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雾色当中，Sapnap转身关上了门。George坐在沙发上，回头看向他。

“你觉得Dream会知道吗？”

Sapnap略一沉默，随后无奈笑道：“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George没有回答。Tubbo来去匆匆，他开门见山地向自己和Sapnap提起Sapnap转交给Ranboo的Bad的信件。

“George，我对于Tommy犯下的错误感到万分抱歉，但是我没有办法等着Dream来告诉Ranboo，再让Ranboo来告诉我Tommy的情况。我很担心他，等回来之后，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希望你能够给Badboyhalo写封信问问他，我想知道Tommy被Dream带到的地方是哪里。”

将信交给Ranboo的时候，Dream Team就料想到Tubbo一定会找过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他们确定要站在Dream的对立面，那他们只能选择帮助L’Manburg。Badlands的人员中，除了Badboyhalo，其余人都是通过前者才和Dream有了交集的，不像是他们从一开始便跟在Dream身边，受到的影响也要更深。Sapnap对Dream的态度早就有了变化，但一直考虑着是否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以及与Dream为敌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George相比之下比他还要信任Dream，可Tommy被驱逐一事后，他也产生了对Dream疑惑。Badboyhalo离开后，一封又一封属于他的信寄到Sapnap和George的家中，随着信件的累积，两人心底的疑惑和不满是越来越大，并且他们意识到这样的情感并不是在短时间内出现的，仿佛早就存在了。其中还隐藏着他们也说不清的恐惧。

George问为什么他们曾经没有意识到这些，总觉得思维像是被什么蒙上了纱布，偶尔会有被风吹起的时候，但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将背后的宝藏遮掩住。Sapnap回答说我们打一开始就知道Dream不是个善茬，但我们也不嫩说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好人善人，跟Dream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毕竟有谁会去质疑自己的朋友。

他们并不想把错误归结于Dream身上，也清楚对方在感情上不善言辞，就算嘴上不说，未必心里是没有不将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们两个的一厢情愿，Dream根本对不起他们付出的感情。他们的关系和友谊从来都不是平等的。

认识Dream的时候，对方还不是如今的人间之神，谁能偶像到多年之后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觉得他能找到Tommy？”George问。这个话题他们在读完Bad的信的时候已经谈过一次了，但George还是提了出来。

Sapnap双手抱胸：“可能性不大。最多只能确认一下Tommy是否还活着。如果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作为朋友还是如何的，至少还会留下点消息。属于他们的联系方式，Dream看不懂。”

“看不懂但是可疑，他是能毁掉的。”George回答，他的眼睛转了转，“你说Tommy会不会是被人给带走了？”

Sapnap皱眉：“谁？”

“你说他不会是跟Technoblade在一起吧？”

George的推断让Sapnap猛地直起身子：“不能吧。Technoblade不是已经跟他们闹掰了吗？Tubbo他们将人给带回来要斩草除根的时候，也没见到Tommy出现。明显Tommy是跟Tubbo他们关系好的，Technoblade……我不了解他，但是你能对想要害死你的人的朋友，然后那个朋友还恨你恨的要命，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Ghostbur回L’Manburg了，说不定就是因为Tommy跟别人走了，所以他才回来的。当时我们确实没有看见Tommy，但是你想想中间时间经过了那么久，说不定Technoblade是在离开L’Manburg之后才与Tommy碰面的。”

“你不觉得……Dream对Technoblade的态度……”

George呼吸一滞。是这个道理。Dream实在是太过于关注Technoblade，他屡屡对Technoblade伸出援手，貌似不求回报。Punz是雇佣兵，他不会去问自己的雇主的意图，但作为Punz这个人，在和Dream Team以及Badlands聊天时，也曾向他们表达出自己的疑惑。魔王与神明本应该是敌人的关系，总而言之不应该如此的友善亲密。

Dream的控制欲很强，Sapnap和George在过去并没有提出这样的困惑，他们反倒是认为自己是作为Dream的人生中的重要角色，才会被Dream如此对待。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两回事。Dream的控制是一种掌控，并非是出于友人的角度，而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格和本能。

回望王国的建立到Manburg的毁灭，Eret的反水是Dream Team的一大胜利，他们只顾着兴奋和确保胜利的自信，完全没有想到Eret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成为Dream Team的一员——他曾坚定地站在Wilbur和Tommy身边反对Dream。L’Manburg独立后，他们问过Dream为什么Eret会帮他们，Dream的回答模棱两可，但他告诉他们是因为Eret主动向自己投诚，因为他见不到L’Manburg胜利的可能，于是Sapnap和George没有多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再之后是Jschlatt在大选上的成功，他们清楚Dream的计划，所以George成为了Jschlatt点名的副总统，这是他得到Dream协助的条件。决战中，Dream又和Wilbur议和，将整个叛乱变成了一场笑话。

他们根本不知道Dream想要什么。他们像是Dream的棋子，可能是棋盘上最重要的两枚，但那也不过是棋子。Dream用他们与旁人对弈，如果最终能够得到他想要的胜利，就算将最珍贵的棋子牺牲掉也是值得的。这是Sapnap和George最痛苦的发现。他们是有价值的，可一旦将感情加注了砝码，给予了一个数值，实际上它会变得一文不值。

“给Bad再回一封信吧。”George说，他对上Sapnap的目光，“告诉他，我们不会轻举妄动，让他也不要太着急。无论发生了什么，终究还有Tommy在，他们总是要比我们更心焦的。”

他叹气：“实际上我就该想到把信交给Ranboo的时候，就应该先回一封给他。”

“谁又能预知未来呢？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