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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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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慈猛然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滚烫的北苑先春淅淅沥沥地淌了一桌,顺着桌角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

父亲已经赶走高驰,她也替高驰安排好了住处,还派人暗中看管着,究竟又是何人能污蔑父亲?

宋玉慈急忙抓住商枝:“到底发生何事?”

商枝缓了一口气:“我也是听外出采买的小厮说的,他说老爷府里有个奴才,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告到官府去,说老爷和康成县的那帮反贼有牵连!”

是伪造的书信!

宋玉慈在一瞬间想到那些东西。

只是她千防万防,终究想不到除了高驰以外,宋府里还有第二个内贼。

她忧心忡忡地伸手扶着桌子想坐下,却被桌上的茶水烫了个激灵。

宋玉慈下意识猛地收回被烫的手,商枝惊呼出声:“奴婢去拿些药来!”

宋玉慈有些魂不守舍,手上被烫伤了也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思绪纷乱,一时竟想不出办法来。

她一个嫁做人妇的女子,朝堂的事情她参与不了,必须得找个能为父亲说上话的人来帮忙。

几乎在一瞬间,她便想到了靖北侯。

宋玉慈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提起裙摆夺门而出,差点与拿着药盒的商枝相撞。

商枝急得直跺脚,在她身后大喊:“娘子!伤药还未涂呢!”

萧长宇刚从书房出来,迎面便看见宋玉慈冒冒失失地跑过来。

纵然他因为爱屋及乌,对宋玉慈十分照顾,此时却对她这般无礼的举动感到不满。

他同样听说了宋安承的事情,看宋玉慈这般焦急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是为此事来的。

萧长宇皱着眉看宋玉慈停在他面前,开口想回绝她,却被宋玉慈抢了先。

“还望父亲救救我爹!”宋玉慈也不含糊,直接撩了裙摆便跪下,仰头看着萧长宇,眼里满是期盼。

萧长宇无奈摇头:“玉慈,此事并非我不愿帮忙。只是大家都知道我与亲家公的关系,这,这我们在朝堂上必然是要避嫌的。”

宋玉慈不依不饶:“父亲得官家器重,想来官家不会认为父亲与爹爹的案子有牵连的!”

萧长宇不由得被她的天真逗笑:“玉慈,你是深闺女儿,不懂这朝堂上的门道。我若能帮,必然竭力而为,可如今亲家公的事情没个定论,我也不好在官家面前开口啊。”

他的话给宋玉慈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萧长宇说得对,谁都不能确定父亲究竟与反贼有没有勾结,因此谁都不愿意掺和此事,免得惹一身腥。

萧长宇见她一脸失魂落魄,于是安慰:“我相信亲家公绝不是勾结反贼之人,此事只需官家派人查明事情真相,还亲家公一个清白即可。玉慈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宋玉慈低声道了句“是”。

“快起来回屋歇息去,不必劳心此事。若有进展,我会差人告诉你的。”萧长宇放轻了语气。

宋玉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多谢父亲。”

她的心思乱如麻,失魂落魄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回到琅月阁。

还有谁能帮父亲?又是谁在父亲府中安插人手,陷他于不仁不义之地?

前世的宋玉慈并不了解这事情中的缘由,当年的她只知道父亲被人污蔑,先是禁足府中半月,后来被官家下狱,足足待了三个月才被放出来。而她能做的便是在狱中给父亲送些衣食。

如今事情刚发生,还有半个月的余地可以转圜。

这天晚上,宋玉慈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第二日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坐到了梳妆台前。

商枝被她这幅模样吓了一跳,梳头时小心翼翼:“娘子昨夜可是在为老爷的事情担心?”

宋玉慈点点头:“你今日再去替我打听打听,看看父亲如何了。”

商枝得了令,不出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听府里那些小厮说,官家将老爷关在府里,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宋玉慈一脸愁云不展,她要想个法子回宋家一趟。

“这是什么!”奉命守在宋府外面的衙役掏出刀,挡住了来人。

“这位官爷,这里面装的都是些菜,府里赶着做晚饭呢。”推着车的家仆堆着笑,满脸谄媚。

他旁边还站了个身形瘦削的小厮,带着帽子,脸上长着不少麻子,

“打开看看!”衙役语气稍显不耐烦。

“好嘞好嘞。”家仆和小厮忙不迭打开两个桶的盖子。

衙役用刀拨开菜叶仔细地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行了,进去吧,送完菜赶紧出来。”衙役挥挥手,将人放了进去。

走到院里,家仆才转身对小厮说:“真是委屈小姐,只是小姐动作要快点,免得外面人起疑。”

宋玉慈点点头:“好。”

为了能进府一趟,她特地乔装打扮一番,这才能成功溜进来。

她沿着熟悉的回廊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今日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让月泽知会父亲一身,想来父亲一会又要吓一大跳。

果不其然,宋安承刚见到宋玉慈,差点又要差人将她拉走。

宋玉慈急急忙忙地拽住他的袖子,长话短说:“将父亲告到官府的是谁?”

宋安承提起此事便长叹一口气:“是田卓。”

宋玉慈一脸惊讶:“怎么是他?”

田卓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宋府最老实的家仆,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儿子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田卓为了给孩子请郎中,不得已才来宋家当家仆。

这人沉默寡言,却是打理的一把好手。

最初他不过做些洒扫打杂的活计,后来宋安承发现他细心谨慎,特地叫到跟前来伺候,替宋安承整理书房,收拾公文信件。

没想到竟然这样被人钻了空子。

宋玉慈忧心忡忡:“田卓人呢?”

“官府说他是证人,”宋安承又叹一口气,“如今给他安排了住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宋玉慈揉揉眉心:“田卓识字,他只要随便拿父亲几封不要紧的书信交给他的主子,他背后那人就能想法子模仿父亲的笔迹,伪造几封勾结反贼的书信来。”

不知道他背后那人究竟给了田卓什么好处,又或者说,田卓从一开始就心思不纯。

田卓是在父亲家中服侍了多年的老奴,那几封书信上的字迹又足以以假乱真,如今就算父亲怎么替自己辩白,恐怕官家也不会相信。

“阿慈,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万一叫人发现了,官家可是要赐罪的。”宋安承忧心道。

眼看着时辰不多了,宋玉慈也不再久留,只抓着父亲的手说:“这段时间父亲且安心等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宋安承却摇摇头;“你一个女儿家,哪里来的这种本事。我只盼到时官家将我下狱,不要牵连了你就好。”

宋玉慈的语气斩钉截铁:“我肯定能想到办法。”

宋安承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宋玉慈摆摆手,示意她准备离开。

他只好再次长叹一口气:“那你万分保重。”

宋玉慈点点头,拉开书房的门溜了出去。

萧云策托驿使送了信回来。

他在信中说已知悉到宋安承的事,让宋玉慈切莫心急,两日后他回府与她一同想办法。

宋玉慈匆匆将信件折好,正发愁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

第二日向公婆请过早安后,宋玉慈假称身体不适,转头拉了商枝在屋里低声吩咐:“去替我拿套丫鬟的衣裳来,咱们出府一趟。”

商枝神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娘子要去哪里?”

她忧心宋玉慈还要冒险去宋府,心里慌乱不已。

“昨夜我思前想后一晚上,如今怕是只有他能救父亲了。”

精致典雅的屋内,香炉里点着檀香,烟气氤氲而上,金丝纱帐层层叠叠,将屋子的里外隔开。

里间的案几前站了个白衣男子,衣服上用银线修者展翅的白鹤,栩栩如生,衬得男子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他拿着毛笔,正在临摹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下笔缓慢,神色悠然。

他懒懒抬眼,对着纱帘后的人道:“靖北侯世子妃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宋玉慈也不跟他客套,掀开纱帘走了进来:“玉慈有事求王爷。”

眼前的男子是大晟的七皇子李玄望,年过弱冠,才学武略样样精通,可惜晚生了几年,没能当上太子,只被封作璟王。

再次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容,玉慈恍惚了一瞬。

此人是她前世爱之深却求不得的珍宝,哪怕嫁做人妇她也惦记着璟王,谁料她深陷囹圄时,此人却高高挂起,只作壁上观。

宋玉慈深吸一口气,如今重活一世,她已幡然醒悟,再不想与这薄情寡义的人有所牵连。

听了宋玉慈的话,李玄望放下手中的毛笔,打量起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子。

他与这丫头相识已久,从前她总爱缠着自己,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人,他刚好利用这一点,将宋尚书收入麾下。

“宋尚书一事已经交给京兆尹处理,夫人只需等京兆尹查清不就好了?”他的声音懒懒,颇有赶客的意思。

“京兆尹乃太子的人,太子殿下素来与父亲不对付,京兆尹摆明了要一拖再拖,让父亲不能参与朝政。”宋玉慈话音刚落,李玄望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都说女子整日待在深闺里足不出户,只知道插花点茶,宋玉慈居然了解如今朝堂上分为太子与璟王两个党派,自己着实不能小瞧了她。

“夫人对朝政倒是了如指掌。”李玄望一双瑞凤眼半眯,眸中意味不明。

宋玉慈暗自攥紧了袖口:“父亲膝下无男儿,朝政偶遇郁结之事,玉慈常与父亲闲谈几句以排遣,这才有所了解。”

“很好,”李玄望将双手背在身后,从书案后踱出来,“夫人不去求你的夫君,为何跑来找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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