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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遇险,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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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海上,风浪涌起白花,正一下又一下子的猛拍打着船身。这艘无畏扬帆行驶在海浪尖的船只摇摇晃晃,嘎吱嘎吱……

“头好晕~~”陆地,陆地在哪儿……到底还有多久才能上岸啊。尤伊僵直地躺在甲板上,手交叠贴腹,半死不活的呻.吟着。

啊,天空好蓝,好美,如果不旋转就更棒了。倒不如说是她在转?

“哈哈,你也太逊……嗯唔!”时不时用语言刺一下尤伊的流西,讥笑的话还未说完先变了脸色。她趴着船栏,对着海面干呕起来。“……逊…逊毙了。”

既然难受就不要说话了啊!尤伊眨了眨眼睛,头无力的朝向一边。只见无甚么情绪起伏的伽落她束带下的面容惨白,唇角抿得似乎比平时更加紧密。

原来大家都一样,一样。

“小姐们是头一次出海吗。这个时间段的浪劲很大嘞,要撑住啊!”老船长手背抵着粗胖身腰,哈哈哈的仰天大笑三声,惊得横杆上一众停歇的海鸟扑翅腾飞。

出海两天了,听船上水手讲起码要五天才能到达圣白。为此尤伊她们纷纷眼睛一黑,无比绝望。若不是甘樾对飞龙走私买卖查得严谨,她们也不至于在此遭受这种苦,还有被人当成任意宰割的冤大头。流西咽不下那口屈辱的气,咬牙切齿着,下一刻又是吐的昏天倒地。现在的她犹如风中残鸢,一吹就倒。

货船运货,船舱内除了满是货物外没有多余的休息间供给她们所有人,后来是流西出重金才勉强清出一空间。虽说条件是差了点,不过好就好在收钱闭嘴,相当识趣的既不过问她们个人情况与来历,也不问去向做甚。

人在海上随流飘荡并无事可做,况且目前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很。

尤伊把身上唯一值钱的神羽竖放着抱在怀里,披上兜帽遮盖光线只露出口和鼻子。她仰躺在木甲板上,沐浴着温度恰好的阳光,瞌眼呼呼睡过去。

混沌,浑浊,虚空,浮浮沉沉……尤伊呆愣着,她双眼无神,空壳人偶一个。等听见由远及近的孩子笑声,被停止于半空中的雨滴开始缓慢下坠。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又恢复了流动,尤伊张开口重重一呼吸。

不在……她眼睛慌张地扫向四处。不在啊……烙印在记忆里的恐惧揪扯着尤伊的神经,确认没人后才松了口气。

刚才的究竟是……“是,shui?”

“尤……尤伊!尤伊快醒醒!!”流西船也不晕了,把怀里半睡半醒的尤伊护紧。她低头趴着,急哄哄地叫喊道。“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搁在这说梦话!”

孩子的笑声与哭声两结合,高昂尖叫所发出的刺耳噪音异于常人声带。

梦……话?逐渐清明的尤伊忽然被从天而降的海水浇了一身,同时也认清楚现下不乐观的意外状况。尤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诶?”

睡前还是朗朗晴天醒来后乌云盖顶,浪.潮倾翻。并非是下雨了。

“收帆!收帆!转舵,快转舵!!”老船长声如洪钟,井然有序指挥着船员。他们一个个的面色如临大敌般紧绷。也有因为惊恐过度而抱头跪伏。

尤伊刚站起来,被木甲板上的水打滑,又重重墩坐了下去。“啊这……”

船身被外力推撞,颠簸不已。不知何处发出了“啪咔”像是撞破木板让人绝望的清脆响声。尤伊和流西从一边滑落到另一边,差点儿双双抖出船外。

“伽落呢?”尤伊问。

“在这。”她与弩杰一同出现在背后。意外事故发生前两人在舱内帮忙,直到不寻常的震荡停止才上来一探究竟。

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这艘货船要是被毁坏了她们一个都跑不了。四人打定主意去找船长。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尤伊紧了紧手上用皮质囊着的银剑。

却不料遭老船长凶狠吼道。“你们几个女孩能干什么?别碍事了,都给老子进船舱待着!”

他脖子粗红,小胡子吹起,眼神凶利盯着滕浪翻飞的海面向下施布命令。“小子们,准备炮弹!”

走商的货船为了威慑神出鬼没的海贼来抢掠货物,一般会装载火炮。

“他们在说什么?”流西扼住尤伊的肩膀,严肃问道。

尤伊充当临时翻译,将老船长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她听。

“竟敢瞧不起本小姐!太不知好歹了!”流西气得跺脚。

又是暗中一击。这次尤伊她们预有准备的蹲下身来,避免失稳跌倒。

一直藏匿深海捣乱的巨型怪物浮出水面,数条形如乌贼的触须缠上了桅杆,片刻又缩回海里。它们扬舞着,挥动着,将船只层层包围。

“是‘弥拉肯’,没错了,那是传说中的怪、怪物啊!嗯对……对!”一船员看到这现状,失心疯般颤嚎。“死定了,我们死定了啊!”

听了他的胡言乱语,所有的水手脸蒙上灰色。靠海赚钱的多少都有听说过“弥拉肯”,深以为那只是遥远时代的捏造之物。像是传言间的三头恶龙,人们只要没有亲眼见识过就会对任何事物的真实抱有怀疑态度,并且嗤之以鼻。

云层积厚,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翻搅的黑云内部,闪电混合着雷声炸惊一响,落入海面。

再过不久一场特大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倒霉倒霉倒霉!”船舵在身经百战的老船长手上极速转动。

这两者可比遇上海贼还要凶险万倍啊!

传说的深海巨怪“弥拉肯”,它像是在玩弄手里的玩具,时而调皮的伸出触手试探着。它不露全貌,光是那夸张的触手就明白体积远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大得多。

“开炮!开炮!都给老子把腿挺直了,别像只软脚蟹一样,干趴傻愣着!”

“船长!火炮对那该死的玩意根本就没用!”

“没用也要打,去把堆积在仓库吃灰的弹药全部都拉出来!喂死这个小崽.种!”

“是!”

一时间空气弥漫着硝烟,还有腥臭味。被激怒的“弥拉肯”,粗.长触须高高扬起又狠狠拍落。海水与雨水冲刷着这艘坚韧的小船。不慎手松开牢固物的船员,在磕碰了几下后,人翻滚出船面。

眼看他人就要葬身海腹。一条黑色锁链越过尤伊头顶,灵活捆住那个即将掉落的男人。最先出手的是伽落,她稍微使一使劲把人安全带回甲板。

锁链收入掌心,消失无痕。

流西睁大眼睛惊呼一声。“伽落你还藏着掖着这种技能啊。啧,这精确的准度,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装瞎了。”

雨水打湿束带,隐隐瞧得出眼睛的轮廓。伽落深知流西没有任何恶意,她闭着的眼尾弯弯,轻笑了下,说。“我自然是真瞎。”

尤伊偷瞄了瞄这俩人。在被发现后,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

好了,袖手旁观到此为止。流西活动活动手脚,把外浸泡过水后变得沉重的蓬衣脱掉,她内里穿着妥妥的贵族式服裝,裁剪贴身,风格英爽华丽。后腰系挂了根折叠好的长鞭,拿在手上,抽在雨水中,噼啪地响亮。

“今天就让这个……嘶这个……弥什么的好好尝尝本小姐的厉害!”她磨磨拳头,因兴奋地微红了脸。流西展现欲强,其中或多或少沾有尤伊的缘故。

“弥拉肯。”尤伊好心提醒。却被大小姐赏赐白眼一个。

暴雨肆虐依旧,后头有海怪追击。触手再一次露出水面,它横扫过来将桅杆打断,差点连船带翻。尤伊敏捷躲开飞落的木碎片,磅礴雨水糊了视线,又因着天色昏暗不明,有所阻碍行动。

尤伊举起神羽把背后偷袭她们的肥大触须轻松砍下来。断掉的切口分泌粘.稠的墨绿色液体,倾撒一地,散发出一股恶心人的臭咸腥味。尤伊嫌弃的捏着鼻子,将那节肉块用脚踹回海里去。

海怪吃痛,从底下传来了孩子般的哭嚎声。触手上攀附的椭圆吸盘里伸出了尖锐倒钩,只追着尤伊疯狂地砸,穿破了几个洞。它那倒钩钩进甲板,划拉一下,在中间切割出条弯曲的分线。尽管看似猛烈,却看得出它每次的攻击又有顾虑地迟疑了一下下。

或许是感应到她们两人的与众不同,胡乱挥舞着触手的动作也将变得集中,分别朝抽它、砍它的流西和尤伊进行攻击。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招惹过来的!我们行海十几年,经过这片海域多达上千万次,一直相安无事的!”最开始说出“弥拉肯”这个名字的船员揪扯头发,神情痛苦地呜咽着。他把这一切发生的不幸全怪罪于来路不明的她们。“我老婆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对了大家,把她们扔下去吧,祭献给海神大人,这样海神大人就会平息怒气,我们、我们就有得救了!”

人心是可怕的,特别是身处绝望与希望交界挣扎之时。宁愿相信那荒缪可笑,概率不到万分之一有效的鬼话。

若有若无的敌意正蠢蠢欲动。流西更是生气。这班神经错乱的想扔她们下海喂怪物,她倒要看看谁敢!

“这种时候闹什么内讧!不想死就闭上你那毫无用处,只会乱说话的嘴!”老船长怒目圆瞪,牛一般的鼻息吹动胡子。他一水丁靴子踢过去。被踢中的人抱着肚子侧身卧缩着,额间冷汗外冒,疼痛得竟直不起腰来。老船长唾弃地看了他一眼。见多识广的老船长大概是瞧出了尤伊她们的不简单,于是乎对她们说道。

“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船坏了估计你们也会很头疼的吧。如果你们要是有什么办法,就请救救我们。”

“求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更加客气……唔唔!”流西被伽落捂住嘴巴。“呸呸,吃进水啦。伽落你!”

“抱歉。”伽落放开她。然后道,让有经验的老船长专心掌舵,其他人都进到船舱内修补缺口。“她们俩人会尽量保护好您的安全的,请放心。”

尤伊:等等!俩人?!

伽落就只是当个甩手掌柜!

“两位大人请小心。”就连弩杰也是。反正他那不够看的本领在这也发挥不起作用。这时候固执反而会添乱,还不如早早退下,给流西让地。

弩杰被伽落派往一同修船去了。

“赶跑它就好,这船承受不住多次攻击。”要不然等海怪被打跑了,这疮痍满目的船也撑不过暴风雨的洗礼。

“不说本小姐也明白。”流西原先打算引雷,电焦海怪,但后果可能会保不住船上的其余普通人。她跑到最前头端站定,双手祭出两个相似却不相同的光阵,光阵闪动变幻,忽而扩大了一整倍。

能同时控制两个不一样的大型魔法,这在尤伊这里也是做不到的。所有人将目光望向流西被光耀不到的背影,呼吸缓慢或者大气不敢出。尤伊看着那浮空的光阵,有东西似乎欲要从阵内涌挤出来。

流西.卡雷勒.雷纳都,公爵之女,在印之国廷可是被誉为难得一出的千年奇才。

光阵只唤出了手部。两披着铠甲的巨型臂手各持长矛与骑枪,它们动作快如虚影,纷纷刺退触手。同时,流西祭第三个光阵。而后消失,又在船底显现,化为光圈将整艘货船笼罩。

“弥拉肯”触手高扬矗立,仿佛在叫嚣。它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这不,刚被刺穿的地方肉在蠕动愈合,但奇怪的是被神羽砍断的触手并没能复原。

老船长边咒骂边驱使船开往正确方向。

聪明的“弥拉肯”见无从下手,它采取另一种计谋。首先将长矛与骑枪紧紧缠绕。流西不服输地与之较劲。其次还是没有头脑的粗鲁猛攻。

只是它似乎忘记了流西边上还有一个人。它连脑袋都不曾露出来,又怎会看得见!

水帘卷卷升起,瞬间结成冰墙。触手刺在冰墙上面,虽然一下子就碎化了,但百分之百的攻击力有很好的将它挡住。

流西愣了下,掐准时机。长矛虚散重凝。重新紧握长矛的那只巨手往深不可测的海内全力投掷,下一秒见海水翻天搅动,矛掷到的一带,附近水的颜色变得更深。许是那墨绿色液体说不定。

流西累瘫地软了腰,腿开八字的坐下。

“死了?”

尤伊走到边上,伸头探了探。“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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