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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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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召开的会议结束的很快,大概因为事发突然,ZERO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布置得非常详略,也没有说明他要做什么。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些安抚人心的举措就结束了会议。

等他离开之后,会议室里的干部们倒是少见的没有马上离开。

“几天前各大贫民区就已经在传,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来了这么一手。”藤堂一直很注意信息的搜集,尤其是各大贫民区和租界的动静,他经常就这个去找迪特哈尔特交流。

“和黑色骑士团不同,加入特区没有任何风险。就我所知已经有人提前拿到‘入场券’了。”迪特哈尔特自从港口那件事之后就递交了加入申请,因为对于信息的敏感度极高,ZERO把几乎所有有关于信息的工作都交给了他来管理。

“嗯哼——”拉克夏塔敲了敲她的细烟杆,“和善良年轻的帝国公主比起来,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显然没什么可信度。怎么看都是那边更好呢。”

扇要半垂着头:“而且……中都那边也说会参加‘落成典礼’。”

“什么啊!我们给他们拼死拼活,他们一听有好处就把我们扔了!?”玉城扯着破锣嗓吼着,得亏中都的人不在,否则高低要挨上几拳。

“说不定……是提前承诺了什么好处吧?”

“这对我们来说也不坏吧?所有人的信息都不会经过审核,那不就相当于让所有人能够重新开始?”

“而且也没有限制提交人数。”

“最重要的是平等!他们说了的吧?会取消所有帝国颁布的特殊政策,准许特区内部自己制定。”

“特区只划定在浮世山脚,就算不限定人数也不可能所有人一次性入住,最终一定会分批。”藤堂镜志朗插话道:“有分批,就有高低贵贱。说不定还会因为先后顺序衍生出一系列的矛盾。”

“那不是更应该早一些考虑是否加入的问题吗?趁着我们手里还有筹码。”扇要忽然出声。

“扇要你那老毛病又犯了!布里塔尼亚能信……”玉城的话没能说完,扇要很少有这种打断他人说话的时候。

“可特区的存在和我们希望获得更好生活的初衷并不冲突。”扇要没有看向和他对峙的玉城,反而一直紧紧盯着桌面:“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提交申请的人只会更多。到那个时候我们手里的筹码就会越来越少。还不如……趁着现在,ZERO和我们黑色骑士团的影响力还在,去和布里塔尼亚谈一谈。”

“不管怎么说,布里塔尼亚一定会要求我们集体解除武装不是吗?说不定还会要求解散。”千叶毕竟是解放战线的老人,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拉克夏塔:“那可头疼了呢。”

藤堂:“到那时,霓虹就真的一点武装力量都不剩了。”

迪特哈尔特:“但是反对或者拒绝又会成为‘和平’的敌人,成为大众眼中别有用心的歹徒。”

会议室里静了一会儿。

“还是先去完成ZERO交代的事情吧。”井上最先站起来,她也是跟着扇要一起加入黑色骑士团的元老了,这一动身,也带动了一批人。

“走吧走吧,空坐是没有意义的。”迪特哈尔特是第二波走的,他是帝国人又是负责信息部,和其他人平时就没什么往来。原本是没什么人和他一批走的,但是藤堂似乎有话想和他单独聊聊。会议室里的人又跟着走了一些。

会议室里最终只剩下低着头的扇要。

——“如果能够加入特区,或许我就能重新开始了吧?”

那个被他收留在家里的身毒裔女人是这么说的。她说她失忆了,他还替她取了个属于霓虹人的名字——浅草。

——“没人喜欢担惊受怕的日子,就算是我也一样。难道你喜欢吗?”

是啊……谁会喜欢呢?

——“一起提交申请吗?”

——“我只是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好像也不错。”

直人……我……

扇要放在腿上的拳头渐渐攥紧。

……

“哥哥?是你吗?”

鲁路修回到综合楼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他看见客厅黑着,还以为娜娜莉肯定已经睡了。

“是我。”他顺手把灯打开,看见坐在桌边穿着睡裙的娜娜莉。她正坐在轮椅上,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录放机,不过并没有按下播放键。

“睡不着吗?是不是做噩梦了?”娜娜莉小时候是很活泼好动的性格,只是……自从母亲死后,她遭受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性格变了很多,晚上睡觉也很难安稳。这些年本来已经好了很多,今天……

“哥哥,虽然比赛很重要……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才行啊。”娜娜莉乖乖地靠在轮椅里,长长的亚麻色头发带着略微的弧度披在身上,像是上好的绸缎。

“嗯,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我推你回去吧?想听什么故事吗?”

娜娜莉摇摇头:“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睡不着。我就想出来等等你。”

鲁路修已经把外衣挂好,他推着妹妹的轮椅缓缓走向房门。

“哥哥,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鲁路修的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但很快便继续向前:“怎么忽然这么问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娜娜莉的头顶。

娜娜莉没有回头,似乎只是无心地一问:“哥哥最近的话少了很多哦。”

“这样啊……抱歉。”

“哥哥……尤菲姐姐的事你知道了吗?”

鲁路修停在了原地。

“哥哥,我们要去吗?那个特区。虽然我们现在也有身份证明……但毕竟是阿什福德爷爷帮忙伪造的,上面的个人经历经不起推敲。”

“娜娜莉,你想……吗?”

娜娜莉亚麻色的头顶微微转动,只是幅度不大。她想了很久才说:“我只希望哥哥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哥哥……我想念小时候的日子了。我们在草坪上,你和克洛维斯哥哥一起下棋,我和尤菲姐姐到处乱跑……妈妈还会带着我们爬树呢。”

“娜娜莉……你想尤菲了吗?”

“想啊。”娜娜莉的声音似乎是笑着的,只是她始终都没有回过头:“要是大家都能那样开开心心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了。”

可是母亲的仇……鲁路修不自觉地加大了手劲,轮椅把手上的胶套被他捏地咯吱作响。

“哥哥。”娜娜莉的手高高抬起,落在他的手背上:“妈妈也会希望我们高兴的。”

不……娜娜莉,你不懂……在现在的世界里,我们都不可能幸福。鲁路修松了松紧握的手,继续推动轮椅:“是啊,妈妈也会希望我们幸福的。”

别人是不会给我们幸福的……我们……我,我必须要亲手去争取。

而且……我明明就已经快要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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