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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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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 23:55

熊本县八原双叶山山顶赤筑神社

这个夜晚,不仅是他,整个日本都是格外的忙碌。

虎杖悠真取下了血鸾身上缠着的巨型眼镜王蛇。就像是耗能殆尽那样,此时的巨蛇暂时消退了原本雾蓝色的颜色,呈现一片雪白的它恹哒哒的瘫在了虎杖悠真跪坐着的大腿上,就连身上的暗红色纹路也黯淡了不少。

虎杖悠真将它塞进袖子内,任凭它有气无力地融入自己的体内。其实回收分身并非必要的操作,只不过他不愿意让自己有任何一颗活细胞遗落在外,被某些有心之人(例如羂索,例如筑姬和她的下属)得到。

「巴」仍然没有被虎杖悠真取消掉,而是照顾着被他绑回来的虎杖悠仁。以东京现在混乱的情况,加上五条悟被封印的消息传出,那些怕死的上层一定会趁这个机会针对“死缓”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真的手下虽然趁着京都同样被波及后,立刻开始进一步夺权的工作,但终究因为种种因素,未能彻底掌控整个总监部——除了御三家主要负责人之外,其他位置上的人都已经换了个遍。

御三家啊……真是伤脑筋。

加茂势力的态度暧昧,似乎另有打算;禅院家自顾不暇,虽作为家主的禅院直毗人因坐镇主家逃过一劫,但家族内「炳」、「灯」和「躯留俱队」的大量成员战死,就连「炳」的首席禅院直哉也身受重伤,至今仍在昏迷,没有心思争权夺利,这让桂介等人有了可乘之机;五条家虽然因为徹也的关系尚且还算稳定,但失去了五条悟坐镇的五条家,不久前便被诅咒师袭击了名下的产业。

刚才对五条悟的学生放水,已经算得上是虎杖悠真难得的爱屋及乌了。再怎么说,那人也那样拜托他了……只要死不了就可以了吧。

维持着通透世界的虎杖悠真手摁在心口上,大量的鬼血被他以呼吸法和咒力强行推动,强行地在那颗藏有御门疆的心脏里冲刷着。他看到了自己的肌肉,骨骼和心脏血管,看到了那个被强行塞入心腔内那个手掌大小的立方体,看到了表面有了些微裂痕的立方体上那即便在血液里浸泡着,仍旧在眨动着的一颗颗蓝眼睛。

为了加快鬼血污染、腐蚀御门疆的结界,虎杖悠真甚至搜集了数个小时前没有被他消化便排出的初代鬼王的血液,重新注入自己的心脏内。

如果虎杖悠真此时的身体不是趋向于完全的鬼,加上有着呼吸法和咒力护身,光是把御门疆强行塞入心脏内的行为,就足以让一个人死亡。

——但虎杖悠真是鬼,即使不是完全体,但也是他能够如此操作的本钱。放一颗分量不小的特级咒物在自己的心脏内,对于他而言只是有些不太舒服而已。

虎杖悠真似乎看到了那一颗颗如星子一样眨动着的蓝眼珠里,流露出的气愤和谴责。

他笑了。

“责备的话,还是等悟先生能够出来再一次说个够吧。”虎杖悠真再次摁了摁自己有些疼痛的胸口,一点也不在意御门疆在他的心腔内翻滚、挣扎,“现在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的蠢猫可不是我,而是悟先生。”

太活泼了啊,这只挣扎的猫,弄的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揪一揪地疼痛了起来。

要不,直接连着猫箱一起扔掉算了?

但人类这种生物的生命…本来就是跟昙花一样美丽、脆弱又短暂,即使是五条悟也是如此,被砍了头就无法使用咒术;被砍了腹部,便断了咒力来源,只能等死。

即使是虎杖悠真的「胁·高砂」对于这种绝对致命伤,也不能保证能够抵得住生命的迅速流逝。

虎杖悠真不会为了保护同伴而做出自愿赴死这类在他看来愚蠢又无聊的选择。在他看来,平静的接受结果或是死亡,收殓(吃掉)同伴的尸体,审时度势,心如止水地等待时机,伺机复仇,才是最佳的选择。

况且,对虎杖悠真来说,同伴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失去了可以参照的同伴…会让一切再次重归原点,“虎杖悠真”消失。

“摩罗大人,阵法已经准备完毕…”穿着神官服饰的神兽噎鸣在这个时候来到屋外,弓着身子轻声说道,“您准备现在启程吗?您现在消失一段时间没关系吗?”

“外面的事情,宗氏一族和苏氏一族,还有剩下的母衣众成员会帮我处理好。”虎杖悠真靠在一堆软垫上,看向窗外已经过了中天的月亮,“我倒是好奇那些人会不会蠢到对我和我的人下手。”这样他就有理由开战了。

“那些人类术师应该不会这么蠢吧…?”噎鸣看到虎杖悠真递过来的眼神,怔愣了一秒后,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感慨,“现在可不比千年多前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但偶尔也可见难得的璀璨珍珠,无论是天然还是人为的,都值得放在手心里赏玩一番。”虎杖悠真抬手点了点昏睡中的虎杖悠仁,说道,“这是悠仁。某些程度上,此身与他都是借由虎杖香织的胞宫所孕育的人造珍珠。”

“虎杖悠仁吗?您这是准备…咦?这个孩子是…?天生双魂者?”

见多识广的神兽眼中闪烁着金光,盯着被「巴」照顾着的虎杖悠仁,表情从惊疑不定,渐渐变成了凝重。噎鸣抬手以妖术布下了阵法,在将它与虎杖悠真所在的空间完全隔离出来后,皱着眉问道:

“一个最少存活了一千多年的术师的残魂…这种压迫感极强的诅咒之力,是那位在平安时代全歼了藤原北家术师部队「日月星进队」和「五虚将」,又击退了安倍家精锐和菅原家余党的术师队伍「涅漆镇抚队」的「堕天」吧。”

「堕天」?好中二的绰号。

虎杖悠真瞄了一眼虎杖悠仁双眼下方,形如伤疤的咒纹,那是属于宿傩的眼睛。

“是因为长得和飞騨国的鬼神两面宿傩相似,因而被称为宿傩的诅咒之王,是一千多年前的大人物。”虎杖悠真将手伸向桌上果盘里放着的茶梅,拿了一颗,剥开了包裹的油纸后,塞进嘴里,“一个比我还疯狂的家伙,竟然把自己的灵魂切成20份,然后到处乱丢呢。”

“也不怕被人当做加餐的手指饼干吃掉。”

虎杖悠真直接无视了自己也是那个喜欢对自己灵魂动手脚,甚至还有一片灵魂明晃晃地插在虎杖悠仁体内当监控器的事实。

“是他啊……说起来,一千多年前我携妻子坐上小野篁等人(注1)的船东渡后,暂居于难波津(注2)附近时,也曾听过西国有一位两面、双口、四眼且四手的强大术师四处作乱。”

“怎么样?能把他完整的从悠仁的身体里弄出来吗?”

“不行…纠缠在一起的程度太深了,即使您舍了那片灵魂作为弥补,这个孩子依然会承受不住…除非里面那位主动脱离。”但,如果是宿傩的话…估计是不愿意灵魂丧失大半的时候离开虎杖悠仁这个容器吧。

虎杖悠真脸上挤出了一丝讥诮,显然他也不相信宿傩会在时机未到之前,主动离开虎杖悠仁的身体。他的手上可是还握着包含了宿傩灵魂和咒力总量的一半的手指呢。

以及…只有虎杖悠真和五条悟知道的,最后一根手指的下落,这还是虎杖悠真从五条悟的血液里面“读到”的记忆。

“摩罗大人重要的羁绊变多了啊,筑姬大人一定会很高兴。”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恶心人的话吗,噎鸣?”不要什么都往一个死人身上扯啊。

“我们都很担心您的人性的稳定程度…毕竟您现在所用的‘主魂’是外来的,会与您原有的‘觉魂’产生什么影响,还是未知的。”灵魂这种东西虽然还是要原装货比较好,但虎杖悠真这种特殊情况,噎鸣也是前所未见,“您在作为‘虎杖悠真’诞生后,三魂之中,对于人类而言最重要的主魂最弱…一直以来便是依靠着那个孩子吧。”

“虽然三者迟早要融合的…但…”

噎鸣说完,又细细端详了几眼虎杖悠真,像是看出什么似的,露出有些讶异的表情,笑而不语地摇了摇头。

“怎么?”虎杖悠真吐掉了梅籽,从另一个果盘里抓了一把裹了糖粉的蜜饯,一颗接着一颗地塞入嘴里,“又看到了什么?”

“不巧看见了另外几个世界的时间线…您以人躯变成鬼或是其他妖魔鬼怪,这个结果对于您越发强大的三魂来说都是好事。”噎鸣没有说出它所看到的,而是轻声暗示道,“在某个世界线里,选择成为人类的您,不是死于斑纹的消耗,便是自愿死在了您想救的六眼术师或地上这个少年手里。”

而无论哪一种结果,在那些有着虎杖悠真的世界的虎杖悠真死后,世界便重新流向了拥有同一种结局的河流。

“……唔,那是因为那些‘我’没有找到想做的事情和一定要弄到手的东西,才会百无聊赖的自行选择了枯萎吧。”虎杖悠真对此倒是看得挺开的,捻着一颗蜜饯,对着暖黄的灯光瞧着,光透过了果子边缘,将他手里的蜜饯的边缘染上一层橘黄色,“不过,至少最终的结局是自己选的,即使是我,也是死而无憾的。”

讨厌着自己的虎杖悠真是了解自己的,因此也了解不同可能的“虎杖悠真”…乃至于关于“他们的”每一个选择。

“所以,我很高兴能遇到他们,也很喜欢他们…所以我想要将他们占为己有。”虎杖悠真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个观点有什么不对,他看向虎杖悠仁,橙黄色的眼睛里沉淀着暖光,“身体,记忆,乃至全部的灵魂…我都想要拥有。”

顺应自己的本性,保持自己的贪婪,并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稍加忍耐…这在虎杖悠真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好,这是他前进和继续下去的动力来源。

“这样啊…那么,您这是要选择救赎这位不幸陷入封印物中的人类吗?”噎鸣看向虎杖悠真的心口,透过那层皮肉和骨头,似乎看见了御门疆中的五条悟,“是五条家这一代的六眼啊。”

“救赎?哈…少用那种恶心的词语。”

为了拯救而拯救,为了牺牲而牺牲,虎杖悠真向来看不起这种堪称荒唐可笑至极的行为的。为了某个喜爱的人物角色,拼尽所有,不求回报,不欲为人所知;以自己的死或是伤害自己作为代价,来换来的他人的生存和幸福圆满,这不是愚蠢的圣母行为,而是彻头彻尾的为了自我感动的蠢货。忍着自身的苦痛和无视自身损己利人的行为,以求做到「救赎所有人,唯独己身沉沦」…完全否定了自身作为「人」的意义,失去了自我价值的认知和放弃了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只为了他人而活,这是多么惹人发笑啊。

“鄙人愿意让尔等翻阅记忆,凝聚出记忆世界,提取关于阿和的片段,不过是因为鄙人正好也需要这个虚假的世界,暂时抑制御门疆上的诅咒。”因为比起回到过去的真实世界,停留在记忆形成的世界,不用担心无意间改变了历史,不用担心自己是否无意间验证了外祖母驳论,“五条悟是鄙人的恋人,合作者和同伴,他越早出来,对于外面的局势越好。”

“我明白了,那么,在您入阵期间,那个体内有着宿傩灵魂的少年又该如何处理呢?”

“那个孩子,似乎有话要和您说呢。”

顺着噎鸣手指着的方向,虎杖悠真看了过去,对上一双眸光黯淡的粉金色的眼睛。

“哥…”

虎杖悠真在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仿佛见到一只被主人抛弃在暴雨的野外,茫然地哆嗦着湿漉漉的身体,发出呼喊着主人的哀鸣。

真是好可怜啊,他的粉毛小狗。

就是太乖太善良了,才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他啊。

*

虎杖悠仁不想醒来。

即使他听见宿傩在他耳边冷嘲热讽着,此时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也不想醒来。

今晚在现实里发生的一切,对虎杖悠仁这个原本只是出生于普通人家、不慎误入咒术界的少年的三观产生了剧烈的冲击——整个涉谷像是人间炼狱,倒塌的断壁残垣,绝处逢生的幸存者们的哭泣,随处可见死相惨烈的尸体,无论是人类还是改造人的,无论是术师还是非术师的。

在今天之前,被保护着的虎杖悠仁未曾直面过这般随手而为的“恶”。

熊猫的疑惑,胀相的话语,坏相的担忧面容和血涂的支支吾吾的模样,一次次浮现在了虎杖悠仁的脑海里,化作一阵阵险恶的浪潮,一次次将虎杖悠仁所坚定的信念给拍打的支离破碎。

「我看到了那家伙在吃人…在与坏相和血涂汇合之前。」

「在那个蓝毛眼里,大概我们人类都只是他的食物而已。」

「——我们很肯定,他就是虎杖悠真…甚至那就是他真正的模样。」

「小鬼,你那个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宿傩曾经的、被他当做是挑拨离间的话语,又一次涌上虎杖悠仁的心头。

「你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会什么他最喜欢、最重要的人会变成这样?

他是不是又一次被抛弃了?就像是七年前那样?

他的哥哥以摩罗的模样,在梦中对他做了那些糟糕的事情;他的哥哥在现实里,以摩罗的身份,毫无顾忌的在有普通人的存在下大闹了涉谷,造成当时仍在C塔和涉谷站西口附近没有来得及被疏散完毕的全部普通人,全部被卷入了摩罗的血鬼术范围内,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那里。

「嘻嘻嘻,不睁开眼睛看看吗,不敢面对现实?」

「小鬼,你想要帮那些人讨一个公道吗?想要杀掉虎杖悠真,为民除害吗?」

「他可是杀了很多人,又吃了人哦——已经堕落成诅咒的模样了呢。」

虎杖悠仁不想理会宿傩那幸灾乐祸,挑拨他和虎杖悠真自相残杀,兄弟阋墙的话语。他仿佛陷入了一场过于漫长,几乎没有止境的梦魇,令他梦中不住落泪。

要是,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一幕,知道这一切啊?

虎杖悠仁睁开哭肿了的眼睛,双眼迷茫,眼睛失焦地看着前方,目光穿过了那两点橙黄色,无法映入那曾经他觉得分外温暖的色彩。

“哥…为什么?”到底哪里出错了?

他伸手攒住了虎杖悠真绛紫色的衣袖,像是溺水之人徒劳地抓住一根无根之萍或是上游飘下的芦苇,指望着这一根柔软的草叶能化作救命的浮木。

“吓到了吗?被你所见到的这一切。”虎杖悠真伸手,轻轻抚摸着虎杖悠仁柔软的发丝,“我早说过了,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如果此时面对的是五条悟,虎杖悠真或许会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下,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如果五条悟询问的语句是正确的话,虎杖悠真只会在话术上稍有修饰。但他现在面对的是从来不曾深入相谈的虎杖悠仁,一个稚嫩的、从来没杀过人,善良的好人,一颗散发着迷人珠光的正圆贝珠。

还是个他难以应对的直觉系…所以他才讨厌做收尾的工作啊。

“悠仁想问什么呢?”虎杖悠真低头,看着粉发的少年,“仅限今天。”

问什么…都可以吗?那么……

“哥哥到底,为什么要当咒术师啊…”难道不是祓除诅咒,拯救更多人吗?

——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过去救人的初心,难道已经忘记了吗?

“因为由基师傅和葵师兄是咒术师,仅此而已。”

虎杖悠真并没有嘲笑虎杖悠仁的天真,他知道虎杖悠仁是过于善良的好孩子,如果按照DND阵营九宫格分类,是「秩序善良」这种令虎杖悠真会想要退避三舍的类型。

虽然就连DND的创造者也觉得九宫格是个愚蠢的设计,但舍生取义,从来不会是虎杖悠真的选择,也不会是继国十真或摩罗的选择。

“可是…但是…顺平……”那为什么那时候要帮助吉野顺平?还帮他成为咒术师?难道不是对这个身份有更多的认同感吗?

“因为想知道烛光会在什么时候熄灭。”所以把人拖下水了,“又会以什么方式熄灭,或是获得新的蜡油,再次变得明亮。”

“只是好奇心作祟下的顺手而为。”

虎杖悠真觉得想要获得认可和力量的吉野顺平,眼睛里的光芒像是黄昏时倔强摇曳的烛光。况且,那些霸凌吉野顺平的人吵到他了,加上觉得吉野顺平眼中的光很有趣,所以随手拉了一把,或许未来能够成为对他有用的人。

虎杖悠真有些抽象的解释,显然没有被虎杖悠仁听懂,但前者似乎也没有多加解释的想法,只是玩着虎杖悠仁粉红色的头发,安静地看着他。

“「摩罗」,就是哥哥吧?”虎杖悠仁问出了自己最为介意的疑问,攒住虎杖悠真衣袖的手背甚至爆出了青筋,“为什么要杀人?”

不仅杀了人,甚至吃了人……如果不是胀相提起来,虎杖悠仁都已经忘了,今晚第一次见到「摩罗」的时候,那当头淋下的血雨,和「摩罗」随后扔到一边的那颗被挖掉了大脑的男性头颅。

「——我亲眼看到那家伙,吃了那个很能打的男人的大脑。」

虎杖悠真并没有掩饰,也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或是后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那样,娓娓道来:

“我没想杀那些人类,只是他们刚好身处在血鬼术的范围内,所以他们死了。”

虎杖悠真没有否认自己大量杀了人的事实,尽管那时他处于沉睡中,并未苏醒,他的分身「摩罗」完全凭着本能行事,做了便是做了。

今晚出现在涉谷的「摩罗」分身,是虎杖悠真以鬼化时腰上长出的七条眼镜王蛇融合后作为原材料,以过去某个时间段的自己最为数据的蓝本,尽可能复刻出来的血肉分身。

「摩罗」是虎杖悠真的前世和过去,以及同伴们都不在了的未来,是几乎完全放开了一切、全凭自身喜好的虎杖悠真;也是虎杖悠真目前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血鬼术效果和战斗效率最高的形态,毕竟他的本体还不像他的分身那样,是个完完全全的鬼。

“——时运不济。”

这句话听在虎杖悠仁耳里,就像是在嘲讽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活该出现在那里。

但事实也是如此。早在今晚之前,他们便已经试图让涉谷区的有关单位以「疑似有不法分子袭击」为由进行人员疏散,禁止大型活动,停止班车,派出人手禁止外来人员进入…然而今晚还是有这么多人出现在涉谷参加万圣节化装晚会。

以「时运不济」来概括,已经是很委婉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

“那悠仁,觉得我该是什么模样的人呢?”

“我的哥哥,应该是……”

然而,当虎杖悠真问起来时,虎杖悠仁的舌头却像打了个繁复的结一般,说不出口。这时候的他,才发现自己对虎杖悠真的了解其实不多,对于这位兄长离家七年后,又过着什么生活,他全然不知。

「小鬼,没发现吗?虎杖悠真,根本不是人类。」

诅咒之王沙哑的声音里,携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嬉笑着虎杖悠仁的天真,残忍地揭开了真相上蒙着的白纱。

「那是披着人皮、以人为食的恶鬼。」

虎杖悠仁所认为的兄长,一直是儿时的模样加上这几个月来所见到的、对方所表现出来的那张面孔。

“你是「我」对于人性的参照物。”

“除了值得关注的「你们」之外,其他人类,在我眼里只是值得期待、提供乐趣的物种…和食材。”

没有人类,虎杖悠真上哪里去找会做精致餐肴和冰品的生物呢,自己动手多麻烦啊。

但如果因为无聊,就将自己强行跟人类(乐子)拉到同一个水平,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本质上鬼和人的关系就是猎手和猎物,食用和被食用的生态关系,即使虎杖悠真再厌恶自己非人的身份,也无从否决食物链的存在。对人类的狩猎本能早已在那两百多年内,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虎杖悠真看了一眼手表,在虎杖悠仁的注视下,手掌缓缓遮盖了虎杖悠仁的双眼,说出万圣夜将尽前的最后一句话:

“那就不要想着去死,活下来——”

作为身处黑暗中的他,掌中那颗小小的太阳继续存在着,成为这无穷无尽的永夜里唯一的一捧阳光。

……失去了手里那颗不会灼人的太阳的恶鬼又会做出什么呢?

人类是不会想知道的。

手表上的指针跳动,时针和分钟同时指向数字“12”的位置,这个改变全日本的万圣夜就这样过去了,包括虎杖悠真的答疑时间也迎来了结束。但发生在万圣夜里的一切仍在持续发酵,影响着这个海上的国家。

作者有话要说:注1: 最后一批(第19次派遣、第17次成行)遣唐使于公元838年(唐开成三年,日本承和五年)派遣,出使者为藤原常嗣、小野篁,使团达到651人,此时唐朝刚结束黄巢之乱,国力衰退;

注2:又称浪速津,现在的大阪,遣唐使多为从这里登船,通过濑户内海,从博多(今福冈)出发;

说是“仅限今天”,但也只有不到五分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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