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神神秘秘地把小潇拉到边上:“诶诶,你快跟我过来。”
“干嘛啊。”
小潇扔下帕子。
“你发没发现最近老板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张妍挤了挤眼。
小潇往左边一瞄,道:“何止呢。”
“我就说嘛,我以为你都没发现,太邪乎了。”
“那是你反应太慢。”小潇泼她凉水。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张妍掐他:“你说不说!”
小潇疼着啊了声,见陈之钦瞥过来,赶紧捂嘴,小声道:“我说我说,你眼力见儿都跑哪去了。”注意到张妍又要下手,他赶紧一缩,“发现没有钦哥天天来店里的时候,都有哪些规定顾客?”
“常来的不都那几个么?”
小潇无语地摇头,直接点明:“阮梨那姑娘知道吧。”
张妍恍然大悟,瞪大眼睛捂嘴:“老板?阮梨?”
小潇一副你才知道的鄙夷表情。
“你们两个隔哪儿嘀嘀咕咕什么呢?”
陈之钦正往桌上每个琉璃瓶里插着花,见两个人还在那偷偷说着悄悄话。
“今天的甜品上了么?过会人都要来了。”
“好好,钦哥马上!我现在就动!”
陈之钦奇奇怪怪地看他们,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平时他没来监工,这两人究竟是几点开店的。
“老板今天多了一支不一样的花诶。”小潇瞧见吧台上,故意扬声。
张妍一边咋舌这人可真胆大,一边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老板到底会怎么解释。操作台上多了一支粉色玫瑰,这不是重要的,关键还包了起来,小巧精致,一看就是送人的,准没错。
“甜品摆好了?”触及到陈之钦警告的目光,小潇尴尬笑着,赶紧跑到后厨去,这不就问问嘛,嘿,他今天眼睛就二十四小时站岗了,看他钦哥到底要给谁。
阮梨入职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基本熟悉了平时的工作。作为新人,她看起来虽然安安静静的,一副柔柔的样子,但人却肯吃苦,处理事情极其认真。同一个部门中的孟琬就很喜欢她。
所以,头几天,孟琬就主动找她搭话,两人开始渐渐熟了起来,平时也经常一块去公司食堂吃饭。
见马上到点下班,孟琬转过椅子,抻了个懒腰:“阮梨,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去酒馆玩儿呗,终于到周末了,要不要跟姐一起去?”
想到今天下午的安排,阮梨只能抱歉:“不好意思,琬姐,我一会有别的事。”
“那好吧,可惜了。”
“哎,孟琬我去,最近加班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周末怎么也应该放松放松。”
“OK,那晚上一起。”
落日距离公司只需要乘坐地铁十一二分钟就到了。
阮梨过去的时候,见这个点吧台前还排着小半长个队伍,最近人都很多。
因为周五,周边的大学生也搭车出来玩,她知道有许多人都是奔着陈之钦来的。
阮梨走近店里,直接绕过队伍找了张空桌坐下,她默默盯着桌子,果然当初许濛姐说得不假。
好想把他藏起来,阮梨被脑子里莫名蹦出的话吓到。
点完单那个女生没打算走,往边上站了一步,所以陈之钦并没有看到被挡在身后的人。
但刚刚推门的时候,小潇一早就瞧见了,眼睛蓦地亮起来,连忙捣了捣张妍胳膊。
“干嘛,一会洒了你负责啊!”
“有好戏看。”小潇兴高采烈地往阮梨坐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边上女生站在哪,见陈之钦一点儿都没看自己,觉得这趟出来有些亏。
随意扯了句话,进入主题。
“老板,这花儿挺好看的,好想让你忍痛割爱一下。”
“不知道店里有没有老板娘?”
后面女顾客见有人问了重点,也按耐不住。
“是啊是啊,陈老板,落日到底有没有老板娘啊!”
陈之钦侧头望向边上那一束小花。
完全不受起哄影响,就听他含笑说:“不好意思啊,这花儿就是送给老板娘的。”
小潇低着头使劲憋笑,一拳锤在操作台上,一下子所有人注意力都转移过来,他尴尬地赶忙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地甩了甩手,张妍简直是无语。
众人接连喔了起来。
也有人一阵阵叹气。
阮梨坐在他们后面,无意识摸着桌布格子的手一顿,心跳得厉害,人也坐得直直的,仿佛偷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是被发现她都不好意思面对这么多人,她现在肯定脸红了。
但刚刚站在吧台边的女生闪开一步,这一下她就暴露出来了。
陈之钦仅仅一眼就通过背影认出是阮梨来。
众人看老板突然一脸无奈地笑,真是要羡慕疯。
陈之钦将单子递给张妍。
剩下的只有五六个客人还没取到饮品。
他解掉身上的浅灰色咖啡围裙,都知道是要走的架势。
“老板,不会今天这么快就要走了吧?”
“别啊。”
陈之钦抱歉地拱了拱手,随即拿起那束粉色玫瑰。
“陪老板娘吃饭最重要。”
又是一阵起哄。
阮梨耳根红到滴血,心跳一声比一声快,果然陈之钦从身后出现牵住了她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带了出去。
他坦荡直接地告诉大家,落日确实是有位老板娘。
“我天,啊,今天彻底感觉心死了。”
“陈老板那么帅,老板娘也好漂亮啊。”
“算了算了,果然好看的男人不属于我。”
有人问:“陈老板谈恋爱都这样的么?这哪个女生招架得住!”
小潇心想何止啊,你们点不到的甜品,可都是老板留给老板娘的,他们自己都吃不到呢。
阮梨手里握着那支粉色玫瑰,坐在车里也一直没放下来。
她还记得当初一天快要结束,落日给店里剩下的每位客人送了桌上的插花,那几支铃兰就被她风干保存进了相框里。而现在和陈之钦在一起后,每一天她都会收到不一样的花,好像就无形抚平了当年酸涩的情感。
这一切都是她当时所不敢想的。
先一起去到超市买菜,在开车回了青湖区陈之钦的住处。
两人一进来,豆包就抖着耳朵飞速跑过来,凑到阮梨脚边蹲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端望着她。
陈之钦无奈哼笑,点了点它的头:“豆包,你小心思有点多哦。”
他起身将菜拎到厨房,给阮梨指了个方向:“我房间边上一间是专门的书房,你可以先去看看,等会我在叫你吃饭。”
“我可以帮你。”
阮梨将包包和手机放下,她不想他一直照顾自己。
见小姑娘一脸坚定,陈之钦好笑:“阮梨,你好黏啊。”
阮梨脸一红,他怎么,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阮梨转身要走被陈之钦一把拉住:“好了,不逗你,那过来帮忙洗菜好不好?”
“嗯,好。”阮梨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玻璃窗外,天边已是一抹残阳,现在的场景让人无端觉得安逸。
阮梨一直留在厨房里,有时候看看陈之钦,有时候又看看窗外,心里感叹周末可真好啊。
两人一起吃完饭,陈之钦又搬出之前买的那台投影仪,不知道为什么上次用明明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坏了。
“看来是用不了了。”陈之钦皱眉,试着拍了拍这家伙,结果突然就闪了几下,亮出来画面来了。
“有想看的么?”
“不知道。”
阮梨回忆了下,想起任梦瑶之前在宿舍看过的一部动漫,她不知道名字,只记得一帧画面。
“这个吧。”
阮梨叫停,陈之钦直接点开播放,放下遥控器后,起身关掉客厅里的灯,再过来是几分钟后,他拿了两瓶牛奶,递给阮梨一瓶,然后坐在了她旁边的沙发上。
客厅里只有墙面上的光反射投来,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落在脸上。
除了电影里面的声音谁也没说话,阮梨坐在垫子上屈着腿。
她是一个很容易触动的人,越看到后面,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银戴着女孩送的围巾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雪天里,她心里就泛起细细密密的难受。
下一个夏天会在什么时候?她也跟电影里的主角一样希望夏天快点来临,这样女孩就能快点见到戴着面具的少年了。
只是他们永远触碰不了对方,阮梨喝了口牛奶,试图掩盖住自己低落落的情绪,她侧头看向陈之钦,如果毕业那晚她没有向他表白,是不是以后永远也不会见到他了。
陈之钦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心头一动。
算了,结局还是不让她知道了。
他不忍心再看她难受。
昏暗的光映在阮梨的脸上,陈之钦对上她因泪,水亮的眼睛,这一刻,眼神对接,谁也没移开谁。
他俯身突然吻了下来。
电影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悲伤的结局至此搁置。
陈之钦将小姑娘从地上揽腰捞起坐在他腿上。
周遭空气不断升温,阮梨手贴着他的胸膛,近距离地感受到他的心同样也絮乱地跳动着。
唇是温软的,吻是缱绻的,感受到女孩生涩地回应,陈之钦喉结一动,伸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之间,两人呼吸仿佛要被逐渐抽干,乱到不像样。
不知多久,两人才停下。
阮梨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侧头看去,电影已经结束。
“结局是什么?”她呼吸依旧不平。
“萤永远记得这段纯美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电影《萤火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