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七个！”
“傅世子……八个！”
不多不少，正好比五皇子多一个。傅晏关一脸得意劲看着五皇子那张有些阴沉的脸。
“承让了，殿下比臣年小一岁，比不过自是正常，不必气馁。”
这越说，五皇子的脸就越黑。气哼哼地看向林九清，发现她盯着这边眉眼中带着淡淡的忧愁。
他看见林九清这副模样，不免的有些心虚。
倘若你知道日后林家遗孀身陷囹圄，有我的一份，想必也会厌恨我吧？但没办法，纵使我再喜欢你，也改变不了林家是阻碍我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绊脚石。
林家事变，你只能嫁与我为妻，才可保她们一世周全。
五皇子想到这，便不多停留。婚后，有的是时间调情。
“林小姐，在下先行告退。”
林九清起身回礼，见他走了又坐下来，看着手中林安平刚刚抓的照夜清。
对了，安平人呢？
好像刚刚五皇子与傅晏关说话期间，她就不见了，这么短时间，她跑哪去了？
“安然，一起去找找安平。”
林安然点头，拿着照夜清灯，在湖边四处寻找，傅晏关略微回想了一番，便想到这丫头会去何处。
“二十七只，我输了，你就不可再计较我伤了你这事。”
“不算不算，你这是让着我了，放了我们再比一次。大不了我赢输都不计较。”
“抓照夜清不累人啊？我不要，反正输了就是输了，我愿赌服输！”
将手中的照夜清扔给李康柏，潇洒的转身离去。
她刚刚见到李康柏在林子那边，记起今日刚伤了他，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便打算再去看看要不要伤药什么的。
结果这人傻乐呵的抓着照夜清，还说什么来比一场，又是激将法又是苦肉计的，她无奈陪着这家伙比了一次。
没想到差点被赖上了。
走出林子，就看到长姐和安然在寻自己，急忙跑了过去跟她们打招呼，闭口不提自己刚刚和李康柏比了一场，只说追兔子去了。
“哟哟哟，坑人家小姑娘给你捉照夜清啊？”
“她伤了我手心，我这不得让她补偿补偿我？”
傅晏关瞅了一眼他手心，包扎完好，再看他那袋自己捉的照夜清，似乎不觉得这掌心的伤对他有何影响。
“够了够了，你不怕被林家牵连是不是？”
李康柏嗤笑，这人说的什么话？如果怕被牵连，他还会和傅晏关这家伙当兄弟？林家现在岌岌可危，傅家也半斤八两。
“我李康柏要是怕，现在就离你百八十丈远。”
“李康柏，倘若林家十九人战死北域，那陛下希望去阳灵关的一定是我，我也是一定会去的，你与我不同，我希望你能留在煌京，别去送命。”
刚刚还在互相打趣的两个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他们生在武将之家，何尝不是有着雄心壮志的少年。昏君当道，若不以纨绔为掩盖，又有几个能安然活到老？
林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小子，”一拳打在他胸脯上，力道不重。
“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我和王笃之在煌京，不比你练的少。真要上战场，未必比你差。生不逢时，又有什么办法？”
生不逢时，李康柏突然想到什么，手上的照夜清灯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晏关。
生不逢时，昏君当道……还未必不可能！
“你疯了？！”
傅晏关大笑起来，拍了拍李康柏的肩膀，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眼睛瞪大不敢相信，怎么看怎么滑稽。
“没疯，这天下有一位昏君，那迟早得乱。北凛虎视眈眈，夷凉又有觊觎之心。百姓水深火热，武将壮志难酬，文臣谄媚奉承。这样的国家病得不轻了！”
“自小学的忠臣之道，圣贤之心你是一点没听进去，潢池弄兵，离经叛道你倒是学的一分不差！你难道想落得一个叛贼的名号吗？”
“叛贼？倘若为的是一己私欲而不顾百姓那才叫叛贼，傅家和两侯府忠心为民，却被乾帝逼得无路可走，揭竿起义这叫顺应天道！”
李康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傅晏关这头狼，放去了藏东大草原野心就大了，居然妄想弑君。
他本以为傅晏关只是想用极端一点的手段打消乾帝的疑心，没想到他要打消乾帝。
他都快不认识这家伙了。
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劝不动而气馁，坐在地上仰望傅晏关。
“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失败，你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傅晏关也坐了下来，抬头望天，干脆顺势躺了下来。
“被砍了呗，所以我才让你别过来。你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不能跟着我受苦啊，况且李家也有百口人家，不像傅家全都扎根在军营。”
“你要是跟着我，你家人也不好办。”
李康柏没出声，看着天边点点飞动的照夜清，似乎在神游。
百姓，性命，前程，李家，这些东西随着傅晏关的一番话忽然全摆在他面前，他居然有些迷茫。
一直以为，只要给他施展抱负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机会，他都可以抓住，让乾帝看到他的闪光点，重用他。
现在想来，好像都错了。乾帝不但不会重用，还会打压他，让他继续当纨绔。嘴上说着好武，可朝中武将哪一个是真的被重用的？
“走咯，小爷还没吃饱呢。”
傅晏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湖边走去，他看到王笃之一直在那里注视着他们谈话的情景。
“王笃之，看什么呢？”
“兵部侍郎可以随军出征，王家早已没落，唯有云海城还能把握住，家中人丁不多，撤离起来也方便。”
傅晏关搭上他的肩膀，啧啧两声。王笃之当真是能人啊，这一会儿就把他打动了。
“你放心，这么大个军师在这里，我捆也得捆去北域。”
地方偏僻，只留风声在耳边，吵嚷的人群在远处，三人各有心事。
没注意到在林子的更深处，林九清站在那里听着。
世人皆知林家有难，却无一人伸出援手，当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