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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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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以前其实并不是开客栈的。

她爹娘原本都是云来镇附近山头上的一个小有名气,但很奇怪的山匪。

为什么说奇怪。

那是因为他们家也不穷,没有到落草为寇的地步,甚至对比别人来说,还算得上富足。

虽自称是山匪,但匪徒们常干的打家劫舍、烧杀抢掠一事,她爹娘全都没有干过。

爱好就是租用附近农户们的田地,培育他们新研究的种子。

村子里的农户们也觉得奇怪,但看他们并没有破坏农田的意思,便也就互相东拼西凑,将村子里的几亩地卖给他们。

年幼的小秋实曾今也很好奇地问过秋父秋母。

但他们听完小秋实的问题后也只是表情有些许呆愣,便笑笑不说话,并不打算为她解惑。

秋父秋母种的并不是粮食,而是各种不同类型的花种。

每年春种秋收后,田地里都会收获各色娇艳的花,其中数量又以琼花为首。

小秋实也很喜欢各种漂亮的花。

每至深夜,洁白的琼花便会缓缓张开花瓣,连附近的空气似乎都要被琼花的香气给浸透了。

没有云雾遮挡的月夜,她都会在晚上偷偷出门,去田间寻她最喜欢的那朵。

她躺在花田中,仰头看那无星的夜空,颇有些感慨般看向身旁的琼花。

“如果你也能长成人的话就好啦,这样我就能多一个玩伴了,每天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写功课真的好无聊,爹爹娘亲天天都只会去花田里忙,也不会陪我玩。”

白昙不会说话,只是默默摇着花瓣,似在做无声的回答。

远处的花田发出窸窸窣窣,似乎有东西经过的声音。

小秋实握紧了父母平日在田间除草留下的锄头。

听这声音,怕不是有野猪想要来花田处搞破坏。

待那声音靠近时,她狠狠地往下一砸。

“啊!”

料想中的动物叫声却变成了人的惨叫声。

小秋实很疑惑,这个声音不是野猪的,听着倒像是个人声。

她连忙将花丛拨开,却是看到了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少年,表情痛苦,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

刚刚那一锄头正巧砸中了他的手,细长的血痕从他捂住的地方往下淌。

空气中飘着一股子血腥味与淡淡的昙花香气。

小秋实被吓坏了,她连忙躬身朝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了?”

少年虽伤口剧痛,面色有些狰狞,但仍语气温和地朝她礼貌说道,“没关系,可以麻烦你拿点纱布跟伤药给我吗?”

“没问题的!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拿。”

她拔腿就往屋子那边跑,悄悄绕过熟睡的父母,在房间里翻找着金疮药。

待拿到后又马不停蹄地往花田处赶。

她小心翼翼将金疮药往少年的伤口处撒,少年被疼得龇牙咧嘴的,活像是一副咽了黄连般的模样。

小秋实很是惭愧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有野猪闯进来,准备糟蹋我爹娘辛苦栽培的花种。”

少年倒是摇了摇头,“没事,我想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秋实。”

小秋实扶着他往一旁的凉棚处走。

凉棚那里有桌椅,比在花田里呆着要好。

花田内偶尔会有各种有毒的虫子,它们都被秋父秋母放在里面,是用来防止心怀不轨的人来偷花的。

“秋收实栗,真是个有寓意的名字。”少年在一处矮椅上坐着,身上的伤口在琼花香气的滋养下,不消一会便已无大碍。

小秋实好奇地看着他,“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要不要我叫我爹娘送你回去?”

少年连忙摆了摆手,仿佛被噎住了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只是略带敬畏地看了远处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你先回去吧,夜深了,不太安全,我自己在这里休息一会就走了。”

“你真的没事吗?”

小秋实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他那处的伤口被她包扎得丑丑的,似乎还有些许暗色沁出,不知该不该走。

“没事的,你先回去吧,不要让你父母担心了。”

少年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朝她挥手再见。

东方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

如果被爹娘看到自己偷溜出去一晚上不在家的话,指不定又要罚她抄一百遍的书。

小秋实也就不再坚持,准备打道回府。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矗立在月白光辉下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似清冷的月色,而眼神却始终都放在她的身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以及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小秋实心里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惊艳无比。

她呆呆地看着少年,似是要将他镌刻在心底。

见她回头,少年便朝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示意她快些回去。

*

又是几年过去。

田间的花种换了一批又一批,世间各类不同的昙花花种都被他们一一尝试过,却是毫无解决办法。

秋母有些悲观地靠在自己爱人的身旁,“难道我们真的研究不出血昙,来填补吾儿身上缺失的那半片魂魄吗?”

秋母原是只百花妖,于万花中诞生,秋父则是她的养花人。

如诸多话本子中的故事一样,花匠爱上自己手中最娇艳的那一朵,而百花也愿意低头,将自己最美的瞬间绽放于他手上。

只是人与妖的结合,注定是悲剧的。

妖修没有灵魂,生下的孩子缺失半片魂魄,体质特殊。

虽不受万妖侵蚀,但很容易被魔修盯上,常常会忘记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记忆空白,宛如稚儿,成年时便会因为缺失魂魄而毙命。

秋母从某处秘境中探寻到,如能培育出一株特殊的血昙,便能修复她孩子的魂魄,令她健康长大。

可世间的琼花多为雪白,想培育出一株血昙,谈何容易。

秋父秋母努力了这么些年来,也没有见到那株特别的血昙,心灰意冷之下,便将花田里培育出的琼花一一送给附近的村民。

直到有一天,他们拨开最深处的花丛,惊喜地发现。

他们一直所希望的血昙正静静地躺在花丛中。

秋母小心翼翼地将那株血昙移植到室内,脸上热泪盈眶。

“我儿有救了!”

小秋实则是默默躲在房门背后偷看,似乎并不明白他们为何这般开心。

不过那株血昙确实是十分美丽,与别的琼花不同,花瓣周身似有细细的红丝缠绕游动,仔细看的话,似乎还有淡淡的白雾涌现,诡异且美丽。

那朵血昙被他们郑重地封存在一个透明的琉璃盒子里。

小秋实则是跟在他们后面,好奇地看着被封存在盒子里的血昙。

她只觉得那株血昙很眼熟,好像是她经常去的那亩花田里的。

后面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天晚上,明月高悬,晴朗无风。

门外突兀地站着一个浑身沾满血污的高大黑影,逼迫他们交出血昙。

秋父秋母自是不愿。

那黑影冷笑一声,便出手争抢。

秋母嘱咐秋父带着血昙和秋实离开,她来拖住那黑影的进攻。

小秋实与那株血昙被秋父抱着,一同逃离了山头处的那座小屋。

那天晚上,异香覆盖住整座山头,甚至还蔓延到隔壁的云起镇。

高大的秋父,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鬓发皆白,他跪倒在山脚下,放声大哭。

年幼的她抱着血昙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爹爹,却不懂他为何这般伤心难过。

她疑惑地朝身旁的父亲发问,“爹爹,娘亲呢?娘亲去哪里了?”

过了许久,他才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转身半蹲着看向秋实,手上摸着她的发顶,面上苦笑,“你娘亲......她不会回来了。”

小秋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小心翼翼问道,“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做功课,所以娘亲才被气走不回来的吗?”

秋父闻言,眼中却是又蓄了泪光。

他低下头使劲擦了擦脸,扯出一个笑脸朝她说道,“没有的事,我们的秋实一直都是最好的孩子,只是你娘亲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以后才回来。”

小秋实点了点头,抱着怀中的血昙,一幅似懂非懂的模样,“我明白了。”

后来长大后她才知道,母亲为了保护她,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拖住了那道黑影。

只是不知为何,秋实脑海中对秋母的记忆却越发浅淡。

甚至有时候她回忆起秋母的面容,却是像被蒙上一层纱般,朦朦胧胧的,让人望不清楚。

但随着年岁成长,她的记忆越发模糊,能记下的东西也不多。

秋实也就开始察觉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别人能看几眼便能记住的东西,她可能要花费个几天的时间。

上一秒还跟她玩得好好的玩伴,下一秒她便能一脸疑惑地问着对方是谁。

有时在夜里,她还能在外面看到一些很可怕的野兽。

她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秋父,而秋父听完后却是沉默无言,只是脸上哀泣,口中喃喃自语,是自己害了她们母女俩。

秋父带着她,辗转世间拜访名医,却难以根愈她的魂魄缺失之症。

秋实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特殊之处,便劝父亲放弃在外面漂泊,回云起镇。

毕竟跑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若是真的有用,她那看似奇怪的病症,不早就好了吗。

他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云起镇上,做些小生意来养活父女俩。

只不过秋父没想到的是,小生意并不好做。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每次跟别人约好交换货物时,总是会这里少一些货,或者那儿丢一些货。

最后银子没赚着,钱却是赔了不少。

以致于到最后,他带着秋实辗转到隔壁的镇子。

镇上的人见他们父女俩可怜,便凑了一些钱,让他们过得稍微好些。

秋父去码头做了一段时间的苦力,才勉强凑够买到一处住所的钱。

至此,才终是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只是好运似乎从不会眷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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