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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遇见你之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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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全市高中的期中统考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前些日子的全年级数学模拟统测成绩出来了,体育课的时间,秦暮野和二班班主任祁老师在办公室分析这次成绩。

鉴于二班相较于月考那次进步不少,祁老师很是开心。

“咱班这次模考成绩不错,希望等他们到了期中考试那天,能继续保持。”他指着成绩单上的分数,一个一个分析,“就像韩明月,从高一开始就是数学老大难,这次居然一百多分!!”

“多亏了你啊,秦老师!”

秦暮野淡然一笑,“是他们自己努力,从作业就能看出来。”

祁老师又把视线移到成绩单最顶端,委婉地说:“咱班数学成绩偏中下的学生进步都挺大,只是这个前面的……”

秦暮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赵栩,121分,数学班级排名:15]

赵栩作为班级第一,年级前十的种子选手,她的成绩确实格外受关注一点。

祁老师接着说:“别的不说,她的语文和英语实在厉害,基本上单科稳年纪前三。”

“但是……这个数学成绩又退步了,我挺担心她这次期中。”

秦暮野思忖片刻,道:“可能是遇到瓶颈期了。”怕对方理解不了,继续补充:“她之前的那套学习方法能让她达到120分的高度,如果要达到更高的层次……”

“报告!”

两人的交谈被打断,一齐看向门口手捧习题册的徐仲仪。

祁老师对于班里这个混小子能主动到办公室请教问题,十分欣慰。

“稀客啊。”祁老师把桌子上的几本书清走,“先稍微等一下,我和秦老师分析完成绩,再给你讲题。”

徐仲仪立正站好,桀骜的眉眼此时也低顺下来,笑得乖巧:“老师我不是来问题的!”

祁老师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讪讪地笑:“好……”

徐仲仪注意到了老师的尴尬,索性乘胜追击,问:“祁老师,期中考试之后要换位置吗?”

“嗯。”祁老师盯着他那张隐含期待的脸,知道他没憋什么好想法,说:“我是要按照成绩重新划分座位,如果你想和关毅同桌,告诉你门都没有!”

徐仲仪深吸一口气,再抬起眼眸时,眼神无比真诚。

“老师,我想和赵栩当同桌。”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祁老师对他如此直接的要求,气得笑出了声,“都把自己和同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要不这个班主任你来当?”

作为有着接近二十年教学经验的老师,班里谁喜欢谁,谁和谁谈恋爱了,祁老师哪能看不出来。

“不不不。”徐仲仪急忙摇摇头,愈发心虚:“老师我的语数英政史地都不是太好,想向好同学多请教请教……”

祁老师注意到同事还在一旁,心想真是班门不幸,让任课老师在这里看笑话,俗话说教育学生要关起门来教育,但现下这个情况,他都不好意思赶人家走。

他扶了扶眼镜,讲起了道理:“大家都想和班级第一当同桌,要照你这么说,赵栩每天换一个同桌才比较公平,是不是?”

徐仲仪小声嘀咕:“不用这么麻烦……”

言外之意,和我一直当同桌,不就省去了换位置的麻烦吗?

秦暮野手持成绩单,只当一名安静的旁观者,在每题的小分那里圈画着。

听着男生“指定同桌”的无理要求,他正好看到了徐仲仪的得分,瞥到“第22题第2问得分0”那一栏时,忍不住反复画了五六个圈,直至把A4纸划穿。

祁老师很是捉摸不透这位大少爷的脑回路,忍住想要暴走的情绪,问:“你怎么知道人家愿意和你当同桌?”

“同桌是要相互促进的,我怕你这个状态耽误人家。”

出于班主任的考量,如果再让他重新排座次,会优先考虑安排同性同桌,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徐仲仪想和赵栩当同桌,说到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离开办公室之后,他捧着数学习题册,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在走廊上叫住数学老师。

秦暮野接过他的习题册,翻了几页,有些惊讶:“做了这么多题?”

徐仲仪心不在焉点点头,然后病急乱投医,求助似的问:“秦老师,如果我想和赵栩当同桌,还有什么办法?”

秦暮野翻阅试卷的手一顿,接着按下中性笔开始演算。

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更不想支招,只得漫不经心地说:

“试着进步一些,比如一百名。”

徐仲仪大致水平在年级两百多名,在四中这个水平其实算是中等,再进一百名谈何容易,他看似是随口一说,实则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这歪打正着地给他指明了方向,徐仲仪眼前一亮。

思维早已漫游到火星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将来我能和赵栩在一起,秦老师一定要坐主桌!^.^

……

*期中考试当天

本次考试的座次是按照月考成绩划分的,所以赵栩仍然在第一考场,她捧着错题本,在考场门口踱来踱去,企图临时让知识快速入脑。

下午第一门考数学,于是她连在午休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数学公式,自然没有休息好,以至于现在头脑不是十分清明。

每逢数学考试前,赵栩心里总会有种莫名的焦虑,加之前几次的退步,这次的焦虑尤甚,她更想通过这次考试证明自己,可是她稍显急促的步伐,已经暴露了她的不安。

当她还在低头看公式,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从她身旁经过,留下了清冽的水生香,在一瞬间按住了她复杂的心绪。

“快到点了,进来准备一下吧。”秦暮野站在考场门口,招呼学生们进来考试。

赵栩把笔记放回书包,在门口排队,等待金属检测器的检查,实际上盯着地板,回想那几个易混淆的公式。

“同学,同学,到你了。”

赵栩身后传来提醒的声音,抬起头,才发现轮到自己了。

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快步走上前,站定在数学老师跟前,像以往接受检查一样,伸展开双臂。

可当她保持这个拥抱的姿势五秒钟后,对方却并无动作。

秦暮野手持金属检测器,愣怔片刻,然后示意:“女生在那边……”

赵栩稍稍偏头,才发现男女的检查是分开的,更加窘于自己居然保持了这个尴尬的姿势——长达五秒以上!

听着身后似有似无的笑声,她垂下脑袋,从数学老师和课桌的空档间快速溜了。

同时脸上升起两团红晕,更不想考这个破试了!

秦暮野检查完无误后,准备上讲台拆封试卷,余光无意间瞥到了女孩的背影。

依旧是清爽明媚的高马尾。

唯有一双耳朵,红得显眼。

铃声响起之后,赵栩将方才的小插曲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地做起题来,起初的填空选择还算顺手,都在她的掌控范围内,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她怀着扳回一局的心态,自信地翻过试卷,开始写大题,写着写着,表情逐渐僵硬。

在讲台上监考的秦暮野,没有下去巡视的习惯,恰好第一排有人缺考,他简单扫了一眼试卷,心下有了计较。

整体难度不高,只是题目的分布比较奇怪,前两道大题出得偏难怪,后面三道反而出得过分简单。

如果有死脑筋的学生非要按照出题顺序做,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很不巧,赵栩就是个不太懂的变通的人。

在面对这两道,虽然偏难、但在复习范围之内的难题,她突然就犯了犟,一定要把它做出来!

题目的计算量很大,赵栩手里的一张演草纸不够,她连忙举起示意。

秦暮野会意,拿出两张演草纸递给她。

他瞥见那张用完的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验算,就知道她在和难题硬磕,暗自摇了摇头,却不能当场提醒。

此时赵栩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待她很有把握地做完前两个大题时,抬头看表,眼神都僵直了,心跳猛地加快。

也就是说,她要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解决三道大题。

赵栩顾不上懊恼了,连忙翻卷子开始做题,她也不知道生死时速半小时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写到后面,她都忘记了自己在写什么,手心冒汗,慌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铃声没有眷顾她,如期响起,而她的最后一个大题只写了一个公式。

“时间到,请大家放下笔。”秦暮野掠视一周,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有的学生怕被判作弊也不敢再写。

他和另一位监考老师,一人一半,挨个到位置上去收答题卡。

走到赵栩身边时,只见她还在奋笔疾书,没有停笔的意思,从她不稳的呼吸声里能听出,想必她着急到了极致。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暮野站定课桌的正前方,阴影正好遮挡在学生的试卷上,沉声提醒:“不要再写了。”

赵栩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下意识地摇头,握笔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写题已然成了机械动作。

全市考场的监控都是联网的,他担心再这样下去,学生会被判作弊,于是未经思索,直接伸手去抽她的答题卡。

赵栩终于如梦初醒,忽觉喘不上气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答题卡被抽走,眼睁睁地看着……

自己的中性笔在老师的衬衫袖口上,划了一道拐弯的线。

后知后觉间,她的额头都浮现出一层薄汗,整个人走出考场时都晕乎乎的。

身处吵闹的走廊里,赵栩只剩下孤独与懊悔,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她缓步踏在走廊,脑袋里全是那场抓马的数学考试,以及自己的不顾死活的做题法,心里憋闷又委屈。

不过比起这个……

赵栩突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

她是不是用笔划了老师那件看起来很贵的衬衣!

……

晚修时分,赵栩一边复习地理,一边还惦记着这个事,总觉得冒犯到了老师,应该给人家道个歉。

正想着这件事,秦暮野从门口迈着长腿走了进来,由于赵栩坐在第一排,不需要抬头,都能感受到那阵清凉舒适的香水味。

他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周,就点清了人数,在册子上做了登记之后,便匆匆前往下一个班级。

赵栩思考了一会儿事情的利害,出于对老师的敬畏心,随手揣着地理卷子走了出去。

各班都在上自习,走廊里格外寂静,窗外夜色如墨,是一个透不过月色的阴天,故而墙壁映出的LED灯光显得格外惨白。

她刚走出班级,秦暮野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

猝不及防之间,赵栩与他视线交汇,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心里忽然有点慌。

还没等对方开口,她正正神色,率先道歉:“抱歉老师,今天考试我是不是用笔划到您的衬衫了。”

秦暮野回想片刻,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他抬起左手,才发现腕处确实有一道中性笔划痕,轻声回答:

“没关系。”

赵栩捏紧了卷子边缘,不自觉的抿着嘴,想要回班,腿却迈不动。

表面上来看,她找数学老师似乎是因为“用笔划到衬衫的事”。

但实际上,赵栩似乎有更重要、但难以表达的事绕在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秦暮野看出了她的为难,向前走了一步,放轻语气:“数学已经考完了,不要再去想它。”

“可是……我最后一道大题没写。”老师说中了她的心事,赵栩刚压下去不久的委屈重新浮现。

按理来说,她不该和老师这样说话。

可是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向面前之人倾诉,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而非空洞的安慰之语。

秦暮野看向窗外,喉间溢出了低沉的笑声,而后在女孩不解的目光里,徐徐开口:“我高中三年以来,唯一没写完语文作文的一场考试,就是高考。”

“那您最后考了多少分?”赵栩刚问完这话就后悔了。

毕竟一个本科清华的人,再差能差到哪去?

秦暮野回答:“五百四十五。”

沪上市当年高考的满分是六百。

赵栩顿时语塞,很想拔腿就走,心道就不该和这样的人寻求认同感。

“你别误会,我没有炫耀的意思。”秦暮野浅笑,“我只是想说,现在少做了一道题,就当是教训了。”

“你看重分数,或者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这都是没有必要的。”

“就像我现在说,我认为你勤学好问,基础扎实,努力又认真,天赋也不差,而且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考到一百四十分指日可待……”

“但这只是我的单方面评价,如果要达到你所满意的高度,还需要你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

也许是走廊的灯太亮了,亮到足以模糊虚实。

就像平时上课那样,赵栩认真盯着他的眼睛,微冷的眉目之下,仿佛藏着星河鹭起。

她头一次觉得,其中似有魔力。

有些人的眼睛,看第一次也许会晃眼,第二眼却会眩晕。

若是再有第三眼,就有摄魂取魄的奇效。

赵栩移开视线,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许是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的脸颊稍微发烫,嘴角也不禁上扬。

“谢谢老师。”

秦暮野微微颔首,随后注意到她手里的地理卷子,问:“是要去找地理老师吗?”

“嗯……是。”

赵栩含糊地回答,其实并没有去找老师的意思,只是出门顺手就带上了。

“地理办公室锁门了。”秦暮野顿了顿,“如果着急的话,我可以看看。”

“好。”

赵栩摊开试卷,随手指了一道尚存疑虑的错题,“这个时差的题……”

秦暮野审了一遍题干,自己先在草稿纸上做了一遍,用箭头建立两地的关系。

水生香调狭窄的走廊里,似是为皎洁的月光扩散。

像是把月亮投进水里,溅落了满身霁华。

一个不小心,亦沾染了女孩的衣摆,漫入心扉。

赵栩其实很愿意靠近这些香香的人。

她有时会想,他是不需要吃饭的吗?

其余人从食堂出来,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身上总会有隐约的油烟味。

只有他,和香水瓶成精了似的,身上总有淡淡的香味。

趁老师做题的同时,偷偷打量他的侧颜。

明亮的灯光散落,刻画出极为优越的骨相;另一边夜色暗涌,衬得其人月白风清,气质出尘。

赵栩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以平复那份异样且陌生的心绪。

随着视线下移,她注意到了对方袖口处的那道中性笔划痕,弯弯曲曲,甚是显眼,只是再细看一下……

她忽然笑出了声。

秦暮野抬眸看她,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老师,您袖口这道划痕,有点像半边兔子耳朵。”

今晚的交谈比较愉快,她偶尔也敢大着胆子开玩笑。

秦暮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注视了几秒,墨玉般的眸子里,刚划过一丝笑意,顷刻间却坠入幽谷。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不为所动,然后一板一眼地给学生讲起题目。

赵栩见他像个人机,心里没来由的气恼,暗自鄙视他:

你这种人等着单身一辈子吧!

……

登记完各班的晚自习之后,秦暮野向着办公室走去。

借着灯光,他扬起手臂,细细端详起袖口处那道划痕。

黑笔的划痕弯弯曲曲,突然一升一降,是很像半边兔子耳朵。

秦暮野被灯光照得短暂一晃神,眉心微动,随后拿出中性笔,手起笔落……

补全了另一只兔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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