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青接过她手中的蓝胖子,说:“什么时候我们去做点别的事儿。”
林鸢拆棒棒糖的糖纸,拆到一半,顿了顿:“啊?”
她还真没反应过来。
时雨青托住猫,抬起来示意了下,不正不经地道:“想到哪儿去了。”
“……”林鸢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找主人,但这话说得暧昧又轻佻,还怪她乱想。
林鸢轻叹,无奈地道:“老公,你有什么头绪吗?”
时雨青挠着猫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没有呢。”
林鸢语塞。
蓝胖子懵懂地盯着他们,喵了一声。
林鸢不由道:“连猫猫都吐槽你。”
时雨青挑眉笑,笑声低沉。
须臾,他们挨家挨户地问了遍,总算找到了主人。
“是二楼住户的猫,她在外边呢,估计还不知道猫丢了,你们坐这儿等她回来吧。”
林鸢应道:“好的。”
宽敞的院子里,摆了不少盆栽,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他们两个坐到半旧的木椅,林鸢抱着柔软敦实的猫咪,不禁念道:“突然觉得婚后的生活还不赖。”
时雨青侧眸,挺耐人寻味的:“老婆,不把我当工具人了?”
林鸢说:“我本来就没把你当工具人。”只是单纯地搭伙过日子罢了。
男人抬手逗弄猫的下巴,慢条斯理地道:“是我不好,总是奢求不该有的东西。”
林鸢闻言露出暗懊的表情,目光不自觉对到一楼住户的阿姨。
那阿姨喜开颜笑,估计以为他们是感情很好的情侣,还冲她友善地笑了笑。
林鸢静了会儿,无奈地道:“时雨青,我记得你今晚没碰酒啊?”为了开车,他们两人都没沾酒精。
时雨青慵懒地靠着,嗯了声。
蓝胖子的呼噜声响得很,不知不觉已经在她怀中入睡。
林鸢认真地问:“你奢求的东西,跟我想的是一样吗?”
时雨青笑了下,说:“可能不一样。”
林鸢愈发为难起来:“那怎么解决啊。”
她一向是遇到问题就想解决。
时雨青挑眉:“不用解决。”
林鸢微微低眸,说:“这样不好吧。”
时雨青好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如。”林鸢试着道,“敞开你的心扉,让我更好地了解你?”到底是真变态还是假变态,让她死个明白。
时雨青眸色微动,语调变得吊儿郎当:“老婆,你有点像空手套白狼。”
林鸢:“……怎么说话的呢!”这狗心理防御真强。
就在她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时,蓝胖子的主人回来了,熟悉又惊喜的女声:“林、林医生?!”
林鸢循声抬头,竟然就是小许。
许芸打扮清凉,旁边还有陪她回来的闺蜜,两人的焦点皆集中在时雨青身上。
“这不是老周的侄子吗,林医生,你和他是……”许芸果然问了出来。
林鸢抱着猫起身,掩饰道:“朋友关系。”
许芸了然地点头,但眼神半信半疑。
林鸢也不久留,简单地说了救猫的情况。许芸连忙道谢,接过她手中的猫,念叨道:“对不起啊,妈妈没看好你,忘了关阳台的门。”
林鸢便道:“这也太粗心大意了。”
许芸很是脸红:“不过我没想到它能钻出防盗窗,明明那么窄。”
林鸢往上扫了眼,想到蓝胖胖的身形,当即认同了:“好吧,不怪你。”
“林医生,老周…侄子,今天多亏了你们。”许芸感激道,“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上去我家里喝口茶?”
林鸢摇头婉拒了。再看时雨青,在她们聊的时候,已经走出院子,在外边等她。
临走之际,林鸢听见许芸的闺蜜惊叹道:“你医院病人的侄子又高又帅还有钱,绝了……”
林鸢心底叹了口气,他真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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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林鸢仍惦记明信片的事儿,去书柜旁翻出纸箱。
不一会儿,男人也在她身旁蹲下,开口道:“我已经扔了。”
林鸢刚把手探进去,闻言一怔,说:“什么时候扔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
时雨青打了个响指:“还记得我酒后回来,你还在收拾纸箱那次么。”
林鸢停顿,很快想了起来,她当时就在收拾搬家的明信片,这人正好看见了。
她微微张嘴:“所以你故意亲我,借此转移我的注意力?”
时雨青:“这倒不是。”
林鸢:“……”
她有点儿头疼,直接道:“所以你是承认了那些匿名明信片?”
时雨青手搭在纸箱上,说:“我让大旭帮我搜罗的。”
林鸢接道:“然后他就去找了琪琪学姐帮忙,几经转手,就算我找到明信片的出处,也怀疑不到你身上是吧。”
时雨青勾唇:“那你想太多了。”
这油盐不进的。林鸢微恼地推了下他,说:“光明正大地寄明信片不好么,非得鬼鬼祟祟的,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还是。”她结合最近的念头,冒出最有可能的猜测,“你果然一直暗恋我,怕我发现才这么费尽心思?”
话音落下,男人眸深鼻高,眉梢一抬:“暗恋不准确。”
林鸢下意识道:“那该说什么……”
时雨青:“明恋吧。”
林鸢愣住,许久都未回过神。
这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
林鸢不自觉避开他的目光,视线落到自己沾了猫毛的裙摆上,便挥去那几根蓝灰色的猫毛。
时雨青好整以暇道:“老婆,怎么不吭声了?”
林鸢面露懊悔,片刻,开口回道:“事发突然,我一时之间有点儿难以接受。”
他短促地笑了两声,说:“要跟我离婚么?”
林鸢抓紧纸箱,艰难地启唇:“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倘若是刚结婚的那一周,没准她就毫不犹豫地离了。
现在则,骑虎难下。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他无疑是搭伙过日子的最佳人选。不用磨合,便能和谐相处,除去不正经之外,没有别的缺点。
林鸢微微低眸,有些崩溃:“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说明……”
话没说完,她便反应过来,因为他一旦告白了,以她当时的性格,那么他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林鸢忍不住道:“唉,我当年真的以为你是犯病。”
“……”
时雨青嗤笑道:“对你而言,应该没差别。”
林鸢被说到心坎里去,抿着唇点头:“还真是。”
“迟钝了这么久。”时雨青撑着膝盖起身,“吃亏的是我。”
林鸢只能道:“你让我消化一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她刚进社团那阵,还是高一下学期,亦或是他就要高三准备退社的时候。
林鸢边想,边把纸箱塞回去。
时雨青倚在书柜旁,沉静地望着她。
林鸢没想出个所以然,随即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时雨青勾起嘴角:“你说呢。”
林鸢双手捂脸,很是纠结:“你应该表现得再明显一点。”
时雨青啧道:“还不够明显么,再明显你就得报警了。”
林鸢:“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
“林鸢。”时雨青舌尖顶着脸颊,笑得有些危险,“我暗示过你很多次,你就想着报警?”
她摇摇头,说:“虽然你一直很奇怪,但是大家都觉得在接受的范围内。”
“嗯?”
林鸢继续道:“今晚我们分房睡吧,好不好?”
时雨青挑起眉:“怕我生吞你?”
林鸢自然要否认:“当然不是认怂,我今晚得赶个汇报。”
男人哦了声,似是相信了。
林鸢随即站起身,越过他准备去找老周的信。
时雨青蓦地拉住她的手,力道收紧。
林鸢心头一动,解释道:“我想起来高中有封情书没丢。”
时雨青:“保存到现在,不会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送的吧?”
林鸢想了想,点了头。
随后,不等他出声,她又道:“有打火机么?”
时雨青从裤兜里掏出来,把玩着递给她。
林鸢接过微凉又有些温度的打火机,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把老周的遗信拿出来。
时雨青明白她要干什么,开口:“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什么没在一起?”
停了好几秒,林鸢回答道:“他走了。”
时雨青:“什么?”
林鸢低低地念道:“他已经死了,跟老周一样。”
时雨青换了个眼神,脸颊微微动了下。
没多久,林鸢走到阳台,将空着的铁盒放到地上,然后按下打火机,点燃白色信封的一角。
随着信封烧起来,火红色的火舌蔓延,林鸢慢慢放入铁盒里。
时雨青背靠落地窗,看了一会儿,说:“不后悔么?”
林鸢声音微颤:“有点儿。”
时雨青:“你看过这情书没。”
林鸢缓缓道:“没有。但我能猜到写了什么。”
老周遗留之际给她的信,告诉她想离婚再打开,那么,其内容大概是关于时雨青小时候的事。老周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她能体谅时雨青的性格,以后好好地过日子。
所以,她烧掉这封信,跟烧掉情书的意义是一样的。
打消离婚的念头。
直接如老周所愿的那样,无需劝告,跟时雨青一直过下去。
但林鸢仍有点心烦意乱,哪怕已经烧掉了信。
“你不用在我面前表决心。”随后,时雨青开口道,同时扯开领带,“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烧完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