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褚陌亦看向水影问:“你知道神石的下落吗？”
“嗯，我想有一个人会知道。”水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一天，君一天认识伏辰羽那么久，肯定会知道些什么。
褚陌沉嫣开口道:“谁？”
“雪族神子君一天。”
水影说着拿出一块玉牌，那是君一天给他的神识玉牌，可以凭借这道神识找到君一天。
水影掐碎玉牌，玉牌里飞出一道光，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激射而去，很快消失在天边不见了。
三人朝着那个方向追去，看神识离开的速度，君一天距离他们还有些远。
君一天很快感应到他留在水影那里的神识玉牌被启动了，但是水影并没有留下什么讯息。他看向神识感应到的方向，也朝着那个方向飞去，感觉水影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不过让君一天纳闷的是，伏辰羽不见了，只是把应龙留给他护法。
听应龙的说法，伏辰羽临时有事，具体什么事不知道。
应龙如今没有伏辰羽的魂印，已经无法感应到伏辰羽的位置，只能跟着君一天，这样就可以找到伏辰羽了，它还要伏辰羽帮它夺龙珠呢。
君一天感应到伏辰羽没事，这才敢去找水影，想弄明白水影为什么找他。
没多久君一天看到远处飞过来三个人，其中一人就是水影。
水影看到君一天加速飞过去，褚陌沉嫣和褚陌亦互看一眼，心想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总算找到你了，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水影指指下方的山腰处的一个山洞。
君一天看了看跟过来的褚陌沉嫣和褚陌亦，总觉得这两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像天族。
四人进到山洞里，水影连忙布下隔离法阵。
这让君一天狐疑起来，更加不知道水影想谈什么，会不会与这两个陌生人有关。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雪族神子君一天。”水影首先介绍君一天，接着才向君一天介绍这两个圣族人。
“这是圣族褚陌沉嫣和褚陌亦，褚陌沉嫣道友是浩劫时期圣族神子褚陌岚的母亲。”
接下来的话让君一天彻底震惊了，他瞪大双眼看向圣族的两个人，特别是被称作褚陌岚母亲的褚陌沉嫣。
这怎么可能？
褚陌岚都死了，为什么他的母亲还在？
“你很吃惊吧？我刚才见到他们时也很吃惊。”水影猜到君一天会露出这种表情，圣族已灭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君一天点点头，很快回过神来，并恭敬的向褚陌沉嫣和褚陌亦拱手行礼。
不管如何，他们也是浩劫时期的英雄，没有他们抵抗魔族，魔族不会那么快回到魔域。
所以他们当得起这一拜。
“多谢前辈为遗失之地所做的事。”君一天诚恳的道谢。
“不用如此客气，你既然是这个时代的雪族神子，身份自然高贵，无需向我们道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褚陌沉嫣客气道。
他们要打听神石的下落，总不能摆出前辈的架势，该降低的身份就不能抬着。
君一天偷偷打量二人，谨慎地问道:“前辈，冒昧问一句，圣族……可还存在？”
褚陌沉嫣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很明显量僵了一下，但是她也是人精，很快恢复正常。
“实不相瞒，圣族确实在五万年前已经覆灭。”褚陌沉嫣的神情暗淡很多，想到还有许多族人没有苏醒，还要救出她的儿子，她强打起精神看向君一天。
君一天得到这个答案并没有吃惊，只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圣族如何复活的。
似乎是看出君一天神情里的疑惑，褚陌沉嫣解释道:“我不知道你继承的记忆里有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献祭神子神女，开启万仙封魔阵的事吧？”
君一天点点头，如果这次的万仙封魔阵崩溃了，是不是又要建立一次万仙封魔阵，那么作为神子的他……
是不是也要献祭？
他有没有献祭的心理准备？
“当时已经选定好了十位神子神女，却在实施当天出现变故，天族的天海埼居然逃了……”褚陌沉嫣说到天海埼，眼中迸发出一抹杀气。
褚陌沉嫣永远不会忘记，正是天海埼消失不见，她的儿子褚陌岚，也就是凌天岚才会被献祭。
夺子之仇不共戴天，哪怕过去五万年，她也不会忘记。
君一天眼神闪烁，这似乎与凌天族说的差不多。
褚陌沉嫣想到献祭她儿子的画面，眼眶不自觉红了，“但是万仙封魔阵已经准备启动，再想把天海埼那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抓回来已经不切实际，为了大局考虑只能……只能献祭我家岚儿。”
褚陌沉嫣说到后面声音哽咽起来，一旁的褚陌亦也露出愤怒痛苦的神情。
失去神子对本族发展有百害无一利，可以说本族前途被砍了七成。神子的天赋本就高于他人，就算天赋低些，凭借血脉也能达到玄仙境之上，如果气运强大，夺得了不起的传承，万年内成就仙帝没问题。
成为仙帝可以提升整个族群的血脉力量，那时整个族群都可以得到好处，再出现一个仙帝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圣族对天族的怨恨可想而知，那是恨到骨子里的仇恨。
“后来呢？”君一天等褚陌沉嫣情绪稳定了一些才开口询问。
褚陌沉嫣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道:“我们与凌天族同出一脉，他们为我们争取三个时辰与岚儿道别。其他势力也不敢逼的太过，否则岚儿自爆，他们再想找一个神子就困难了。”
褚陌沉嫣缓缓道出那痛苦难熬的三个时辰，她永生永世忘不掉那三个时辰。
……
褚陌岚知道自己即将献祭，他的心情也非常沉重，整个人闷闷的，最后苦涩一笑。
果然逃不掉被献祭的命运。
褚陌沉嫣抱着宝贝儿子哭了很久依旧舍不得松手，她的儿子可是圣族神子，天赋异禀千年难遇，如此优秀的儿子却要为苍生而死。
她不甘心，她舍不得。
本来褚陌岚不用死，该死的是天海埼，结果天族如此卑鄙放走了天海埼。
这怎么能让褚陌沉嫣这个母亲不悲痛、不愤怒、不绝望、不憎恨，她恨不得代替儿子去献祭。
“不要哭了，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褚陌睢大长老突然开口。
大殿上沉闷绝望的气氛瞬间凝固，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大长老说了什么。
他们看向大长老褚陌睢，发现大长老苍老了几十岁，头发从花白变成全白，脸上也遍布皱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缺失一大截，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大长老，神子还有救？”
“大长老您快说，快救救神子！”
“我们圣族不能没有神子，大长老，只要可以救神子，拿我的命去救也可以！”
“对，为了神子，我们什么事都可以做！”
不少人纷纷表示，愿意为了神子做任何事。
褚陌良族长也看向大长老，“叔，您老快说吧，我们没时间浪费。”
褚陌睢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刚才推算了一把，我圣族还有希望。”
褚陌睢是圣族辈分最高，最年长的，就是族长褚陌良对他也要客客气气的。
别看褚陌睢只有化仙境，却有一个本事，可以凭借八卦推演出旦夕祸福。只不过需要损耗寿元才能窥得天机，推演的事物越庞大，损耗的寿元越多。所以除非是天大的事，否则他不会轻易推演。
圣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褚陌睢不得已进行推演，这才导致他瞬间苍老几十岁。
“老夫推演出神子走入万仙封魔阵……”
此话一出，不少人痛哭起来，他们的神子还是要死，他们圣族没有未来了。
“哭甚！”
褚陌睢喝道，大殿上的哭声戛然而止。
褚陌睢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神子的命运已经注定……”
大殿上又开始弥漫出悲伤痛苦的气氛，连褚陌岚的神情也暗淡许多，看来是真的没救了。
褚陌睢紧接着又道:“但是结局是苦尽甘来。”
这句话让大家重燃希望，他们的神子还有救！
“能否救神子，救圣族，就看大家能否齐心协力！”褚陌睢声音高亢的提醒道。
“我们可以！”
“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圣族不灭，生生不息！”
众人齐齐喊出口号，哪怕圣族如今只有几百人存活，他们也是骄傲的神族，他们还没有被魔族灭族。
……
褚陌沉嫣长吐一口气，说道:“大长老出了一个主意，将所有人的生命之力存放在先天神石中，躯体保存在圣族禁地。圣族有一个特性，只要躯体没有损坏，人死后可以凭借生命之力复活。”
君一天听傻了，就是说在褚陌岚献祭前，所有圣族人全将生命寄存在生命神石中，然后生命神石被褚陌岚带进万仙封魔阵。
那么褚陌岚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万仙封魔阵的，寄全族希望于一身，一步错，全族灭。
不难想象褚陌岚独自一人回到万仙封魔阵前，孤寂、悲壮、落寞的走进阵中，然后再也无法出来。
褚陌岚当时应该比任何一个神子神女都要愤怒、绝望、孤立无援。
难道……伏辰羽体内的就是褚陌岚？
所以他的怨恨如此大。
褚陌沉嫣红着眼睛看向君一天，“雪族神子，我们此次找到你，是想向你打听先天神石的下落。”
君一天听到神石回过神来，眼神微微晃动了一下，一脸狐疑的反问:“您为什么会觉得我知道神石下落？”
褚陌沉嫣和褚陌亦看向水影，水影解释道:“你认识辰羽很久，我想你见过他体内那个东西许多次吧。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我感觉与万仙封魔阵有关，你或许知道什么。”
既然要开启大阵，就需要全部的神石，君一天绝对知道神石的下落。
“我……不知道。”君一天犹豫了下才否定，神石的事万万不能说，否则会害死许多人。
水影微微皱眉，“不，你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前辈的神魂一直困在阵中，如果不把他们释放出来，他们连转生也做不到。你忍心看到那些为了苍生而献祭的人，神魂不得安息，永生永世封印在阵中？”
君一天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被水影的话触动到了。
如果万仙封魔阵里真的还有那些前辈的神魂，君一天自然不想他们被困在阵中。
可是君一天很清楚，在万仙封魔阵启动的那一刻起，那些人的神魂就被大阵吞噬了，再也不可能保有神魂和意志。
否则也不会……
水影看到君一天逐渐坚定的眼神，猜测到君一天确实知道神石的下落，甚至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多。
如果不能救出水苍……
水影想到水苍在阵内待了五万年，君一天知道却不说，心中的焦急变成埋怨，甚至是怨恨。
因为阵内没有君一天的亲人，所以他才能如此淡定的旁观。
可恶！
水影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杀气，君一天第一时间察觉到，下意识退后打算直接离开山洞。
“说，神石到底在哪？”
水影伸手去擒拿君一天，君一天抬剑抵挡，水影险些抓在剑上。
褚陌沉嫣和褚陌亦看两人打起来了，不用问也知道该帮水影，这个雪族神子一定知道神石的下落。
“影前辈，您冷静点。”
君一天并不想和水影战斗，只能防御水影的攻击。一来他尊敬水影，这是与魔尊拼杀过的前辈，为浩劫贡献出自己生命的前辈，所以他不想伤害水影。二来他们之间没必要战斗，水影很明显被那两个人蛊惑了，否则为什么突然要神石，那两个人一定是想要神石做些什么。
“我很冷静。”水影耐着性子回答，“你没有亲人在阵中，当然不着急，但我哥哥在阵中受罪，我不能不救他！”
水影脑中浮现出许多与水苍的过往，他们一起出生，一起在父母的呵护中长大，一起失去父母，一起流浪街头，一起吃苦，一起回到海族，一起修炼，一起淘气挨骂。
水苍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水影这个弟弟，甚至把那件先天水气制作的仙器交给他。
他们一直相依为命，很少有争吵拌嘴的时候，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父母没了，最亲的人只有彼此。
直到水影被魔尊打死，他们才第一次分开。
水影不敢想象他陨落后，水苍给他服过回魂丹却不见他醒来，心里有多绝望，一定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所以水苍才会选择献祭，期盼他们能再次一起转生做兄弟。
可惜，水影回来了，水苍却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水影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水苍的神魂，让水苍死而复生。
就算打开万仙封魔阵放出魔族，他也在所不惜。
他无法承受水苍在万仙封魔阵中受苦的事实，他必须救出水苍。
“一天小友，算我求你了，告诉我神石的下落吧。”水影见一时拿不下君一天，语气恳求的求道。
水影只求过两次人，第一次是他们偷馒头，水苍被人打成重伤需要灵草救治，那名药店老板心眼好给了他一些，这才保住水苍的命。
第二次就是这次，而且是求一个小辈。
而这两次都是为了水苍。
君一天听到水影如此恳求，心里也不免动容，像水影这种人这辈子都没求过人吧。
君一天险些开了口，但他很快稳定心神，他答应过伏老祖，绝对不能说。
“前辈，抱歉，晚辈什么都不知道。”
君一天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快速离开。
“休走！”水影怒火中烧。
为什么君一天明明知道却不说，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