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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穿书后只想和婆母锁死 > 第58章 临安

第58章 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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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我想离开徽州。”

林楚意终于呆不下去。

亲友的关心,她不能视而不见。

谢惟清的心意,她更不能视而不见。

她想要冷漠,想要与世隔绝、独自美丽,却终是狠不下心看任何一个人为自己担心,更狠不下心看谢惟清为自己付出至此。

“我一定得走,这几天就走。”

林楚意一旦坚定下心念,颇有股不管不顾的冲劲,

“白夫人可以留在这里,孙叔吴嫂都在徽州,热热闹闹的,我也走的放心。”

她咬紧牙根,目光灼灼。

月光照进轩窗,两人坐在妆台前,牵住彼此的手,一片冰凉。

徐伶方才就看出林楚意的低落,倒并没有感到多么诧异。

沉默许久,她试探问道,

“可是因为惟清那孩子?”

林楚意默不作声。

不全是谢惟清的原因,白夫人和其他人的关心,也是沉重的枷锁。,

但谢惟清是最最主要的原因。毕竟他是那个噩梦里,直接受害者。

“希望白夫人不要通知谢惟清,我不想他再找到我。”

林楚意说得很直白,徐伶当即也就明白了林楚意的意思。

她哀叹一声,

“那孩子其实……”

话音未落,绿袖冲进屋来,将两人打断,

“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不能告诉我们吗?!”

林楚意回向绿袖,一张莹白小脸映着月光,焦急的紧皱在一起。

“谢大公子到底做了什么惹姑娘生气,姑娘说出来,我和白夫人都帮你撑腰!”

绿袖有些气不过,继续追问道。

林楚意知道,白夫人绿袖都向着谢惟清,不明白她在逃避什么。

其实,谢惟清很好,非常好,好到她不敢肖想。

但她没办法解释,没办法说那个噩梦。

有没有人相信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她在那个梦里,是谢惟清的新娘呀。

这叫她如何能把这个故事讲出口?

白祈雄刚刚过世,她一个寡妇,如何能讲这种话。

她倒是不惧世俗的眼光,她主要是不希望因为这个梦,让谢惟清产生更多的非分之想。

本来,她同谢惟清清清白白的,可别为了解释、为了把他推远,让他误会成她做梦都想嫁给他,画蛇添足,越描越黑,到时候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林楚意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警惕着噩梦的预言,把谢惟清隔绝在自己的人生之外,这样,对大家都好。

思及此,林楚意笑着冲绿袖招招手,转换了话题,

“你来的正巧,我打算离开徽州,你看是想留在这儿跟着白夫人,还是跟我一起走,”

她捏了捏绿袖的脸颊,又补充道,

“我没有要抛下你的意思,你跟谁都好,都有道理,我都为你开心。”

绿袖和徐伶对视一眼,眉头更紧,

“姑娘是铁了心要走?为什么呀?到底为什么?”

林楚意已经做好决定,不会再变。

“我准备最迟后天离开,得赶快收拾了。”

她不答绿袖的疑问,径直往卧房走去。

屋内,绿袖试探的瞥了一眼徐伶,正想说什么,几乎是同一瞬间,徐伶也开了口,

“我打算跟楚意一起离开。”

她的目光看向院内。

娇小的身姿拖着又长又沉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在冰冷月光下,离她越来越远。

“楚意不是好吃懒做之徒,也绝不会忘恩负义。她一定是遇到困难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

徐伶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目光坚定起来。

绿袖只要跟着林楚意,去哪里都无妨。有了白夫人相伴,她更加欢欣鼓舞,

“我们离开徽州后,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呢?

徐伶思索着,悠悠站起身,走到门边。

墙角婆娑的竹影铺在她的脚尖上,她举目望了望明月,想到一个地方,

“临安,我们去临安。”

徐伶是有私心的。

临安,是二十多那年前她跑商船到的第一个地方。那里气候宜人,有山有水,有码头。四通八达,人多,生意多。日子应该不会难过。

她相信,楚意会喜欢临安,能够好好养病。

绿袖不知道这么多,看白夫人一脸恬淡微笑,只道临安定是个宝地,喜滋滋要去告诉林楚意,被徐伶叫住,

“绿袖,你可千万不能告诉谢老板。楚意给了我们最后一丝信任,她只相信我们。若是唯一亲近的人都让她失望了,我真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办。”

绿袖懵懵懂懂点点头,她本也不打算告诉谢大公子,见白夫人又如此郑重的叮嘱,她更加小心的闭紧了嘴巴。

====

第二天,徐伶找到林楚意,提出一起去临安。

林楚意没料到徐伶愿意离开徽州的老伙计,选择自己。

徐伶也有私心。其实,她不是想离开徽州的老伙计们,她是想带大家一起走。

徽州不同水路,生意难做,她因为年轻时伤了腿,不便走动。她更不忍看老孙吴姐一大把年纪了,翻山越岭的奔忙。

她想带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但当时是她提议来徽州的,现在又是她提议要走。

且不说老伙计们愿不愿意,徐伶担心就连楚意,也不一定愿意再跟随自己。

林楚意倒觉得可行。

白夫人没出现在她的梦里,应该与这些灾厄无关。她可以跟着白夫人,也愿意跟着她。

至于去哪里,林楚意觉得都一样。

“当初来徽州,事出紧急,得赶快找地方落脚,并不晓得这边生存如此不易,不怪白夫人。”

林楚意安慰她。

白夫人附和道,

“此次去临安,虽然也是全然陌生的地方,虽然也是重新开始,但我年轻时常去临安,熟悉那边的乡土人情,认识不少老乡,甚至说不定当年一艘朋友送的小船还停在桥下。我相信,只会比徽州容易。”

林楚意静听着,心里已经赞成下来。

徐伶却因为孙叔吴嫂,还有些犹豫,

“就是不晓得老孙和阿姐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们。我一开口,他们两如此重情重义,无论如何也会跟我们走。”

林楚意看得出来,白夫人有孙叔吴嫂的陪伴,是真的开心。她本已起身要离开,认真思索片刻,严肃了神情,

“白夫人,虽然我私心害怕麻烦,也不想和孙叔吴嫂有过多瓜葛,但我希望你能不留遗憾。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徐伶看向林楚意,眼光明明灭灭。

不知从何时起,林楚意已经是她做决定时不可或缺的军师。

“虽然我熟悉临安,但说到底,也还是一无所有,从头开始。我怕不想拖累大家。”

徐伶翻来覆去,做不下决定。

林楚意看了出来,白夫人是在害怕,害怕遭到拒绝。

如今的白夫人,已经远不如从前。缺少了财力的支撑,她很难再底气十足的张罗一切。

白夫人从前就一直依靠财力,对下铁血手腕,对朋友一力包办。所以其实白夫人也很难吧,遭遇这样的变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旁人。

林楚意叹了口气,

“我愿意跟在白夫人身边,绝对不是因为钱财,是因为白夫人热忱、坚强、理解我。我一直说,哪怕一穷二白,我们也可以安安静静活下去。我相信,孙叔吴嫂愿意不远万里来投奔白夫人,也不是因为钱财。财力固然能留住人,却不是留住人的唯一方法。白夫人不如好好同孙叔吴嫂谈谈,莫要因为误会留下遗憾。”

徐伶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羞于林楚意看破自己的小心思,又深深被林楚意打动。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大家是被她拖累,随时都会嫌弃她一穷二白离她而去。

但楚意告诉她,人和人的相处,与钱财无关。

徐伶突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感。她目光溶溶的拍了拍林楚意的手,迫不及待走去院里寻到孙叔吴嫂。

孙叔和吴嫂将将上街回来,又是空手而归的一天,两人的神情皆有些落寞。

徐伶兴致冲冲伸手搭上两人的肩膀,

“老孙,阿姐,我们去临安可好。”

“临安?”

孙叔就着袖子擦汗,有些不理解。

“是,临安。徽州水陆不通,生意难做,我实在愧疚留你们在此处受苦。我想带你们去临安,那里有山有水……”

“还有我们停在桥下的乌篷船。”

徐伶话音未落,被吴阿姐打断。

吴阿姐显然已经同意徐伶的安排,笑意盈盈冲徐伶挑挑眉毛,看得徐伶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还是看你们的意思,”

徐伶犹豫着缩回勾着两人的手肘,

“我一直拖累你们,也没给你们好日子,你们也不必……也不必答应我。”

吴阿姐拍拍手掌,

“你说什么呢,我放着淮安的安稳日子不开来寻你,难道是为了好日子?”

说着,吴阿姐撸起袖子就要开始打包厅堂里的物什。

见徐伶懵懵的停在原地,她有些好笑,伸手挽着徐伶往厅堂走,

“我的好姐姐,你忘了当时我告诉你我想开脂粉铺子时,你说了什么?你说你也是做生意的,你说女子也可以经商,也可以做的很好。

“这么多年,只有你们不嘲笑我的想法俗气,只有你们觉得我能行。我得跟着你们,我可不想在淮安庸庸碌碌的老去。”

徐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打心底里支持吴嫂,说的也都是自然而然的心里话。若非吴嫂说起,她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力量。

吴嫂干净十足,乐呵呵的上下收拾起来。

林楚意垂手立在厅堂门边,迎接着徐伶有些湿润的眼睛,投去一抹宽慰的眼神。

徐伶冲林楚意笑笑,悄悄摸了摸眼角。

”老孙呢?可要回江州?”

徐伶回过头去看一直没有出声的孙昌。

孙昌的家在江州,拖家带口,四处奔波极其不易。所以,如果孙昌想安稳度日,徐伶很理解。

但孙昌只略抿了抿嘴唇,眨眼就做下了决定,

“走呗,临安多好的地方。走!”

徐伶有些难以置信,张嘴想要再确认,却被吴嫂轻攀胳膊肘打断,

“你忘了,他之前最沉迷商船了,几月几月不下船。他铁定还想跑船。”

孙昌闻言,也不辩解,肉脸憨憨一笑,

“伶姐经商有道,重情重义,赚的都是干净钱。我既然要带儿子跑船,肯定想要跟着伶姐。”

孙昌半正经半开玩笑,徐伶再难劝出一个字。

她寻着林楚意看去,细细长长的眉毛温柔的舒展开来,眼神里全是感激情意,温暖得来,就像有一股初夏的风吹满厅堂。

若非林楚意,她可能会因为自己偏见,错别两位至亲老友;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孙昌吴嫂的想法,也永远体会不到人与人之间超出钱财的情感。

而林楚意对如寻常一般谈笑风生的三位长辈,也生出了一些旁的看法。

言语是无力的,他们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但林楚意知道,孙叔放弃的是儿孙绕膝的安稳日子,吴嫂放弃的是淮安新铺开张的光明未来,他们一个决定,可能就是巨变的一生。

但他们还是选择跟着徐伶,为了一份理解认同,为了梦想和道义,而漂泊无定、出生入死。

看着他们,林楚意忽然在想,或许没有嫁人成家、没有幸福美满,也可以潇洒恣肆的过一生。

就像她劝白夫人不要执念钱财的力量一样,人生的追求万千,不是只有幸福美满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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