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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斗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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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皎心中忐忑的跟在陈浪的身后,从字面意思,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斗兽场,多半就是各种凶兽在场中相斗供人观赏下注的地方,如此想来,紫鸿派的钱财多半应该都是出自那里了。

陈浪带着白皎皎从地牢中径直穿过了一个长长的甬道,顺着阶梯走到了另一个出口。

强烈的光从洞口出投射而来,白皎皎双目一阵刺痛,长时间待在昏暗地牢中,突然的强光让她眼中一阵酸胀,不禁眯起眼溢出些许水色。

她抬手挡在眼前,好一阵子才适应了这光亮,但眼前的场景却令她整个人僵住。

场中,一名戴着镣铐的男子铁面遮脸,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伤痕,血肉模糊,正与凶兽搏斗。

不知是何缘故,他浑身青筋凸起,能清晰的看见他皮肤下的血管脉络,仿佛下一刻就会炸裂一般,他目眦欲裂,气息沉重,发处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正与一头吊睛白毛虎斗在一起。

场中血肉横飞,那男子明显已经力竭,艰难的躲避着白虎的利爪。

咆哮声中,白虎纵身跳来扬起虎掌朝男子的天灵盖拍去,男子找准机会,一个闪身避开在白虎落地的一瞬,翻身骑到了白虎身上,用腕上的铁链狠狠勒住了白虎的脖颈。

白皎皎的心瞬间提道了嗓子眼,那白虎不断剧烈挣扎扭动着身躯想将那男子甩下来,而那男子也是拼尽全力怒吼着死死拽住铁锁。

斗兽场上方的坐席上,一众人无不兴奋的叫嚷,并没有人觉得此等场景残忍至极。

白虎挣扎的幅度逐渐减小,慢慢的萎顿在地没了呼吸,那男子方才如释重负般,软到在一旁,身上再没有一丝力气。

白皎皎看的心惊,浑身汗毛倒竖,“这……他……”

她语无伦次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抬起头看到环形的斗兽场外围,高高的石壁上围坐了一圈看戏的人,乌泱泱一片。

不一会,两名紫鸿派的弟子上前,将那昏死过去的男子架起,拖进了对面的甬道中,那男子两条腿在地上留下两道血痕,触目惊心。

白皎皎此刻终于找回一丝神志,这斗兽场一共两个地下甬道,对面关着的是人,而她身处的这里关着的是兽。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样,未免太残忍了些!”

陈浪道:“这些人都是奴隶,要么便是得罪了人,犯了错,被送到这里的,要么就是自愿来的,犯了错的自然要接受惩罚,自愿而来的又何来残忍一说?”

白皎皎颤声道:“怎么会有人自愿做这样危险的事!”

陈浪哼笑道:“颜姑娘果然纯真,不知这世间的苦难,若在这斗兽场中为买主赢了注,他们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白皎皎盯着场中的那些血痕,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你们……你们要让狍鸮去与手无寸铁的人相斗?”

陈浪道:“这些奴隶个个蛮力,不乏练武之人,若持兵刃,岂不是轻而易举伤了这些小可爱,那有何看头?”

白皎皎心中惊惧,“人与凶兽力量悬殊,怎能相搏?”

陈浪解释道:“自然有法子,他们只要吃了我派炼制的秘药,便能让力量与体力短时间内剧增,与野兽无异。”

难怪,难怪方才那人浑身血管脉络清晰可见,那般拼命搏杀,当真如同野兽一般。

白皎皎努力平复着心绪,哑声道:“这样的药物,吃下去后人不会有事吗?。”

陈浪道:“如此激发潜能的药,自然是会留下些遗症的,若是短时间内服用过多,会全身筋脉断裂。”

白皎皎说不出话来,不断抚摸着狍鸮以此掩盖内心的紧张与震惊。

陈浪笑道:“只可惜颜姑娘没有早些来。”

白皎皎不解,“什么意思?”

陈浪叹道:“前些日,有个奴隶十分厉害,与诸多凶兽搏斗皆不落下风,我自小在紫鸿派中,从未见过那般精彩的斗兽,不过可惜,颜姑娘来的迟了些,无缘能看到了。”

白皎皎犹坠冰窖,不好的预感席卷至她的四肢百骸,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为……为何?”

陈浪摇了摇头道:“他虽然十分勇猛,可几日的轮战下来身子骨也是吃不消,但客人们爱看,下了丰厚的赌注,在下怎好扫了客人们的兴致,便持续让他吃了不少药物,如今那人五感已失,筋脉尽断,已是个废人了。”

白皎皎心跳重重的落下几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药物,也会让人丧失五感?”

陈浪道:“那倒不会,是我见他已是强弩之末,便喂他吃了颜姑娘方才吃过的那药,这药最先会让人失去痛感,不知道痛的话,自然能越战越勇,物尽其用,替我捞了最后一笔呢。”

说话间,陈浪用力握住了白皎皎的手腕,“你看,颜姑娘此时也已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不是?”

白皎皎蹙眉,这才发现手腕上几道红红的指印刺眼无比,她当真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了。

陈浪笑了笑,“姑娘不必害怕,只要将三粒解药服下,一切都会恢复。”

说话间,陈浪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到了白皎皎掌心中,“这解药所需的药材珍稀,光九蕊将离这一位药草就极难取得,如今可就只剩下这最后三颗了,颜姑娘回房间后随水服下即可。”

白皎皎收起那粒药丸,尽力平复着语气,问道:“陈门主刚刚说的那个人,他,如今……死了吗?”

陈浪道:“没有,有人不让他死,如今还剩半条命呢,颜姑娘是对此人感兴趣吗?”

白皎皎勉强扯起嘴角,笑道:“不过是听陈门主说他比寻常人厉害,所以多问了一嘴。如此厉害之人,陈门主应当爱惜些,日后也能多敛些钱财。”

陈浪眸光一闪,道:“颜姑娘果非泛泛之辈,方才见姑娘面色不佳,恐是第一次见这情景被惊着了,不想一会功夫,便已能为在下计深远了。”

白皎皎道:“我日后也是陈门主的人,自然要计较些。”

陈浪解释道:“颜姑娘有所不知,那人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虽然戴着铁面,难保不会被人认出,到时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白皎皎浑身止不住的轻颤,方才她还抱着一丝侥幸,此时几乎是已经可以确认,陈浪口中的那人,就是幽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听言,此人倒是颇有些本事,既是如此,他又是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呢?”

陈浪道:“江湖上的一些明争暗斗罢了,有人要折辱他,我不过顺水推舟,至于是什么恩怨,我倒是并未深究,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说起来,此人倒是和颜姑娘有些缘分。”

白皎皎心跳一滞,指尖发麻,他是发现了吗,是我问的太多,暴露了吗,可他方才明明说个中缘由他并未探究过。

白皎皎故作淡定问道:“此话,此话怎讲?”

陈浪笑道:“那人也姓颜,百年前得和颜姑娘是一家呢。”

白皎皎松下口气,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脑海,“陈门主这样说,我倒是想去瞧瞧这个人了。”

陈浪挑眉:“那地方脏污血腥,我怕颜姑娘受不住呢。”

白皎皎抿唇一笑道:“日后在紫鸿派的日子还长,总要适应的,那些奴隶,是在对面的甬道下的地牢中吗?”

陈浪道:“两处地牢相通,颜姑娘且随我来。”

*

虽然白皎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见如烂泥一般躺在地牢中的幽月时,她心间一阵剧痛,仿若被生生撕裂一般,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少年毫无生气的躺在冰冷潮湿的地牢中,破烂的衣衫下满是可怖的伤痕,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空气中满是血腥腐败的气息,刺激着她的感官,白皎皎的呼吸变得粗沉,她只觉自己下一刻就要窒息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陈浪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起疑,“看颜姑娘的神情,可是认识此人?”

白皎皎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此情此景下,她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

她一面强忍着心中剧痛,一面飞速的思考应对之策。

她挣扎半晌,才哑声道:“这是,这是九幽阁的月护法?”

陈浪眯起眼道:“看来颜姑娘与此人有些瓜葛。”

白皎皎颤声道:“我与此人,有仇。”

陈浪挑眉,“哦?”

白皎皎紧紧盯着幽月惨白的脸,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他黑色长发散乱而下,被血液凝固成一缕一缕,垂落而下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紧闭着双目,唇无血色,若不是能隐约看到他身体因呼吸微微的起伏着,当真会认为眼前的人早已死去。

白皎皎竭力抑制住心中翻涌的疼痛,整理着思绪,咬牙道:“一年前我曾雇飞花楼杀他,却没成事。”

陈浪蹙眉深呼吸道:“嘶,好像是有听闻过此事,我对江湖恩怨不怎么感兴趣,倒有些好奇颜姑娘与他是有何仇怨?”

白皎皎只笑不答,“不知陈门主可否将此人交由我处置。”

陈浪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似是想瞧出些端倪,见白皎皎眸中含泪,浑身止不住的轻颤,不禁猜想是何等深仇大怨让她愤恨至此。

“就算我把他交与颜姑娘,他如今看不见也听不见,颜姑娘就算泄愤,他也不会得知是你报了仇,诛心之论这样畅快的事情,恐是实现不了了。”

白皎皎道:“无妨,只要我自己知晓便够了。”

陈浪感叹道:“都说最毒妇人心,真是没有说错。”

他走至白皎皎身侧,视线在她身上轻浮的游走,调笑道:“该不会是他辱了颜姑娘清白,所以姑娘这般记恨?”

白皎皎迎上他的目光,沉静道:“怎么?陈门主这是嫌弃了吗?”

陈浪眸光变得玩味,“啧啧,是有些可惜,不过颜姑娘放心,江湖中人,不拘那些小节,我陈浪亦是言而有信,三日后定会娶你过门,让你做这紫鸿派的掌门夫人。”

白皎皎紧咬着牙,望着幽月沉默不语。

陈浪从一旁的弟子手上接过牢门的钥匙,却迟迟没有交出。

白皎皎不悦道:“怎么?陈门主这是还信不过我?我不过一介弱女子,诚心来投靠门主,不曾想门主意心这般重,我已服毒药在身,依然信不过我,着实让我有些心寒。”

陈浪轻哼一声,“颜姑娘多虑了,颜姑娘虽有怨恨,不过我得提醒姑娘一句,打骂折辱随意,但切不可让他轻易死了,否则,在下恐不好交差。”

说罢,他将钥匙丢到了白皎皎手中。

白皎皎取了钥匙,却不着急进去。

陈浪问道:“怎么?颜姑娘这是改变主意了?”

白皎皎将钥匙收好,不紧不慢道:“急什么?他又跑不了,我昨日一宿都没歇息好,待我吃饱喝足再来不迟。”

陈浪道:“房间已为颜姑娘收拾好,一会我让人准备好吃食送去姑娘房中。”

白皎皎转身道:“嗯,在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还要些伤药,我昨儿被狍鸮抓破了些皮,狍鸮身上也有不少伤要用药。”

陈浪故作关心道:“颜姑娘伤的严重吗?一会让医师来替姑娘瞧瞧,莫要留下疤痕才好。”

白皎皎道:“只是破了些皮,并无大碍,不必麻烦医师了。”

陈浪哼笑道:“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些伤药,一会我会找两个得力的丫头供你差遣使唤。”

白皎皎婉拒道:“不必了,我一个人惯了,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陈门主也不必派人监视我,我还要指望陈门主的赐药解毒,而且,陈门主折磨人的法子我也见过了,又怎会有异心?”

陈浪道:“颜姑娘这可是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是怕颜姑娘初来乍到,住的不舒心,但既然姑娘不喜人服侍,那便罢了,一切都依颜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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