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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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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被抽中牌签的是一个赤膊壮汉,黑面虬髯,手持一把金背九环刀,两只手臂上暴起的肌肉看起来遒劲有力,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此人力量有余,灵活却不足。

主动挑战他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个子不高,身形瘦削,面容清秀,左手持一把素面折扇,几个起跃便来到高台。

两人体型对比太过明显,观战席中讨论纷纷,大部分人都认为青年太过瘦弱,在壮汉手中定然撑不过三招。

台上两个人简单见过礼后,话不多说,一句“请赐教”便直接动起手来。

黑脸壮汉右手持刀,连跨几步蹬地跃起,举刀劈向青年面门。

青年面不改色,眼看刀将至,这才收起折扇,只是他并未接招,而是纵身向后跃出一段距离,躲开了壮汉这刚猛霸道的一击。

壮汉发出一声不屑的重哼,再次挥刀朝青年砍去,还是同样的招数,青年再一次轻松躲过。

如此几个来回,把壮汉耍地团团转。

席间有人大笑出声,壮汉听见之后恼意上涌,面色也由黑转红。

他大喝一声,双手紧握住刀柄,由后向前挥刀,快速向青年袭去,前胸后背皆空门大开。

青年连步后退,最后足尖勾地,仰身悬在高台边缘。

壮汉见势欲逼落青年,就在这时,青年双足忽然腾起,踏上刀身,借力一个矫捷的鹞子翻身,鬼魅般出现在壮汉背后,继而一脚踢在其背上。

壮汉猝不及防,直接被踹下了高台,随着“噗通”一阵落水的声音,青年胜。

迟晚卿悠哉地嗑着瓜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对青年的赞赏。

青年很聪明,他知道身高是自己的弱势所在,想必早在比试开始前便已经在心中作出了选择,他要做攻擂者。

因为一旦被抽中牌签成为守擂者,那么无论对手是何人,青年都只能应战,别无选择,这样不仅被动,胜算也太低。

于是黑脸壮汉上台后,就在大部分人仍在观望时,他迅速作出判断,果断上台挑战。

对战中,又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对方身形笨重不够灵活、脾气暴躁易怒的特点,先以退为进充分消耗了一波对方的体力,最后再瞅准时机,一举拿下。

有了这个精彩的开局,后面场上愈发热闹起来。

有的在上场后两三招便不幸落败,有的对战数十招仍难分难解,整个上午的比试可谓看点十足。

及至晌午,比试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山庄派仆从给众人送来午膳,如此,大家便可以边用膳边观战。

此时在台上的是影月谷的一名弟子和一个无门派的蓝衣男子,两人体型类似,又均是赤手空拳,看上去倒是实力相当。

只是两人上台已经有半炷香的功夫,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迟晚卿正口渴喝茶,不经意间往高台上瞥了一眼,紧接着一口水喷了出来。

沈玠看向她,她对着高台上努了努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只见高台上的两人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和谐得不像话,不像在比武,倒像在打情骂俏。

又过了一会儿,日头已经升到最高,台上两人在推搡了半个时辰后,影月谷的那名弟子终于用兰花指把蓝衣男子戳了下去,这一场,影月谷弟子胜。

迟晚卿已经看得快要睡着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坐直身子,再次将目光投向高台。

这一次被抽到牌签的是裴焕,他纵身来到台上,才刚站定,一道蹁跹丽影便飞身而至。

“哎?”迟晚卿错愕抬眼,方才还一块嗑瓜子的小姑娘怎么突然跑到台上去了?

没错,挑战裴焕的正是钱小沅。

约莫回到师门后听说了什么,气不过所以想借比试的机会给自己浅报一下仇。

迟晚卿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聚精会神地看向高台。

她倒不是担心钱小沅打不过裴焕。

裴焕不过是个草包,别说钱小沅,便是她对付起来也绰绰有余,她主要是想看看,裴焕在这么多武林高手面前挨揍丢脸的全过程。

只见钱小沅轻轻一甩手腕,小臂上缠绕的软剑便落入手中。

她左手执剑,凝眸看向裴焕,“裴公子,请吧。”

少女一身缃色衣裙,未施粉黛的面庞还有些婴儿肥,却透着她这个年纪独有的动人之处。

裴焕一遍又一遍地从头到脚扫视着少女的容貌和身材,眼神可谓十分冒犯,最后装模作样地行了个揖礼,“小娘子请。”

话音刚落,钱小沅手中的软剑便朝着裴焕面门直刺而去。

裴焕方才只顾着看钱小沅,手中长剑还未来得及出鞘,见招只得侧身躲闪。

钱小沅故意将剑所指的方向往右偏了一寸,剑尖擦着裴焕的脸飞掠而过,钱小沅顺势收剑回身,两人位置对调。

裴焕伸出拇指擦了一下脸颊,看到指尖沾染的鲜血,神色间中终于多了几分正色。

钱小沅哎呀一声,故作愧疚道:“裴公子,您没事吧?”

说罢不等裴焕开口,又道:“不过这样似乎更耐看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的人,破相等于整容。”

裴焕气结,咬牙道:“好厉害的一张嘴。”

少女眼角带着讽刺的笑意,灌力将手中的软剑抖直,而后利落地一个转腕,剑身便卷着劲厉的风,势如破竹般再次扫向裴焕,“方才那一剑只是个见面礼,裴公子不必谢我。”

裴焕横起剑想要硬接下这一招,不成想少女手里的剑却在相撞后忽然变软,如灵藤般顺着他的剑身缠绕而上。

剑气震得他手腕发麻,不得已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兵刃被钱小沅的软剑卷住甩了出去,扔到三步开外的地面上。

等他再回首,钱小沅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场,钱小沅赢得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漂亮!”迟晚卿坐在台下看见这一幕,颇为激动地为钱小沅叫好。

余光里柳酌真闻声看过来,她扭头,笑着向柳酌真比了个大拇指,柳酌真亦点头回给她一个笑。

两人无声的互动悉数落在旁边沈玠的眼里,他冷冷地看着迟晚卿,精致无瑕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冰冷如结了一层寒霜。

他莫名觉得,柳酌真这双桃花眸还真是碍眼得很。

迟晚卿回过头,冷不防对上沈玠的眼神,吓了一大跳,战术性地摸摸鼻子,没看到似的移开了视线。

待钱小沅从高台下来,迟晚卿更是如见了救兵般,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跑去后面找楚鱼吃东西。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她干嘛要心虚呢?

初三那晚之后,沈玠像无事发生一样,既不再提,也不再问,又回到了最初端方淡漠的模样。

迟晚卿憋得难受,午膳时忍不住开口问他:“昨天……”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直接打断道:“昨天我喝了酒,你也喝了酒。”

迟晚卿:?

虽然先动口的是她,但他也没拒绝不是?非但没拒绝,还更过分地回亲了她。

所以他这是拿喝酒做幌子,明目张胆地同她耍了个无赖?

行吧,她倒也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不愿再进一步,那她退回原来的位置就是。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现在却又来瞪她做什么?莫名其妙。

如此想着,她愈发觉得有问题的人不是自己,同钱小沅和楚鱼吃过午膳后,更是将这些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午后,湖面上起了风,没一会儿就开始下雨。

雨水从空中急急下坠,落在毫无遮挡的高台和湖面上,耳边一片嘈杂的雨声。

萧驰牌签被抽中,成为新一轮的守擂者,挑战他的是裴家长孙,裴煊。

两人先后跃至高台,相对而站。

萧驰左手拇指捏在剑柄处,轻轻向上一顶,剑便从鞘中弹出,他伸出右手将剑接过,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尖指向斜后方,“隐雪门萧驰,请裴公子赐教。”

裴煊执剑拱手,“得罪了。”

话音落下,双方已悍然出手。

裴煊身形发动极快,没有多余的花样,上去便直冲萧驰咽喉要害而去,出手凌厉狠辣。

萧驰不得已转攻为守,横剑接下这一击。

双剑相抵,锵然之声贯耳,萧驰连退三步,心中大为震撼。

裴家何时出了个这样厉害的后辈?

萧驰收起最开始的轻敌之意,正视起面前的对手。

亭中沈玠看着台上二人,凤眸微微眯起。

转眼萧驰和裴煊已经过招近二十个回合,萧驰出招明显变慢,连续几个回合都处在下风。

裴煊乘胜追击,萧驰被裴煊逼退数步,最后右肩挨了一拳,身体失衡,落入水中。

萧驰浮在水中向台上的裴煊抱拳,“受教。”

裴煊回礼,“承让。”

不知是否是这场雨的缘故,导致人们心绪受到影响,后续比试进行得潦草起来,不到申时,最后一场比试也画上了句点。

裴家下人给众门派前来送伞,只是分到隐雪门,伞已经不够一人一把,迟晚卿便去找楚鱼共用一把伞。

沈玠注视着她的身影,抿了唇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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