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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三.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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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内,萧瑮带着以宁在一家客栈的后院住下,太守听闻此次周王家眷随行,连忙赶来,邀周王和夫人到太守府上安置,太守道:“下官恳请王爷与夫人到鄙府上安歇,这里人来人往,既嘈杂也不方便,我府上虽然不大,总归清净些。”

萧瑮自是拒绝:“大人有心,这后边环境不错,就不去大人府上叨扰了。”

太守见劝不动只好说:“王妃有任何需要,王爷只管随时吩咐,下官招待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本王无意惊动府下,大人不必挂心。”

送走太守,萧瑮到后院来,以宁带的东西不多,这会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见他过来,以宁问:“走了?”

“走了。”

“消息传得倒挺快,刚下车就来了。”

萧瑮一笑,夫人果然通透:“都是厉害角色,他不出差错,我也懒得跟他们有瓜葛。”

以宁拿着掸子擦拭着简易家具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处地方你怎么知道的,小巧又安静。”

萧瑮随着以宁的步子在屋里转悠,有些高的地方接过她手上的掸子拂一拂,再递还给她:“多亏了老九,早几年他偶尔跟我过来看看,不乐意住在营里,就在城内典了这间院子。前面本来是个生药铺子,楼下做买卖,楼上住人,这两年药铺生意做得好,搬到临街去了,我也是今天过来才知道前边儿变成了客栈,倒没有之前安静。”

“也挺好了,藏静于市,托老九的福,回去好好谢他。”

萧瑮一哼:“不用谢他,钱都是我出的,要谢谢我。”

以宁弯腰恭身,手摆在腰下,果然行礼道:“多谢王爷思虑周全,让妾身有个好地方安歇。”

萧瑮笑着扶她起来:“夫人真是折煞我了,快起,快起。”

两人说说笑笑玩了一会儿,萧瑮陪着以宁把小院子里外看了一遍,才扬鞭往军营去,留下吴山和另外两个随从照应。

平城大营在平城郊外,是出了京畿第一个屯兵过万的营地,这里地形复杂,山水相接,既是护卫京城的重要关口,也是练兵练阵的好地方。萧瑮年少时,常跟在大皇子萧玮左右,是在边关的军营中长大的,后来萧玮意外身亡,萧瑮深受打击,慢慢不太参与边关军事,将重心放到日常练兵上,平城大营是上将军麾下,萧瑮自然常在此处。

到了营下,正是士兵们训练的时候,萧瑮上到高台上看了一会儿,上将军也在高台上,看到萧瑮上来,上将军招呼道:“来啦。”

萧瑮“嗯”了一声,“怎么样?”

“王爷看一会儿吧,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高台之下,目之所及约有上百人,队伍整齐,动作划一,但是大多数士兵出招绵软,叫声无力,也说不上是在应付,人人都很认真,但就是不见气势。萧瑮看到不禁皱起了眉头。

上将军道:“怪不得他们,每天除了三餐和睡觉的时间基本上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而今的训练,只能帮他们保持体力,国家长治久安,这是好事。”

萧瑮和上将军一同下了高台,萧瑮道:“不变不行啊,以现在的训练模式,只能练出一群人肉盾牌。”

“我与几位将军已经谈论过此事,他们也有些想法,不过那些,都是军营里玩惯的把戏,不能把这么多人都调动起来,在想到妙计之前,只能暂时如此了。”

此时,以宁带着雪海和梧桐在住处附近闲逛,想买的东西还真不少,虽然靠着客栈,但是以宁还是想自己准备饭菜,院里有锅有灶,只要买了柴薪油盐,就可以自己做饭了,萧瑮生活上虽然并不是特别讲究之人,但是吃东西还是挺挑剔的,好在他口味和以宁比较像,而且日常吃的清淡,自己既然跟了过来,就不想让他吃外面的东西。

逛了两条街,就差没看见卖柴的人,大概这会儿都卖完了回家去了,吴山道:“不如夫人和两位姑娘先回去,属下跑远点儿找找,要是没有,晚上先和前面客栈买些,或者明日再开火也是一样的。”

雪海也说:“是啊,这都下午了,难买到呢。”

以宁也不想再找,正要说回去,梧桐却看到前面药铺门口有一位大爷在卖柴,就拉了拉以宁指给她看,以宁笑道:“还是梧桐眼尖。”

几个人走到药铺门口,买了大爷的柴火,雪海正付钱,以宁看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兵卒稳步走入药铺,店里的伙计在药柜前称药,那兵卒步子轻,也不出声,伙计一时没看见他,待伙计忙完了回神,才看见店里站了个人。

“军爷抓药来?”

兵卒沉声道:“姜郎中可在?”

“在,有位老爷来瞧病,不大能见光,避到里间诊治了,军爷可急?我去里面催催?”

“不能见光的病,怕不是要死了,等他看完吧,姜郎中得和我走一趟大营。”

伙计听这话怪里怪气的,不好说什么,只是回:“军爷体谅,小的进去告诉一声,您稍坐。”

刚巧里面的人看完,姜郎中同伙计一道出来:“何故要往军营去?”

兵卒道:“营中有人误食了山上的果子中毒,军医看顾不过来,请您去瞧瞧。”

姜郎中听到,立马给伙计嘱咐了两句手上药方要注意的地方,急急背上药箱和那士兵一道走了,士兵倒还稳健,姜郎中连走带跑,一刻不停,很快走远。

以宁一直看着他们,心中犯起了嘀咕,王爷眼下就在营中,不知他知不知道此事。不消细想,一行人回去,忙忙叨叨收拾起了厨房。

晚上萧瑮回来,以宁正巧做好了饭菜在等着他,见他回来就跑去厨房盛饭,萧瑮看到桌上有炒葵菜,荠根焖肉,豆腐羹,拌甜瓜,豆叶汤,还有酥饼,看着模样就知道是家里做的,不是外面买来的,再看以宁盛了饭过来,她额上有汗,袖子卷起,腰间系着宽襜,萧瑮看见她的模样又喜又恼:“干嘛费事自己做饭,瞧这一脸的汗,晚风一吹再受凉。”

说着,接过她手上的饭碗放在桌上,拿了帕子给她擦汗,以宁并不在意,笑说:“我也就是图好玩儿,在家哪有我亲自下厨的份儿。快坐下来吃吧。”

萧瑮洗了手坐下吃饭,以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萧瑮本来觉得,这样的饭菜吃的是个心意,没想到味道竟然不错,一时停不下筷子,赞道:“不错,有点本事,不像是新手。”

以宁得意道:“那是,从前在山里,我和天歌比灶台高就开始做饭了,她烧火,我做菜,也有快十年的手艺了。”

以宁说着自己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萧瑮想着她刚才的话,用手比了比说:“比灶台高也就这么点儿吧,那才多大,你两位师父就忍心叫你们做饭?”

“没办法,大师父不会做饭,二师父做饭太难吃了,我和天歌想吃好吃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师父们看我做的还不错,索性就把做饭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萧瑮听了不禁心疼起来:“那岂不是很累,每天有一半时间都围着灶台转悠。”

以宁回想了一下:“其实还好,有的时候几天才做一回饭呢,都有东西吃,山腰上有个南山寺,寺里的玄空师父是天歌的师父,他不会让我们饿着的。”

“我以为你在山里就是养病呢,没想到还要自己过生活,这么苦,身子怎么养好的?”

以宁笑了:“苦?哪里苦了,和王爷厉兵秣马保家卫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生活嘛,说苦中作乐有些矫情,不过有些事情即便麻烦,也得亲自做过才知道其中的乐趣。”

萧瑮点头,想起两个人坐着一起吃李子那天,以前吃这些东西,都是丫头剥好了,连核都剔干净才端上来,那次和她对面坐着,一边聊天一边学着她的样子自己动手弄来吃,感觉的确有些不同,吃到最后,手也脏了,嘴也脏了,却一点也不厌烦,那种新奇感觉,到今天都还记得,如果有机会,也许可以过过那种生活,只要有她在身边,即便疲惫也会觉得很有意思吧。

萧瑮想象着两人漫步山间的画面,随口问:“你大师父懂医术还是二师父懂医术?”

“大师父懂医术,玄空师父也很厉害,经常给山下的人看病。”

两人吃饭,偶尔聊几句,快吃完没吃完的时候,方佺来报:“禀王爷,京里来消息说,太子携太子妃也往平城来了,大概今天晚上或是明天一早到。”

以宁不禁嘀咕:“这是跟着我们来的呀,太子来做什么?”

萧瑮吃完,放下碗筷说:“哼,能来做什么,看着我呗。”

以宁皱眉:“还要他亲自来?把太子妃也带着?”

萧瑮轻笑:“大概是皇后看我把你带着,以为我要耍什么花样,让太子有样学样地跟过来,叫太子妃接近你呗。”

以宁听了心里直打鼓:“那咋办,她要是来和我套近乎,我该怎么办?”

以宁拿手推了推萧瑮的胳膊,问他该怎么办,萧瑮捏住她葱白的手指把玩:“能咋办,陪陪笑脸,说说好话呗。”

以宁撅着嘴,不大高兴地抽回手:“出来玩儿的,怎么还遇上这档子事情,要是她来找我,我心里不高兴,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得罪她,王爷可别怪我。”

萧瑮笑嘻嘻地说:“行,你随意,看不惯就骂,受不了就打,不就是个太子妃嘛,出了事儿,为夫给你担着。”

以宁被他逗乐了,轻捶了他两下:“就嘴上能。”

萧瑮握住她的拳头认真说道:“当真来找你,就随便应付应付,反正我带你过来就是来玩儿的,也不用防着她什么。”

以宁点点头,起身和雪海收了桌子,雪海他们一直在家里的,萧瑮回来之前就吃过了,方佺几个后回来的还没吃,以宁帮着雪海弄给他们吃完才洗手进屋。

萧瑮坐在屋里看文书,以宁进来见他满面愁容,走近轻声问:“问题很棘手吗?”

萧瑮合上册子不想再看,揉了揉头叹息道:“事情倒是不急,是我心里急,早一日定下就赶上一日。”

以宁站到萧瑮身后,用手轻轻帮他按头,想起今天在药铺前看到的事情,小心问他说:“听说今天军营里面有人中毒,有这事吗?”

萧瑮有些惊讶,方佺他们是不会多嘴的,抬眼问:“消息传得这么快?”

“我也是碰巧知道的,下午我们在街上,有位军官到药铺去找郎中,我正好在门口听见了。怎么样,严重吗?”

萧瑮又闭上眼睛:“一帮兵卒子贪嘴,在山上弄东西下来吃,毒还挺厉害的,十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差点没救起来。”

“山上野物多,难分辨,就没交代他们要小心?”

“平城营一向管得严,鲜少出这种乱纪之事,今日这事儿巧也巧,不过说不上什么。”

以宁又问:“军医很少吗?十几个人也顾不过来?”

“随军的医官有四五个,另外懂些医术药草的医工也有许多,只是各自擅长不同,医术有高有低,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请了当地的郎中才知道毒物为何,怎么解法。”

萧瑮按照实情给以宁讲,他没有在意,以宁倒留了心,忍不住轻叹:“王家真是无孔不入啊。”

“小人行径,上不得台面。”萧瑮感觉被她套了话,自觉好笑,“你这一瞥之下,还瞧出门道了?”

以宁笑笑,觉得在他面前讲这些话实在是班门弄斧:“一点点啦,我瞎想着玩儿嘛。”

“同我说说。”

“今天我们遇见的那位请医的军官,有些奇怪,关乎人命,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看上去实在平和,不急不催,也是那些中毒的人命大,若是晚了,真就死了。你一来平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这事算不到你头上,大概也是针对你故意为之,营中的将领无故受牵连,会不会对你有怨言?权力嘛,该你的你不推辞,名不正言不顺的你也从不动心思,所以你在军中这么多年,不急不躁,不升不贬,求的不就是人心?小人挑事儿不是要嫁祸,而是离心,除了王家,还有谁这样见不得你好?”

萧瑮静静听着她说话,内心的躁郁渐渐平和:“我的事情是不是很无趣?”

以宁见他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知道他已经放松很多:“身在其中的自然乐在其中,你有苦闷的事情可以和我这样半在局外的人聊聊,不要总是自己烦恼,不得疏解,会郁结于心,脸要皱发要白。”

萧瑮站起来,揽过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你也知不得疏解,会郁结于心?”

以宁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不禁脸红挣脱,萧瑮知道时机未到,逗了她几句也就饶过,以宁想他一定很累,便敦促他赶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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