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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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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暑气明显消散不少,但还是热。

何煜坐在花生地里喘息,累的两眼无光。

刘燕拿着小锄头,边刨边笑说:“不让你来,你还非要来,这活可不轻松。”

曹培洪在刨最靠里的那一垄,累的蹲在那抽烟。

何煜抠着面前的花生,已经无力回应。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同样在刨花生的曹西辞,随手拿起一个小土块往那边扔,试图引起注意。

田地有深有浅,农民会根据土壤的肥沃程度,选择种植什么庄稼。

比如栽秧,往年都是那几块田栽,收成如何,心里有个底。

如果用一块从未栽过秧的田去栽种秧苗,那就得小心了。

就跟人一样,学手艺也有熟手跟生手的区别。

像这种比较浅的田,屯不住水,可以选择种花生,红薯,玉米等等。

地势较高,最上面有个坡,所以这片田地是有点倾斜的。

只有几家种了菜,其余都种了花生。

何煜和曹西辞中间隔了一块田,不大,说话都能听见。

小土块落在曹西辞身旁,他抬起眼,看何煜岔开腿瘫坐的姿势,笑了笑。

“啊啊呜呜---”几米外的弟弟也拿起土块,冲曹西辞扬了扬。

不会说话,只会啊呜地叫,原本他是坐在化肥袋子上的,不知何时挪到了边缘,半个屁股都坐在土里。

曹西辞放下锄头,拍了拍手,走过去把他抱到袋子中间,“坐好了,别乱动。”掰走他手里紧握的土块。

被夺了‘玩具’,弟弟瘪着嘴不满,流着口水啊啊叫。

何煜皱眉看着,觉得挺烦。

深深感叹,曹西辞可真有耐心。

心念一动,想去问刘燕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烦人。

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刘燕是不知道的。

他的心情瞬间低沉了几分,有气无力地喊:“曹西辞。”

“干什么?”曹西辞忙着给弟弟擦手,没看他。

没事,单纯地喊着玩。

“曹西辞。”他又喊了一声。

曹西辞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回应,侧头看他,“什么事?”

何煜嘻嘻笑,扔了颗花生砸他身上,粗声粗气:“曹---西---辞---”

曹西辞:“又发神经。”

“救命啊救命啊。”

曹继盛夹着哭腔的叫喊声,和着凉爽的晨风飘了过来。

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寻声望去。

就见曹继盛捂着屁股往这边跑,曹继兰拿着棍子在后面追。

平时曹宣文揍他都收着劲,但曹继兰可丝毫不留情。

姐姐就是弟弟的克星,“你给我站住。”曹继兰咬牙怒吼,顺着田埂,紧追不舍。

曹继盛扯着嗓子,边跑边不怕死地嚷嚷,“叫我站住就站住,你算老几。”

曹继兰火冒三丈,甩手把棍子往他背上砸,曹继盛被砸中,又开始张着嘴哭。

又菜又爱玩。

他手欠,把癞蛤蟆藏在花生秧下面,曹继兰没注意,上手拔的时候,一把抓住了癞蛤蟆。

火气蹭地往上喷涌,曹继盛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他被打已是家常便饭,何煜都当笑话看。

曹继盛哭着跑来的时候,他还嘲笑,“活该。”

尾音落下两秒,一个东西迎面向他砸来,事发突然,何煜没看清。

他眼睛闭了下,等再睁眼细看,就见地上趴着一只癞蛤蟆,肥大的肚子一鼓一鼓的,疙疙瘩瘩的表皮令人作呕。

“啊啊啊啊啊啊----”后知后觉的何煜,抬手抹了把脸,快要疯了,他尖叫着,一蹦三尺高,“曹继盛----”

吼叫声像是要冲破天灵盖,惊走了在田间觅食的鸟儿。

刘燕和曹培洪惊讶地看着他。

杨琳梅和曹宣武看得真切,恶心地蹙眉。

何煜冲过去跟他扭打,已然丧失了理智。

“啊啊啊啊----”上次挠人没挠到,这次双倍奉还,力气不如曹继盛,但胜在速度快,“打死你打死你。”

他嘴里叫嚣着。

曹继盛腿一踢,翻身压在何煜身上,占据上风。

握着拳头正准备动手,被赶来的曹继兰一脚踹了下去。

曹继盛在田里滚了一圈,还嘴硬,“癞蛤蟆多可爱,我还准备在家养几只玩玩呢。”

人贱,皮厚,上杆子找打,说的就是他。

曹继兰气得甩脸给他一巴掌,啪的一声,五指印都出来了。

“上次说好的,不能打脸,你还打。”曹继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骂她不遵守约定。

曹继兰又甩了一巴掌,“谁跟你说好的。”她双目喷火,揪住他耳朵使劲拧。

曹继盛疼得嗷嗷叫,顺着她揪人的力道爬起来。

流着眼泪反击,往她腿上踢了一脚。

曹继兰拧他耳朵的手没松,屈膝朝他屁股上打,又往另一边脸上来了一巴掌,“你再跟我横,再横一个。”

“就横就横,呜呜呜呜---”

“啪啪---”

往他嘴上连扇了两巴掌。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曹继盛是被曹继兰拎着耳朵,几步一踹,在凄惨的哭声中带走的。

找回理智的何煜,坐在田埂上揉着眼哭泣。

曹西辞被他刚才猛烈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声喊:“何煜。”

他想问有没有事,何煜突然甩过来一记眼刀,他瞄了眼何煜的指甲,又讪讪地闭了嘴。

脾气大爆发的何煜,有点不太好惹。

因为此事,何煜好几天都没理曹继盛,送弹珠都哄不好。

曹继盛就是个人来疯,想一出是一出,乖的时候也挺乖,疯玩起来不着边际。

事情的缓和点,是何煜赤脚站在院子里,不小心踩到了洋辣子。

曹培洪用透明胶把他脚丫子上的毛刺粘出来,何煜委屈巴巴地抹着眼。

第二天,曹培洪就把村里的木匠找来,要把院墙外的榆树砍了,让他估个价。

砍树的时候,村里不少小孩都来看热闹,何煜单脚蹦到大门口,就看见曹继盛站在曹西辞家大门口,冲他挥手。

“何煜,你吃不吃辣条?”

何煜气鼓鼓地哼了声,很有志气地说:“不吃。”

“冰棍--冰棍---”

卖冰棍的老爷爷骑着自行车叫卖。

曹继盛忙道:“我请你吃一根冰棍,不,吃两根。”

还没等何煜回应,他就跑去买。

给曹西辞买了一根,何煜两根,自己两根。

曹倩倩和曹壮,一人一根。

何煜犹豫着拿不拿,曹继盛就催促,“再不吃就化了。”

“你从哪来这么多钱?”曹倩倩嗦着冰棍问道。

曹继盛:“我偷我姐的。”

“……”

十分钟后,曹继盛被曹继兰打的满村跑,回家又被曹宣文胖揍了一顿。

直到两天后才露面,他哀怨地说:“我爸罚我跪了一整天,我腿都快断了。”

何煜心情舒畅,“你活该。”

曹继盛:“明天就去学校报名了,我跟你坐一起吧。”

何煜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

“他跟我坐。”曹西辞说。

作者有话要说:曹西辞:从小学到高中的同桌,已经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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