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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穿书后只想和婆母锁死 > 第91章 挡酒

第91章 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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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美馔,灯火辉煌,满堂宾客皆是言笑晏晏。

林楚意坐在谢惟清身边。

方才白夫人的一席话尚在耳畔,她心中戚戚,忽而又疼他深沉,忽而又恼他退缩。

谢惟清应着席上苏大人苏美人的寒暄,她跟着问候几句,便就安静下来,当块背景。

谢惟清瞧她冷清,分了神来替她夹菜。

瞧着苏美人敬来一盏甜酒,他侧身挡下,“苏姑娘现在贵为美人,我们万万不敢消受。”

坐上美人娇笑,杏眼含光,瓷白雪肤轻颤,金钗脆响。

谢惟清不敢有任何僭越,肃穆垂下头,悄悄分了目光回看楚意。

瞧着楚意案前的整一壶的酒,他不着痕迹唤了绿袖来,欲将酒换成热茶,虚虚挡在楚意侧前的身躯,不经意碰到了楚意的肩头。

入府七日,他从没碰过林楚意分毫。

林楚意心中本就郁愤,此刻瞧着他的贴心恩爱,更觉烦闷,只道他是在演戏给人看。

“放下。”

林楚意按住绿袖的手,悄悄呵道。

绿袖面露难色看向谢惟清。

此处的争执引起了座上美人的注意,

“谢夫人果真是爽快女娘。”

谢惟清耳尖红了红,便也就由着楚意去了。

有他在身边坐着,料想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哪想,林楚意酒量浅薄至极,不肖片刻,便已眼含醉意。

她乖顺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谢惟清敛思应承着苏家父女,并未着意。直至酒席将散时,才觉出她的不对。

她的眸子仍然清亮,目光却笔直,迟钝至极。

“竟醉成这样。”

谢惟清从她软软的手中拿下酒壶,一壶酒只浅了半盏,他带着笑意,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还道谢夫人好爽,原来却是个贪杯的,”

苏家父女已走至门边,

“有谢公子在,我们也在这儿不碍事了。你们且当心。”

苏美人嘱咐了三两句,便出门离席。

谢惟清也起了身,

“回府吧。”

林楚意抬头看他,人走茶凉,不过眨眼,他就恢复了素日的的克制。

林楚意突然眼底就涌上热泪。果真是在演戏。

谢惟清握着林楚意,本意是想将小姑娘扶起。

哪想,小姑娘一双清明迟滞的眼眸,突然熏红,深深探究的目光,瞬间让他无处遁形。

“你不爱我了。”

林楚意猛力一拽,谢惟清俯下身来。

“你不爱我了。”

她带着哭腔再说一次,泪珠就似晶莹蜜液夺眶而出。

谢惟清死死撑在榻边扶手上,不敢动弹。

林楚意被他虚虚躬身拢在身下,醉得已然失去神智。

她向抱着他站起身,最后却只是娇娇软软勾住了他的脖颈。

“你从来不知道我酒量浅吧。谢惟清,娶我之后,你都没有同我吃过一次饭。”

小姑娘蹭着谢惟清的鼻尖,嘟囔的小嘴似有似无的擦在他的唇上。

谢惟清长吸一口甜香,仓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娇小身躯偎在他的怀中,就如软嫩花瓣摊开在掌心,谢惟清深锁眉头,步履急促往马车走去。

不能这样。

他没有娶她。

他也不能娶她。

小姑娘却根本不顾凶险。在他迈步上轿的瞬间,勾着他脖子向后一仰,两人双双跌坐轿内。

“白夫人说你爱我,可是谢惟清,为什么这些话你不说给我听?”

林楚意不甘心,跌跌撞撞扑向他。

谢惟清怕她咯着,只能抵在座椅边,抱着她坐进怀中。

“为什么要躲着我,谢惟清,我想听你说爱我。”

林楚意又伸手捧起他的脸,

“你是爱我的,对吗?谢惟清,你是爱我的。你跟别人不一样。”

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清冽酒气萦绕在她的唇边,她的言辞那么笃定,可她看向眼前的眼眸,慌乱得泪意肆虐。

谢惟清一颗心揪在一起。

他垂下眼眸,不敢看她,却又不舍得冷落她。

马车轻晃,林楚意坐在他的怀中,一件一件细数他们一路走来的情深不易。

不远万里送来的徽州柿子,小心翼翼求得的画舫烟火,还有杭州商船上,桅杆砸下来时他奋不顾身奔向她。

他怎么可能不爱她呢。

“你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林楚意抽泣着,几近无声。

谢惟清心中早就软成一滩烂泥。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从怀中翻出一样东西,飞速塞进嘴里,然后俯身吻住了林楚意翻动的小嘴。

林楚意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感觉身前之人环过手臂,一只大手沿着她的脊背,一寸一寸,轻哄着抚摸到她的后脑。

那手停在她的耳后,拇指轻轻摩挲着,不肖用力,她便甘之如饴被他钳于掌间。

分明方才还揣摩犹疑、黯然神伤,可面对他的示好,她眨眼就缴械投降。

痛苦的泪水交织,清甜酒香自她唇中溢出,又从他口中渡来。

片刻,林楚意就失去了意识。

感受到怀中娇人渐渐停驻的唇齿,谢惟清贪恋的舔尽最后一丝甘甜,最后在她唇角印下深深一吻,才搂着她坐回椅上。

她说的对,他怎么可能不爱她?

她早就是他的一部份,他爱她远胜一切。

但他满足不了她的心愿,给不了她和美顺遂。

既然如此,那不如不要让她知晓,不要宣之于口。

娶她过门的这几日,就像是囚徒最后的晚餐,就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回光返照,是他最后的狂欢。

为了不再生欲念,他根本不敢碰她,不敢看她不敢跟她说话。

即便要相拥,也只敢在她醉酒之后。即便要言情,也只敢在她昏迷之后。

但他觉得这样很好。

“你说你不属于这里,你一定放弃了很多才留在这里的吧,你还受了很多磨难。你知道结局,你知道那个人必不是我。”

谢惟清佝偻身子,头抵在林楚意额顶,环抱着佳人轻晃,仿佛抱着什么无价之宝。

他的话絮絮叨叨。方才为了迷晕林楚意,他也吞了些迷药,此刻已经有些昏沉。

“我也想听你慢慢讲起从前的故事,我也想看看最后那个命定之人会不会是我,”

他摸了把脸颊,已经分不清脸上是吹进的风雪还是眼泪,

“可是,可是我更想你和美,我想你顺遂,我想成全你。”

他不自知的抽泣一声。

林楚意朦胧间,感觉到一抹冰凉埋在她的颈窝,这句话落在她的耳畔,

“你会和如意郎君和美顺遂,而我,会一直爱你。”

因爱故生怖,他不是不爱她,他是太爱她。

林楚意彻底醒了过来。

但她没有吱声。

她恍然意识到,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听见他的真心话;只有这样,他才敢抱一抱她。

脸侧之人虚虚吻了吻她的耳垂,渐渐睡了过去。

林楚意趴在他的怀中,眼角氤氲开大片湿润。

她好后悔成亲前在画舫上说的那些话,却也知覆水难收。话已出口,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守候。

====

隔天,天蒙蒙亮,谢惟清挂着重重眼袋,从卧房出来。

他自半夜清醒之后,又是一夜无眠。

谢惟清揉着脑门,正沿着游廊走去厅堂,却见林玉颖已经早早侯在游廊尽头。

自她重回林府产子后,鲜少露面。

今晨找来,谢惟清颇感意外。

“谢公子,”

林玉颖微微颔首,

“昨日俪大娘去林府串门,说多做了一些小虎鞋,想托我捎给你,带去杭州售卖。”

这事谢惟清听林楚意提起过。

“挑去船上吧,正巧我要去码头。”

他指了指屋角的一只匣子,立时就有仆从上前挑走。

林玉颖含笑以示谢意,

“我同公子一道去看着吧,顺路回林府。”

谢惟清点头同意,又让人挑上嫂之前托付的一匣子胭脂,一行人往码头走去。

初晓的晨光照亮昨夜落雪的青砖路面,早起的商户已经准备开门接客。

谢惟清迎着晨光,走得颇有些徐福。

“麟儿还好吗?”

他寻常的问了一句林玉颖的孩子。

林玉颖点点头,问他,

“你和楚意呢?近来可好?”

谢惟清没有作声。

昨日马车上痛苦无奈的甜蜜映入他的脑海,他缓缓负了手,迎着和煦小风,轻轻眯了眼。

码头上,人头熙攘。

时值年关,生意冷清,不少伙计已经回家过年。徐伶和钱朗今天也不在,说是一起上街置办年夜饭去了。

谢惟清走进矮墙上的石头房子,生了火,将林玉颖安置在房子中。

自己则走向栈道,检查上货。

刺绣要得急。苏美人想在年关的皇家晚宴上穿上刺绣华服,昨天酒席上特地嘱托了谢惟清早些进贡。

林家的刺绣师傅众多,常年供应不绝。提前进贡本不是难事,谢惟清便就答应了今天一早就安排,保准苏美人一回到京中就能送到。

恰巧,又答应了帮吴嫂和俪大娘运送胭脂小鞋,谢惟清便一道安排给了手下。

昨夜暴雨一场,今日无风无浪。运河上冷清靠着一排商船,积蓄的雨水反着刺眼阳光。

谢惟清看的头脑混账。

昨日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卧房的床上。

他家小姑娘睡在他的里侧,十指紧扣握着他的手。

朝思暮想的这一天就一这样的方式静悄悄的来临。

他感觉怪异,他能听到一颗心狂跳不止,却又出奇的平静。

屋外雨雪飞扬,雷声大作。

谢惟清本想离开,却又担心小姑娘睡不踏实。最后只好和衣坐在床边,看护了一夜。

许是作业染了风寒,他今天只觉浑身发冷,气息虚浮不定。

是以,平素他必要亲自登船检查一番,今日也只是站在船下监察。

“主家,进贡的刺绣已经清点齐整,这两筐需要挑上白夫人的船吗?”

一名伙计小跑着来向谢惟清汇报。

他沉沉“嗯”了一声。

随着伙计走远,一道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谢老板生意真是兴隆。”

是一名长髯先生,一把黑羽扇不离手,是不是扇起一阵冷风。

谢惟清瞥他一眼,料想他应该是苏美人带来的人。

昨天酒宴结束,苏美人和苏大人回了杭州,美其名曰会派位先生留在下禾郡帮谢惟清打点,实则就是监工,督促着谢惟清早日将刺绣送出。

谢惟清不甚在意,冷冷笑了笑,

“哪里还敢有旁的生意,现在谢家所有的船都只等京中一声令下,运送刺绣。”

中年男子对这个回答颇为满意,捋着长髯,没再多言。

待林楚意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

厅堂里人声喧闹。钱大伯、吴嫂、俪大娘都来了。

只听俪大娘的声音传来,

“我的好女婿,你是想害死我和你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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