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希以为父子谈心什么的炼狱杏寿郎怎么样也需要做个几天的心理建设,将所有想要说的话先在心里头过滤一遍什么的,结果这个铁憨憨自她这里回去之后当天就去找炼狱先生交流去了。
至于结果嘛……
看着脸都被揍的五颜六色的猫头鹰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她的心中也就有数了。
所以,看过以上案例的好孩子以此为鉴,不要学。
“所以说,你这是被炼狱先生打的吗?”停下正准备喝牛奶的动作清希一言难尽的站起身,走到宿舍里头小圆桌旁的毯子边坐下。
那是一张她后来买回来专门铺在这里的,有的时候白天回到宿舍里头不想坐床上和凳子上,她就躺那里,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贴着地板午休,这里绝对凉快。
炼狱杏寿郎在看到对方示意自己也坐过去之后就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唔姆,是的。”
“可能是我询问的方式不对,让父亲的不快,所以就……被揍了一顿。”说到这里炼狱杏寿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清希唤出美食背包,一边在里头翻找着什么,一边无比赞同道:“估计你的话戳到炼狱先生的肺管子了吧。”
又撇了一眼肿的跟着被人往上面浇了四五六七种蔬果的“发面馒头”,她吐槽道:“不然,哪个父亲会一直对着自己孩子的脸招呼的。”
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她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对方躺下来,炼狱杏寿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那么,已经解决炼狱先生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了吗?”打开手上的盒子,用搭配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坨透明的胶体在手上,剩下的又被她收起来塞了回去,她一边将它们往炼狱杏寿郎的脸上抹一边问道。
随后,她半是开玩笑道:“总不能脸都被揍这么肿了,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吧,那杏寿郎你也太亏了。”
原本因为年纪还小,带着婴儿肥,脸看起来很圆了,现在被这么一揍,这脸除了像发面馒头外就跟次郎现在用的饭盆一样的圆了。
“还没有。”头枕在黑发女孩的腿上,看着她一点点的把什么东西涂在脸上,冰冰凉的感觉令他物理意义上痛到发热的脸感到舒服多了。
“为什么?”清希手上给炼狱杏寿郎抹医生芦荟制成的芦荟胶不停,不解地问道。“问题很难吗?”
“嗯。”说到这里炼狱杏寿郎的精神也变的蔫蔫了起来。头上的两搓小啾啾也耷拉了下来。“阿希,你有听说过日之呼吸吗?”
清希低头与炼狱杏寿郎的视线对视。
如果这中间没有六十多年经历,说不定她还能记住这个杀鬼番的剧情,但是,现在的她不行了,原本她还可以找系统问问的,但它也被主脑召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面对炼狱杏寿郎的问题她也就爱莫能助了。
“抱歉,我其实对于呼吸法什么的知道的不多。”也就知道一个目前已知的五大呼吸流派都是从起始呼吸.日之呼吸当中衍生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只要是鬼杀队的人,他们都知道,所以,对于炼狱杏寿郎来说,没有一点的参考性。
“所有呼吸流派都是从日之呼吸当中衍生出来,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炼狱家族所继承的炎之呼吸。”炼狱杏寿郎心情低落,声音也很轻的说道。“父亲大人最近的心情之所以会那么的差是因为他阅读的家族流传下来的书籍,他认为所有的呼吸法只不过是在东施效颦……除了日之呼吸,其他所有的呼吸法都是伪劣品,冒牌货。”
只听了头枕在自己腿上的男孩的开头,清希就猜到了结尾,她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在把他的整张脸都厚厚的涂抹上了医生芦荟胶后她问道:“那杏寿郎你是怎么想的?”
“我吗?”并没有经历太多事情的炼狱杏寿郎滚圆的眼睛里头短暂的出现了迷茫,“我不知道。”
父亲大人脸上那种就仿佛自己坚定的支撑着自己去杀鬼的信念一朝崩塌的样子到了昨天还依旧历历在目。
那些“别做梦了,我们都不是天才”,“当上炎柱又怎么样”,“无聊到根本没有半点意义”,“我们都只不过是被日之呼吸抛弃掉的伪劣品”的恶毒的话也依旧仿佛在耳朵回响。
炼狱杏寿郎侧身,双手怀上清希的腰,脸埋进了她的肚子里,声音闷闷地问道:“阿希,我是没有才能的人吗?”
看着只露出个后脑勺给自己的猫头鹰……头,清希嘴角抽了又抽,抽了又抽。
杏寿郎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脸上被我刚刚才涂了医生芦荟胶???!!!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没关系,没关系,衣服脏了大不了等一下换了。
小伙伴这会儿正处在他这个年纪所不能扛下的人生低谷期呢。
先安慰,先安慰!!!
这样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之后,清希双手搓了搓,将手上多余的医生芦荟胶当护手霜涂抹了开来,等到差不多干了她才把手放到了怀里这颗脑袋上。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一边顺着头发抚摸着,一边说。“杏寿郎,你可是在还没有学会炎之呼吸就在鬼的手下保护住了我没有被吃掉的人欸,如果这样的你也被判定为“没有才能的人”的话,那么你告诉我怎么样的人算是“有才能的人?”
会使用起始呼吸.日之呼吸的那位剑士吗?
那我觉得,在炼狱先生的眼中估计整个日本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被判定为“有才能的人”,这其中还包括主公大人。
因为与“伪劣品”比起来,不会呼吸法,又不知道鬼的存在却又被大家保护着的普通人那就是比“伪劣品”还没有才能的垃圾。”
清希越说越顺溜,越说越觉得炼狱先生在这件事情上面太过轴,太玻璃心了。
自己想不通也就算了,却又在儿子担心的跑去担心时,将那种糟糕的负面情绪也都一股脑的压到他的身上。
她是有说让杏寿郎去问,可不是让他去听他吐黑泥的。
“为什么你们不换一个角度去想?
所有的呼吸流派都是从日之呼吸之中衍生出来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日之呼吸它本身就非常的难学?难学到没有人可以复制?
再来,鬼杀队会使用呼吸流派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战国时代,那么再往前呢?从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的鬼杀队是拿什么与鬼在对战?
靠的是一条条队内同伴们的性命换回来的。
十个人,又或者二十个,三十个人的命换一只鬼的命。
那个时候没有呼吸法,大家都没有丧气,愿意用自己与同伴的命去换鬼的一条,可是为什么偏偏到了在有了可以杀鬼的能力之后反而丧气了起来?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杏寿郎你知道吗?”
抚着炼狱杏寿郎的手停了下来,清希面无表情,她的声音不算响,也不能算温柔,却是将一些炼狱槙寿郎不想要承认的事情没有委婉的扒了出来。
感受到怀住自己腰的手臂又紧了紧,清希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拍拍他的头,她无奈道:“稍微松一点,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杏寿郎。”
腰间处那种被勒住的感觉消失了,她继续道:“说来说去,只是因为妒忌,妒嫉自己所学的呼吸法并不是最强。
可能,这种情绪在最开始的时候还很小,可是当又遇到了诸事不顺,天灾人祸等让人会积攒起负面情绪的时候,那种妒忌的心情就会在身体之中爆发,让人走向极端。”
“我有很多的菜刀。”她话峰一转道。
闷在清希肚子里头的炼狱杏寿郎听到一阵东西摆在毯子上面的声音,他好奇地终于不打算把自己给“闷死”的坐了起来。
看着被摆了一地的刀身被白布条缠起来的长长短短二、三十把刀,他一脸错愕,“这,这些都是阿希你的菜刀吗?”
从中看到过一两把眼熟的刀,炼狱杏寿郎不太确定地问道。
清希点头,“对,这些都是我的菜刀。”
她把其中一把没有缠着白布条的菜刀与它们单独摆开。在对方一脸不解下她解释,“这一把是我之前不小心拿错杀过鬼的,现在我不用它切菜了。”
炼狱杏寿郎一脸恍然,表示理解了。
“这里的每一把菜刀都是我花天价一把一把买回来的,它们每一把的性能都非常的好,值得我买它们时花出去的价格。
可是对于我来说,它们每一把我用起来都不顺手,强行去让自己去适应它们只会在某一天里头被它们划伤手。”
她从一堆菜刀里头拿起其中一把递到炼狱杏寿郎的面前给他看,“只有适合自己的,用起来顺手的,不会伤到自己的菜刀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菜刀。”
炼狱杏寿郎看着横在自己眼前泛着寒芒的菜刀一时无话可说。
等对方看够,清希收起自己一堆的菜刀,“日之呼吸已经成为传说,所以为什么活着的人一定要去和已经成为了传说的东西去比?日子是朝前看的,而不是倒退的。
与活在战国时期的古人比这本身就很奇怪……而这种心情以家族日记的方式延续到现在……那得多恨啊。
话说回来,所有的呼吸流派都是从日之呼吸当中衍生而来,那样的话,当初那个会使用日之呼吸的人应该是所有呼吸流派的师傅/师祖吧,做弟子的妒忌师傅/师祖什么的不是反过来了吗?
不是应该说做弟子的太笨,嗯,考虑到日之呼吸已经绝迹,那应该是做弟子的身体条件并没有达到可以学习日之呼吸的基础线,所以他们才没有学会的不是吗?
这样的话,又为什么去妒忌?”
炼狱杏寿郎听的一愣一愣的。
虽,虽然没怎么从中听到阿希责骂父亲大人的词,可是他就是觉得她那话里头句句都是在说父亲大人不行的意思。
“怎么样?被安慰到了吗?”清希一脸严肃地问。
炼狱杏寿郎两条分岔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唔姆,阿希,你刚刚前面的话是很安慰人,可是后面的……”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要是被父亲大人听到的话,可能他也绝对会揍你的。”
清希叉腰,一点都不带怕的,“让他打,只要不打死我,我就找悲鸣屿先生哭,找主公大人哭。
甭管炼狱先生的那件事情,他打人就是不对,你看谁站他那一边。”
可是,你指的他,是我的父亲大人啊。
炼狱.大孝子.杏寿郎心中纠结道。
“总之,如果杏寿郎你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去找瑠火夫人问问怎么办吧。”清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道。
这种事情除非自己想通了,放下了,不然就如一根刺扎在心里头拔不出来。
她对炼狱杏寿郎说的那还是委婉的,更刻薄的话她这里也还有。
比如,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嘴巴上说着人人平等,结果有的人还不是生在富豪之家,有的人却生在贫民的家里头。
在资质普通,才能也普通的普通人里头,鬼杀队里头的人也是让人妒忌的对象。
一身好本事,哪怕后来退出鬼杀队,出去后开武馆,开道场,给人当保镖哪一个不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好前程?
做为已经站在了被绝大多数人羡慕嫉妒的那一层的人,炼狱先生还有什么好自暴自弃的?需知你在妒忌比你更强的人时,更是有无数的人在妒忌着你现在身处的这一层。
“现在,杏寿郎你的心情好一点了吗?”清希又问了一句。
“我……其实也不太知道。”炼狱杏寿郎语气复杂道。“不过,总的来说要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好多了。”
“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清希说着伸手抱着他的头就往自己的腿上按去。
一边重新给他的脸抹医生芦荟胶,一边瞪着眼警告道:“这一次杏寿郎你别在我给你抹好医生芦荟胶的时候再把脸埋我肚子上了,要是再敢把它们全糊在我的衣服上的话,我就要让你给我去洗衣服了。”
“唔姆,我知道了。”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炼狱杏寿郎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再和女孩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