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收到邀请李千夏还是来到了影山的办公室。

影山零治用手托着下巴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来、

“……”

“看来尝到失败的滋味了啊，没用的队长。”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女生的拳头重重砸在钢铁灌注墙面上，手上破了，血液滴滴答答。李千夏没有喊疼，甚至就像是毫不在意，只是恶狠狠盯着看上去游刃有余的那个男人。

如同一头被淘汰的老狼首领。

“影山零治，是你吧，是你对对手做了什么吧。”

“失败就是失败，请不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哦，小姐。”

千夏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认定兴奋剂的事情，却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也是事实。

“……”

“现在知道了吧，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是在比赛前就乖乖听话，你本来可以胜利的。”

“这样的胜利真的是胜利吗？这样的胜利会有意义吗？！”李千夏的话说沉默一下，之后便是少见的嘲弄。

她捂着肚子笑出声音，甚至在眼眶因为发笑挤出眼泪。

对啊，没有人比她了解结果的重要性。

输了就是输了。就算找人对峙，很多时候因为一些无法放在台面上说得原因也会抹杀掉自己的清白。所以只要能掩藏过程中的黑暗，那结果就是唯一可以追求的东西。

“哈，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选择回来是吗。”

“这不重要。”

“影山零治，你现在故作轻松……我想在你身上也狠狠输过吧。”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语气中毫不留情得是她的轻蔑。

“你太了解这样的生活，所以才知道我最害怕什么……被人羞辱误解，无法翻身的结果。没有胜利就看不见光芒的日子……你是从这样的地方爬上来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执着胜利。”

被看穿了。——影山零治想过李千夏个性恶劣却没想过她会用同样的方式中伤自己。

一些并不喜欢的回忆片段在脑中一闪而过，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徒然消失。

“看来我说中。”

“……”

“我很好奇，之前帝国的比赛……不对，像是你这样的人，之前的胜利就算是十成把握你也一定有所操盘吧。在你的眼中胜利必须是百分之百的，虚伪的荣光，就这么吸引人吗？”

影山零治终于站起来，走下他高高在上的台阶，逼近李千夏。

“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不应该这么聪明。”

“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你心里的伤疤……接下来，我不会再输了。如你所愿，用尽我能想到的方法，我都会赢得胜利的。”

那一天开始，李千夏完全不再和大家过多接触了，就连奈美也只是哦、嗯回答着。

她害怕自己看见那份光芒之后又会忘记自己想做的事事情，忘记自己身上带着的仇恨要在自己被燃烧殆尽之前扑灭灼烧的火焰。

就连在家里也更加沉默，偶尔鬼道的父亲回来也只是应付几句。

鬼道都看着。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那场无关大雅的比赛输了，可实际上问了一些人才知道是李千夏从影山的办公室出来之后才这样的。

虽然多次旁敲侧击过总帅，但得到的却是一堆谜语人的话。

后来的练习赛很勤快，二队的能力也明显变得厉害许多。

李千夏上次比赛的时候腿还没有完全好，之后的每一次比赛，她优异的个人能力开始一点点显露出来。

偶然有些体育狂热的对手会想起这张判若两人的面孔。“她不会是两次在体坛消失的家伙吧……”诸如此类的猜忌也开始在众口传言起来。

她充耳不闻，荣誉、失败……

每次被捧得高高在上是凭借别人的一张嘴，遍体鳞伤的时候依然是这样的。

比起李千夏的优势，更人家诡觉是在每次比赛之前对面的对手似乎总会发生什么意外。

零零散散的，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运气也是比赛的一部分。”有些队员这么安慰着，可是难免会猜忌。

……是她。

虽然不想这么去想，可是鬼道有人能看出的端倪只会在千夏的身上。

她的眼神并不善良，也没理由认为她和同年龄的女生拥有差不多的想法。

过早进入到阿谀奉承的商战，过早听闻争执权利的斗争，还有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他能理解她对于权势和胜利的执着，却始终没有办法认同。

终于，在对手学校发生集体中毒的事情之后，他不想沉默下去了。

午餐时间。

小卖部正在结账自己今天的午餐包的千夏被鬼道拉出去。

其实家里的保姆有问过千夏是不是要带午餐，她拒绝了，外人花钱做的午餐和面包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她不贪口腹之欲，因此觉得没有必要。

鬼道有人拉扯几下，带着千夏走到人不是很多的一个小拐角，这才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

“集体中毒这种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你想要胜利想疯了吗？”

他抓住李千夏的手腕，试图让想要马上离开的女孩停下。

“……你没有证据。”

李千夏冷淡的话语听着令人毛骨悚人，她所说的不是狡辩而是相信自己做的很好没有人会发现证据。

“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搞不好……”

“他们又没死，在医院两个月就能出院了。”

“李千夏——”

“我说了，你没有证据。说不定只是学校食堂不干净，管我什么事。”

她好像真的不在乎那些人的生命。把恶毒写在自己的脸上了。

“你弄疼我了。”

她用另一只手扒开他和自己躯体唯一触碰的手掌，皱着眉头，不厌烦。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一直都是。”她抬起眼眸对上她并无法看清的护目眼镜，“你不要用你的想法来判断我的为人。”

“……”

她说的话并不是你没有道理，别人看到的李千夏永远只是在一种自我感动的包装之下。

她从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被爱的让人。相反她实际一直拒绝者别人的关心，仿佛早就明白一切的依赖总会用分离的终点。

“还有一点我要说明白，我也算是鬼道家的人，就算你查出来真的是我做的，你能说出去吗？你要放任我毁了家族的名声吗？你做不到，你和我一样寄人篱下。”

只要影山零治和她见面之后，这个女孩好不容易融化的心又会再次被冰冻。他知道只要有人可以把她拉回来，她会选择一条向着阳光的道路。可是……

“……”鬼道有人最终放下来悬在半空的手。

“你很聪明，可是有时候不需要太聪明。”

她说着这句话，是那个人说过的。

李千夏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悲哀，自己像是被影山拿捏在他的倒影里，明明知道自己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却被复仇灼烧而无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