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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穿书后只想和婆母锁死 > 第52章 徽州

第52章 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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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整整一天,林楚意再睁眼时,已是日暮。

暮色四合,一幢无名的院落映入眼帘。

粉墙黛瓦,高高的马头墙与隔壁院落相连。褪了色的朱红木门前,飞檐垂下两盏破损的灯笼。

巷弄清幽,周遭无光无亮,唯余穿堂寒风悠悠作响。

大概是因为宅邸门前正中央长了棵歪脖子的柿子树,将道路隔成两半。车马只能停在巷子口,出行不便,也因此左右四舍都无人居住。

林楚意心绪不佳,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依旧昏昏沉沉的。

她一言不发把绿袖安顿好,草草铺了床单被褥,裹着外袍就上床睡去。

“楚意,楚意……”

天蒙蒙亮的时候,徐伶将林楚意叫醒。

“好孩子,坚持一下,官府来人了。”

原来是徽州府衙接到了徐伶和林楚意的路引,例行来查看。

周诠得知了此事,也一起跟来。

周诠来之前,找人打听过了,徐伶被白府赶了出来,是落难来的徽州。

他从前想与许知州攀关系的时候,可没少受徐伶的气。眼下她落进他的地盘,可不得好好折磨一番。

只待徽州知府一走,周诠一身墨黑的笔挺锦袍,往上首一坐,做足了腔调,

“白夫人这路引,看着好生蹊跷。”

徐伶如何不知道周诠是在寻自己撒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急不躁给周诠倒了盏茶,

“周老爷此话叫我听不明白了。下禾郡官衙签了章的路引,难道是哪里有问题不成?”

她将茶盏递给周诠,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两人都精明,周诠当即听出徐伶这是在拿下禾郡郡守压自己。

若他再揪着路引不放,那就是不给下禾郡守面子。

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周诠自然不会做,一抿山羊胡,笑呵呵的接过了徐伶的茶,

“白夫人哪里话,我这个老头子不过担心路上劳顿、出了差池。”

徐伶得了台阶,接过话头说了些恭维的话。两个人看上去聊得热络极了。

林楚意百无聊赖坐在一旁,专心吃自己的茶点。

周诠露出真面目后,完全不再是她心目中的慈爱模样,她觉得有些诧异。

不过,她一直就不喜欢这种场合,现在,她更是连应付都不想应付,不愿意再费任何心神琢磨。

待林楚意吃饱喝足,徐伶已经和周诠聊到徽州的生意,这也是徐伶耐着心子应对周诠的最终原因。

只听徐伶开口试探道,

“周家在徽州多少年了?得有两三百年了吧。真好。这徽州城里只怕一大半都是周家的屋宅铺面吧。“

周诠知道徐伶在打周家的主意。看着徐伶绕着弯试探的模样,他就想起自己为了临安通判,拉下脸面讨好徐伶和许家的模样。

风水轮流转。从前那么高高在上的徐伶,也有如此卑微的一天。

周诠心中大悦,不急着拒绝,

“是有两百年了。在下一生清流,没接手家里的生意。听我侄儿说,徽州这边的徽墨好像都是周家的。“

他一面抿着胡须,一面看徐伶表演。

徐伶顺着他的意思,赞叹道,

“徽墨好啊,色泽黑润,经久不褪。我来时便见成片松木林,正想着做墨再合适不过,没想到就是周老爷家的生意。做那徽墨怕不容易吧?得有好多工序,灰土木料运来运往,成墨更是脆弱,得小心着伺候。”

“不麻烦,我们有一大支商队,妥帖细致,不需要我们操心。”

周诠微扬这下巴,见徐伶面色凝滞,他心中更喜。

“商队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从前也走商队,多少晓得一些。”

徐伶想要继续挣扎。

周诠戏已看够,不愿与她继续演戏,便直接拒绝,“我们家的商队有商船十艘,马队百匹。况且,他们在徽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周家是世家,大家知根知底,可做不出残害骨肉的事情。白夫人别劝了,我们只信得过他们。”

徐伶听出来,周诠这是知道了白家发生的事情,暗讽刺她残害骨肉。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似是愤怒似是焦急,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默默旁听的林楚意终于不堪纷扰,闷陈开口,

“外祖父不帮忙就不帮忙,过几天我就和白夫人去山里种地,横竖是饿不死。”

她说着,起身回房。却被周诠一声惊堂拍案喝在原地,

“兔崽子!你给回下禾郡,好好守寡!”

周诠似是气急,哆哆嗦嗦撑着桌角,好半晌才站稳,

“一个寡妇,克死了夫君,不在家好好思过敬孝,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抛头露面,败类!我们周家怎么有你这样的败类!”

林楚意难以置信,

“我克死了白祈雄?”

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一腔郁闷正愁没处发泄,当即圆瞪起双眼,冲到周诠面前,红了脖子。

徐伶见状,嗖的站起身,拦在两人中间,

“行了,既然周老爷这么关心楚意,也不瞒周老爷了,我跟楚意被赶出了白府,确实是回不去了。不过没关系,许知州认的是我徐伶这个人,又不是白家。徽州既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过几天就去杭州。”

周诠被徐伶这么一点,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徐伶出嫁前就和许知州许屿相熟,两人私交甚好,并不是因为白家。

思及次,周诠绷紧了面颊,渐渐平息下怒气,

“白夫人哪里话,怎么不欢迎,欢迎得很。”

他摸着山羊胡,眼珠一转,

“这样吧,过几天有一批徽墨要运去山里焚烧,看夫人有没有兴趣走一趟?”

作废的墨才会被运进山里焚烧。这种生意,路程短,基本赚不到钱,大多数商队都看不上这生意,只是为了给主顾一个面子才不得不接手。

但对于一无所有的徐伶来说,已经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她当即应承下来,乐呵呵说着得了时机一定要作局请许知州和周老爷宴饮。

出了别院,周诠身边的李二伯有些纳闷,

“老爷真要给他们生意做?他们要是在徽州站稳了脚跟,可不会再这么客气,更不可能帮老爷联络许知州。”

周诠知道徐伶不是好说话的人,思虑片刻,他吩咐道,

“咱们表面上还是得帮衬她们,但不能把大生意给她们。像这种商队不愿意接手的,就可以联系她们。让她们忙去吧,忙到最后分文不赚,还得感谢咱们。”

李二伯眼神滴溜溜转,点头哈腰,热切的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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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里,林楚意同样感到不解,劝徐伶道,

“白夫人,这种生意摆明了吃力不讨好,以后别接了。我们来徽州,是想平静安稳的生活,没必要与外祖父这种人费心周旋。”

她说完,又想回房睡觉。

徐伶看出林楚意的不对劲,叫住她,

“楚意,可是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你提不起精神。我以为你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

徐伶走到庭院里,挽住林楚意的胳膊。

林楚意不得不回头看她。冬日凛冽的晨光照进徐伶的而眼睛里,徐伶看起来迷茫、不解,满眼疼爱。

林楚意恍惚想起去年年关,白夫人安慰错嫁的她时的情景。当时,白夫人坐在床边,烛光照进她的眼睛里,她看起来那么温暖。

林楚意可以对周遭的一切人事漠然到极致,却不能伤害白夫人。

她深吸一口气,回答说,

“白夫人,我的夫君死了,我的父母并非真心爱我,我的名声早已败坏,我的余生还能好到哪里去?既然知道结局注定不幸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圆满,那我为什么还要努力?”

徐伶听懂了林楚意委婉之意,她这是对余生丧失了全部希望啊。徐伶如何能看着林楚意消沉下去,神色凝重起来,

“楚意啊,我来徽州,是因为这里没有过往,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当年,我阴差阳错嫁进白家,我也觉得人生再没盼头。可后来,我还是经营起了商队,赚了很多钱,我还遇到了你,拥有了真正的理解和关心。”

徐伶细细瞧着林楚意的反应,扬了扬嘴角,面颊的褶皱舒展开来,

“你才十六,我也才四十,不要放弃,我们都不要放弃希望。还有绿袖,那么衷心的姑娘,那么全心全意盼着你好,楚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楚意有些动容。

白夫人说她真正的理解自己,白夫人自己又何尝不是真正的理解关心楚意。每次重要关头,都是白夫人开解她。

可惜,这一次,林楚意知道,不一样。

白夫人的余生尚无定论,她可以尽情的期待美好。

但她的余生,在那个噩梦里就已经写定。任她如何努力,总有人要受伤。

林楚意不忍让白夫人担心,况且,还有绿袖,她确实得承担起照顾绿袖的职责。

于是她只能勉强应了下来,无精打采的同白夫人上街谋划周诠给来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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