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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穿书后只想和婆母锁死 > 第45章 重担

第45章 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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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载着两人在江上继续前行,山线连绵展露眼前。

林楚意一直惦念着赔出去的一千五百两黄金。她问谢惟清,

“为什么我们不再多谈谈,软磨硬泡,说不定就不用给那么多了。”

“对柳叔这种人,说的越多,暴露越多,赔的越多。况且,他们人多,我打不过。”

谢惟清解释得很直白。

他似乎心情也不好,声音闷沉沉的,站在船头,负在身后的手失神的攥在一起,捏出了一道血痕都没察觉出来。

林楚意撇下眉毛,望着他的背影,渐渐也想明白了谢惟清的意思。

横竖都是要赔的。还不如大方爽快的赔,赔得人开开心心、和和气气,这样以后才有机会继续做生意。

只是,可惜了她们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钱。

林楚意一声长长的叹息。两人心绪沉重,笼罩着阴云,一路无话。

严家船下,谢惟清依样画葫芦,赔出去三千两黄金。

两人穿过入港口,又向江面堵的一长串船舶行去。

林楚意数着后面耽搁的船只数量,默默计算着要赔出去多少钱,正算得泫然欲泣,一艘雕栏玉砌的画舫突然引起了她的主意。

“楚意姑娘。”

熟悉的声音站在画舫边呼喊她的名字,林楚意转头看去,竟看了许知安。

他较正月见时还要消瘦,长毛领狐裘披在肩上,更显得裹住的身形清简萧索。

谢惟清也看见了许知安。他似乎有些不情愿,磨磨蹭蹭将小船划了过去。

“许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林楚意招呼许知安,谢惟清脸色更沉。

许知安不知道码头发生了什么,笑眯眯的回答林楚意,

“在下苦等楚意姑娘来参加捕鱼节不来,只好包了画舫游船,来下禾郡接姑娘,”

他向身后一串船舶指去,

“姑娘看看,这诚意够不够你同我去杭州走一遭?”

林楚意知道许知安是在开玩笑,他不过是顺路路过罢了,便也就苦笑着了作回应。

谢惟清却很会找重点,很快反应过来,

“这么说来,这后面的船都是许公子家的?”

许知安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老狐狸谢惟清已经将船撑开,

“太好了。我和白家的码头被毁,耽误了行船,正说来赔罪呢。没想到竟是许公子家的船。许公子这么热情,想来不会计较吧。”

许知安这才知道他们的游船停在这儿老半天,是因为白家的码头出了事,当即焦急了神色,

“要不要紧,楚意姑娘?”

林楚意本能摇着头,谢惟清突然一用力,船瞬间划出去老远。

“许兄无需挂心,”

谢惟清站在十几步开外,遥遥冲许知安喊道,

“只可惜靠不了岸,许公子只能打道回府了。我们改日再聚。”

船越行越快,等谢惟清的话音落尽时,早已看不清许知安的身影。

林楚意感觉他们去程用了大半天,回程却似憋着一股怨气,眨眼就窜回了码头。

林楚意站在码头回首再望时,柳家严家已经离港,许知安的画舫游船也正准备启航。

她看过无数遍的夕阳如往常一样沉在天边。

只是江面再也不是齐齐整整停泊的船只,而是斑驳的快快碎屑,空空荡荡。

看看自己大半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林楚意感觉自己心中唯一的那份念想,也没有了,整颗心也变得空空荡荡。

谢惟清马不停蹄又和钱朗一起去检查船只。

林楚意感觉,就好像一瞬间,周遭的热闹突然安静下来,沸腾的血液突然冰凉下来。她孤身倚靠在石滩的矮墙边,终于还是在空无一人时,滚下两行清泪。

她也并非绝望,也并非走投无路。她知道港湾还在,他们可以重头再来。

她就是有一点点难过罢了。她好累,她不明白,为什么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会这么难,为什么想要平静的生活会这么难。

谢惟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声音传来时,太阳已经整个落了下去,石滩上人已散去,只剩灰蓝余光。

“码头能修好的,你放心。”

声音响在林楚意身后。

林楚意呆呆注视着远方,摇摇头,

“白家眼下根本没有余钱来修缮码头,只能只望年底收上来的租金。可那些租金,要支撑一家老小的花销,剩余用来修缮码头的钱,只能说时杯水车薪。”

“慢慢来,一定会有恢复如初的那一天。”

“只是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见到圆满的一天。”

林楚意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自怨自艾的回头看向谢惟清。

却见谢惟清眼波晃动,一双黑眸非比寻常的亮,像是蓄着水光,眼尾也是红红的。

林楚意一颗心瞬间揪在一起,

“是不是很严重?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是不是不会再好了?”

她伸手抓过矮墙边一盏马灯,点燃了想看清谢惟清,谢惟清却早已经背过了身。

“没有,就是风太大了,你别多想。”

他一边回答,一边很明显的在抬手抹眼角。

林楚意将马灯提起在身前。谢惟清挺括的宽肩高耸,包裹在暖黄的光晕里,窸窣颤动着。她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惟清一手抹眼角,一手死死捏进矮墙上的石缝,想要克制泪意。可是林楚意在他背后安安静静站着,他的眼泪就越掉越多。

最终,他只能认输,

“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他双手掩面,埋头掌间,

“我不仅赔出去那么多钱,我还不能帮你说话。他们凶你,我只能看着,我只能赔钱,我只能赔笑。我甚至还不如许知安……”

他就像个孩子,越哭越大声,险些避过气去。

林楚意看得出来,谢惟清真的好自责。赔的那些钱对他来说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但愧疚自责却让他积压了满腔怨气。

看着往日气宇轩昂的三尺男儿,此刻身躯佝偻,无助得像个孩子,林楚意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你已经帮我撑腰了。你出现的时候特别帅,我觉得特别有底气。”

听见林楚意轻哄的声音,谢惟清有些犹疑的回过头。

他的脸颊挂着明显的泪痕,一双好看的上挑眼被他搓得又红又肿,从前清冷睿智的目光也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他眼神试探着看向林楚意,却似乎在一瞬间想起什么,刷的又背过身去,

“不止这个,不止今天,”

他疯狂摇着头,不觉又带上了哭腔,

“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结果,让你嫁给那样的人不说,连一直引以为傲的经商都帮不上你。害你赔得身无分文,害你的心血被毁。我一想到,我就好恨,我好恨我自己……”

他愧疚得来甚至不敢正面林楚意,只敢背对着她把这些话讲出口。

直到这一刻林楚意才明白,他从前所说的责任和义务,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谢惟清苦苦支撑那么久,似乎也终于支撑不下去,内疚就像断了闸的洪水,再也挡不住。他絮絮叨叨又说起好多人,

“白夫人,那么多伙计……我的商队……还要钱叔小于他们,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代。他们那么信任我,我却带着他们受苦。我对不起他们……我对不起你……”

原来,码头被毁,不光是对白府的打击,也是对谢惟清的重击。

林楚意安安静静听谢惟清说着这些人,她才知道,外表光鲜亮丽的谢老板,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

从前,她觉得他冷漠孤僻、袖手旁观。如今她才知道,虽然他不与人亲近,但只要事他答应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会做到;只要是他默认应尽的义务,他就算逼疯自己累垮自己,也一定负责到底。

林楚意想起白夫人说过,谢惟清很小就开始自己带着商队做生意,一路打拼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很难想象,一个如此讲义气重信诺的人,十几年来,一声不吭独自负担起身边人的责任,他的内心该是多么强大,又会是多么沉重。

沉重到她安慰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陪着他。

马灯里的残烛很快燃尽,清晖月光披在谢惟清的肩上。

林楚意坐在轿子里,谢惟清骑马跟在旁边,两人一路无话。

到达白府门口时,谢惟清告辞离去,林楚意叫住了他,

“谢惟清,要不,我打你两巴掌吧。”

她走到谢惟清跟前,高大的身影投注下大片阴影,

“你说得对,你欠我这么多,我得打你两巴掌,消消气。”

谢惟清眨眨眼睛,很快反应过来林楚意的用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泪意很快又翻涌上来,目光溶溶的看着林楚意。

林楚意便自顾扬起小手,不轻不重拍在他的肩上,一下,两下。

“一巴掌是我打的,一巴掌是帮其他人打的。好了,惩罚过了,你所做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了。”

谢惟清点了点头,

“好。太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他拼命挤出一个笑意,牵了马,走进冰冷的月光里。

但林楚意看得出来,谢惟清其实并没有原谅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谢惟清越来越有魅力了,一定是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但他把自己逼的太狠了,也很可怜,他需要林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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