一片深浅不一的枫红。节日期间,许多市民和特意来赏枫的游客身着各色服饰,在漫天枫叶间留下一张张笑容满溢的照片。在穿过众多散落的欢声笑语后,结束了晚餐的两人并肩而行,慢慢行走在淀川的河堤边。

节假日的欢乐在白日时短暂地驱散了人们的负面情绪,目之所及较往常清净了许多。夕日已近,空气中随风弥漫着金木樨落下的花瓣,遥遥流落在粼粼河川上,香气丝缕牵连。那应该是非常悠长好闻的花香,即使直子闻不到,她的心也在少年不带多少起伏的沉静声音响起时融入了那花瓣飘零的舒缓流水中,随之变得平静。

“高专……为什么问这个,你在高专发生了什么吗?”直子有些困惑。但她知道加茂绵不会无端提起这个话题,便尝试着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来推测他说出这句话的原因。

加茂绵在4月时入学了京都高专。在那之前,他已经告诉过直子他会去高专这件事,而直子“保持适当的距离才能长久相处”的原则让她没有询问原因。

“嗯。”

“是好事?”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的直子露出了微笑。

“学校很有意思。”加茂绵扭头看着她。傍晚的风轻微拂起他的发尾,那双白日里璀璨冰冷的黄金瞳也在渐深的暮色中趋向了光华内敛的琥珀色。

他的评价让直子升起了一点好奇心:“能让绵君觉得有意思……具体是指什么?”

“老师、前辈、辅助监督。”加茂绵的回答很简洁,但直子理解了。

“学校里的人很有趣吗……能力还是个性?”

“不止。”加茂绵摇了一下头。他安静了一会(直子知道他在思索怎么组织语言),又道:“他们中有很多人的想法和咒术界的主流不同。”

“……”直子嘴角的笑容不变,清透的碧眸却已染上了薄暮之色。她猜到了加茂绵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些老师和前辈来自其他的家族,他们被家里排斥后来到了高专。还有一些在咒术界受挫,对现在的咒术界抱有质疑。我也陆续接触了不少辅助监督,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咒术师思维’,而且经常和各种普通人打交道。”加茂绵的观察力极其敏锐,且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逐渐“适应”了环境。比起幼年两人刚认识时他的直言不讳,现在的他会自主判断自己观察到的事物,并依据实际情况采取他认为正确的行为。

就像他多年前通过在总监部见到理应不该出现的禅院雀子时推理出了直子的情况后立刻写信给她那样。就像他从来没有询问过直子因为部分感官的缺失偶然出现的迟钝与异常,却总在不动声色间照顾着她的体验和感受那样。

“我认为你需要亲自去接触他们,确认他们是否能成为我们的助力。”他说。

对直子来说足够充分的理由。足以引起她的正视、让她开始考虑由此展开的新安排的理由。但她还是沉默了一会。

“只是这样?”直子想要无视心头冒出的那点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失望。可是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她失败了。

“绵君今天邀我出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吗?”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温柔、清澈。

加茂绵:“……”

他停下了脚步。直子也随后停了下来。两人站在河堤边,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四周随着时间和地点的移动逐渐变得安静,只有残阳在河面上跃动着似有若无的节拍,那是由水流与晚风共同协奏出的旋律。

“那是用来说服你的正当理由。”加茂绵率先开口了。他背光站着,夕阳下的物影模糊了他的脸,唯有一双凝视着她的眼睛在明明灭灭。

“正当理由?”她或许不该再问的,可是她想知道。她想知道这个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的人能否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满足她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期待。

“嗯。我有自己的私心。”加茂绵毫不犹豫地说。他原本不准备说出来,但只要直子问了,他就会告诉她。

“这几年来,你的状态越来越紧绷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逼迫自己,但这样下去不行。”加茂绵的语气很平静。他只是在单纯地述说着自己得出的结论,而直子好像听见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

是被指出了这一点的不安吗?她不知道。

“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但时间还长。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那些你不喜欢但不得不做的事,和其他的同龄人一样享受青春。我认为高专不会让你失望。”加茂绵停顿了一下。这次他显然迟疑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他再一次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行为。

“……不用担心。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你的。”

直子没有注意到他在说出这句话前悄悄移开了一瞬的视线——因为她被心中强烈涌动着的快乐催促着,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好。”

她的贪婪(期待)再次被满足(响应)了。

……

高专确实没有让直子失望。各种意义上都是。

“哇啊,这是什么!”禅院真希抓着慌乱之下取下的黑框眼镜,不可思议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方才还满满当当的视界已经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清净。她又把眼镜举到眼前——这次没有戴上,但隔着薄薄的一层镜片,她眼中立刻又出现了庭院的樱树下的那对黑白异兽。黑色的那只眼睛半眯地卧在地上,尾巴不时缓慢地摇摆一下,白色的那只则凛然站立着,双目炯炯有神。她的妹妹禅院真依被金发的少女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在了外形俊美威严的白色猛兽背上。禅院真依起初有些害怕,双手揪着直子胸前的衣料不敢松手,直子不得不柔声告诉她:“别怕,真依。你仔细看看,这孩子是谁?”

禅院真依闻言愣了愣。她小心地偏过头,望着玉犬·白那和她整个人差不多大的脑袋。玉犬也扭过头,任禅院真依谨慎地端详着它。看了一会后,禅院真依的眼睛越睁越大:“……小白?”

听到小姑娘细弱而柔糯的呼唤,玉犬·白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气声,算作回应。

“真、真的是小白吗?”禅院真依顿时眼睛一亮。她慢慢松开手,在玉犬·白的背上小心翼翼地坐稳,低头看着玉犬,试图把身下的这只猛兽与曾经亲昵地靠着她的白色小狗崽匹配在一起。直子也适时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给予她鼓励:“是的。真依很聪明呢,这么快就认出来了。小白也很高兴。”

被直子夸奖了的禅院真依立刻脸红了。她的脸颊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红得发烫,羞怯地半抿起的嘴角却是越扬越高,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分反映出了她现在的心情。

“这两个就是只有真依能看见的幽灵小狗?哪有这么大的‘小狗’啊,真依你骗人!”把眼镜戴上了的禅院真希凑到了玉犬·黑旁边。她完全不惧怕即使卧着也像是一座隆起的小土丘的黑兽,仰着脑袋围着玉犬·黑走了几圈(即使这样她也看不见玉犬的全貌),直到脖子发酸了才扭头看着坐在站起的玉犬·白背上后让她看不太清脸的禅院真依,眼神犀利地“指控”道。

“我没有骗人……”这么说着,禅院真依有些无措地看了直子一眼。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比她要小上几圈的小黑和小白突然变得比姐姐大人还要大了,更不明白为什么真希突然也能看得见从姐姐大人的影子里钻出来的它们。明明在今天之前,姐姐大人放出来的小狗和小鸟、小兔子都只有她看得见、碰得着。

“真依确实没有骗你。她是你妹妹,但越是关系亲密就越要注意说话的方式,你可不能这么伤真依的心,真希。”直子轻轻叹了口气,朝着禅院真希伸出手。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剔透的冰糖融化开来,滴落在人的心上:“过来,真希。”

禅院真希不吭声,脚却默默地朝着直子那边去了。

“它们是由我的咒力凝聚成的式神,我可以自由控制它们的体型。之前真依见到的是它们的幼年体,所以她才会那么说。”直子先是解释了玉犬的大小问题,才笑着对禅院真希说:“现在明白了吗,真希?要是明白了,就要对真依说声‘对不起’才行。”

禅院真希:“……”

“真依,对不起。我不该说你骗人。”她别扭地转过脸,看着一旁的空地,声音倒是不大不小,让在场的几人都听见了。

“没关系的。我知道真希没有恶意。”还红着脸的禅院真依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好孩子。”直子微笑着抚摸了几下禅院真希的头顶,在她瘪着嘴但没有动弹的时候把她也抱了起来,放在了禅院真依的身边。

“直子,我要坐黑色那只!”禅院真希还没坐稳就又扬起了声音,转眼便恢复了嚣张的样子。

“好好。”直子纵容地点着头,心念微动。感受到她的呼唤的玉犬·黑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身旁。直子把禅院真希从玉犬·白的背上抱了下来,刚凑近玉犬·黑,她就从直子怀里挣脱开,几乎是蹦跳着坐在了玉犬·黑的背上。

“好软!”她娇小的身躯被没有注入咒力强化时显得柔软蓬松的长毛簇拥着,禅院真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瞬间便被超大只的毛茸茸俘获了。

禅院真依伸出双手,轻轻摸着玉犬·白的耳朵。温软细腻的绒毛显然让她十分喜爱,她忍不住把脸也贴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蹭着。玉犬·白的耳朵微微颤动着,一动不动,唯恐吓到了她。

看着两个孩子和玉犬玩得开心,直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似水。她的目光在禅院真希戴着的眼镜上停驻了片刻,才转过头对身边不远处一直沉默不语的禅院雀子笑道:“如何,雀子?是很有趣的东西,对吧。”

“……是的,直子小姐。”禅院雀子望着玉犬·黑身上的禅院真希,眼中的复杂情绪在直子向她说话时收敛,化作了无奈的笑意:“这是您在外得到的特殊咒具吗?能让无咒力者看见咒力,确实很珍贵。”

“珍贵?”直子重复了一遍她的话,音调上扬,听上去有些飘忽不定。

她笑得更开心了:“不不,雀子,你误会了。虽然现在还不能量产,但它的制作难度最多不超过三级。”

这是制作出那副眼镜咒具的渡边彻亲口告诉她的。

听到她这么说,即使是向来端庄自持的禅院雀子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算是研究咒力探测仪的过程中做出的副产品,把现在这个阶段的探测仪的显示屏改造一下就能用了。不过受到制作者(我)本人现在的能力和咒力成像的精细度影响,这东西的磨损速度会比较快……我想想,最理想的情况下应该能坚持两个星期。你先拿去给人试验一下效果,再把实验数据整理好给我,我有用。”一边捣鼓着他的第727代咒力探测仪,一边把装着三块“玻璃”的盒子随手推给直子的渡边彻理所当然地说道。

完全是把在被赶出家门来到高专后一直资助着这样的自己的后辈(投资人)当成了有求于己的投资人(后辈),丝毫没有考虑过对方不仅是自己在度过了生活窘迫的一年级(主要原因是他又缺钱又不积极出任务)后迎来的最大金主,还是自己家族惹不起的禅院家下一代继承人。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直子也和以往一样包容了他的低情商。有价值的人才值得她摆出最礼貌最亲切的态度来招揽,更何况,这对渡边彻来说可能只是他在追求自己的目标途中产生的副产品,但直子倒是对此兴趣不小。

“渡边前辈真厉害。”直子真心赞叹道,端详着盒子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那几块方形“玻璃”。如果仔细去看,还能看到玻璃的右下角用咒力刻写着一个小小的家纹标识——家纹代表着咒具制作师的出身,咒力则是咒具的驱动源与咒具制作师的身份象征,兼具美观与实用。

渡边彻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观察着手上那台比起以“6”开头的失败品要大了一圈的机器,听到了直子的赞扬也懒得露出一丝表情:“等我手里的这个成功了再说,现在还早得很。”

“不用对自己这么严苛,渡边前辈。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让我意外了。”直子说。毕竟她最初并没有抱太大期望,更多地是出于过去的那些记忆选择了资助他稀奇古怪的想法,然而渡边彻的行动力和对他那些其他的咒具制作师不屑一顾的念头的执着都令直子惊讶。

他可以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不休不眠地尝试好几天,却也能因为一点不合他意的微小瑕疵将其他人看来已经很不错的咒具毫不留情地毁掉而不是拿去买卖,哪怕那是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得来的成果(“把这种东西卖给别人是对我名誉的侮辱!”本人曾难得激动地表示)。如果不是他这样的性格,他也不至于在直子试探着提出以她个人的名义资助他时答应了她的资助——为了购买各种材料和个人生计,实在是没钱了。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不是他这样的性格,她也没法这么轻松就用金钱获得他的友谊——以及其背后家族未来的助力。

直子不介意“浪费”一些资源让那些对她有特殊意义的人高兴,但如果能从中获取利益自然更好。渡边彻是毋庸置疑的天才,渡边家对他的“恨铁不成钢”反而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与他的交情(对他的帮助)意味着对受历史影响一直谨慎地把握着与其他家族的距离的渡边家向禅院的倾斜。要是能让他家里的其他人甚至更多的咒具制作师都来替她做事就好了……如果以后有机会做到,一定要想办法抓住才行。

某些想法在温柔无害的笑容下悄悄流转,直子听到了渡边彻没什么力气的抱怨:“什么叫‘现在这个程度’?我在你眼里原来是这种废物吗?”

“你想多了,前辈。”直子当机立断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这个可以量产吗?如果之后的实验效果不错,我想试着先在「窗」里推行一下。我记得前辈你和「窗」里的很多人都打过交道吧?”直子知道他为了那个咒灵探测仪,找了很多辅助监督了解过他们探测咒灵的原理和工作经历。

“可以是可以,它的制作难度最多也就三级水平。不过,制作成本太高了。”渡边彻回答得很果断,看来他也思考过类似的问题,“我是从五条戴的墨镜那里得到的灵感,用的也是和他的墨镜一样的材料,只是逆转了运作原理。虽然效果还不错,但价格太贵,我也还没解决磨损快的问题。除非有办法解决成本问题,不然无法量产。”

“好吧。”直子有些遗憾地接受了他的解释。

暂时搁置了这个念头,直子盖上盒子,向渡边彻告辞了:“那我就先去实验这里面的东西了。等结果出来了,我会让人送来的。”

——禅院真希现在戴着的眼镜就是那三块玻璃中的其中一块打磨过后的产物。当然,在给她使用前,它的“同伴”已经经过了其他志愿者的试验。在确认对普通人确实有效后,直子才特意抽出时间回家,把它当作礼物送给了自己的妹妹。

此时距离高专开学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气温日渐升高,京都校新入学的新生们也逐渐适应了此前从未想过的生活——让直子尤其讶异的是,今年的京都校迎来了四名女生。其中有三位都是出身于咒术世家,另一位则是禅院吉次过去在和其他咒术师一起出任务时救下的有咒术师才能的幸存者:之所以要特意指出她们的背景,是因为在后者受禅院吉次的影响下对直子形成的不加掩饰的狂热崇拜里,其他三名原本还勉强维持着在家里的矜持的新生在入学后不久也“原形毕露”,纷纷坦白自己其实是因为崇拜直子才反抗了家里的安排,毅然决然地来到了高专。

被迷妹(后辈)包围的直子一边欣慰于她们在高专的这段时间愈发明显的改变,一边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气:后辈们实在太热情了,让她有些撑不住。

她会在这时候回禅院,除了见真希真依以外,多少也有求清净的意图。

不过对她来说,能够休憩的时间总是宝贵又短暂的。等她收到了来自禅院吉次的短信后,直子便在两个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目光里收回了玉犬,温柔地和她们告别了。

等直子走出禅院家时,黑色的丰田世纪已经等在了门外,禅院吉次亦然。

“我知道自从绵君出国后,大家的任务压力都增大了许多。不过,为什么你会替我接受埼玉的祓除任务?东京校那边忙不过来吗?”刚见到面,直子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东京校学生一般只负责关东地区的祓除任务,京都校则负责关西地区。这是两所学校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是这样。”禅院吉次却否定了直子的猜测。下一刻,他的话让直子忍不住露出了微微恍惚的神情。

“我们在那里发现了禅院甚尔先生的踪迹。虽然您之前说过了不用去打听对方的动向,但综合我们观察到的那些情况,我认为有必要将一些情报禀告给您。为了让您亲自确认,我便在「窗」监测到当地出现咒灵后接下了任务。如有冒犯,请您……”

禅院吉次之后所说的话都被直子忽略了。在听到了那个已经间隔了一年多的名字时,她的心绪已然再次飘回了去年春末的那个早晨。

……那一天过后,禅院甚尔带着禅院日和的遗体和禅院惠不告而别,随后再次消失在了直子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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