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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路遇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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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商会的门,何小米一个箭步凑到程绪宁身旁兴奋地说:“我今日才知父亲也打算培养我,还以为他只培养我哥呢!”

程绪宁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分什么男女,谁脑子好使谁就是大王!”

何小米挠挠头,有些迟疑道:“父亲很严肃,我见着他老有些心里发怵,此前就是想跟商队我也不敢跟他提呀!” 她随后又开心地笑了起来:“下次大哥跟商队,我也打算一起去!父亲既然这样说了,我自是要赶紧抓住机会出去见见世面!”

程绪宁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何小米那位心上人熙哥哥,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小米,你要是跟商队出去,那你的熙哥哥怎么办?你不是还和他约了见面吗?”

何小米似是全然忘了之前心心念念的好哥哥,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愣:“啊?呀……我倒一下子忘了这事儿。”

她像是有些犹豫为难的样子:“你可算是提醒我了,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跟商队这种事是天大的好事,错过一次,就少见一次市面,少长一回见识。那样下去,我和大哥他们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了,长此以往,叫我还怎么在商队立足?我爹总要退下来的,我可不想每天只在家里头窝着,不是做菜就是喂鸡!”

何小米安静了一会儿又弱弱地说:“熙哥哥……就是我出去些时日,他不也总还在这里吗,又不会跑。”

何小米这话已经一锤定音了,看样子她再心仪谁,也并不打算被个哥哥就冲昏了脑袋,程绪宁还挺瞧得上她这点。

“说得好,不愧是我姐妹!” 比起心上人,何小米更关心自己的前途,这一点让程绪宁刮目相看。

她转过头凶巴巴地对何小米说:“你跟你哥一起出去,不管路上遇见什么好东西,你都必须带些回来给我!听到了没!”

何小米拉着程绪宁的手一边左右甩一边好声好气道:“听见啦听见啦,我见到好东西绝不会忘了你!你是我的大恩人,刚才要不是你跟我爹说让我也出去见见世面,他还未必肯放我出去呢。”

程绪宁掐了她一把:“笨蛋,你父亲早就想培养你,今天不过是借我的嘴把话说出来罢了,何队是什么人,他要是本没有这个意思,我说一百句也不会有用!”

何小米真呆!

何队管一闲庄商队这么多年,根本就是个人精,他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三教九流没打过交道。

他要程绪宁主动说这句话,就是想给何小米在两个少东家那儿谋个好前程。何运已经位置很稳,景宸已经私下在用他了,所以方才何队推荐自己长子的那番话不过是话引子,说出来只是为了让程绪宁自己提起何小米的事儿。

求东家要她,和被东家主动要了去,这可是两码事。

何小米之所以还有些呆,只是因为天生性子活泼,见的世面又少,其实她脑子挺好使的,做人也识趣,要不然程绪宁也不会跟她一起玩。

何小米此时瞧见景宸正在前方站着,心想自己可别当那不识时务的电灯泡了,她将程绪宁推到景宸身旁说:“好了,物归原主,你回家吧!等你从你老师那儿回来,记得来我家找我!”

何小米对着景宸摆摆手说:“把她还给你了,你可得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说完,便转头跑去找自己哥哥去了。

***

程绪宁和景宸并肩走出商会,二人面色严肃。

程绪宁开口问景宸:“你怎么想?”

景宸想了想:“别的不好说,这月华散若是流通到天岳,绝对会在权贵中流行起来,只是不知……朗月这是意欲何为?”

程绪宁平静地说:“朗月以前是绑死了天岳这艘大船的,但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天岳的仗早就打完,已和平了那么久,从这点上来说,朗月确实已不太有用……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时的交情总还在的,把月华散拿去巩固和天岳的关系尚还有些道理,可怎么还会放任此物流通到晋群?”

景宸点点头:“这次拿来的火统……这事儿要是能成,对朗月是很大的威胁。这回何队带回来的东西还挺有意思,月华散是用来救人的,火统则是用来杀人,还真是巧了。”

程绪宁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月华散这东西有些邪门。”

顿了顿又说:“欸,你就当我是瞎说吧,大约是因为我母亲就是为的它才总不陪我,是以我连听见这名字都心里有些抵触。”

程绪宁抬起头看着前方热闹的市场,轻声喃喃道:“我总觉得在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有代价。要是一味药能救将死之人……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不需付出很大的代价吗?”

景宸把她这话听了进去,但并未发表什么看法。

这种发散型思考对于看清全局很有好处,但落在这样一个少女身上实在还是太操心了些。不过如今事关朗月,月华散又曾与她母亲有关,她不能轻松下来也很正常。

一旁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景宸侧头用眼神向程绪宁示意,程绪宁微微点头,景宸上前付了钱,将糖葫芦递到她手上。

程绪宁接过来马上咬了一口,满足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又说:“明日我们是几时出发啊?欸,我行囊还没整理,咱们这就回去吧。”

太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

涌泉这地方他们经常去,说是整理行囊,其实也没什么要带的。程绪宁把这次从商会那儿拿到的新品也顺手塞进行囊,准备带给老师看看。

她晚上吃肘子吃得有些太饱,积食顶着肚子让她睡不着觉。此刻她正在东阁小院望着月色发呆。云飞飞刚才抓了好些蚊虫,可把它给累坏了,此刻正匍在女孩脚边打盹做着美梦。

程绪宁心头有些闷闷的,月华散、先皇后、母亲、朗月……

她已离开故乡好多年,好些回忆如今都已有些模糊。其实帮钱叔管理商队的这几年里,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朗月的事情,可不知为何,今日在商会得知月华散的消息,第一次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这几年时间过得很快,程绪宁已是十五岁的花季少女,马上就要满十六岁了,老师虽说不常在身边,但她与景宸每日都没有荒废学业,不仅通读经典,更时时不忘在事上练。私底下二人更是读书不倦,小书房的书册看了好些。

她口中默默念叨:“月华散……”,这传闻中可让人延年益寿、甚至回复青春的神药。程绪宁想到小时候听母亲说,太子因先皇后故去哭至惊厥,药石无医甚至连棺材都打了一半,正是因为用了这味药,才将他救了回来。

可这世上,真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吗?

在研制月华散的过程中,先皇后、母亲,均是像是祭品一般前后故去。

这就是起死回生,需要付出的代价吗?

那么会不会……还有别的代价?

程绪宁有些晃神,春寒料峭,她感到有些冷。女孩弯腰将熟睡的云飞飞抱起,转身进了房中。

只一会儿,房内的烛火被吹灭,夜色如墨、安静无言。

***

翌日清晨,程绪宁早早起了,刚出房门就见到景宸已在自己小院坐着。

“早,用饭了没?” 程绪宁随口问。

景宸咧嘴一笑:“就是打算来你这儿蹭早饭的,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你醒得挺早。”

程绪宁点点头:“想着今日要出门,昨日就没熬太晚。” 她示意景宸与她一起进到小厅,厅中无人,桌上已布好了早饭。

景宸挨着程绪宁坐下,她看上去精神似乎不是很好,还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便不由问道:“你这是昨夜没睡好?”

程绪宁点点头:“做了一晚上的梦。” 她一边为自己盛粥一边抱怨道:“都怪那个月华散,害我一晚上噩梦,把我烦得不行。”

景宸手拿肉包子咬了一口后问道:“都梦见了什么?”

程绪宁摇摇头:“一醒来就全不记得了。” 她喝了口粥后又说:“只记得是与朗月有关,梦里总听到有人在说‘朗月’二字。”

景宸几口便将肉包子吃完,又伸手拿了一个,见程绪宁一反常态只喝白粥,便劝了劝:“今日赶路,你可得多吃些,我们有三五日路程才能到涌泉。”

程绪宁蔫蔫地说:“不知为何,今日有些吃不下,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景宸见她脸色不是太好,便提议道:“你若真的很不舒服,要不我们今日休息,明日再去?反正也不急这一两天。”

程绪宁摇摇头:“不,我想早点见到老师,我有事想问他。”

***

用过早饭之后,二人上了钱叔为他们备的马车,车内无人,小厮和车夫都坐在前头。

今日马车走得比平常慢很多,程绪宁此时已恢复了精神,她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颇有些奇怪地问:“外头怎么这样热闹?”

景宸凑到车窗前向外看了一眼,只见街上人头攒动,不由也觉得奇怪,他转身对程绪宁说:“你在此处等着,我下去看看。”

程绪宁哪里愿意放弃了解第一手新鲜资讯,马上果断道:“我才不要在车上等,咱俩一起下车看看。”

二人下了马车,景宸吩咐小厮和车夫先就在一旁等着。此时街道有很多人堵在前头,程绪宁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抓了位大姐问说:“姐姐,好多人啊,这是在看什么?”

那大姐本在踮脚张望,听程绪宁这样一问,便马上转过身来热情道:“小妹,今日是辰墟的祭祀大典啊!五年才有一次!你这是才来辰墟吧?这都不知道?”

景宸在程绪宁身旁护着她不被人群挤到,显然,他也听到了大姐的回答,二人交换了目光,程绪宁又问:“祭祀大典?你说龙醒大典?先前不是说以后不再办了吗?”

那大姐不知为何突然变脸,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她上下打量了程绪宁一眼,不客气地说道:“你这是从哪儿听说的胡话?祭祀大典是最为要紧的事情了,姑娘你年纪不大,还是得慎言!” 说完,大姐背过身去朝前方挤去,似是不愿再与程绪宁多说一字。

景宸此时已满十七,身量比同龄人都高出不少,他找了个角落眺了眼远处,便拽着程绪宁的手说:“走,先回车上。”

二人一起转身走向马车,心里却满是疑问。这些年他们早就翻遍了与辰墟国有关的书册,龙醒祭祀曾是辰墟国最重要的盛典,可早已停办很久了,怎么如今突然重出江湖?

景宸交代车夫道绕出城,回到车上后,他一屁股坐在程绪宁身旁与她交换了眼神:“我还以为这龙醒祭祀早就停了呢,怎又开始了?我们这五年从没碰见过。”

程绪宁压低了声音:“方才我见那个大姐面色甚是狂热,刚开始还挺热情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冷淡下来……你小声些,车里隔音不好。这小厮与车夫,恐怕都是辰墟本国人吧?”

景宸摇摇头道:“刚与他们说话,小厮听上去不是本国人,那车夫倒是不知……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道绕出城花了半日,程绪宁在车上饿得不行,便从随身荷包中拿出一颗糖塞进嘴里,她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景宸:“糖吃不吃?”

景宸眼睛仍是闭着,开口道:“来一颗。” 程绪宁拿出一颗,粗暴地捏开他的嘴巴就塞了进去,一边塞一边恶狠狠道:“吃糖还要人喂,懒不死你!”

景宸立马睁眼控诉:“你这女娃,好生残暴!亏我还好心给你带了吃的!”

一听说有吃的,程绪宁马上双眼放光:“有好吃的?在哪儿呢?”

景宸沉默不语地斜睨着眼看她,她马上换了副笑脸好言说道:“小夫子,小夫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若是没你我该怎么办呀?你就给我吃吧,给我吃吧,不骗你,我真是饿坏了。”

景宸无奈地从包裹中拿出包着油纸的点心递给程绪宁:“赶紧堵住你的嘴!”

程绪宁打开油纸包,吃得不亦乐乎,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过了会儿等吃饱了,才有些担心地轻声说道:“辰墟该不会要有什么变故了吧?”

景宸闻言神色一凛,严肃地说:“等我们到了涌泉,此事必须好好问问老师才是。”

***

马车又走了一阵,周遭越来越安静,渐渐地,车子越行越慢,直到在半路悄无声息地就此停下。景宸心中感到有些异样,他拿起随身携带的游龙剑,对程绪宁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他先下去看看。

程绪宁点点头,此地如此安静,她也开始觉得奇怪,便悄悄靠近了车窗,想要掀开帘子看看外头,可她才刚伸出手,只见一支箭从窗外射了射中了对面车璧,差点没戳穿程绪宁的指头。

景宸这时还未下车,他大喝一声:“是谁?” 他将宝剑拔出鞘,对程绪宁说:“你趴下,千万别出来,等我喊你你再出来。” 程绪宁吓得赶紧照做,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你千万要小心。”

景宸下了马车,却见车外无人。那小厮和车夫早就消失不见,马车上系着的马停在半路,正有些焦躁不安地跺着马蹄,,周围只有竹林高墙,高墙外不知是什么地方。

“究竟是哪位好汉在此偷袭?竟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景宸提着剑,大声喝道。

此时,又一支箭从暗处袭来,景宸速速侧身,这箭射在了马车车梁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四个人从竹林中走了出来,人手一把颀长钢刀,脸上均蒙着黑布。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疤痕从左眼横跨半张脸,直至没入口罩以下。

景宸心中一凛,大感不好。

他虽有剑术傍身,但对面几人来者不善,他未曾有过实战的机会,如今也无法判断对方水平到底如何,可程绪宁还在车里,虽是寡不敌众,可这样的情况之下,不打不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对方四人却只是围住他,并在离马车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看上去并不打算主动进攻。

景宸心想,难不成对方心里也没底?

他们神色有些飘忽地看着刀疤脸像是在问他的意思,这一刻,景宸立即抓紧时机主动进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快步奔向离他最近的那人,如此突然行动全在对方意料之外,景宸一个侧身向前,游龙剑自下往上,直接捅入那人胁下,那人看上去像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颤动着倒下。

只短短一瞬,便除去一个,对方显然没料想到他速度之快,可他的先下手为强也同时激怒了贼人,几人大喝一声,齐齐拿起钢刀冲向他。

为首的是那刀疤脸,景宸见他连钢刀都比别人要更粗重一些,他想着现在以一敌三,最难啃的骨头应该放最后单独啃。

于是他假意迎着刀疤脸,却在二人剑锋即将触碰之际侧身闪到一旁,瞬间与他拉开了身距。那人见景宸身法竟是有些鬼魅,像是被激怒一般,怒喝一声朝着景宸奔去。

景宸此时调转方向快速跑到另一个人身旁,对方拿起钢刀想要劈他下盘,他抓紧时机轻身跃起又直直向下,游龙剑锋笔直砍在这人肩胛骨处和背心,那人痛得大喊,把钢刀都扔到了地上。

景宸趁其不备,朝他伤口处重重踢了下去,又将他掉落在地上的武器踢走。

放倒两个,还剩下两个。他在心里盘算,把解决最后这个喽啰之前,绝不能让刀疤脸近身。

程绪宁在车内听见了打斗声,她虽很害怕,却更担心景宸的安危,她听见刀锋撞击的声音,还听到几声闷哼叫喊——并不是景宸的声音,看样子他暂时占了上风。

程绪宁突然想起什么,她匍匐着找到自己昨晚亲手整理的包裹,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双手终于摸到了她一直在找的那样东西。

***

景宸此时气喘吁吁,他终于放倒了三个,现在只剩下刀疤脸。

战况不容乐观,因为他已耗费大半体力,可那刀疤脸此前根本没出全力,想来他的策略也是让小弟们先上,等景宸力气耗尽之后再由他来结果了他。

刀疤的弟兄们纷纷负伤躺倒在地,这让他气血上涌,此前他已看清了景宸的武功路数,对于该如何对付他已心里有数。

景宸提起带血的游龙剑,刀疤男手中的钢刀反射出银光,这一刻已在生与死之间。

刀疤脸占据了主动权,他直接提步猛冲向景宸,钢刀刀刃垂在地上磨出了火星,景宸快步侧身向前,他提起游龙剑意欲抵挡,却发现钢刀之力势若万钧——和他想的一样,刀疤脸练的是硬功夫,若是硬碰硬自己完全没戏,说不定游龙剑都会被劈成两半。

刀疤脸此时已用蛮力将景宸逼到墙角,他背后是墙壁,周围没有空间让他施展身法逃跑。

汗珠从景宸发间滴下,滑落至鼻尖,刀疤男咧着嘴露出一粒金牙,他身上腥臭的气息很重,现在,他显然心里清楚景宸并不是他的对手。

他脸上恶意又嘲弄的笑容令人恶心,看上去就像是食腐的鬣狗正在考虑,接下来要怎样玩弄自己的猎物。

可就在下一秒,他收敛了笑容,面上横肉紧绷,似乎准备要发动最后一击,就这样果决地直取景宸性命。

刀疤脸还在运气,景宸此时抓住机会,突然松开手顿了下去,这一番操作让刀疤男没控制住力气直冲到墙壁。游龙剑还未落到地上便已被他接住,景宸拿着剑滚到一旁,等他起身站起,刀疤脸正气急败坏朝他冲了过来。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这气脉身姿,看样子对方已经打定主意下一招就要取他性命。

刀疤脸提步朝着自己跑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在景宸眼中都无比清晰。

景宸心想:“无论如何,我都要牵制住他,不然,绪宁就完了……”

钢刀刀刃直直朝向他的胸膛劈来,景宸尽力侧身一闪,可那刀刃却仍是砍到了他的肩膀,他立刻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痛。

他尽力稳住心神眼睛看向一旁的马车车窗:绪宁还在里头,我绝不能现在就倒下,就是死我也要把这畜生也一并带走!

景宸灵巧地滚到一旁,刀疤脸提着钢刀缓步走向他,刀疤脸见他只会躲,便像是在逗弄猎物一般:反正猎物总是要死的,倒不如留着慢慢玩。

这正是反击的机会!

景宸提起游龙剑,运气至全身,他调动身体,直直向刀疤脸奔去,精钢剑身在此刻轻得仿若无物,刀疤脸见景宸这作困兽之斗的样子,脸上竟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刀疤脸将刀柄一转,钢刀刀刃反射出光线直至景宸双目,正在此时,景宸突然想起八岁时,宫中偶遇的剑师对年幼的自己说道:“亢龙有悔,可直取人性命。可既是有悔,自也无法全身而退,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用。”

年幼的他与现在的他,双目重叠在一起——还是同样地漆黑透亮、同样地坚定不移。

景宸稳下心神:我定一招取你性命。

习武之人,要是不能保护重要的人,那还练个屁的功夫!

游龙剑尖一抬,景宸轻身跃起至半空,他转动剑柄,翻身向后,他将剑直直从胁下插入他身体,刀疤脸闷哼一声刀柄向景宸双手撞来,被这样一幢,景宸手一软,游龙剑只插进去不到一半。

血腥味激发了刀疤脸的怒火,他大喝一声,甩起将钢刀意欲劈向景宸。

游龙剑仍在刀疤脸身体里,景宸已是避无可避,他放弃宝剑侧身一跃向前,刀疤脸此时气急败坏,他像一头发狂的猛兽那般样红了眼,不顾身上还卡着把宝剑,提起钢刀就朝景宸跑来。

刀疤脸身负重伤,却仍在作困兽之斗,景宸手中再无兵器,此时已是体力不支。他想借那些喽啰的钢刀暂且一用,谁知此刻两个前面晕死过去的匪徒竟然醒了过来,他们拖着受伤的身体和武器,朝着景宸的方向逼近。

景宸心想,自己死了也就罢了,程绪宁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留她一个女孩独自面对这么多匪徒?

他心头怒火被激了起来,他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老子今日就是死在这,都绝对不能让你动绪宁一根毫毛!

我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会怕你们不成!

他直直抬起一口气直冲向其中一个人,他双手死死抱住对方的腰,任凭钢刀朝他后背砍也不放手,他将那人撞到墙壁处,那匪徒本就伤口吃痛虚弱得很,景宸趁此机会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钢刀,利落地朝他脖子处一抹。

贼人应声倒下,另一个人见景宸已存求死之志,此刻竟停下脚步像是有些犹豫,可那刀疤脸并不准备放过景宸,他向同伙骂道:“为何不上,你个孬种!” 景宸留意到刀疤脸口音甚是奇怪,绝不是天岳或是辰墟国人。

匪徒听见老大这样一喊,又壮着胆子举起钢刀朝景宸逼近,景宸身上流血不止,此时更是体力不支,眼见即将被两个敌人同时包围,只听一声巨响,景宸面前的喽啰应声倒地。

景宸与刀疤脸一起回过头看,一个黄黑色圆柱状的物件从马车窗前伸出,直指刚才贼人倒下的方向,是火统!

刀疤脸见他们竟还有如此邪门的东西,一时更为气急败坏,他大喊一声冲向景宸,景宸瞥见末入此人胁下的游龙剑仍插在他身上,他附身冲向前跑去抱住他的腰身,用双手握住剑锋将游龙剑搅得更深,最后他握住剑柄,将游龙剑往刀疤脸身体深处狠狠推了进去。

刀疤脸痛得大叫,劈向景宸的刀锋也歪向一旁被景宸侧身闪过,又是一声巨响,刀疤脸应声倒地,一动不动,已是昏死了过去。

景宸此刻终于可以卸下那口气,他直直靠着墙壁缓缓向下滑落到地上,他坐着大声喘着粗气。

程绪宁收起火统,她之前非常镇定,可等她真用火统接连击中两人之后,她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她告诉自己,她不能慌,景宸受了很重的伤,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必须冷静。

女孩稳住心神,从马车上连滚带爬地跳了下来,她双脚发软跪倒在地。景宸此刻正靠在墙上,嘴唇苍白地亲眼看着她从地上颤抖着爬了起来,急急向他踉跄跑来。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程绪宁跪坐在他身旁,用手紧紧按住他肩上的伤口,景宸一言不发的喘着气,只是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走,我们必须离开此地。” 女孩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支起,景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尽力迈着步子——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动,凭程绪宁的力气,是绝无可能将他托举起的。

“我的剑……” 景宸嘶哑着开口,他弯腰将匪徒身上的游龙剑罢了出来,几滴血溅在了程绪宁脸上,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血吓得浑身一抖。景宸低下头,见她面色苍白,脸上好几处血迹,便用手指摩挲着替她拭去。

“别管这些,我们先离开这里。” 程绪宁强装镇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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