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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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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春初,皇宫里已见新绿。

东宫的湖畔栽满了刚抽芽的柳树,卢月微闲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撑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午后的日光透过层叠的枝条,投下斑驳的影。

李玄鹤送的狸奴躺在卢月微脚边,时不时翻身打个滚儿,又跳起来追着树影间的光斑,一刻也闲不下来。

侍女都被卢月微屏退,这会儿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向如此,不喜欢太多人在身旁伺候,常常一个人独处。

“都说春寒料峭,月微也不怕廊下风大,吹坏了身子。”

人未至,声音先传了过来。

卢月微收回思绪,冲来人行礼:“见过殿下。”

“何须如此多礼。”李玄鹤拉着她的手将人扶起来。

“怎么不在屋里坐着,反而跑到外面吹风?”

卢月微笑笑:“冬日里一直在屋里闷着,若再待下去,那才是闷坏了身子。”

狸奴亲昵地蹭了蹭李玄望的腿,接着轻巧一跃,跳入卢月微的怀中,寻了个舒服姿势趴下。

“要是实在无趣,我再替你找个解闷的东西来,”李玄鹤伸手挠了挠狸奴的下巴,“前天你父亲送了只鹦鹉,我命人给你送来。”

“看鹦鹉学舌,也确实是件乐事。”卢月微的声音很轻。

“心情不好?”李玄鹤见她的表情总闷闷不乐,于是关切问道。

“没有,”卢月微换上一副明媚的笑容,“殿下不必为妾身担心,这是刚入春没什么胃口,因此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罢了。”

“既如此,那就把你殿里的厨子换了,再找几个新的过来替你换换口味。”李玄鹤牵过卢月微的手,放在掌心摩挲。

“都听殿下的。”说着,卢月微向身侧微斜,靠在李玄望的肩膀上。

春光明媚,正是好时节。

“吱嘎——”卢月微推开窗,猛地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这会儿刚入夜,月亮还未完全升起,被婆娑的树枝挡去大半。

李玄鹤刚离开不久。

开春政务繁多,李文朗常常忙到深夜,作为太子,他理应替父亲分担。因此李玄鹤最近常在书房待着,不怎么来看她。

正好遂了卢月微的意。

刚入春的晚风还带着冬末的寒意,趴在窗口吹了片刻冷风后,卢月微转身退回了屋内。

她从梳妆台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边缘已经磨损的小木盒,取出里面的簪子,拿在手中反复摩挲。

簪身是玲珑剔透的白玉,簪头被人雕刻成了盛放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只是雕工并不十分完美,海棠花的花瓣处多了一道刻痕,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每到这时候,梦里总要梦到你。”卢月微将簪子握进掌心,喃喃自语。

“可我居住在这如樊笼的深宫里,不能去悼念你。”

“四年了,过了今天就是第四年了。”泪水无声划过脸庞,砸在精美繁复的绣纹上。

“我一定会让他偿命。”最后一个字落下,卢月微看向镜中的自己。

那常常露出妩媚勾人眼神的双眸里,只有息不灭的恨。

她对着镜子,抬手将簪子插//进了乌黑的秀发里。

雁南的冬天去得晚,有时到了三月还会飘上一两场大雪。

本事万物复苏的好时节,这里却还是一片萧索。

丁寻山对着满山的荒草白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从门口慢悠悠地踱了回来。

“这地方实在无趣,真不知道前几个月你和弟妹是怎么熬过来的。”

萧云策正在看许应递上来的军务汇报,头也没抬地答:“两个人待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有意思些。有娘子在身边,我倒不觉得没意思。”

“真是瞧不惯你这幅样子,”丁寻山不满道,“整日里都在念叨你的好娘子。”

他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嫌弃。

“哦对了,”丁寻山忽然想起一件事,“昨日碰到弟妹,她和我说,想在雁南这边开书院。”

这下萧云策总算抬起了金贵的脑袋:“她和你说这事做什么?”

“好歹我是个文官,又是国子祭酒,自然能帮些忙。”丁寻山虽自称是个“文人”,却很没文人仪态地随意往椅子上一靠,“弟妹想法倒是不错,只是实施起来太困难。”

“是啊,”萧云策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过她为什么不和我讲这件事情?”

对此,萧云策十分不满:“明明刚来雁南时我们就一道讨论过此事,怎么也轮不到和你说。”

“哟,呷醋了?”丁寻山就爱打趣,自己虽然孤家寡人一个,却乐得看萧云策和宋玉慈相处。

“去去去,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萧云策抬手挥了几下,似乎要把丁寻山赶出去。

“得得得,你还不小心眼?”丁寻山冷哼一声,“去年秋猎,也不知道是谁在那乱吃飞醋,打个马球非要抢人家璟王和太子的风头。”

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揭萧云策的短,气得他当即跳脚:“胡说八道,我那是看不惯——”

“看不惯什么?”宋玉慈老远就听到这二人在屋里争执,十分好奇,“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

“我们在说——”

萧云策恨恨地向丁寻山飞来一个眼刀,示意他住嘴。

丁寻山无奈地摆手:“好好好,有些人啊,就是爱面子。”

宋玉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狐疑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就是在说小时候的事,”萧云策笑着迎上来,接过宋玉慈手里的糕点,“刚刚在说丁寻山他小时候被我和太子妃骗去爬树,结果坐在树上不敢下来的事。”

丁大人将刚含进嘴里的一口热水喷了出来。

宋玉慈吓了一跳,急忙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丁寻山。

这下换成丁寻山恨恨地看着萧云策,恨不得将此人拉出去,再像小时候一样打一架。

不过很显然,他现在不是萧云策的对手。

“太子妃小时候如此顽皮?”宋玉慈被萧云策拉着在椅子上坐下,“竟然还会骗人去爬树?”

“那当然,言——”丁寻山顿了顿,“太子妃小时候可是当街一霸,附近的公子小姐们,也就我和萧云策能和她玩得来。”

“至于别人,大多被她打跑骂跑了,”说到此处,丁寻山露出一个难言的笑,“那时候夏大人十分发愁,害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那个潇洒不羁的少女最后嫁入东宫,成了规矩得体端庄大方的太子妃。

话到此处,大家都安静下来,屋里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萧云策急忙开口打破沉默:“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想也罢。”

丁寻山笑笑;“是啊,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只是他嘴边含笑,眼中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暗伤。

夜色刚至,月光清冷。

宋玉慈和萧云策用过晚膳,坐在灯下闲聊。

“太子妃小时候为何要打骂别人?”这疑惑自丁寻山当时说完就已围绕着宋玉慈,晚上她终于有机会问出来。

“嗯......”萧云策挪了挪身体,坐得离宋玉慈更近些,伸手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小的时候丁大人和丁夫人感情不睦,两个人常年分房而住,一见面就拌嘴吵架。”

萧云策将头搁在宋玉慈的肩膀上,缓缓讲起往事。

“他们二人性子刚烈,总相处不来。后来丁夫人想与丁大人和离,可寻山他不愿意。于是他哭闹了许久,丁夫人心软,终于答应他留在丁家。”

“可他们本来就是怨侣,哪怕有寻山从中维系,也终究破镜难重圆。那时丁家整日鸡飞狗跳,满京城都是丁家的传闻笑料。”

“那些住在我们附近的公子少爷们,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孩,总爱在丁寻山面前取笑他,说他是没人喜欢的孩子。”

“太子妃看不惯那些以他们痛苦为乐的孩子,于是总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去打他们,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和她玩了。”

“原来是这样。”宋玉慈轻声道。

难怪丁寻山执念一人,年少时遇到了这样惊艳的女子,此后万千姹紫嫣红都再难入眼。

“那你呢,你小时候就没遇上太子妃这样好的女子?”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丁寻山的往事有些凝滞,宋玉慈开口调笑。

“当然没有,”萧云策一口否认,“我小时候只顾着跟父亲学习兵法,才没有心思去想别家姑娘呢。”

“真的?”宋玉慈微微侧头,看着萧云策。

“千真万确,”萧云策上前蹭了蹭宋玉慈的鼻尖,“我长这么大以来,喜欢的第一个女子就是娘子了。”

“第一个?那这么说,以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宋玉慈知道他绝对没这个意思,却很想调戏他。

“绝对没有!”萧云策显然有些激动,环在宋玉慈腰上的手都紧了几分,“只有娘子一个。”

宋玉慈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伸手在萧云策胸口推了一下:“知道了。”

萧云策却不放手,手上再一用力,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接着,宋玉慈听他委屈道:“原来这么久了,娘子居然还疑心我会喜欢别人。”

这下轮到宋玉慈紧张起来:“我,我没有,就是随口一问。”

“是吗?”萧云策越靠越近,嘴唇在她脸颊上若有似无地轻触,落下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

“真的。”宋玉慈十分认真,“我相信夫君不会变心。”

她这一声“夫君”唤得柔软,叫萧云策的心轻颤了一下。

她很少这样称呼萧云策,听她念出“夫君”二字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萧云策吻住她的双唇,环在腰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带着十足十的撩拨意味。

宋玉慈微微仰头,迎接他炽烈的吻。

她的双手贴在萧云策的后脖颈上,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高。

萧云策的吻离开她的唇瓣,转而落在宋玉慈扬起的纤长脖颈上。

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红印。

“今夜......可以吗?”

喘息间,她听到萧云策低声问。

心里某根弦“嗡”地响了一声,她的理智稍稍回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落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绽开,像雪中红梅。

诉不尽的爱意化作轻柔的动作,一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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