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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姐妹情深一别两宽 吐蕃高句丽各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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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注定要被送到高句丽之后,如意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思,只想在起居注馆静等出使时间的到来,期间就算是徐慧也找她,她也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心思,不想被徐慧看出来,也不想被徐慧知道,那天她看到了高阳公主的伤心,文成公主是高阳公主唯一的朋友,同样,徐慧也是自己在宫里唯一的朋友,如意不想徐慧为自己伤心,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只是说自己最近需要学习一些宫廷礼仪,起居馆有这些书籍,所以会待在这里,徐慧也没有怀疑。

最终离去的日子还是到来了,在一个清晨,起居馆内只有如意一人,她慢慢的看着起居馆的每一处角落,每一摞书卷,这些都是以前她跟徐慧一起打点的,想着自己进宫以后在皇后之位事件后就跟徐慧被分配到了这里,这一路走来有被陷害过,有被看不起过,也有意外成为才人的惊喜,徐慧更是成了婕妤,不管怎么样都是丰富多彩的宫廷生活,还有强出头的蝗灾事件和这一次的万国朝会训马,这都说明了杨氏对于自己女儿的担忧都是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如意到底还是闯出了乱子,如意叹口气,她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只能在起居馆留下自己的记忆了。

可以说她和徐慧两人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从初进宫小女孩长成了大姑娘,那时自己是那么小,哈哈,徐慧更小,就像自己的跟屁虫一样,后来两个人因为协助起居郎褚遂良大人整理皇上皇后的起居录有功,被皇上赏赐了五品女官才人,名义上算是皇上的妃子了,可是后宫哪个女官不算是皇帝的女人呢?自己能做到才人就已经是同期很多一起进宫宫女的愿望了,因为有了见到皇上的机会,也的确如此,现在小徐慧已经贵为婕妤了,皇上三品的女官,这才是皇上真正的嫔妃啊,就算如此,如意也没有对此有过非分之想,因为她对自己的才人身份已经满足了,这就是她最初进宫的目的,做一个普通的女官,现在她做到了,家里的哥哥也因此得到了官职,也把娘亲杨氏接到了一起生活,如意真的满足了,可是自己不听娘亲的话,乱出风头,最终有了现在的麻烦,只能远走他乡,想到这里如意抚摸着起居馆的桌子、书籍、笔墨,想着生活的点点滴滴,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然后她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徐慧的,告诉徐慧自己的去向;另一封是需要徐慧转交给娘亲杨氏的,如意不想看到自己的娘亲伤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杨氏自己会被送到高句丽,这样娘亲杨氏事后知道,只希望可以让娘亲少伤心一点,放下书信后如意转身走了出去,出使的队伍已经在集合点等着了。

离着有一些距离,如意就看到了出使高句丽的人员,队伍有些寒酸,很好识别,大家都穿着大唐内宫官职的衣服,因为只是去高句丽教授宫廷礼仪,所以出行的人员除了使臣就是内侍监的内侍官员和后宫女官官员,总的来说都是负责宫廷的,包括如意,虽然她的身份是皇帝的才人,但才人也是内宫五品官职,有自己的内宫官服,这种官服不同于如意侍奉在皇帝身边的代表妃嫔身份的华服,只是象征官职品阶的官服,这是来自魏征的嘱托,为了皇帝的威仪和名声,如意不许表露出自己做过皇帝妃嫔的经历,所以从某种不可明说的规则,如意算是失去了自己才人的身份,只被留下了五品的官职。

这次出使与如意同行的最高女官也是一位五品的尚宫娘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的尚宫娘娘,为了能给家族带来一些回报,所以自愿选择远赴高句丽。

出行的队伍气氛有些沉静,大家都处在离家的思绪当中,使臣清点人员完毕,安排女官坐上马车,内侍步行或者骑马,喊了一声“启程”队伍开始走动,如意在上车之后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磅礴的宫城,坐进了马车。

出使高句丽的带队使臣是职方郎中陈大德,职方郎中就是大唐负责记录山川地形的官员,所以虽然只是一次象征意义的出使,但李世民还是想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增加一些对高句丽的了解。

只是出行的队伍还没有走太远就看到了另一团队伍,与如意的队伍相比,那一队车马就要显得气势壮大了很多,其中还有很多的异族之人,还在如意疑惑的时候后方想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一个女人,高阳公主?那前面的车马就是文成公主和亲吐蕃了?最近因为自己也发生了一些事,如意都忘了文成公主和亲吐蕃的事了,这么看来今天是两个出使队伍一起选择的黄道吉日了。

高阳公主一边策马疾驰,一边高声喊着“文成,文成,你等等我。”

坐在一驾华丽马车里痛哭的文成公主听到了高阳公主的声音也是马上走了出来,跳了下车,高阳公主也是跳下了马,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哭。

文成公主哭着道:“不是告诉你别来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高阳公主哭着道:“我忍不住啊,我舍不得啊!我不想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不想你走。”

听了高阳公主的话文成公主也是一阵痛哭,她何尝又能舍得高阳公主,高阳公主对她的感情也是她对高阳的感情,可是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就算高阳公主是李世民最喜欢的女儿,但是跟整个大唐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现在这两个相濡以沫的好朋友除了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也许就是最好的告别了。

这时走过来一位魁梧的武将,叹声劝道:“哎,你们别哭了。”

高阳公主看着他道:“叔父,文成是我惟一的朋友啊。”

男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他也感到难受啊,因为文成是他的女儿啊!现在她的女儿要被他亲自送到千里之外了,这一别也是永别啊,想到这里眼泪也是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他是一个男人,更是李氏宗亲,这都是宗室的命运,他只能咬着牙道:“扶,文成公主上车!”又对身边的人道:“你们看着高阳公主,别让她再跟出来了。”

说完就走开高声喊了一句“起驾”。

抱着痛哭的两人被强拉硬拽的分开。

这是李道宗,文成公主的父亲,亲自送自己的女儿和亲吐蕃,这是皇帝的特别安排,就是为了照顾这对父女的感情。

和亲吐蕃的队伍开始走动,只是哭声不绝,一个高喊着“文成”,一个高喊着“高阳”,一个趴在马车的窗口哭,一个对身边拉着她的□□打脚踢,可是打到的是盔甲,手被自己打的流血也不知道痛,直到无力的坐在地上,还是念叨着“文成”,只能看着队伍不断远去。

文成公主这样一位奇女子就这样落幕了,但她个人的影响还是一直存在的,在唐王朝内最近的有高阳公主的下一次“选择”,这件事甚至牵扯到了文成公主的父亲李道宗,这里面就有文成公主的情意的原因,后面会详细写出来。

相比文成公主和亲的队伍,出使高句丽的队伍不但规模小了很多,就算是气氛了沉默了许多,没有人送行,也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也在流泪,如意马车经过坐在地上痛哭的高阳公主的时候,如意看着她,真的难以想象这是平时高傲的,热烈如火的,深受皇上喜爱的,高阳公主,现在皇上为了国家连高阳公主唯一的朋友都能送到吐蕃去,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又或者,徐慧作为自己唯一的朋友在看到自己的书信后也会为自己痛哭吧,还好自己没有提早告诉她,不然也会是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

而此时的徐慧正好去了起居馆,她想要把文成公主今天要离开的事告诉如意,结果进去以后没有看到人,徐慧有些奇怪,平时这个时间如意都会在这里的啊,现在怎么会没人呢?去哪了?徐慧喊着“如意姐姐,如意姐姐”走进去寻找,然后就看到如意摆在桌子上的书信,上面写着名字,徐慧拿起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封信,看完了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意姐姐要被送到高句丽了?现在就要走了?

想到这里徐慧丢掉了书信开始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如意姐姐,如意姐姐”。

坐在马车上的如意听到声音赶紧拉开窗户向外看过去,那是跑的梨花带雨的小徐慧,可是这时马车已经走远,再经过了一个转角,如意就再也看不到徐慧了,而徐慧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马车的尾巴,她想跑过去,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瘫坐在地上开始哭起来。

如意不知道徐慧居然知道的这么早,她以为徐慧最早也会在下午,或者明天才知道,没想到自己前脚走,徐慧后脚就知道了,她一定是已经看到了自己留下的书信了,所以才会追出来,如意本来想下车再跟徐慧见一面,但刚刚起身准备下马车又停了下来,再见一面又如何啊,想高阳公主和文成公主一样抱头痛哭吗?那自己偷偷留下书信为了什么?还不是不想图添几分悲戚吗?长痛不如短痛,就当做不知道吧,就当做没听见吧,如意还是狠心的又坐了回去,拒绝了自己和徐慧的“最后一面”。

众人身后的高大宫楼上,皇帝远远看着今天的两场生离死别,一别两宽,不再相见,日近长安远。

在如意走后,魏征也按照跟如意的约定,送过去了对武家奖赏的诏令。

在皇上的宣旨内侍到了武家的时候,开始都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杨氏一头雾水,武士棱也是一片茫然,后边的武家兄弟更别提了,内侍询问人是否到齐后开始宣读圣旨:“因武氏女自愿出使高句丽有功,所以皇上特别做出奖赏。”

什么武氏女出使高句丽,是说如意吗?武家人还没有想明白,接着就听见了奖赏,武家兄弟各自官升一级,就算是武士棱和他的儿子武怀运都各有赏赐,另外还有不少的金银之物,听到这里武家人就开始欢呼了,连连感叹如意这孩子真是为武家争气,武士棱也是感觉自己的明智,前一段时间才敲打了这如意,现在就又是升官又是发财了,还好武家有自己的英明决断。

杨氏则是目瞪口呆,什么出使高句丽?是那个生生拖垮了杨氏前隋的高句丽?这是什么虎狼之地?想到这里杨氏就想拉住宣旨内侍问清楚,可是在她发愣的时候内侍已经离开,杨氏急切的看向身边,想问问谁知道这件事,谁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没人能告诉她,她的身边只是欢天喜地的武家人,没人在乎如意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什么高句丽都不如眼前的财物。

在杨氏的急迫的不知道该问谁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走到了这里问道:“这里是宫内武内官的家吗?”

杨氏赶忙道:“我是,我是,我是她娘。”

小宫女道:“这里有一封武内官留给您的书信。”说着递过书信就离开了,这是如意让徐慧帮忙转交给娘亲杨氏的书信。

杨氏赶紧拆开了到手的书信,里面如意一五一十的写了因为自己乱出风头,招惹到太子殿下的事,上一次是因为蝗灾,这个杨氏知道,这一次又是因为训马,现在是实在躲不过去了,为了自己和武家的安全,不得已只能远走高句丽,因为不想娘亲太过于伤心,于是决定在自己离开之后才用书信告知,希望娘亲不要太过悲伤,女儿在异国他乡会好好生活的,并告诫自己的娘亲也要好好生活。

看了书信杨氏一声哭出来:“我的女儿啊,娘的如意啊!”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如意也已经远行,只剩下杨氏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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