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周的高强度比赛后，燚龙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半个假期，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他们在C组排名第一出线，明天起就要正式开始淘汰赛了。
这些天林凡也被小陆逼着跟他一起尝试用上网冲浪来放松自己，主动或被动地啃下许多八卦后，他对这届选手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了解。
比如凯尔登·享利，传闻说有不少NBA球队都给他发过双向合同，邀请他去NBA比赛，但因为太依赖贾森·穆迪就统统拒绝了，痴心可见一斑。
除了凯尔登·享利有NBA实力外，加拿大代表队的主帅，前NBA球员，华裔许凯文就是最大牌的了。
祖籍广东的他身高两米零五，体重两百一十磅，是当今时代最喜欢的3D锋线，出色的身体条件和卓越的三分手感是他最宝贵的天赋，也是他能里能外的保障。
不巧的是，B组第二出线的加拿大代表队就是燚龙队的首轮对手。
鉴于明天就有一场恶战，所以他们只给自己放了半天假。
陆思远早上陪林凡去买了新衣服，他的衣服都是最简单的基础款，怀着时尚潮人的眼光，他觉得林凡稍稍打扮一下会更好看，结果两人刚进店就被围住了。
“你好，请问你是林吗？”柜台小姐姐看见他们两人进来，眼睛倏地盯上了林凡。
林凡以前从来不在网上关注自己，哪怕如今上网次数多了，也更喜欢挑一些感兴趣的东西看，所以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
“我，我是你的粉丝，可以合个影吗？”女生双手握拳抱在胸口，让人不好拒绝。
思考片刻，林凡点头答应但始终保持着礼貌却又疏远的距离。
陆思远笑着给他们拍完合照，然后看见又有两三个女生尖叫着冲了过来，还未展开的笑容在嘴角瞬间石化。
“里面是哪个明星吗？亚洲来的？”
“不知道啊，他们都在合影，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事实证明无论在哪，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凑热闹属性和看看又不吃亏，不看就吃亏了的理念都是永不落后且无惧种族差异的时代经典。
林凡被围在中间，陆思远却好整以暇地找了个高视角位置拍小视频。
到了国外，林凡这样肌肉线条明显的猛男更吃香，小陆也久违地体会到了宁静。
“陆思远！你站那看戏呢，快来救我啊！”
林凡属实缺少应付女生的经验，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后果就是每个人都要合影签名留念。
陆思远笑着走过去，把他从人堆里救出来然后对着不明所以的‘粉丝’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去电视台赶通告，时间紧迫就先走一步啦。”
林凡第一次见人能把撒谎说的语挚情长，诚恳到让对方觉得自己做错了，耽误了他们工作，急忙让出条道让他们离开。
逃出生天的林凡再不敢逛大型商场，陆思远也放弃了为他作时尚改造的计划，两人挑了家人少店小的铺子一起挑了几件基础款。
款式相同颜色不同，这也算情侣装了吧？陆思远这样安慰着自己，愉悦心情一直延续到下午训练。
刚上训练课，蚱蜢就神神秘秘地捂着嘴说：“哎，你听说了吗？”
陆思远一门心思放在晚上睡觉怎么哄林凡上，想都不想地摇头说：“没听说啊。”
他也不问具体什么事，一副爱说不说的样子，整的蚱蜢没处显摆，更难受了。
“幻影队和猛龙队小组赛两连败，出线都难，现在国内论坛都爆炸啦。”
陆思远思考了好久才想起他说的是谁，没办法，乐不思蜀了已经。
“李向南这么菜还把刺猬头踢了，打得差倒能理解，可唐焕风怎么回事？”
虽说失去了贾森·穆迪，但俱乐部老板大手笔地从自家CBA阵容里挑了个主力补充，按理说纸面实力并没有下降太多才是，不该小组赛都出线不了。
“幻影队洲际赛没选好对手，把自己分到了死亡之组，唐焕风拱着屁股往里坐的打法打不动老外，失利也在意料之中。”
林凡听见他们在说悄悄话，也走了过来插上一嘴。
“如果他们连小组赛都没法出线，那中国队的奥运资格只能靠我们拿冠军了。”
三人篮球的奥运资格抢夺靠的积分制，官方授权的洲际赛，按照名次高低积分各不相同。
冠军或许有点夸张，但可以确定的是，洲际赛小组赛淘汰绝对只能拿低保分，真正的大头只有靠他们去抢。
就算丛林里的狼群，狼多肉少，要想活下去只能拼命。
蚱蜢点点头，但脸色并不好看：“也有别队粉丝在带节奏，说我们是靠运气抽签抽了个好组，等到了淘汰赛就能看出退潮后到底是谁在裸泳。”
“那该请他们来迈阿密看看，全是裸泳的。”
陆思远不好意思地捂住林凡的嘴，眼神带着歉意扫向四周，但显然眼神更底部还有未掩饰干净的炫耀。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这傻孩子不懂网络黑话，但在那双桃花眼的加持下，大家自动把他的话脑补完全。
【不好意思，我家这傻孩子听不懂网络黑话，回去后我会好好给他补课的】
蚱蜢无言怒吼：谁关心你俩回去后会做些什么啊！！！
好吧，还是有点关心的，大家同住一屋檐下，可以说是最亲密的人之一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林凡和小陆身上正默默发生着什么变化，可他又不敢明着问，只能每天晚上根据偶尔泄露的声响猜测脑补。
“不知道在他们眼里，另两支队伍算不算裸泳。”
他不是个将快乐建立在它人痛苦之上的小人，可现实的参差偏爱分明在教会他学会这件并不光明的事。
倘若目标不是小陆，林凡就变得不会说话一般，陆思远更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甚至对扎蚱蜢露出笃定目光，隐隐肯定蚱蜢心中的魔鬼，仿佛他俩才是同一派。
训练课在各自心不在焉中进行的很快，甚至事后回想起来都想不起这一千美金一小时的昂贵课程到底教了些什么具体内容。
林凡看着大家茫然的眼神心底暗暗发痛，一边安慰许立夫说这钱花得值一边耗尽脑汁编出几碗心灵鸡汤，好歹还能鼓舞一下士气。
在大家为淘汰赛第一场对手紧张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祖国也在紧张刺激地进行一场临时会议。
陆主席坐在位首，端起青花瓷茶杯啜了口热茶，然后笑眼盈盈地看向众人。
“国家队队员的一些负面不实新闻，最近在网络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关于这件事大家有什么看法吗？”
底下鸦雀无声，陆主席也习惯了沉默，主动把目光投向最靠近他的两人。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李指导，他揉搓着食指骨节思索了一会才轻声开口。
“除了远在美国的燚龙队，另两支代表队因为各自不同原因表现的并不尽如人意，或许网友是对成绩不满才心生愤懑，这才另找了个气口出口恶气。”
陆主席点点头，转头看向另一人。
他须发皆白，身形偏瘦，不像运动员退役后的领导一般肥胖，戴副黑框眼镜，整体气质有点像大学里教书的教授。
钱指导感受到目光落在自己头顶，停下了记笔记的钢笔，抬头毫不避讳地与陆主席正视。
“一般来说无组织的网友宣泄是呈现多个出口，不规则分布的，但眼下这股大规模的宣泄倒不像单纯的宣泄了，反而有点像饭圈有组织规模的故意抹黑。”
陆主席眉眼一挑，底下也哗然一片，大家顿时纷纷出言，觉得运动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至于那么阴暗。
钱指导笑着补充：“我们三人篮球选材多是CUBA球员，大家都受过本科高等教育，与大家传统观念上的体育生可能有些差异，而且...体育生中也并不乏聪明睿智之人。”
这话说的露白，陆主席隐约知道他在内涵谁，他不动声色地沉下眼睫，似笑非笑地看向钱指导。
“哦？看来钱指导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参考参考？”
依旧是那双毫不避讳的眼睛，像划破黑夜的闪电，靳柯刺秦的短匕，语句简短到令人难以回神。
“我怀疑陆思远。”
“比赛正式开始，进入淘汰赛后燚龙队终于扫除阴霾，第一次猜中硬币，拿到了首发球权。”
何淼在直播间里信口开河地胡吹，观众也好这口，跟着捧哏。
“啊对对对，猜硬币这事儿还是得小陆上才行。”
“众所周知，长得帅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林凡：？？？”
“何淼：！！？？？”
何淼看着弹幕刷过去的一片‘！！？？？’差点气笑，他明白这是观众在内涵他长得丑，他哼哼唧唧地关掉摄像头。
直播间右下角，原来的头像位置变成一条加红加粗的大子：主播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开摄像头了！
话里话外都显着‘快来哄我’的傲娇。
弹幕也十分配合，再一次默契刷屏。
“直播间终于干净了...”
“继比赛开场的迈阿密裸肥仔泳宣传片...啊不是，旅游宣传片后，这个直播间又少了一名肥仔。”
“我说刚才看宣传片的时候那个肥仔看着有点眼熟呢！”
...
何淼这才明白，论坛里说的退潮后才明白谁在裸泳原来说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